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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狗哥 上——by天道酬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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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喜欢阿生的,但是有些不一样了。

丁彦祺停下画笔,说,有个喜欢的人也不容易,如果有要好好对他,那时候,如果我对乐宇再好一些,也许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情。可惜,我也是太自我了。

我想,丁彦祺也真是对自己要求高,他这么温柔又哪里会自我呢?说软狗自我还差不多。

丁彦祺让我往左边偏一点,他说,你这个角度看起来眉眼最像乐宇。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特别深遂,不会有人喜欢被别人当成另外一个人,但他既坦荡又深情,我甚至会为他的这段感情感到遗憾。

如果爱可以选择,那么丁彦祺一定比阮荀不知道要好多少倍,为什么乐宇会背叛丁彦祺而要阮荀呢?

他一定和我一样考试不及格。

丁彦祺说,纪文,你不要因为我谈乐宇生气。我这个人老是爱缅怀往事,难免有点触景生情。

我摇摇头,他真是体贴。

我说,你一开始就说了想画的是故人,我不会介意的。我知道模特,就像一个苹果,一个石膏模型一样,就算你把我想成变形金刚对我来说也没有差别。

他笑起来,说,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啊?

我当然不是完全这样想的,我只是回馈丁彦祺的体贴,我想表明他即便把我当成乐宇的替身来作画,都完全不需要任何心理负担。

我觉得他是尊重我的,我也想尊重他的工作。

不过我没想到丁彦祺居然一改刚刚儒雅的风度,略带狡黠的笑道,那我想象你的躶体作画也完全OK吗?

我脸都皱成一团了,说好也不是不好也不是,我知道丁彦祺在和我开玩笑,但他这玩笑也开的太伤我面子了吧。总觉得那种口气,就跟周敖差不多,把我当小孩子一样。

我抓了抓耳朵,无奈道,丁哥,你别取笑我了。我就是没艺术细胞,也不懂画画。瞎诌两句,你明白我的意思就行了。你随便画吧,我反正也没啥多余的想法。

丁彦祺笑得比刚刚更开怀了,我都被他笑得有点恼了。还好他没再说我什么,只是点点头说,我明白。别担心,纪文。

他画了几笔,又道,纪文,你这种性格不会吃亏吗?

我性格怎么了?

我说,怎么会?谁敢让我吃亏我把他揍会姥姥家去。

他笑笑说,不是说你性格不好,是太耿直了点。好像别人对你稍微好一点,你就恨不得掏心掏肺的样子,出了社会容易被人利用啊。

我说,耿直点不好吗?别人对我好,我当然也要对他好。要是对我不好,我当然也对他不好。

丁彦祺顿了顿,说,这么说也对,耿直的人喜欢的也多。不过你还小,才大一是吧,以后接触社会多了,自己也要学会留个心眼,谁对你是好,谁对你是不好,很多事一时半会儿也不好下定论的。

我想到山盟,觉得丁彦祺说得也有点道理。

不过对于他小瞧我的性格和智商我还是有点反抗的情绪的,怎么说我高中也是学校一霸,只有我欺负人的份,少有人欺负我的份。

我说,我分得清谁对我不好,谁对我好。

他嘴角一弯,笑道,谁对你不好?我帮你修理他,作为你做我模特的报酬好了。

我想了想说,阮荀。你也敢修理他吗?

他说,怎么不敢?他对你不好吗?你想怎么修理他?

我说,他知道我给你做模特肯定要打我。

丁彦祺抬起头,说,他不会。

他说,中午我就给他说了我带你来画室,他一会儿晚上也会过来。昨天我们打赌,我说想请你做我模特,他说没人想当一个死人的替身,结果是他输给我一部车。算不算已经帮你修理他了?

原来是他们打赌。

快六点的时候,画室的门被人推开,软狗走了进来。

他经过我身边的时候狠狠瞪了我一眼,用嘴型道,一会儿再和你算账。

他站到丁彦祺旁边,看了一会儿,满脸不屑的说,你这画的都是什么?

丁彦祺说,一段怀念。

阮荀翻了个白眼,说,这都多少年了,你能不能从你那段破感情史里面钻出来了?有意思吗?你对着纪文画乐宇,你画出来的哪里像?有一根毛是一样的吗?

丁彦祺倒是很平静的说,当然不一样,艺术创作需要美化和加工。

他说着笑了笑,看了一眼我,又看着画说,这副画当然不是看着纪文画出来的。

阮荀挑了挑眉,说,眼神完全不一样,废材的眼神蠢得像头猪,你画的一看就是身经百战的。

我怒目瞪着软狗。

他根本就不懂什么是艺术!

丁彦祺说,是不一样,纪文像头被你逼急了的小豹子。所以,我刚刚还有画另外一幅。

我看着丁彦祺翻动了一下画纸,阮荀脸上露出怪异的表情,突然就捂着肚子大笑起来。

我一瞬间就有极度不好的感觉,也不管什么模特不模特了,直接冲过去。

我艹。

丁彦祺算哪门子的画家?

还获得什么国际奖项,他妈的,忽悠人的吧?

他拿的是大寒冥国的奖吗?

丁彦祺画了一只人头熊站在模特椅上撅着屁股跳舞,旁边有几个人简笔背影朝那只熊翘着大拇指。

那只熊长着和我一模一样的脸,站在我坐的那把椅子上。

丁彦祺算哪门子的艺术家?

我早该想到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是软狗的好朋友那一刻,就注定了他根本不会是一个好人。

我尽心尽责不求回报给他做了一下午的模特,他就是以奚落我来给我回报的。

我艹。

软狗笑够了,说,这副画得还算有点水平。

丁彦祺放下另一张画纸,对我说,纪文,你别生气。

我艹,不要脸。

他还好意思顶着一副斯文的表情让我别生气?好像我生气了就低人一等似得。

我算是明白他刚刚说的那些话了,日久见人心,路遥知马力。有些人就是会装!

阮荀说,看吧,我让你别答应他,你要答应他。自作孽不可活。

我反驳不了,舌头僵了好半天,说,我要走了。

阮荀说,废材,你怎么这么小心眼。

丁彦祺说,我不会给他其他人看这幅画的,送给你好吗?

和软狗比起来,丁彦祺还是诚恳得多。

他把那张画纸取下来卷成筒,用橡皮筋缠好,递给我。

我还没碰到,就被软狗抢走了。

他说,给他做什么。

我去抢,说,凭什么给你。

他说,这是我用一辆车换的。你要?拿一辆车来换啊。

他抓着我的衣服,把我扯到一边,说,我还没和你算账呢?我们有约定你不能答应做他模特的,你现在还敢和我抢画,信不信我揍你。

我看了他一眼,说,不要了。

丁彦祺说,以后有时间给你画一张好的。

我已经不相信他了。

我看着画板上那副人物画,和我一点都不像,只有眼梢那块有一点点相似而已。

我问丁彦祺,那是乐宇吗。

他笑笑说,不是。乐宇和你还要像一些。

我真是搞不明白画家的心理,画出来的东西既不像我也不像他追忆的那个人。

丁彦祺说,回忆总是在褪色,慢慢就和最初的不一样了,无法再还原,这只是我回忆里的乐宇罢了。这是最后的回忆了。

他叹了口气,对阮荀道,你总说我没走出来,可我早就走出来了,没走出来的是你。

阮荀皱皱眉,说,不要对我妄加评论,我们很久没见面了。

丁彦祺稍微有点讽刺的笑起来,说,他又来找你了?你还是继续给他钱吗?就算他毫不犹豫的拿烟灰缸砸你?

阮荀摸了摸额头,那个地方才拆了线不久,伤疤还是挺明显的。他说,他砸我是有原因的,我可以理解。

丁彦祺哼了一声,说,阮荀,你的毛病到现在还是那样,一段感情里面不可能永远是你一方不停的纵容,迟早会出问题的。就算你把全部都给他,这段感情也未必就能长久。你纵容孟夏的时候,有想过你是在害他吗?

阮荀扬了扬眉尾,说,我给得起。

丁彦祺说,他现在不需要你给他了,他有他的生活,他的伴侣。你为什么还要纵容他?有必要吗?他没有选择你,他就不该享受你的纵容,你的物质,你的帮助。甚至是把他自己的责任和负罪感加在你身上。说好听点,是你在帮他,说难听点,他不配,他受不起你给他的这些,只会害他更认不清现实。

阮荀捏了捏鼻梁,说,我不知道你竟然把我看得这么低智商。我懒得和你扯。饿了,去吃饭吧。

他转过身推着我往门外走。

丁彦祺说,我只是关心你。

阮荀说,我知道。

他往前倾了下身体,凑到我耳边说,废材,千万别去学画画,像丁彦祺这样的就是例子,自己蠢得跟猪一样,他还以为自己比别人聪明,看得透彻。这一点上你都比他好,至少,你还知道自己蠢。

第十八章

要是在平常我一定因为他又暗损我而和他吵,但现在我却连张嘴说话都不想说。

我想起上次我问软狗额头的伤时,他说那是别人打他,我半信半疑,我想不出谁敢打他。

原来是那个叫孟夏的男人。

阮荀一定很喜欢他吧,丁彦祺说是纵容一点都不错。反正我都还记得我打他弟弟的时候,他怎么打的我,结果有一天,他却愿意被人砸烟灰缸在头上,他还说可以理解。

上次司哲多看了他几眼,他怎么不能理解。

这就是人和人之间的差距。

阮荀说,你吃慢一点啊,又没人和你抢。

我就是吃得快啊,大块吃肉大口喝酒才爽。

我有点较劲的扒了两大口白饭,胡乱咽了咽就吞了下去。

丁彦祺笑了笑说,阮荀是不是克扣你的工资啊?

我点点头,说,他经常找借口扣我的钱。

阮荀在桌子底下踢了我一脚,说,我什么时候扣过你工资了?

我说,你上次说我迟到了,扣了我50元,上上次说我打坏了一个玻璃杯扣了我10元。

他看了看表,说,现在都7点半了,一会儿你赶过去酒吧也是迟到了。迟到不该扣钱吗?

我说,周哥就没扣过。

他说,废材,老板姓阮不姓周。

我瘪瘪嘴,打了个嗝。

丁彦祺把水递给我,我喝了一大口。

刚刚放下杯子,又开始打嗝。

阮荀看着我,我有点尴尬,没忍住又打了个嗝。

阮荀说,叫你吃慢点,你还要硬吞两口饭,我真的都懒得说你了。

我忍住没反驳,闭了口气,就一分钟,又开始打嗝。

丁彦祺忍不住开始笑,说,再喝点水,纪文。

我灌水的时候,手机响了,有短信。

软狗顺手就把我手机拿过去。

我说,你给我。

话还没说完,又是嗝的一声。

他说,我检查一下你有没有在背后骂我。

我说,没有。

他说,检查了才知道。

我行的端做得正,有了上次的教训,我才不会发信息骂他,当我傻啊。

我打了个嗝说,你看吧,如果我没骂你,狗哥,你要给我涨工资吗?

阮荀说,考虑看看。

我说,狗哥,你检查完了吗?

他皱了皱眉,说,你惹什么事了?

我说,我没啊。

他说,怎么有几个号码骂你。

我说,遇到无聊的人了呗。

他也没多问,把手机还给我,说,吃完了吗?走吧,顺路送你过去酒吧。

下车的时候我问软狗,狗哥,你考虑的怎么样?再给我涨500哇。

丁彦祺说,他不涨你就辞职吧,我随时可以给你介绍个比这个好的兼职。

阮荀说,你信他吗?他下午才骗你给你画了副丑图。

他朝我招了招手,让我到他窗边。然后说,下个月开始涨500,下班早点回去。

我打了个嗝,转身往酒吧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车都还停在那里。

我下意识的对那边挥了挥手,看到车窗慢慢升起,车子掉了个头,很快就开走了。

我有点恍惚,看到车子开走的那一瞬间,特别想去追,也不知道如果追上了或者车子停下来了我要做什么,有什么目的,我只是特别想追过去,把车窗滑下来,再看里面的人一眼。

我往前走了几步,心跳得咚咚咚的,然后打了个嗝,就把我抽醒了。

根本就追不上,就算车停了追上了又怎么样呢?

小晓问我,怎么这么精神不振。

阿生说,他没有女朋友采阴补阳。

我晚上睡不着觉,总觉得脑子里有一道隐隐绰绰的东西,翻来转去的,把上铺的赵佳给吵醒了。

他探了脑袋下来,只挣了一只眼睛,问我,纪文,你在搞什么?

我说,睡不着。

他说,明天还要上课呢,数饺子吧。要不你去冲杯牛奶喝吧。

我爬起来去冲牛奶,喝了更没睡意了。

躺在床上玩了会儿手机,把通讯录调出来反复看。

点开软狗的标签,点开短信,又退出,如此反复,折腾了一阵,终于不小心点成了拨号,把电话拨过去了。

我赶紧挂掉,心生悔意,还如不睡觉呢。

这会儿已经三点了,他肯定都睡了,千万别把他吵醒了,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半夜拨他的电话。

我缩进被子里,捂住头,听到短信声音。

忍了几分钟,还是翻出来看了。

软狗问我,怎么还没睡。

我想了半天,回了两个字,睡了。

发完了又有点后悔,想这样他肯定不会再回复我了,我应该反问他为什么也还没睡才对。

他说,快睡吧,明天别又翘课了。

这下我真的彻底睡不着了,盯着他发的那两条短信盯到第二天天亮。

室友起来上厕所,我才从各种意氵壬当中清醒过来。

睡意汹涌澎湃的涌向我,我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洗了个冷水脸,心想,老子绝对绝对不翘课。

赵佳一脸惺忪的从床上翻下来的时候,看到我已经梳洗完毕,不可置信的说,你居然比我还要早起来?

那是当然咯,我昨天都没睡觉。

他说,你吃错药了吗?居然会起来上一二节课。

因为晚上回来比较晚的关系,我大部分时候会翘掉第一和第二节课。

我说,快点,弄完了好出门吃饭。

他愣愣的看了我一眼,这才端着盆子去洗脸。

我给赵佳说,我以后都不翘课了,除非有意外情况。

赵佳说,你发生什么重大变故了吗?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说,反正我不翘课了。

连续几天,我都去上了早上的课,我们班那几个女生都跑来打趣我,跟看稀奇一样看我。

他们大概是听说过我在酒吧打工,这方面倒是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老是问我酒吧里面的八卦。

我也给她们讲一些,觉得自己也挺能干的,总是懂一些别人不懂的。

有个叫王梦洁的女生,是我们班的班花,她上课经常坐我们前面,我和她关系还可以,她经常借笔记给我抄。

周五的时候,她问我周六能不能陪她去买衣服,我也没什么事,也不好拒绝女生,就答应她了。

她特别能逛街,我陪着她走得脚都酸了,她还精神得很。

路过一家男装店的时候,我多瞅了两眼,她就说,纪文,你要不去试试吧,那套挺好看。

我也觉得挺好看,不过那个牌子价格还是有点偏贵。犹豫了一下,我还是进去试了。穿上身效果还挺好,连我自己都觉得我自己帅了。

王梦洁说,好看,买吧。

售货员也不停的夸我,我狠了狠心,还是买了。

我请王梦洁吃冰淇淋,路过国金中心的时候,看到路边停了一排豪车。

王梦洁说,纪文,这些牌子你认得全吗?

我只认识几种。

我和她就一边吃一边站在那认车牌。

过了会儿,从国金中心大门走出来很大一串人,西装革履的,还有保安还是门童小跑在最前面。

我一下子看见了那串人里面有阮荀。

我也说不来第一刻的心情是什么样,有点激动,就是自然而然的激动,就跟突然看到我爸了一样,只想冲过去叫他,让他注意到我在这里。但是更多的是一种,距离吧。

没办法真的去叫他,好像中间隔着玻璃,我和他之间原本有些模糊的界限陡然就变得清晰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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