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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文仙 下——byra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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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匪看看他,客气地问说:“不知这位大哥是……”

雷符一比手指:“咖喱,跟我的。”

咖喱这名字容匪听过,三年前给手下出气,自己造了个罪名送进警察局,直接就被拉进了班房,想是最近刑满释放,炮仗这个雷符的心腹一死,咖喱出狱恰补了这个缺。不过这个咖喱显然比炮仗难对付多了,和雷符两人站在一块儿,容匪只觉阴风扑面。他道:“柳卅在里面,你们自己进去看吧。”

雷符留了咖喱在外面,自己踱进了容匪的卧室。容匪坐在长桌边上看报纸,那咖喱就看他。容匪不太喜欢他这两股阴森揣测的视线,却没表现出来,头也不抬地说道:“咖喱哥,听不听唱片?还是听广播?您自便,就当是在自己家里吧。”

咖喱闻言,拖着步子走到留声机前翻找起了唱片碟。他挑了阵,什么都没挑出来,问容匪:“有喝的没有?”

容匪厨房里有些橘子汽水和啤酒,全是柳卅买来解渴用的,他拿了两瓶出来招待咖喱,还把柳卅常吃的一些饼干零嘴都拿了出来。咖喱开了瓶啤酒,喝了两口,又来和容匪搭讪。

“听说你是干牵线搭桥的买卖的?”

容匪笑着:“可不是拉皮条的。”

咖喱也笑,把啤酒瓶放在桌上转了圈,问道:“你和柳卅什么关系?”

“朋友。”

“哦,朋友,你以前常给他介绍买卖?”

“我第一次介绍生意给他,我的招牌就砸了。”容匪合上了报纸,看着咖喱道,“您看看,这大白天的,连个来请我找泥水匠的人都没有。”

咖喱无声地勾起了个笑:“生意这么难做,没想过找个别的出路?”

“别的出路?”

“听符哥说,你之前说要加入青帮来着,不过没成,怎么搞的?”

“那件事啊,我想想还是算了,我没柳卅胆子大,怕死的很……”他话说到一半,咖喱霍然站起,影子在他身上拉长了,调子一转,声音都变了:“是吗?原来是怕死,还以为你身上刺了别家的姓,专到青帮门前搅浑水来了。”

咖喱气质恐怖,容匪却没那么容易被吓着,顺着他说道:“刺字我也怕,怕痛啊。”

咖喱嗤笑了声,讥讽了句:“怂货。”往卧室的方向走去,雷符恰好从里面出来,同容匪颔首致意,带着咖喱扬长而去。

这两人走后,容匪把柳卅喊到外面,让他赶紧把桌上这些吃的喝的全解决了,埋怨道:“人间的食物气味太重,这么没日没夜闻着,明天我就得去阎王殿报道了。”

柳卅边吃边问他是不是刚才在和咖喱说话,容匪反问道:“我和谁说话你也要管?”

柳卅忙解释:“那个人怪怪的。”

“怪?”

“说不准,说话像是在盘问人。”

容匪道:“不说他了,说说雷符吧,你在龙虎山救了他之后,他对你是不是比以前好些了?”

柳卅道:“他让我过几天和他去泰国一次。”

“又去泰国?”

“嗯……”柳卅把吃的塞了满嘴,容匪打量他一眼,点上了烟,问道:“几时去?”

“后天去,去半个月,我今天就回新旧里准备准备。”

容匪点点头,这天深夜里,他趁柳卅离开后打开了老许给的第一个信封。他猜对了,老许的主顾要的确实是柯雄的人头。这主顾多半就是海州帮了,灭青帮不成,怎么着也得杀个柯雄解解气,也是情有可原。柳卅在青帮乃至整座云城都是出了名的能打,以青帮和柯雄现在的交情和目前局势,难保朱英雄不会动把柳卅调去保护柯雄的主意,未免陷入不必要的苦战,容匪决定等柳卅去了泰国之后再动手。

如此到了柳卅离开朝阳街的第三天晚上,容匪先是去新旧里收了点风声,听说柳卅搭昨夜的船去了泰国后,他回家换了身轻便的黑衣,蒙上面,爬窗出去,翻上房顶,取道高处往柯雄家去。

柯雄住在半山腰的一幢三层黄瓦小楼里,外院是片花园,后院有个泳池,戒备森严,前后院里都有警察打扮的人在防守巡逻。容匪轻功了得,加上他也没有多要人命的打算,并未费事和这些人纠缠,直接摸进了柯雄屋里。按照老许给的地图,柯雄的卧室位于二楼中段,此时小楼里静悄悄的,灯火通明,谨慎起见,容匪先是趁四下无人摸上了二楼,他看到二楼走道上有两个武师打扮的人和四个持枪核荷弹的警员把守在最中间的一间房门前,柯雄想必就在里面了。探明情况后,容匪立即返回到一楼,寻到了个窗户翻了出去,找到柯雄卧室的阳台跳了上去。阳台的窗户上了锁,这一点老许也想到了,信封里还给容匪配了把钥匙,容匪将钥匙插进锁孔里,一手按着锁一手慢慢旋转。他的动作很轻,却很迅速,一下门就开了。容匪推开窗户,踏进室内。楼下的警员还在原地转着圈,丝毫没有察觉到柯雄的卧室已然被人入侵。

容匪紧紧贴着墙壁,尽量将自己的身影隐在阴影里,慢慢靠近卧室正中央的那张大床。他听着床上传来的两把交错起伏的呼吸声,看着那两个隆起的被窝,柯雄就睡在靠近他的那一侧,他的呼吸里净是酒味。容匪没有立即扑将上去,直到距离非常近了,他有十成十的把握能一举拿下柯雄时,他才一跃从暗处跳出,一把寒光凛冽的匕首自他袖里滑下,刀柄落进他手心,他一反手,利刃猛地刺向柯雄。说时迟那时快,容匪这厢才出了手,忽觉脚下一痛,低头看去,两只惨白似鬼的大手从柯雄床下探出,牢牢抓住了他的脚踝!此人想必是个绝顶高手,容匪在屋里待了这么许多时间都未曾感知到他的气息,容匪心下冒出个名字,转念一想这人应是到了泰国去,绝不可能出现在此地,可就在他这一念一想间,扣住他脚踝的人双手往外一扯,容匪反应不及,身体失衡,手里那一刺刺歪了!

容匪努力稳住手腕,这一刀下去没能捅穿柯雄的脖子,反而是刺到了睡在他身边的柯太太。

容匪暗道不妙,踢开那床下人的手,眼神寻到不远处的衣柜,跃步过去一掌将这只衣柜打到床边,旋即飞身到另一侧,用一张沙发如法炮制,迅速将床下人的两条去路都堵死。再说柯家这对夫妻,柯太太受伤后惨叫不止,而柯雄也已经机敏地从床上窜起,摸黑举枪不管对没对准人了,连开两枪,刹那间,小楼里警铃大作。卧室大门被人一脚踢开,挤进来两个人,开了灯对准容匪就是通扫射。容匪身手敏捷,借着屋里的屏风摆设避开了所有子弹,他原本是想只取一条人命的,现在好了,今夜不带个三四条人命回家委实不可能。容匪一阵沮丧,但人已飞身到了冲进屋里的两个先锋跟前,他嘴里咬着匕首,一手抓着一把手枪,用力一拧,硬是将枪管拧弯,再看他脑袋一甩,这两个看懵了的警员还没反应过来,脖子断成两截,鲜血喷涌。两人站着喷血,后面的人忙将他二人推开,还要往里面冲,容匪赶紧避开,他身后传来柯雄的大吼,他又朝他放了四枪,一枪没中,自己还把子弹全打完了。这对容匪正是个绝佳的机会,他踩着墙壁飞步到了柯雄的床上,柯太太被他无意刺中了要害,人已经在翻白眼,痉挛不止。柯雄靠在床头,要去开床边的抽屉,容匪踹开他的手,将他从床上提起,这时床边的衣柜忽然径自飞开,撞到了墙上,牢牢嵌进了墙壁里,而那躲在柯雄床底的人从床下滑出,拍掌站起,露出了庐山真面目——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柳卅!

两人的眼神对上,柳卅眼里一动,明显认出了他,第一手就是要去解他的面罩。容匪不禁苦笑,最不想遇上的对手,偏偏让他遇上了,不过柳卅功夫虽好,容匪却也不觉得自己会输他,只不过对上他要比对上别人多浪费些时间和精力罢了,柯雄这条命他可是要定了。

容匪手里抓着柯雄就与柳卅过起招来,二十多手下来,他两人胜负难分,而柯雄楼里的护卫已经全都涌进了卧室,纷纷举起了枪,碍于柯雄被容匪控制着,谁都没敢开枪。数十个黑黝黝的枪口举棋不定,摇来晃去,惹得柯雄大骂道:“一帮没用的东西!!神枪手呢!!给老子打!!”

一个胆肥的开了一枪,这一枪恰落到了柯雄脚边,柯雄勃然大怒:“他娘的哪个没长眼的开的枪,老子还在他手里呢,开个屁的枪!!”

他两句话两番意思,众人听了,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还是柳卅抽身抓了两个警员进来,道:“快救柯太太!”

已经休克过去的柯太太这才被人抱出了战场。而柳卅和容匪这边,打得难分难解,容匪对柳卅的套路了如指掌,他见过许多迷踪,柳卅这手虽打得出神入化,却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而容匪的拳脚本事,柳卅却看不出半点门道,他不属于任何一种拳法,也不属于任何一种腿法,好似只是将个人的所有经验融入了这一招一式中,这确是门他自创的武功,比他的迷踪还要让人迷惑!

容匪觉出了柳卅的意思,笑弯起眼睛,五十多招下来,原本夹在两人中间,在一番过招中被拉来扯去的柯雄已经被他绕到了自己背后。柯雄头晕眼花,站也站不稳了,容匪起了半掌去推柳卅右肩,柳卅缩回右手,伸长了左臂还没放弃要抓柯雄过来的意思。容匪那半掌里又聚了点力,十成功力全部送上,强劲冷酷的掌风袭来,柳卅脸色大变,手上却还是没有半点退缩。

容匪眼神凝聚,这一掌有多少威力柳卅这类武功高手怎么可能觉察不出,可他就是没有回避之势,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容匪一撇头,单手旋转,赶快将这一掌送出,也不看事后如何了,在这一掌为自己争取来的空隙里扛着柯雄冲到阳台,跳下了楼。

他在柯家后院将柯雄摔在地上,一刀刺死,在一片枪林弹雨中翻墙上瓦,在黑夜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容匪干完这票,离了柯家地界后就将那个面罩和那身染血的黑衣扔在了路边,急赶慢赶回到了朝阳街。他上楼时已经有些犯晕,从前门走了上去,到了家门口,怎么都抓不稳钥匙,比画半天,直接踢开门闯进屋里,冲到一架书柜前,迫不及待地从一只铁盒子里翻出把烟草,卷了根烟,点上火塞进嘴里。两口烟吸进喉咙,容匪喉头一梗,哇啦吐出口黑血。他伏在地上,接连又吐了好几口血,那血一口比一口黑,一口比一口稀,到后来落在地上的都成了黑烟,已不再是血了。

容匪勉力爬到沙发边坐下,颤颤巍巍将烟放到嘴边,却没力气再去吸。他不免在心里自嘲:还没躲开要命的仇家,就先要了自己的命了。

他在脑袋里清算,这一晚,他要了三条人命,何止元气大伤,能不能撑过今晚都是个问题。

容匪擦了擦嘴角,他浑身乏力,瘫在沙发上,这时若有青帮的杀进来寻仇,别说来的是柳卅了,就连来一个雷符都能轻松将他放倒。

容匪抖索了下,烟烧完了,他没力气再卷一根,他有些困了。只是不知道柳卅吃了他那一下,人到了鬼门关的哪儿了,他要是也死了,那就是第四条人命咯。

想到此处,外面突然冲进来一个人,那人进屋后关上了门,跑到容匪面前,看到满地黑血,大惊失色,拍着他问道:“你怎么回事??”

容匪动了下眼皮,道:“你不是该问我,柯雄是不是我杀的吗?”

柳卅没死,他今夜的人命债还是三条,黄泉路上却少了个伴。

柳卅手足无措,也顾不上问柯雄的事了,踩着黑血出了一头汗,他转身要走,容匪却抓住了他。

柳卅急道:“我去找徐神医过来!”

他手心里的汗全被容匪抓了去,容匪攥着他的手指,已是气若游丝,他道:“你卷支烟给我吧……”

柳卅从未听过他用这般语调和他说话,这是人之将死的语调,他忿然甩开容匪的手,怒道:“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抽什么烟??!我去给你找大夫!”

容匪耷拉着眼皮,半闭上了眼睛,幽幽说:“徐神医的药太毒了……他叹息,哽咽了声,几缕黑烟从他嘴里溢出,在他的嘴角留下一道黑血,”吃人记性的毒药……毒得我一直忘记要你的命……“

柳卅的眼圈一下红了,看了客厅一圈,找到了掉在地上的烟草和烟纸,他快步过去蹲在地上卷烟。他的左手抬不起来,只能用一只手卷,心很急,动作却出奇地慢,卷到后来他满脸都是恨,鼻子里哼哧哼哧出气。

容匪瞧着他,看他的样子实在好笑,问道:“左手伤到了?”

“没死就不错了!”

容匪笑了,咳嗽起来,柳卅瞪他一眼,卷好一支烟点上了塞进他嘴里,他看容匪不抽,着急催他:“烟是你要的,你怎么不抽??”

容匪笑笑,没说话,柳卅似是想明白了,把他的烟放到自己嘴边,大力吸进去一口,容匪神色有变,才要发话,柳卅按住他,就将嘴里那口烟渡进了他嘴里。这么送了三口烟进去,容匪恢复了些许,他责骂起柳卅来了,夺过香烟说:“天上的人抽的东西你这个凡人碰什么!不怕死?!”

柳卅没抽过烟,自己也吸了些进去,捂着嘴猛咳。

容匪想把他一脚踢开,踢得越远越好,眼不见为净。但柳卅又靠过来,终于问他:“柯雄是你杀的?”

“废话。”

“你杀人真的会元气大伤?”

容匪躺在沙发上,不说话。

“为了换老许的情报,你不要命了?!他替你找的到底是什么人?”

容匪恶道:“那人是杀我全家,吃我全家的人!我要找他报仇,你说这条命搭进去值不值!”

柳卅错愕,进而一阵惊慌,眼神闪烁着。容匪坐起来,垂下手沾了点地上的血,开始在桌上写字,月光照着他莹白的手,黑色的血。

容匪道:“我的名字,我自己取的。”

他先写了个“非”,说道:“我本非人。”

又往非上添了一横:“天要压我。”

“非”下也是一横:“地要困我。”

“非”的左侧写上一竖:“家人离散,还有个恶人要杀我。”

他指着“非”字右侧剩下的唯一一处空白说,“我只剩下这一条出路。”

“我这局棋,还没死。”

“要死,也要等报仇后才死。”

容非说完,精疲力竭地躺了回去。柳卅已经平复了,容匪仰面望着灰蒙蒙的天花板,轻声道:“你说你去了泰国,怎么已经回来了?”

柳卅踬顿,低下了头,但很快就又握紧了膝盖抬起头来,看着容匪说:“雷符说,这个消息传出去,那些杀手会放松警惕。”

容匪弯起嘴角:“我都给你骗了。”

“我不是有意要骗你,但是朱爷交代下来的事,我必须办好。”柳卅的手指抽搐,愤懑极了,一扭头,往地上砸了一拳。这一拳还不够,他又接连砸了两拳,拳头怎么可能硬的过瓷砖地,三拳下来,柳卅那完好的右手也开始流血了。

容匪扭过头,说:“别让我再见血了,真是要了我的命了。”

柳卅看着他,把手藏到了身后,容匪又道:“柯雄的事是我干的,你是青帮的人,要替青帮着想,你去告诉朱英雄也无妨,追上门要报仇的人,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你有你的道义,我也有我的规矩。”容匪吸了一口烟,拉上了窗帘,这点月光都在消耗他的元气,让他身心疲惫,“你我终究不同路……你的命,我暂且也没力气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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