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千岁一蹬小九爷肩膀,借力转身飞向门口,一掌扇飞一个铜人脑袋顺势砸趴其它三个。
骁铁营和弓箭手大部队如果围攻上来,他们就跑不脱了。房千岁瞥见大堂四角各有一只大号酒缸,应当就是烤鸭店里储酒的大缸。他腾身飞起,扑向东方青龙位的那只酒缸,伸手进去凭空去“抓”缸中的酒水,洒向天空。再分别飞向白虎、朱雀和玄武方位,每只大缸中抓出水来一洒!
楚晗吃惊地目睹三殿下的水系法术大招。
这人取水速度非常快,看不清手段,最终是从正中方位转身拧出一个水龙卷。水从地底下不知什么地方涨起来,水位拔地而起瞬间浩瀚生波,进而巨浪滔天。整个便宜坊二层楼被大水吞没,桌凳翻飞漂进浪中。大水冲出店外,将列队摆阵围攻上来的青铜人冲散……
房顶一片浓云,水汽白雾纷飞,大水来去自如。
待到水缓缓退去,屋中人早已不见踪影。
房千岁领着他们沿神都地下水道一路潜行,潜往廖府宅邸。
这些水脉也是四通八达。倘若小千岁自己水遁,只需一盏茶,弹指一挥间。这是因为携着三个大活人,不得不浪费了些功力周折。
偏偏那条小火龙还是个水下渣,被个巨浪拍得打了好几个滚,一路浮浮沉沉。房三爷一手抱着楚晗,另手还要拎着小九,再让老七老八扥着九殿下的两只脚,在水中漂了很远。
九殿下嘴不消停,扭着腰胯:“哎哊,你俩抱着饿滴靴子小腿做啥么,抱得那样亲热,怪不好意思的。”
“谁跟你不好意思?”痦子八反唇相讥:“不抱你腿老子抱什么?不然你走开,我抱姓房的腿!”
楚晗心里一动,竟然心虚地听出两分暧昧。
回到廖府,他们一行人湿漉漉的,闪进屋换衣服。楚晗不好意思问痦子八,怕被嘲笑,捡了空把老七同志拉到门外墙根:“七哥,你们昨晚在大街上晃,没有被鬼卫和怪鸟闻出行踪?”
老七耸肩道:“哪还需要闻出行踪?小九那张脸是全城通缉,我们一露相就被人追了。”
楚晗:“我是说……小九有没有说你俩身上有人肉气味,帮你们遮上。”
老七很自然地点头:“说了。”
楚晗:“……”
老七从腰间摸出个香袋,展示里面没有完全干枯的花草叶片:“小九让我们揣着这个龙腥草。这草气味特冲,一股腥了吧唧味道,真不太好闻。三五天需要换一次香袋维持那种气息。”
楚晗:“……龙腥草。”
老七:“对。你也带了这个?我闻你身上,好像也有这股腥草味,特别冲。”
楚晗:“嗯,是啊……我换衣服去。”
楚晗耳廓绽出红潮,转身直奔里屋,心里就一件事,风流倜傥满嘴瞎话的三殿下,本少爷今晚一定爆你的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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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宣召觐见
几人在屋里重新换了衣服。房千岁把湿漉漉的衣襟敞开晾着,睡塌上潇洒一坐。他跟楚晗合计说,今天在便宜坊这一闹,鬼卫们即便暂时不察,事后仔细一琢磨,也会明白其中蹊跷。澹台敬亭不是澹台敬亭,廖氏兄弟也不是廖氏兄弟,咱们这一伙假冒的,就快在这神都城里装不下去了。
干完这票大买卖,得赶紧撤。
“那位指挥使大人如果连我水遁的把戏都看不明白,他就不用当指挥使了。他很快就会想明白。”房三爷说
痦子八问:“那家伙特厉害?”
房三爷:“阴险手辣。”
老七问:“那我们怎么能进指挥使府找沈公子?”
房三爷道:“混不进去,就五人合力硬闯。”
楚晗觉着他家小千岁这个人,遇上大事任何时候都是从容镇定,不慌不忙,事儿来了不怕事儿,但心思挺细,思虑周全。
老七老八一个盘腿坐床上,另一个就大喇喇地敞腿坐地上,各自拾掇枪和刺刀。痦子八很干脆地说:“千岁吩咐吧,硬闯就硬闯,不就是打么,老子这两天手痒了!”
老七从兜里摸出烟,发现都进水了湿了,遗憾地骂了一句,把一根一根香烟码在桌上晾干。
痦子八嘲笑道:“没经验了吧七哥!”
老八从贴身一个密封塑料小包包里,把珍藏的一盒烟拿出来,没有浸水泡湿的。这一盒烟顿时成了宝贝,几个人分。楚晗是不抽烟的,摆手不跟那些人抢。九殿下纯属少年人心性,很好奇,于是跟痦子八学抽烟。
痦子八嘴角叼一截烟,盘腿一坐,膝盖上横一把枪,本来就一身古铜色皮肤,配个兵痞的豪放表情:“嗳,就这么抽!老子教给你下回再到人间混,怎么装纯爷们儿骗小姑娘。”
九殿下也叼一颗烟,不用管老八借火,嘴里轻轻一呵气,烟卷自己燃起来了,有模有样地吞云吐雾。
“我操,可以啊,你丫自燃的啊!”痦子八惊异道。
“小意思嘞,握喷一口气能把这间大屋子点着了,你信不?”九殿下将燃着的香烟卷进嘴里嚼一嚼,又吐出来再次点燃,丝毫不惧烟火。
老七也递房千岁一颗烟抽。小房同学拿了烟,凑头去借火,打火机在他眼前“噗”得一声,灭掉了。
再点,又“噗”一声,好像被什么东西铺头盖脸浇灭。
楚晗亲自帮小房同学点烟,还是点不着。
这人就点不着烟的,浑身濡湿发潮。
房千岁那时眼神诧异,露出莫名的失望,又试了几次死活就点不着这根烟,烟嘴都弄湿了。想装出个人间时髦的爷们儿气,愣是装不出来,好像显得不够威风、不合群似的……
楚晗攥一把房爷的手腕,笑着安慰:“我也不抽。正好,省得我吸二手烟。”
他在人前绝对给足小千岁的面子,标准贴心暖男型情人。说到底,男人谁不好个面子?
几人商议妥当傍晚出发,趁夜色突破指挥使府。
楚晗站起来,十二分体贴地对某人说:“还有半个时辰,你泡个热水澡?好几天没着水,难受了吧?我去厨房给你烧水。”
“哎呦喂我操。”痦子八先就喷了:“哦不是,是你们俩慢慢操!老子换个屋,回避回避!”
“官人,要不要泡个热水澡?奴家去给你烧水喽,官人等着!”九殿下一抖袍子,摆着腰从桌上蹦下来,演完戏自己仰脖哈哈狂笑。
房千岁脸上荡出笑意,横卧罗汉床上笑得愈发帅气,一脚扫向小九的屁股把人扫出屋。
老七同志都受不了了,用力咳嗽一声,拎枪走人,秀恩爱的人太过分了。
楚晗就是要让不开眼的大灯泡们都给我滚蛋。他拎热水进来,不声不响兑好洗澡水,瞄着小千岁背对他宽衣解带。房三爷上衣脱光,露出精健结实的后背。后腰没有赘肉,腰窝微微凹陷,像是恰到好处要让人从后面握上去。黑色纹身只显出淡淡一层,水墨山水画一般。龙形盘踞臀上,露一半还遮一半,隐入亵裤之下。
不需要过分威猛的身形、夸张的肌肉,这人浑身有一种欲拒还迎欲露还休的性感,帅得浑然天成、慵懒洒脱,就是勾得人往裤子下面下手。
楚晗悄没声息过去,趁对方弯腰脱裤子从背后突然攻击!
他一掌直奔肋下最薄弱处,一击即中,同时上肘勒住房千岁脖子,发力往后一带。
小房同学是完全没料到暖男楚公子跟他玩儿这一手,猝不及防就被勒入楚晗肘弯。当然,力量的绝对差距让他也不惧怕自家娘娘偶尔犯病撒泼。他腰部撑住相持:“你干什么?”
“干什么?”楚晗冷哼一句“收拾你”,一脚踹对方膝窝。
给你面子是外人面前,关起门来不收拾得你满地爬的。楚晗近身搏斗也不弱的。他突然放大招挠人,手指还带电的,爪子挠得小千岁猛一激灵惨笑着放弃了挣扎……戳痒肉了,太痒痒了。
楚晗居高临下压住小房同学,一膝盖抵住胸口。
房千岁满脸清纯无辜:“……怎么了?”
“闻出我身上咸腥气么?特好闻吧?”楚公子从腰里掏出鼓鼓的一香囊的龙腥草,洋洋洒洒抖在房千岁胸口上。
两人大眼瞪小眼,嘴角都憋着饱满的情绪。还是房三爷先憋不住了,爆出猖獗狂浪的笑声,笑得恬不知耻气动河山。
楚晗兜手就一耳歇子上去,当然不舍得真打,顺势抓住这厮头发掰起来:“三殿下,你在我面前还有一句实话吗。”
房千岁丝毫不为某些事感到羞耻,也不给自己找借口,难得温存地哄道:“好么,下次准你也抹我一身那个东西。”
“我抹你一脸!”楚晗冷笑:“你给我等着,等找到鹤鹤办完事,你我找个地方了结,我操你一回。”
这样的斗嘴听起来都像调情。楚晗说完这话自己先喉咙发涩,莫名悸动。小千岁眼底闪过一道光芒,分明是彼此都强烈渴望。
楚晗从来没跟谁办过那事,对别人就没有过欲望,只有对眼前人,彻头彻尾迷恋。那种洒脱的神采,不羁的笑容,对他有种魔力。他压个衣衫不整的人,自己气息都粗了。他霸道地把千岁爷的亵裤往下再扯几寸,上下其手。房千岁也不抗拒,两道撩人的龙腰线和大腿明目昭彰地袒露,很兴奋地由着楚公子乱来,却在他伸手往后摸屁股门的时候强烈挣吧,脸突然憋红了!
楚晗眼球都烫了,被激发出男人强盛的侵犯和破坏欲望,就想歇斯底里摸个痛快。他摸,小千岁就躲。两人十指纠缠在炕上乱滚,脑门青筋暴露,缠得快要硬了。
楚晗眼里发光:“你那个地方,我一摸你就硬,你那里敏感?”
房千岁耳尖赤红,威胁他:“你再摸几下试试,我真的要干你了!”
楚晗毫无羞涩,声音沙哑:“你来干我啊,来。”
房千岁:“……现在不行,不能。”
楚晗那时没听懂“不能”的意思。小房子总在关键时候显得迟疑犹豫,若即若离不跟他过分亲密,一点也不痛快不爷们儿。他愈发想逗这个人,轻声撩着:“原来你敏感带是在尾巴根上……长得真好。”
房千岁欲言又止,那时没好意思说出来,原来也有你楚公子不知道的事?
你不知道我等龙族蛇族灵兽,都是长了两条性器吗,不然你以为尾巴除了打架还能做什么用……
你不停纠缠我还摸我屁股,就跟攥着那根活儿玩命撸没区别,我受得了?老子现在还能挺得住让你摸,以后挺不住了怎么办。只顾自己快活纵欲,怕会害了你……
“你泡个澡把那地方洗干净,等着我心情好强暴你。”
楚晗用最温存挑逗的声音笑着威胁。
……
房千岁泡了个澡,在木桶里瞌睡片刻,休养精神。他在便宜坊水遁所用的法术,耗费了许多真气,但没有对楚公子说出来他有多累。
晌晚,几人都准备出发了,就这时候,廖府大门口突然传来急迫的敲打拍门声,吆喝声,脚步声,一片嘈杂。
楚晗一惊,立即看向房千岁:“被发现了?”
房千岁:“……来得这么快。”
有人已经从大门口闯进来了,迈过垂花门,直奔后堂他们这里。后堂屋中几人不由分说动作迅速掏出武器,房千岁眼神示意老七老八小九全部隐蔽不要出去,如果撑不住了迫不得已,就大打出手恶战突围。
楚晗和房千岁镇定地撩开袍子,打开后堂大门就迈出去,看到的却不是要围攻他们宅邸的青铜人或者弓箭手,是一位前来传旨的紫袍内侍官。
穿一身紫茄子颜色的小官,懒洋洋地揶揄道:“两位知事大人,开门这样迟缓,在房中忙叨什么呐——”
楚晗被对方这一打量,下意识就赶紧低头垂眼,挠腮帮子摸耳朵。
他身上穿的廖无痕的衣服,这张脸可是不对,仔细看就要穿帮了。
天色昏暗,借着晦涩的灯火,内侍官也纳闷:“嗳?无痕大人您这脸……”
楚晗硬着头皮理直气壮道:“我脸不好看吗?”
内侍官呵呵一乐,捏细着嗓子:“您那张脸可好看的紧!前儿个画的一幅清丽的银水嫦娥妆,昨儿个是哀怨的昭君出塞妆,勾得咱家指挥使大人对您又怜又爱的!怎么着,今天走的不寻常路线,咱来个清汤素面的出水芙蓉妆?”
楚晗脸色很不自在,也突然之间明白了。
银水嫦娥……
昭君出塞……
指挥使大人又怜又爱啊。
紫茄子笑得极其暧昧:“清汤芙蓉的好,冷不丁来一口新鲜货色,指挥使大人都没见过吧?呵呵呵……”
楚晗嘴角抽动:“呵,劳您看得上。”
楚晗没料到竟是这样。廖无痕估计平时是个cos狂,每天早起不化一脸大浓妆是不能出门的。他自己素面朝天,没找补过没整容的一张脸,眉眼清秀端庄,竟然被内侍官认成卸妆后的廖大人。
房千岁这会儿不仅是“卸了妆”的,而且一副刚从洗澡桶里爬出来的懒散模样,衣冠不整。
房大人的官服都没来得及穿利索,低下头盖住脸慢条斯理儿倒腾亵衣亵裤的带子,一身濡湿潮气。
紫茄子调笑道:“无涯大人今天这是贵妃出浴妆?真是妙极哈哈哈……”
房大人鼻子里闷哼出一声。楚晗只看眼神就脑补出小房同学的腹诽,骂的一定是“滚,贵妃出浴你个jb卵”!
紫茄子调戏够了,幽幽地一哼:“成啦,两位知事大人,您请吧——”
楚晗:“请哪?”
紫茄子:“请哪?指挥使的手谕,您与无涯大人今夜进府侍奉陪寝,别磨磨蹭蹭了!”
楚晗:“……”
他们也没料到这种突如其来的变故。原本绞尽脑汁想要混入金漆红柱八扇大门的翊阳宫,正愁进不去呢。
房千岁面色暮然严峻,盘桓踌躇:“……这么急,饭还没有吃,不忙吧。”
“指挥使府上还能少了你俩的饭菜?”紫茄子一乐:“夜晚天寒,月圆掌灯,指挥使大人觉着夜里冷了,让您两位给他老人家暖被窝呐——赶紧的!!”
原来就是这么回事。廖无涯廖无痕兄弟在同僚面前那么大威风,北镇抚使成北鸢都对他们巴结忌惮,这一对武功稀烂、有颜无脑的草包,原来是指挥使跟前的大红人儿。不是靠文治武功混上官职,而是以色侍人求上位,刷脸刷上了正三品。
紫茄子就巴巴地站在后堂门外守着,连声催促他们更衣打扮赶紧出门。后堂至前堂石板路上站了一溜校官,迎候着,就差调来八抬大轿抬两位宠妃。
两人借口要更衣梳妆,关起房门。
老七同志从床底下钻出来:“会不会有诈?可能已经看出你们俩不对,设了个局,去了就是自投罗网,我说不能去!”
楚晗说:“承鹤可能就在那个府里,也只有这个机会能进去。”
老八原本正憋着开打,这时忍俊不禁:“不会真的让你们俩……我操忒氵壬乱了,这是要玩儿三p吗?!”
九殿下兴致盎然:“三哥哥,不然也带握一起去,咱们够数凑成两张炕,六p!”
房千岁一反常态地严峻,对楚晗道:“咱俩的脸不对,能骗过成北鸢,糊弄过门外那个紫袍子,但是绝对骗不过指挥使。他能认不出真的假的廖家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