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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文仙 下——byra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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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想着,容匪走进了浴室里。浴室里的灯也是粉色的,没有浴帘,一进去就能看到柳卅凑在花洒下闭着眼睛淋水。洗浴的设备非常简陋,兴许还很脏,但黯淡的光线弥补了这点视觉上的不足,红光笼罩下,所有的东西看上去都很迷人。连落在柳卅后背上的水珠都好似一颗颗浑圆可爱的宝石珠子,装饰在一道弧度极美的背上。

容匪伸手摸了上去,柳卅冲的是冷水,浑身冰凉。他感觉到容匪靠近后,关掉了水龙头,推开了他。

容匪说:“你别动,后面有只虫子。”

他吹开了几颗水珠,亲了口柳卅后背上一道伤疤。柳卅浑身僵硬,不太自然地梗着声音说:“我自己弄掉吧,你别碰我,对你不好……”

容匪从后面抱住了他,他身体现在确实有些不太好,不怎么舒服,唯有抱着柳卅好好和他亲昵一番才能让他好过些。

“你身上没有死人味,不碍事。”容匪说,把柳卅转过来要和他亲嘴。柳卅起初很抗拒,但听到容匪又说:“我就想抱抱你,我喜欢这样。”柳卅也就放弃了,他张开嘴,任由容匪啄他的嘴唇,吮他的舌头。容匪又把花洒打开,直直一道水流冲下来,他身上的衣服瞬间湿透了,柳卅把他往怀里揽,两只手贴在了他的后腰上,他手心里倒还很热乎,仿佛攥着两朵永远不会熄灭的火苗似的。

……

这晚两人抱在一起睡到了天亮,起来后容匪带着柳卅去楼下大吃了一顿,傍晚四点,下起了雨,他们一人买了一把伞,回到龙虎山,与昨晚那名男子碰头。这男子许诺的六千多名工人已经齐聚在工厂门口,人手一根短棍。柳卅站到众人面前,一扬手臂,高声道:“走!”

一呼百应,这六千人跟在他身后,浩浩荡荡奔赴沙区百味酒楼。

雨越下越大,柳卅一众到了百味酒楼门前时大雨倾盆,沙区乌云密布,仿佛此时已经是深夜,深得没有一个路人走在街上,没有一家店铺还开张营业的夜。

一道霹雳落下,在阴冷昏暗中劈开一隙光明。柳卅撑着把黑伞走到了队伍最前面,容匪往他视线的前方看去,百味酒楼高挂大红灯笼,身穿红衣的数百名青帮门徒在门前一字排开,各个腰系玉佛,手持砍刀,凶相毕露。尽管行人不见踪影,店家闭门打烊,可这条街一点都不冷清,甚至比往日还要热闹,一红一黑两派人马挤得街头街尾水泄不通,整片沙区都没有这么热闹过。

可这片热闹是安静的,天地间唯有雨声阵阵:冰冷的雨点打在地上的声音,打在黑伞上的声音,打在那群红衣人身上的声音。

秋雨肃杀,黑红两方早已成剑拔弩张之势,恶战一触即发,然而没有一个人敢跳出自家阵营,拉开战幕,所有人都在等待着,等待一个最好、最恰当的时机!

这个时候,柳卅问身边的人要了根烟,他点上三根香烟,举高在手上,说道:“朱英雄,我柳卅为你鞠躬尽瘁,我身后这六千多个工人为你尽心尽力,你对我不仁不义,对这六千多个工人更谈不上仁义担当!这三根香,我敬你带我入门!”

说罢,柳卅将三根烟摔在地上,雨点迅速将烟火浇灭,柳卅再抬脚一碾,道:“你我今日恩断义绝!我们这六千零一个人的公道!我要向你讨还!”

他奋力一扔,将手中雨伞丢到地上,赤手空拳冲向那群红衣人中,时机到了!霎时喊打喊杀声四起,那群工人跟在柳卅身后蜂拥向百味酒楼。黑色乌压压一片袭来,红色那方百来号人也都执起砍刀,冲了出去。擒贼先擒王,为首的红衣武师直接扑向柳卅。柳卅胆子大,功夫过硬,丝毫不惧红衣人手上大砍刀,一抬胳膊直接将那人持刀的手腕牢牢握住,脚底发劲,手上连排两掌打在那人胸口,生生将他震出数米开外,直飞进百味酒楼里面,给了那群红衣人一个结结实实的下马威。

柳卅一抹脸,甩出大把雨珠,对着那群红衣人挑衅地摆了摆手,喝道:“还有谁要来!”

工人们大受鼓舞,纷纷弃了手里的雨伞,将棍棒挥得虎虎生风,仗着人多势众,将红衣人团团包围,五个、六个乃至十个围着一个打。红黑两色战成一片,柳卅还在往前冲,对付他的人最多也最厉害,容匪看到他不知怎么被四个拿刀的人堵在了一根路灯柱边,忙穿过人群要去帮他的手。谁知柳卅瞥到他,伸出手来将他一把推开,这一伸手一推害得他自己露出个大破绽,被人在手臂砍下一刀,血珠子飞溅,染红了几串雨帘,连容匪的双眼都被染红了,他登时踏着路灯柱子飞身到高处,连踢出去三脚,将砍伤柳卅的武师踹到地上去还不算,跳到他身上拉起他的右手就是一扭。武师惨叫不止,容匪扔开他绵软无力的手臂,起脚将他踢远了,捡起地上的砍刀,再向柳卅看去,他的手臂虽受了伤,双拳威力不减,已将剩余的三人放倒。他此时也正看着容匪,眼神交汇,谁都没有转移视线,同时朝对方走去,同时伸出了手,一把揪住对方衣领,几乎异口同声吼道:“你不要命了?!”

连语气神情都惊人的相似,容匪挥舞手中大刀,撇下一串雨珠,厉声道:“我没那么容易死!你先看好你自己再说!”

言罢,他将刀刃向着自己,刀背朝外,用力将柳卅往旁边推开,举刀劈向一个意欲偷袭柳卅后背的武师。这一击劈在武师喉口,生猛强悍,武师当即瘫倒在地,捂着喉咙憋红了脸,爬都爬不起来。

柳卅看了容匪一眼,还要说话,又是一波人杀了过来。容匪和他迅速站成了一个背靠着背,互相掩护的阵型。柳卅使拳,容匪用刀背,柳卅出的皆是狠招杀招,容匪有所保留,遇到劈砍不及的攻击便起掌将人拍晕,送到柳卅面前。

两人你一拳我一刀,配合地天衣无缝,不知不觉已经杀进了百味酒楼屋檐下。可这时战局却起了变化,跟着柳卅来的这群工人虽身强力壮,可毕竟都是普通百姓,而朱英雄门下的红衣门徒各个都是好恶斗狠的红棍武师,围殴的战略一时有用,可一旦被身经百战的武师寻到机会反击,他们手中的大刀必定掀起阵腥风血雨,将周遭的人杀得片甲不留!工人们一个接着一个倒在雨中,而红衣人越战越勇,刀光闪烁,又是道道滚烫的鲜血喷涌而出。柳卅见此态势,打开身边的武师,忙要去给一个工人帮忙,容匪跟上,两人联手将那武师打倒在地。容匪伸手扶起吓得摔在地上的工人,对柳卅道:“你先进去,这里我替你撑着,你去找朱英雄!”

柳卅左右看看,红衣武师几乎遍布他的四周,而工人们被打得节节败退,他又望向幽深的百味酒楼门厅,仰头数着那九层高楼。他一咬牙,对容匪道:“好!我先进去!你一旦身体不舒服,就赶紧离开!不用管我!”

容匪笑了:“这还用你说?我可比你怕死。”

柳卅抢了把砍刀过来,大吼一声,挥刀一阵乱砍,给自己杀出了条血路,一头扎进百味酒楼。容匪思量了番,抹去手臂上洒到的热血,扔掉砍刀,就地捡了根棍子当作武器,看到不远处有工人陷入了危机便赶了过去。他一棍接着一棍,也不知道自己打晕了多少人,打死了多少人,等到那群红衣武师几乎全都败下阵来,容匪站在雨里,手指些微发抖,胸口一阵绞痛,他赶紧捂住嘴,靠在路边站好了。

“你没事吧?”工人中的领头大哥过来拍了下他,容匪摆摆手,那领头人道:“走!我们进去帮柳卅!”

容匪应下,他也着急想去看看柳卅到底怎么样了,趁乱在雨里洗去了手中的黑血,混在工人里踏进了百味酒楼。

百味酒楼中已闻不到任何食物香气,到处都是枪火弹药味,墙壁上楼梯扶手上弹痕无数,倒在地上的尸体更是数也数不清。容匪一具具查看,这里面没有柳卅的尸体,他一阵安心,但随即叫人不安的枪声从他头顶传来。容匪一跃到了楼梯扶手上,凭借上乘的轻功率先赶到了四楼混战的现场。柳卅躲在楼梯口的一面墙后,手里还拿着那把砍刀,肩上和胳膊上的衣服被擦破了,他满脸鲜血,看到容匪就说:“不是我的血。”

这话并没能安慰到容匪,又是数枚子弹飞来,将柳卅藏身的墙壁边角打得凹凸不平。容匪一把将他拉到台阶上,此时工人们也赶了过来,大家手里都拿着枪,说是一路这么捡上来的,要给柳卅当后援。

容匪闻言,从地上也找了把枪,把柳卅护在身后,什么话也没说就跳到了走廊上,连开数枪,顶着乱飞的子弹执意向前。

弹壳叮铃叮铃落地,声音清脆。柳卅的眼睛瞪大了,看看那满地的弹壳,又看看容匪,容匪贸然出击害得他方寸大乱,什么都顾不上了,飞身过去就一把抱住他滚到了对面,夺走他手里的枪,死命抓着他不让他再往外跑,自己靠在墙边一通扫射。他拿起枪来也是有模有样,不一会儿,对方那边的枪声就小了下去,工人们也都过去给柳卅帮忙,各自寻到一个掩护点,拔枪射击。

四楼走廊迅速被清空,仅剩下一人还在负隅顽抗,容匪灵机一动,趁柳卅一个不留神,溜到走廊上,提起地上一具尸体挡在自己身前当作肉盾就朝那人的方向移动过去。柳卅急忙追上去,只见容匪到了那人隐蔽的地方,扔掉肉盾,双手抓住他的脑袋就要出手,柳卅忙将手里的砍刀掷了过去,他这一刀掷得匆忙,只有五成把握,没想到被他赌中,他先要了那个人的命。柳卅松了口气,跑过去捡枪,对容匪道:“你别上去了,就在这里等着!”

说完他自己一溜烟往五楼跑去,容匪当然不可能听柳卅的话在原地干等着,他悄然跟了上去。柳卅专注杀敌,并没发现容匪从后面跟了上来。容匪的那双眼睛一刻不停地追踪着他,柳卅能用枪的时候就用枪,子弹没了就上手打,一套迷踪使得行云流水,杀人夺命就在吹灰之间,容匪几乎看得入迷。

而这百味酒楼里根本没什么百日宴,分明是个杀人阵,装了一屋子的杀手。尽管有柳卅这个急先锋开路,可杀到七楼时,那群工人各个气喘如牛,更有甚者,体力不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容匪见这情形,就道:“你们暂且休息吧,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和柳卅了!”

他拿了两把枪冲上八楼,一上去就看到了个偌大的关公像,柳卅正和两个武师在那尊关公像前过招。

只消一眼,容匪便将那两人的底细看明白了。这二人一个打洪拳,一个精通形意,前者威猛,以攻为守;后者刁钻毒辣,攻守兼备。两股强劲的拳势同时压向柳卅,将他逼到了墙角。这两位高手看到容匪上来,眼皮动了动,又看到他手里的枪,眼神又收了回去,没有理会他。

容匪笑笑,把枪扔下,上前三步,抱拳作揖,道:“两位高人,你们两个打一个,怎么看也有点过分吧?”

那二人中打洪拳的收了手,鼻子里出气,到了容匪面前道:“好,那就和你玩玩儿。”

他的洪拳套路标准,力量精确,一看就是南少林言周教出来的手法,除了柳卅,容匪已经许久没遇到武功如此高深的人了。几手拆下来,他脸上的笑容愈发深刻,人都跟着轻松了起来,拳脚上愈发随意,想到哪招就出哪招。但这点随性却无损招式所带的杀意,眼睛,喉口,心胸,每一次出手他瞄准的都是最最致命的要害。那打洪拳与他这么对打了阵,打量容匪的目光也由先前的不屑轻蔑变得慎重起来了,他道:“没想到云城还藏着你这样的高手,哈哈哈,这一趟,走得值了!”

说着,他变化手法,单手成鹤,另一手成蛇,重新向容匪发起进攻,出招收短,变化更多,各种指法掌法混杂,打得漂亮精妙。而容匪呢,以不变应万变,他还有七分心思挂在柳卅身上,总是瞄着他那边的动静,兴许是因为体力消耗过多,柳卅竟显得有些难以招架,要败给那个形意高手了。容匪一急,与高手对招虽然过瘾,可他还是决定速战速决,不再和洪拳多浪费时间。只见他双掌快速成形,右脚一转,自地上借了点底力传到腰上,以跨为锤,狠狠砸向那洪拳,将他撞开,紧接着补上两掌,扇飞了他右手白鹤,拍掉了他左手长蛇,那洪拳自己个儿失去了重心,摔在墙上。容匪转身就要去给柳卅帮手,却听洪拳喊住他,道:“慢着,你的对手是我!”

容匪不闻不问,仍然往柳卅那里走,谁知这洪拳从他身后扑了过来!容匪本就心烦气躁,感觉到他的气息近了,看也不看,往旁晃开,斜肘顶在他心口,内力混着蛮横的劲道将洪拳撞飞,容匪紧接着滑步到他面前,掐住他的脖子咔嚓折断。

“本是点到为止的把戏,你偏要和我争这口气。”容匪皱眉叹息,盖上洪拳的眼睛,强咽下涌上喉咙的鲜血,接近柳卅身边,一出手帮他挡下了形意一记五行拳。那形意高手是个冷面人,面无表情地接了个大擒拿,拿住容匪双肩将他转了个身,又要去施展小擒拿。容匪虽吃了他一拳,人却还很清醒,将手指上的力道一抽,竟留给那形意高手一只软绵绵的手,让他有力也无处拿,无处屈。

“软骨功?!”高手低呼,却还抓着他的手不放,容匪借此又往手中蓄满力气,五指顿时张开,反握住了高手的手腕,一扭一拉,把人往怀里一扯,右脚屈膝顶上,撞乱他的步法,将他右手夹在腋下压在了地上。

“胜负已分!是你赢了!”形意高手喊道。

到了这地步,容匪本想放手,可他看了眼洪拳的尸体,又瞥到靠在墙边气喘吁吁的柳卅,眉毛一拧,左脚向外斜开,高高踢起,把那尊关公像里关公手握的青龙偃月刀踢飞到空中。接着他推开形意高手,弹出两指,指风波及那柄大刀,大刀在空中径自旋转,刀刃朝下,刀尖对准了形意高手,形意高手已觉不妙,可逃脱的身法未及施展,飒飒冷风呼啸而至,风过刀落,人首分离!他亦死不瞑目,脑袋滚到了容匪脚边。

柳卅大惊,慌张地看向容匪,容匪背过身去,再忍不住,吐了口黑血出来。柳卅强站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他面前质问:“你疯了??!连杀两个人?!”

容匪抹去嘴角的血迹,哈哈笑:“痛快!”

柳卅百感交集,手足无措,眼眶都红了,把容匪按在地上,郑重警告他道:“你听着,绝不能再出手!你就在这里等我!朱英雄和雷符就在上面,他们敢来,我就敢一个人去见他们!”

容匪默默点头,答应了他。就算柳卅不说,他也不会再勉强自己了。这一路杀进来,他自知消耗了许多,确实快要支撑不下去了。他还有大仇未报,他这条命……他这一生可还没活够。

柳卅提起地上的大刀就要往九楼去,可他跨出几步后却又折返回来,一把抱住容匪,紧紧拥着他,道:“你等我回来,你要等我。”

“楚林夏已经不会回来了,但是,你要等我!”

容匪拍了拍他的背,并未多说什么,他不是不想开口,只是已经开不了口。方才一鼓作气连杀两人,这会儿杀人的后劲终是追了上去,吞噬着他的呼吸,他的五感,他的意识。他渐渐看不清柳卅的脸孔了,人却还贪恋着他的体温和味道,靠在他身上不愿和他分开。

但柳卅还是走了,他还有大事要办。他将容匪靠墙安顿好,独自往九楼杀去。

枪声不断,血腥味不断,刺激着容匪的神经,他身心俱疲,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气息,依稀感觉到一股浑浊沉重的黑气在体内凝聚,努力想要排解开,却没有任何办法。容匪出了身冷汗,他想睡会儿,他太累了,但他心底又有个声音在呐喊:不能睡!起码不能睡在这里!

容匪强睁开眼睛,不断壮大的浊气已然覆盖上他的记忆,他的思绪。这世界,他仿佛从没来过,从没经历过。他像是个新生儿,才降临人间就要带着痛苦死去。容匪的眼神寻到了楼梯的方向,扶着墙亦步亦趋地往那里走。他不知道这道楼梯通往何处,他也不知道他要经过那里去往何处,他对自己,对外界,一无所知,但懵懵懂懂地还牵挂着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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