说实在的,看在对方器大活儿香,沈公子心情稍微好了些,就当是被个帅哥嫖了,也认了。
那人下腹上,不慎暴露出一片桃花红的纹身,不知是用什么纹的,竟然纹那地方。纹身颜色绮丽,图案诡异,映衬着勃起时一缕一缕贲张暴凸的筋脉。根儿上竟然镶一颗晶莹剔透的凤眼翠玉……很别致。
良久,男子终于扬起脖颈抖动喉头,一泄如注。
那人俯视他,低声吩咐:“不要吞下去。”
沈承鹤腾出嘴来,刚想夸对方温存体贴没让他吃。
却没想到,那人用手接了许多经验,扯开他衬衫衣物,不由分说,兜头盖脸就给他抹在各处!
沈承鹤:“卧槽……你他妈抹我一脸!!……”
那男子按住他嘴唇,让他噤声:“喊什么?扶不起的蠢材。”
男子给他胸前小腹和下身都抹了经验,想了想,还不放心,在他菊花口里也堵上氵壬液。
沈公子撅着腚一脸屈辱,又打不过对方,后悔刚才没一口把这厮咬成太监。
男子却说:“你身上一股人味儿。”
“你凡人气息太重,在城里没法遮掩自处,会被人发现,我这是救你,愚蠢!我这浆液能替你遮掩两三天,待到气味散去,你的人肉气息又要蒸上来。到时,你再管我讨要,还要看我心情好不好,乐意不乐意赏你,哼……”
男子语气轻蔑傲慢。
蒙面男又跟他在小黑屋里聊了几句,逗他说话,好像也很喜欢听他胡诌扯淡。
这人还不止一次确认:“你与反贼澹台敬亭,当真没有那种关系?”
沈公子忙表忠心:“绝对没有!”
他心里已有感觉,隐藏在黑暗中的蒙面男子,就是白天见到的驾九头凤的富贵美男。只是对方千方百计不愿意露相。
他当时也摸不清,这家伙究竟是怎么个复杂的心态。好像很享受跟他亲近,却又时不时流露对他的鄙夷,嫌弃;好像很不乐意沾上他,却又大晚上跑来“救”他,怎么个意思?
美男又严肃冷酷地叮嘱他不要乱说,不准对任何人讲出这一天的种种遭遇,不然就揭他皮、拔他丁丁。
随后,他就被那男子的手下拖到炼炉操作间。那些人却没有把他最终扔进炼炉搞死,而是将他装进一个铜范。蓝衣鬼卫比对他的身材,量身挑选一套青铜铠甲,将他打扮成青铜卫士模样,连夜带出北镇抚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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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大闹便宜坊
再说那两位乔装打扮的廖大人,在廖府休息两个时辰之后,换了干净内衣,穿好统一制服,出门上街来了。
冬日里,神都降下薄雪。雪后天晴,空气鲜润扑鼻,天空无比透亮。身披翠羽的神鸟在神庙屋脊上或起或落。王宫大殿的琉璃瓦上镀着一层金边,流光溢彩。整座城廓美如天界仙境。
楚晗他俩手扶着腰上的绣春刀柄,迈着官步,大摇大摆做个出街巡查的鬼卫仪态,就在街上走,其实是到各处店家询问,打探消息。
从锣鼓巷出来,往各条胡同行走,道旁俱是各处繁华的食铺,酒肆,米店水店,胭脂花粉铺,木器铺,瓷器铺。
往来食客车马络绎,华盖翩翩。车顶上染着点点积雪,丝绦在风中飘荡。
路上结伴而行的姑娘,面容清丽可爱。有些女子长裙下面偶尔抖出一条单足蛇尾,牵着手一弹一扭,再一弹再一扭,迂回着行进,快语活泼。还有许多容貌英俊的男子,有的穿长袍,有的短打扮,裤脚下面露出壮硕的三趾蹄子。
街上放眼一扫,各式各样的黑驴蹄子,白驴蹄子,鹿蹄羊蹄,犀角兽蹄子,什么品种尺寸的都能找到。
这些都是灵兽化身,在神都城内悠闲迤逦地行走。
这地方,如果不去想锦衣鬼卫和镇兽的青铜人的存在,就是一处繁华雍容的幻境。
有一条街两旁都是食肆,高挂的旗幡上写着“炸鲜奶酪”、“细芸豆糕”、“细豌豆蓉”、“杏仁豆腐”字样。楚晗一路瞟着,恋恋不舍回过头来,着急赶路。如今京城里都吃不到这些东西。就连北海公园仿膳做的豌豆黄,都是粗皮渣子糟嘴,哪还有细豌豆蓉这种精致的小吃?
房大人早看出身边人好这一口,特不屑地嘲笑楚晗那个馋相,后来又悄悄转身回去,掏出铜板买了细豌豆蓉和炸鲜奶酪。楚大人于是撒开绣春刀柄也不顾形象了,一手举着豌豆蓉另一手举着炸奶酪,一路走一路吃得满嘴掉渣。
小房同学使的廖府的钱财,装了一大袋子各种尺寸重量的“神都通宝”。廉价货币是青铜制造,值钱的通货是用翠玉或者某些珍贵矿石打造。
楚大人热情张罗:“你不吃?来一口。”
房大人毫无兴趣:“吃腻了,几百年了也没出过新花样,还是卖这些,能有多么好吃。”
楚大人:“总吃牛肉你就不腻?也吃几百年了!”
房大人:“总吃这个你能吃饱?那个豆腐摊子都填给我也吃不饱。”
房大人对甜食并不感兴趣,对楚公子的手更有兴致,追着楚晗舔奶酪渣,一口含住他手指吸了吸,像吃到了琼浆玉露。
他们在长安街御道附近,隐蔽在暗处,打量那一座红漆金柱高大敞亮的王府大门。
门禁森严,守卫如云。门上挂一幅匾额,上书“翊阳宫”,就是鬼卫最高官指挥使的府邸。
这种地方,要想光明正大穿着官袍进去见指挥使,就要想个说辞由头;想偷摸钻进去,就得费些功夫绕开守备。
房千岁遥遥凝望那个大门口,看了很久。
金碧辉煌的大门两侧蹲坐一对威武庄严的汉白玉石狮,目眦狰狞。一侧还有一头巨龟驮碑静卧。
楚晗忍不住了,哼道:“看什么呢?看石狮子。”
房千岁:“没有。”
楚晗一笑:“平时也没经常看我,遇见俩石狮子就看呆了。我肉眼凡胎长得太俗,确实没有你们灵界里石头雕的公狮子好看。”
房千岁:“……”
小千岁隐隐觉着,一贯温柔可人的楚少爷,最近突然开始发挥伶牙俐齿胡搅蛮缠的功力。果然以前楚晗跟他还是不够熟,现在摸都摸了,亲热过了,这算是入了房帏,以本殿下的“准王妃”自居了。言语之间就透出明显的霸道和不讲理,时不时找他挑衅泛酸。
王妃以后还是要带回白山黑水洞府,好好地修理和言周教……
楚晗又问:“神都城里有成北鸢这样的酷吏欺良作怪,目无法度,你们的指挥使大人就不闻不问?”
房三爷道:“那位指挥使整天关在府里,就是修炼九级神功护体,把玩各种灵药仙丹,想着早日得道升天,飞往天界,哪还管其他事。”
“你知道我们灵界,为什么会有鬼卫?”
房千岁那时神情突然肃穆,遥遥指着那块石碑,对楚晗讲出碑文的缘由故事。原来,这片奇异的疆土自太古开来,灵力积蓄在此形成灵界,也曾经混乱无序无人看管,任由各种兽类横行,胡乱交酉已,败坏灵兽之间的血统。数百年前,天帝降下一支锦衣禁军,赋予他们“代天神巡狩”的职权,赐予官牌、射灵箭与绣春宝刀,用以执掌这里的一切戒律法度。
这支锦衣禁军,在阳间原是随燕王朱棣起事的部下,后来朱棣迁都后驻守京城,统军的指挥使名叫冯翎。据说冯翎其人英俊飘逸,文武全才,是皇帝身边重用信任的宠臣。冯翎将军后来是在一次围城战役中遇伏被困,身中数箭重伤不能行,拒不向敌方祈降,最后战而死,所余部众皆力战阵亡。
这支军队覆灭阵亡之后,阴魂竟然久久不散,不愿离开多年护卫的帝都,就常年游荡在京城西北面绵延的大山之间,魂无所依,变成一支阴兵。天帝念其忠勇,感其壮烈,才赐予冯翎官职,代天巡狩,做了灵界的指挥使。冯翎手下这支亡军,也就是现在的鬼卫。因此,鬼卫们不同于阳间活人,是将魂魄封印在阴兵残躯之内,拥有某些灵力。
楚晗:“原来有这样渊源,明白了……鬼亦有道有情,难得不忘故土,愿意不离不弃。”
他早先还吐槽天界诸神佛祖脑子进水了,从哪弄来一群穿制服的明朝“城管”。小千岁这样解释,就另有一番道理。
他忙问:“这位冯翎将军现在还在这里?”
房千岁面露憾色:“当然不住这里了。冯翎在神狩界奉行天职许多年,功德圆满修成正果,升去天界与诸神并列了。我神狩界的指挥使早就换过好几拨人,简直一代不如一代越来越猪狗!当年冯翎将军降下灵界时,也是何等侠肝义胆、忠诚铁血的人物,如天神下凡巡牧一方,造土封疆,河清海晏……谁想到他的继任一塌糊涂都是草包,快要把一支亡军英魂的名声糟蹋殆尽。”
房千岁每次提到那位冯翎将军,神情都和往常不一样,眉梢眼底遮不住念旧之情。楚晗即便与冯翎素未谋面,都不是一代人,隔了好几百年,只从小房同学言谈之间都感觉到,那一定是个丰神俊朗胸有河山的人物。
桀骜不逊的房殿下,什么时候对谁表露过这样的尊敬崇敬?
就没有过。
楚晗轻声道:“你几百年前一定认识冯翎将军。你刚才不是看石狮子,是看冯翎的功德碑。”
房三爷自知话多了,赶紧打住。跟楚少爷说话可得小心着。楚晗心思细腻联想太多,随便提个石狮子或者冯将军,都能引出一幕宫斗大戏。
楚晗琢磨:“照你说,如果真是指挥使带走了承鹤,他拿鹤鹤不做铜人,能做成什么?”
房三儿:“不炼铜人,那就只能炼丹药了。那个妖孽可能要找些精壮的龙阳之体,喂药试炼他的壮阳丹和荡情散。”
楚晗:“……”
临近午时,他们按约定来到米市胡同的酒楼,等候九殿下和老七老八,商量如何混进指挥使府。
楚晗事先并没踩点,就知道米市胡同里一定有一家便宜坊,正好在这家菜馆填饱肚子。这便宜坊烤鸭店,是帝都最为古老悠久一家饭铺,成祖永乐年间开业,已经七百多年还在营业。这店卖的是焖炉烤鸭,与全聚德的果木挂炉不是一脉,另有一番风味。
凭着廖氏兄弟一身颇能唬人的官服,他们被店家引上二楼,一处靠窗风景极好的单间雅座。
房大人当即叫了一大桌菜,一口气就招呼上六只烤鸭,并八个热菜,拍出一大枚翠玉通宝,让跑堂小二以为这位大主顾要开席宴客。
雅间里避开旁人,房千岁蘸茶水在桌上写了一串字符,指尖往空中一弹。当即就看屋角缓缓淌出湿痕水迹。不一会,竟然是那位鳐女现出身形。
美女恭敬地跪拜,拜完三殿下,拿不准喊另一位“三太子妃”还是“水府三娘娘”,迟疑片刻轻声喊了“公子”。
楚晗也佩服小千岁缜密的心思。鳐女在城外就被她家殿下派遣出去,暗中取道进城。
鳐女回禀,城里各处水鬼眼线来报说,三四天前,神都确实发生一件奇事,当时从天而降两只鬼车连同一个没穿宽袍大袖的光腚男子,就摔在长安街前御道上,随后被擒,许多人都围观到了。那男的是凡间界大活人的打扮,估摸就是楚公子要找的人。两相印证,承鹤是先被捉进北镇抚司,然后又被指挥使拎走。即便没炼成铜人,这会儿可能炼成一具龙阳蛊了,喂一肚子春药。
鳐女退下遁了。
便宜坊家的鸭子味道不错,可是楚晗没心思吃,蘸甜面酱胡乱卷了几个鸭饼。他只吃了半只鸭子,其余五只半鸭子并那八个热荤菜,都是房三爷一人干掉的。
楚晗都没看清对方怎么吃的。他再一抬头,桌上全部光盘,好像还少了几副鸭架子。好在店家的盘子都还在。
小千岁一张俊脸很淡定,颇有风度地用丝帕擦擦嘴角,整理城管制服。肉足饭饱之后神采奕奕,一只官靴脚翘在梨花桌上,在楚晗眼前晃悠。
午时已到,约好碰头的人没出现?
楚晗起身顺着窗子往楼下看一眼。就这一看,恰好瞄到穿麻色官袍的一道身影,飞似的蹿入便宜坊大门,后面还有穿黑色夜行衣的两条壮汉,一起扑进烤鸭店。
“好像是咱家小九?”楚晗诧异。
后面几名鬼卫校官,率领着铜人卫队,抽剑狂追不舍,口里喊着:“反贼站住!!”
“澹台反贼哪里逃,速速受降!!!!!”
“快去知会南北镇抚司的叶大人和成大人,此处发现澹台敬亭行踪,快调人捉拿他!”
楚晗脑子不慢,一听“反贼”二字,突然就醒悟:“糟了!我犯错了……”
他犯了一个大疏忽,竟然忽略这样重要的事,把九殿下和老七老八给坑了。
他也不是故意坑爹坑战友。他们所有人都忽略了这个细节,身穿飞鱼服官拜正四品的南镇抚使澹台敬亭,按理在这神都城内,指挥使御下,也是掰手指头数得出来的达官贵戚,手握重兵。澹台敬亭穿过来的时候,为什么遍体鳞伤忍辱受屈一副半死不活模样?这人显然刚刚受过鞭刑,很可能已被剥官下狱,甚至进的就是成北鸢执掌的深牢大狱,遭遇到酷刑拷打折磨,奄奄一息……此人原来是神都通缉的反贼。
澹台敬亭这张脸,原本不能在神都里露相的。
他昨晚出主意,让九殿下拿着澹台的官牌进南镇抚司查案,这不就是反贼送上门给人捉吗,简直蠢哭了。
怎么办。
那些鬼卫受制于澹台九殿下一尾巴击飞数人的诡异功夫,暂时挡在店外杀不进去。老七老八那俩人也是拳风刚猛,躲闪腾挪。
有校尉传令:“调快骑营!调骁铁营!调射灵弓箭手过来!……”
“不好。”房千岁低声道。
“抓住反贼澹台敬亭!!!”房千岁突然半个身子探出窗户,很有威慑力地大吼一句。
他拉过楚晗,一打眼色:“我们下楼打架去……”
九殿下被刚才那一嗓子吼一激灵,以为来了何方妖孽,随即就看到楼上杀下来两位蓝袍子的很脸熟的廖大人……
五人不由分说混战一团,场面混乱程度让外人都插不上手,也看不清脸。房千岁削小九爷的手段尤其凌厉,一掌又一掌,劈得这人在烤鸭店大堂内撒丫子绕着圈逃窜。
大堂里的食客店家早都吓跑没影了,只见桌椅、酒坛和杯盘在空中飞来飞去。九殿下跑路过来时,脑袋上扣着个破草帽,这会儿被掀了帽子,露出黑眉大眼一张俊脸,没处躲藏:“喂,喂,三……”
他的三哥哥一只凳子照他脑袋就砸来了。房千岁打斗中低声道:“会地遁水遁吗。”
九殿下躲过那一凳子:“火遁!”
房千岁怒道:“你想烧死我吗?”
又是一桌子腿拍过来,九殿下迫于氵壬威,妥协道:“水、水遁吧。”
房千岁:“你遁了你那两个跟班怎么跑?”
九殿下:“不知道嘞。”
房千岁:“那你跑这里来?”
九殿下:“饿滴娘咧全城的鬼卫都追杀俺们!能跑哪里!”
楚晗:“……”
楚晗对房三爷说:“想个招先帮他们仨逃了。”
九殿下明明自己可以脱身,临阵没有抛下两名队友,果然是个守信用讲义气的好孩子。
老七老八击退几名试图从大门往里冲的鬼卫。钢筋铁骨的一排铜人大军举着长矛冲上来了。老七低吼道:“这些鬼玩意儿怎么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