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只是意氵壬了一分钟,便寂寞的拖着孤单的身影回到了寝室。
我想我上辈子可能是一只月老。
尽管我讨厌软狗,但是软狗真的实现了他的承诺,他真的帮我把郑时迁解决了。
那天晚上以后,郑时迁再也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甚至不再多看我一眼。
他也会隔几天来酒吧一次,他每次来都是和软狗一起。
周敖每天看到我都在笑,特别是郑时迁来的时候,他会笑得合不拢嘴。
小晓安慰我说,反正你也不喜欢郑时迁啊,让给老板也没什么啊,这是一个双赢的结果。
我怎么不觉得是双赢啊?
我只觉得我是蠢货。
周敖说,我也没想到老板会对郑时迁来兴趣了,那天晚上老板只是给我说做好人做到底,也许郑时迁还不会死心,会跑你学校门口等你,所以他决定送你回去。我当时觉得你们两个有这个机会缓和一下关系也挺好的。
哦,原来他早就猜到郑时迁可能在门口等我。
我就说他怎么会好心送我呢。
事情发展成这个样子,我也只好接受,我约阿生出来喝酒,我告诉阿生,我的老板被一个姓郑的包养了。
阿生说,太正常了,现在稍微有点钱的人就会在外面包养小三。他们经理还养了个大学生呢。
我在阿生面前把软狗狠狠的污蔑了一番,心里终于好受一点了。
软狗比以前来酒吧的时间多了很多,应该说他以前基本不怎么过来,但是自从和郑时迁勾搭上之后,他一周可能会来一次。
接触多了,我发现软狗还是没那么讨厌。至少对别人来说不是个讨厌的人。
他倒是不摆谱,和服务生什么的关系都处得不错。
有一次他顺手带了几盒进口巧克力给大家吃,小晓说很好吃还想要,他之后每次来都会带几大盒过来。
天气凉了,我们那唯一一个女服务生小秋穿少了一直打喷嚏,他也会很大方的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借给对方。
大家都跟着周敖叫他老板。
只有我不怎么叫他,能不和他说话绝不和他说话。
周敖说,纪文,老板人不错。你不要对他抱有偏见。
我没有对他抱有偏见,我承认他对其他人来说不错,但是不能剥夺我讨厌他的权利。
小晓硬给我塞了一个巧克力,说,尝点呗。
我吃了一块,还真挺好吃的。果然是高价货。
我还没把整颗巧克力咽完呢,就听到软狗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哟,我还以为废材是废了点,但脾气够硬,永远都不会吃我的东西呢?结果这才多久啊?就憋不住了。
我再次确定肯定以及一定,我讨厌他!
周敖说,这周五晚上不对外开业。
我问他原因。
他说,老板要在这里给他弟弟办个party。
我还记得那小子,眼睛大大的,瘦瘦的,白白的。
我打过那小子,我不知道那小子会不会记恨我。
我本来想干脆周五就请假吧。
结果周敖说,小秋还有两个服务生都感冒了,人手不够,让我帮忙留下来打点一下。
周敖都开口了,我也不好意思拒绝他,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但愿那小子不记仇,或者早就把我忘了。
周四的时候我干脆跑了趟理发店,剃了个贴皮小平头,这样他总认不出来我了吧。
软狗的弟弟叫田野,和软狗同父异母,但是却跟着母亲姓田。翻过年就准备送出国读书,不会参加国内的高考,所以这个party大概也算是给他践行。
有钱人就是不一样的,不就出个远门吗,还要办个party,妈的,周五下午一早老子就被周敖叫去累死累活的布置室内。
一会儿桌子要这样移,一会儿沙发要那样放。
要备哪些酒,哪些饮料,什么蛋糕,水果一连串的东西,比我平时上班还累。
忙活了一下午,连水都没顾上喝一口,又钻进来几个人在楼下的空地上开始搭台子。
周敖说是请了乐队。
晚上八点过,田野和他的朋友就涌了进来。
我忙着端茶递水,渐渐气氛就嗨起来,后来乐队才入场,气氛就更热切了。
我看到软狗走上台,台子上放了一个很大的礼物箱,他让田野上去拆开,是一只有点旧的熊。
他说,你出国了,哥不能陪你,让它陪你。
说完,两人就拥抱了一下。
可能是气氛太high,我稍微也觉得有点感动,软狗对他弟弟倒是挺好的,不算浮夸,但是很走心。
到1点过,他们就差不多玩不下去了,陆陆续续的离开。
有个人说他的钱包好像丢二楼上了,我返回去帮他找,结果瞟到郑时迁和乐队主唱在楼梯转角的地方勾肩搭背的聊天。
我先是有点诧异,后来幸灾乐祸的思想就占了主流。
活该被人劈腿。
不过郑时迁也真叼,就在软狗眼皮子底下也敢勾搭其他人。
2点过一刻,玩的人早就走了,我们才把酒吧收拾了。
周敖带我们一起去吃饭,从下午到晚上就填了一点蛋糕,完全觉得不够饱。
吃夜宵的时候,软狗也来了,他说,今天大家辛苦了。谢谢。
他还算有点良心,知道犒劳一下员工。
他来得后,我坐水口边上,和旁边的周敖隔得要远一些,他端了个凳子擦进我和周敖之间坐下来。
我赶紧往旁边移了一点。
阮荀发现我的小动作,敝了我一眼,笑道,不欢迎我坐这里啊?
我说,没,狗哥,你坐,怕挤到你。
说完我就埋头吃饭。
阮荀几乎没怎么吃,倒是给坐他旁边的人夹了不少菜,当然我也被包括在内。
如果不是我讨厌他,我也一定会觉得他是个好老板。
第七章
我添第六碗饭的时候,他们都吃得差不多了。
全桌的人都望着我,看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周敖说,纪文,慢慢吃,不着急,我们等你。
阮荀说,猪都没你吃得多,以你这个食量,不超过25岁就要发福。
管他什么事?
我小声嘀咕了一句,吃得多,又不要你养。
阮荀踹了一脚我的椅子,吓唬我说,你又想挨打了。
我说,会叫的狗不咬人,咬人的狗不叫。
我略有得意,我知道他不会在这个时候打我。
服务妹儿又端了两份炒菜上来。
我告诉她她上错地方了,我们没点。
阮荀说是他加的。
我瞟了他一眼,我是不会对他有好感的,就算那份两菜都只有我一个人吃!
入冬之后,我就开始忙碌起来。
因为面临期末考试,而我对于所学的课程大部分都还处于完全不明白的状态。
寝室里面没有空调和暖气,一大早室友就往我们学校那小的可怜的图书室跑,想要蹭点空调吹。
上次我回家看我爸的时候,我爸就一直问我的学习情况,我给他说过我在外面打工。
一开始他不是特别赞同,他总是想要让我继续学些什么好像才安心。但他也知道我在这方面能力有限,最后也是半推半就同意我在外面打工。
我告诉我爸说,我肯定不会落下学习的。
期末考试一定都不会挂科的。
这是我给我爸的承诺。我不想让他那六万块钱白花了,特别是我看到他白头发越来越多的时候。还有他那只被烟熏黄了的手指甲。
他总是抽最便宜的那种烟,有时候会被刺激得咳嗽起来,特别是在干燥的冬天。
可能是因为脱离了高中的环境,也可能是因为其他的原因,我内心里还是希望能够在大学里有个新的开始。
但我不是特别有信心,我真的是个差生,我看到习题,模拟卷都会觉得紧张。
下午没课的时候,我们窝在寝室看书,冷得直打哆嗦,烧了热水袋也不大抵事,干脆钻到被窝里面去。
只是晚上我要赶去酒吧的时候,掀开被子的那一瞬间真是特别让人难以忍受。
我揣了几张笔记纸在裤包里,一般酒吧生意8、9点才开始陆陆续续上人,我到那多少还能再看一两个小时。
如果可以不那么勤奋我肯定不会勤奋,但我想我真的太笨了吧,真不知道那些考名牌大学的人都是长的什么脑袋。
周敖他们特别体谅我,没人的时候就让我坐在楼上角落的位置上看笔记纸。
周敖说他以前是学文科的,没法帮我。
这时候我才知道周敖也是名牌大学毕业的,我就特别崇拜他,在我心里他的形象一下子就变得高大起来。
老实说在这之前我一直以为周敖跟我一样是混混,混出来的。
我正在看笔记,就听到阮荀的声音,他让我给他端酒和牛肉。
他都两周没来过了,不知道今天怎么想起来过来了,反正他每次过来都要拿我开涮,不是命令我给他端茶递水,就是折腾我去附近给他买东西。
有一次居然还让我给他按摩!
我艹,他是老板很了不起吗?
老板确实很了不起,每次我都会屈服在他的氵壬威之下。以至于次数多了,我就忘记要反抗了。
他每次来都坐楼上的固定位置,他说那是他的龙椅。
呸。
我在他的沙发上踩了两脚。
阮荀上了楼,我下去帮他拿酒。
再上去的时候,阮荀已经舒舒服服的坐在我踩过的沙发上了。
他说,废材,过来给我捶下肩。
我说,狗哥,要不我让小晓过来捏吧。
他说,小晓又不是废材,不需要做这项工作。
我受够了他的语言暴力,于是我冲到他背后,有模有样的帮他捶起来。
如果可以快点结束这项痛苦的工作就好了。
阮荀说,慢一点。
阮荀说,左边一点。
阮荀说,右边一点,下面一点。
我满足了他的要求,我说,狗哥,好了吗?我手都酸了。
他说,你该多锻炼了。
我说,我最近忙考试呢。
他讽刺的笑了笑,废材,你准备挂几科?
谁都可以藐视我,谁都可以说我是差生,我不会在意,因为他们说的是事实。
但是软狗这样说我,我就觉得特别堵气。
我总会想到那时候我爸求他让我上学的时候,我真的好恨他,更恨我自己。
我捏了捏拳头,告诉他,我不会挂科。
他哼了一声。
他凭什么哼我。
阮荀说,废材,你有一科不挂我奖励你一千元,你们一共多少科?
我心算了一会儿,有点算不清楚,如果用手指肯定快多了,但我不想被软狗又逮到话题鄙视我。
我说,大概是十门左右。
我把选修的课程都加进去了,如果我一门不挂的话,我就赚了一万元。
但我绝对不是因为可以赚这一万元才努力不挂科的!我是为了男人的尊严和骄傲!
我把笔记纸掏出来扔在阮荀身上,道,你把一万元准备好吧。
阮荀把皱皱折折的笔记纸拿起来看了一下,嫌弃似的扔到一边,道,就你这笔记的水平,我看你连基本公式都还没记清楚。
我确实还没记清楚,不然我怎么会是差生?
我抢回笔记纸,说,你管我,我有我的学习方法。
他听了大笑两声,说,废材,你的公式都写错了。
我说,不可能。
他肯定是骗我的,我的笔记是抄我们寝室上课听讲最认真那个的。
阮荀说,真的。过来,我给你说哪里错了。
我半信半疑,难道真的是我抄错了?
我把笔记纸展开,问他,你说啊,哪里错了。
他指着cosX说,这个地方应该是ctgX。
他说得太坦然太确定,我有点尴尬,这不是自己打自己脸吗?
我下意识的反驳说,你懂什么?你都没学过微积分吧,就算你学过你也早忘了吧。
阮荀笑了笑,也不辩解,装得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他不知道这种表情很欠扁吗?
我当然没法扁他,所以一肚子的气。
不过后来我就不气了,因为我看到郑时迁来了,当然不止郑时迁,我看到的是一团绿油油的云罩在阮荀脑袋上。
活该。
但是事情的发展好像又出乎我的意料了。
郑时迁居然是来求阮荀别分手的!
郑时迁真他妈不争气,你的叼劲儿呢!你的铁索连环脚踏N条船的神技能呢!
怎么这么快就歇菜了?再不济也应该是郑时迁找到新欢一脚把软狗子给踹了吧!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我对郑时迁真是太失望了。
这么高档一个人,最后居然惨败在阮荀裤裆底下,本来我还对他寄予厚望呢。
我不知道郑时迁和阮荀在楼上到底都说了些什么,后来就看到郑时迁脸色铁青的被气走了,临出门了还不忘甩下一句狠话,阮荀,我记住你了。
哎,又是一段恋情的陨落。
小晓说,郑时迁长得挺不错啊,和老板挺配的,怎么就分手了。
我同意小晓前半句,不同意小晓后半句。
我说,郑时迁比狗哥好看多了。
周敖说我是戴有色眼镜看人。
我没有。
周敖笑了一下,有点轻蔑的笑,我第一次看到周敖露出那种表情,他平时很亲和的。
他说,郑时迁算个什么东西?他也配?
我想如果郑时迁这样的人都不算个东西了,那我岂不是更不算个东西。
我半夜回寝室把冻得雪块一样的手伸进余腾被子里,果然他立马就我冷醒了,劈头盖脑的骂了我一顿。
我把笔记拿出来,问他,这公式你记错了吧。这是ctgX。
他揉了揉眼睛,看了一会儿,骂道,错个鬼啊!你耍我啊,自己去翻书。
艹,我就知道软狗是骗我的!
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了,但是我的脑子里面真的跟浆糊一样,连我自己都开始觉得自己蠢到极点了。
有太多搞不明白的地方,就算是靠死记硬背,遇到题的时候就开始不知道从哪里下手了。
我总觉得我是不是天生大脑里少了一块区域,负责学习的区域。
因为长进缓慢,我开始变得毛焦火辣,心情沮丧。
我约阿生出来喝酒,阿生竟然说他的新女朋友生病了,他要陪她。
说好的好兄弟呢?
我给周敖和小晓诉苦。
小晓的关注点完全偏离了主旨,他说,小文,你发达了!只要考过就有一万元!为什么我不是学生!
真是靠不住,那一万元压根还没底呢。
周敖不亏是名牌大学毕业的,他的建议还比较靠谱。
他说,纪文,找个补习老师吧。
我从来没有单独请过补习老师,高考前早已经放弃,还请什么补习呢。
小晓说,找个补习老师最多不会超过1000元,还要赚9000呢,这买卖划算。
我也有点心动,顿时感觉自己也贴上了一张勤奋好学的标签似的。
第八章
但是去哪里找合适的补习老师啊?
我问赵佳,赵佳说,他让他男朋友帮我找。
赵佳男朋友,那个人妖号馨馨是我们这里最好的大学的学生,也是高材生吧。
我想他找来的人应该不差。
给我当补习老师的人名头响当当,是他们科技协会的副会长,一只圆滚滚的四眼田鸡。
我对高材生有发自内心的崇拜,他让我做什么我一定会做什么。
不是我窝囊,是人家就比我脑子聪明好使。
但是田鸡真不愧是副会长,他的思维太跳跃了,我完全跟不上他的节奏。
他已经讲F了,我的思维还停留在B。
我找他补习了10天,每天2个小时,他收我50元一小时,说是友情价。我连神都还没回过来,1000元就没了。
我爸说抽烟费钱,他能抽便宜的绝不抽贵的。
尼玛,这能买多少包烟了?
我一个月拼死拼活才拿3000来块钱,转眼就进了田鸡的口袋里。
我痛下决心请高材生吃了顿饭,喝了几瓶啤酒,我说,田鸡哥,我最近缺钱,能不能再给我打个折?或者补习费,等考完试之后我一起算给你?
田鸡眯着眼睛扫了我一眼,说,小文啊,我们也要期末考试了,我真的也是顶着考试的压力来给你补习的。我每天还要坐车来你们学校呢,我在外面当家教都是100元一个小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