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龙的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对希尼尔一鞠躬后便勇敢向前踏入未知的领域。
在亲眼见到三龙踏入泉中道路并离开自己的视线以后,希尼尔的眼神才缓慢的转往天空那片清澈的蓝,幽幽的叹气声无比清晰回荡在水泉四周:「和风,我已经尽力了,接下来就只能看他们的运气与命运的安排了……」
「这里是……?」一踏入瀑布后的通道,后面的入口就瞬间被封死,眼前看去是一条长长无人的阶梯,无止尽的向上延伸,不知通往何方。
「走吧!」燃焰说着,不再浪费精神观察四周,而是率先踏上阶梯,手上也甩出锋利利爪。
「小心点……」扬风对两位弟妹说道,手中也挥出坚韧的长鞭警戒着。
只是在三龙走了不知道多久后,前方仍是一成不变的景物,没有任何危险的攻击或未知的敌人埋伏,就只是一条好似没有终点的道路,只能一直向上前行。
「这……是要走多久啊?」扬风皱着眉碎念,脚下仍是不曾停歇,嘴上则抱怨连连:「该不会要等到我们走到筋疲力尽后才忽然出现什么攻击,这也太卑鄙了吧!」
「这是圣鲤一族的考验,不是人类。」燃焰冷冷的给了他这个回覆。
「咦?」扬风惊呼:「对吼!那应该不可能这样!」
他如此干脆的改变想法,让燃焰有种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感觉,也就顺势反问:「不是人类就这么好说话?」
「当然啊!」扬风点点头:「只有人类会欺骗人,说一套做一套!这种行为最过份最可耻了!」
「二哥……」降雪望着扬风这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犹豫了下才提问:「你为什么都说人类会骗人呢?」
听到这话,扬风象是受到什么刺激般用力握拳,脸上表情愤恨不平,激动的吼道:「该死的人类以前骗过我弟弟是最可爱的生物,结果我开心的跑去找燃焰被轰出来!他们竟然玩弄当时还很小的我的心情,实在太可恶了!」
「……」燃焰无言,降雪无奈的叹口气,小小声的念着:「唉……你就刚好遇到弟弟很可爱的人在发表言论而已阿……」
「以偏概全。」燃焰冷漠的撇过扬风,丢下四个字的结论。
「你看!」扬风扯住降雪指着燃焰:「这哪里可爱了!从小顶嘴又没大没小!所以我才说人类说话都不能信啊!他们是恶劣的!」
「你……你……唉……」降雪你了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算了!我们回归正题吧!」
「正题?」扬风瞪着前方无穷无尽数不清的阶梯:「喔!我们到底还要走多久!」
「我想……」降雪突然停下举步前进的动作,认真的思索:「我好像能理解希尼尔族长的提示了。」
「嗯?」
「坚定不移的信念与执着,只要能永不放弃。」降雪兴奋的抓着自家二哥:「这不就代表我们只要一直走下去就能成功吗?我们想要救人的信念有多么强烈,就不能轻易放弃,道路会这么长,只不过是在考验我们的觉悟能到哪哩,如果怀疑、如果不确定,如果犹豫了、迟疑了,那么终究无法得到我们想要的。」
扬风和燃焰看着降雪,也忽然能理解这个考验的用意:「所以才说提示是坚定不移的信念与执着,只要能永不放弃。」
「是啊!」降雪愉悦的弯起唇,就在这个时刻,空间突然异样的扭曲。
眼前景物一花、一阵闪光过后,他们回到原本出发的地方,只是向旁张开的瀑布泉水中央并没有刚刚的考验通道。
「恭喜你们通过圣鲤一族的幻境考验。」希尼尔看着三龙,温和的笑道:「唯有深信自己又绝不放弃,执着的意志力,坚持就是成功的第一步。我相信你们已经能明白我想告诉每个来取泉水的人什么了,希望你们能谨记这次的经验,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事,只要你们的目标不变就一定能持续下去直到完成你们想要的为止。」
「真的很谢谢你!」
「那么,就去取你们想要的泉水吧!」希尼尔指着活水泉,还不忘叮咛:「取完后跟我来,我将你们母亲的东西拿给你们,还有那些龙族的魔法。但我只能教个大概,剩下的就必须靠你们自己去领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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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辛司尔发出意谓不明的呻吟,困难的想睁开眼,感觉好像睡了很久,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一样。
慢慢的,他感受到四肢渐渐可以移动,握了握拳确认十指的灵活度,虽然感到头痛欲裂但还是想撑开沉重的眼皮。
朦胧间,模模糊糊的视线里好像有个人关切的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一头漂亮的银色发丝在眼前垂落,他想伸手去触碰,却无法使出力气抬起双手。
他听到一个温柔中带着点急切的声音……
「不要勉强自己,慢慢来、慢慢的抓回身体的感觉,不要逃避或是沮丧,你可以的……」
「唔……」他想开口说些什么,但发出的都是没有意义的单音,于是他选择相信那个声音,放轻松身体,尝试接受受伤过后就不曾使用的身躯,缓缓的、四肢由麻木转为可以操控……
然后,一滴冰冷的水滴落自己脸颊,终于让他瞬间清醒。
「咦?」辛司尔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摸摸自己的脸,却没有理应出现的水痕:「咦咦咦?」他惊愕的发出一连串问号,又抬头朝眼前人看去。
冰契没有说话,只是专注的看着他,眼中既没有任何泪滴,脸上更没有泪水洗涤过的痕迹。
「咦——!」
「你是伤的太重脑子坏掉只会说咦了吗?」冰契瞪着他半晌,第一句话竟是如此无情。
「啊!哈哈哈!」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蠢后,辛司尔尴尬的搔搔头,这才发现冰契离他的距离非常近,一股热气就这样直接往脸上冲。
「你脸好红,是发烧了吗?」冰契问着,冰凉的手贴上辛司尔额头:「奇怪?没有啊!」
「呃……我、我没事!」辛司尔有些手足无措,冰契则是继续直直看着他。
「辛司尔!」就在辛司尔还反应不过来的时候,冰契突然扑进他怀里:「还好你没事……」
「我……」辛司尔的脸又再度红的快滴出血来,手无意识的默默收紧,将冰契禁锢在怀里,感受到他微微颤抖的身子:「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恩……」回答他的是冰契闷闷的声音。
「你……」辛司尔还想说些什么安抚他。
「咳咳!」沙恒用力咳了两声,没好气的翻白眼,提醒两人还有其他人在场的事实:「麻烦不要当我们都不在好吗?」
「啊!」
「什么嘛!沙恒你有够烦的……」冰契不满的碎碎念着,还是乖乖离开辛司尔的怀抱。
「受不了!你们真的是……算了!我不说了。」沙恒没头没脑的自己结束话题,而后才转向辛司尔:「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恩……」辛司尔动动手再动动脚,确认身体完好无恙后才对沙恒点点头:「很好!没事!」
「那就好!」沙恒继续操心叮嘱:「记得这几天多休息,多吃营养的食物,然后……」
「辛司尔,沙恒他好烦,一整个管家婆!」冰契扯了扯辛司尔的手,语带不满的抱怨:「他什么都要管,不管是吃的喝的用的!真受不了!哪有男人这么罗嗦的啊!」
沙恒额头上冒出青筋,皮笑肉不笑的盯着冰契:「冰契,麻烦你不要插嘴,可不可以啊?」
「不理你!哼!」冰契撇过脑袋,又继续对辛司尔撒娇,将头枕在他肩膀上。
「你!」沙恒气到全身发抖:「我不管你了啦!」
辛司尔看着沙恒,之后环顾了一下四周,忽然发觉有点奇怪的地方,因而转向冰契询问:「紫若雅呢?」
该是待在自己身旁的剑灵竟然不见了!这让辛司尔有一瞬间感到无比错愕,但更多的却是担忧。
「那里!」沙恒随手指向旁边另一张床铺。
「咦?她怎么了?」发现紫若雅在沉睡着,辛司尔惊慌的想下床前去察看,被冰契阻止了。
「她没事,为了救你耗费太多能量!」说着将辛司尔压回床上:「你好好休养,等三龙回来她就可以醒了,没事的!」
听到冰契这么说,辛司尔才放心的躺回床上,但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对劲。
蓦地,他又爬起身惊叫:「咦咦咦?降雪跟她的别扭面瘫兄弟咧?那个长舌神经病呢?还有掀桌女阿!怎么都不见了!啊啊啊!她怎么在这!」辛司尔忽然惊恐的指着伊娃。
众人一致面色复杂的看向他……
「啊!」完了……辛司尔默默的绝望在心底,因为太紧张一时口误,不小心把几人在自己心中的形象就这么不经任何修饰的直接喊出来。
「我很想问……」冰契笑容灿烂的看着辛司尔:「我在你心里是用什么字眼来形容的?」
「呵呵呵……哪有什么字眼,你想太多了……」辛司尔额头冷汗涔涔,刻意转移视线不敢与之对望。
「你是要我学奥德斯吗?」冰契挑眉,将辛司尔的脑袋扳回正面,迫使他面对着自己,这才语气不善的说道:「辛司尔,不要让我说第二遍,好吗?」
呜呜呜!神啊!我错了!我不应该一醒来搞不清楚状况就随便乱发言的!辛司尔只能无声泪流、忏悔在心底。
「快点说!」冰契佯装生气的瞪着他:「最好给我从实招来,我还可以从宽处理!」
「唔……阿就……」辛司尔越说越小声:「麻烦制造机啊……」
「蛤?太小声了啦!」冰契推了一下辛司尔,示意他讲话大声一点。
「就麻烦制造机啊!」
「……」
「噗哈哈哈哈哈哈!」沙恒大笑:「麻烦制造机,也太贴切了吧!」
「其实也还好……我好像早就知道你会这样叫我了……」冰契说着,突然不怀好意的看向沙恒,然后再温柔的对辛司尔轻声细语询问:「辛司尔啊!那……沙恒在你心中又是什么呢?」
「娃娃脸宫女结界师啊!」辛司尔很顺口的回答,忽然感到一股可怕的黑色气流从沙恒体内涌出,让他吓的不由得脱口大叫:「冰契你陷害我!」
「谁、是、娃、娃、脸、宫、女?」沙恒愤怒的一字一顿、扭曲整张脸孔。
「娃娃脸宫女结界师,真贴切呢!」一旁的阿尔法特竟认同的点头,一面感叹:「真是观察入微啊!」
「阿尔法特你找死吗?」沙恒的怒火瞬间转移:「我有上百种方法可以让你以后碰到女人都无法接近!」
「那女孩呢?」阿尔法特显然是乐天派的,女人不行便开始想对女孩出手,完全不受威胁。
「女孩也一样!只要是女的人都一样!上至老太婆、下至刚出生的婴儿都一样!」沙恒大吼。
「那……」阿尔法特摩娑着下巴:「那母的好了!不是人就行了吧!」他开心的牵起伊娃的手:「伊娃不是人,那还是可以接近,真是太好了!」
「……」沙恒瞪着阿尔法特抽搐嘴角,好半天终于疲惫的垂下双肩,像个泄了气的球般摊在旁边椅子上,头痛的按着太阳穴:「我不跟你说了……」
第五十五章: 承诺
「对了!他是谁啊?」辛司尔指着阿尔法特,疑惑的开口。
「我不想说了……」沙恒捂着脸:「看到他我就觉得我的世界都在崩毁……」
那你的世界还真是脆弱易碎阿!
「他是阿尔法特。」见到沙恒不想解释,冰契就直接回答辛司尔,还朝他神秘的眨眨眼:「是那个阿尔法特喔!」
「你是说……」辛司尔停顿了下,确定道:「那个阿尔法特?」
「对!没错!」
「喔。」辛司尔点点头表示理解。
「……辛司尔!」这回换冰契错愕了:「你在听到是那个阿尔法特后竟然没有任何激动的情绪!是那个阿尔法特耶!」
「我知道,无拘无束的自由骑士阿尔法特。」辛司尔依然平静的回覆。
冰契突然站起身,惊恐的倒退三大步,脸上表情彷佛是见到世界末日天崩地裂般,忽然惊慌的转身冲到沙恒身边用力扯住他手臂哭喊:「不好了!辛司尔坏掉了!」
「什么?糟糕!昭耶不在!这该怎么办啊?」沙恒也同时急的焦头烂额。
辛司尔脑袋上降下一排黑线:「请不要因为我听到有名的骑士没有任何特殊崇拜或是奇奇怪怪的表情就觉得我坏了……」
「呜呜呜……辛司尔真的坏掉了……」冰契抬手擦着根本没半滴泪的眼睛:「他竟然会反驳我说的话……他真的怪怪的……这个后遗症好严重……」
辛司尔抽了抽嘴角:「我只是对我多灾多难却又大难不死的人生感到自暴自弃,最后终于妥协淡定了而已……」
「你会妥协淡定!你不是应该要崩溃吗!」冰契不满的指控换来辛司尔更加无奈的表情。
「我觉得我已经自暴自弃到崩溃不太起来了……」
「我觉得纯粹是让他崩溃的人刚好都不在而已。」花花撇了一眼辛司尔推断:「比如说睡着那个跟很吵的那个!」
「哦!」冰契一个击掌,完全同意这个说法:「我就说嘛!原来是人不对的关系!」
「……」他不知道该回什么了。
「真是可造之材啊!」阿尔法特又再次发出奇怪的感叹:「以往见到我的骑士都说我潇洒呢!」
「你潇洒……呵呵呵……」沙恒冷笑:「见鬼了你会潇洒,骗谁啊!」
「啧啧啧!不要用这么酸的语气说话。」阿尔法特摇摇头继续激怒沙恒。
「是说为什么辛司尔你听到阿尔法特都没任何感想,难道他不够有名吗?」冰契偏着头,好奇的问道。
「我只是听说自由骑士好女色,觉得这不是正义的骑士的作为而已。」辛司尔握拳,眼底尽是骑士的荣耀辉煌:「骑士就是要保护弱小女子而不是调戏女人!这是不对的!」
「所以根本只是观念不同而已……」花花小小声的碎念:「道不同不相为谋。」
「还真是位正直的好骑士啊!」阿尔法特继续感叹:「可是我也不只有调戏女人!其实只要有点姿色不管是不是人都是可以调戏的!我们应该要有伟大的胸襟包容世界万物!」
不!这位先生,你完全搞错重点了!
「我劝你不要跟他说话,绝对会累死!」沙恒好意警告道。
「我已经充分体会你的难处了……」辛司尔说着,转移了话题:「对了!其他人呢?」
「说到这个……」花花突然诡异的笑开:「你还没说说你内心用什么字眼形容我和琉璃?」
「我们不是已经换话题了吗?」辛司尔欲哭无泪。
「怎么可能这么简单放过你?」花花挑眉,琉璃也凑上前:「快招!你认不认罪?」
不对啊小姐!这样是什么都没说就先判有罪的意思吗?有这样的吗?不是应该先无罪推定吗?
「快点说啦!你不说我们也不会告诉你其他人去哪里啊!」
「真的要说?」辛司尔颤抖着确认两人意愿:「你们确定?不后悔?」
「辛司尔你就勇敢的说吧!喔耶!」冰契又发出意谓不明的欢呼声。
喔耶你头啦!
「呐!先说说我吧!」琉璃指着自己等待评论。
辛司尔默默的移开视线:「不明发光物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