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学校门外,看着这所曾经妈妈所以的学校,如今自己也来重走一遍当初妈妈走过的路,不知道妈妈在天上能否看到呢,看到了会很欣慰吧。报到之后学长把自己领到所在宿舍,学长就走了,李祺是来得最早的学生,宿舍里他是第一位入住的同学。
放好行李,就想出去逛逛,在学校漫无目的转悠一圈,就看到一棵粗壮的大树矗立于此,李祺仰望感叹,这真是自己见过最高早大的树了。
树的另一面,站着一个中年男人,略显苍白的脸色,长相却很英俊,站在那里,不容忽视。唐耀阳十四年来第一次回国,他不让助理跟着自己,一个人漫步在熟悉的校园里,看着熟悉的地方,可是她再也不会回来了。时光流逝,这次也是听到父亲病了,在母亲苦苦哀求下,想到他们年纪都大了,自己也都四十岁了,不知道还有多少光阴当初的怨恨也是被岁月麻醉了,然后深埋在心底。
站在这棵树前,遥望这棵树,当年这棵树并没有现在如此粗壮,如今也愈发茂盛了,他想起那段深埋的爱恋,也不知自己未曾见过面的儿子怎么样了。
“清云”唐耀阳想起那个此生最爱的女人真是痛不欲生,当自己摆脱家里,去那个小山村找她时,却远远没想到,自己竟是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唐耀阳和李清云相识是在大学,唐耀阳在学校很低调,衣服都是穿得很旧,谁也不会想到他就是唐司令小儿子。唐耀阳初识李清云就深深喜欢上了这个来自山村的女孩,很佩服她能从一个小山村考到北大来,俩人相谈甚欢,唐耀阳告诉李清云自己家也是一个小山村,家境很贫困。李清云并不因为唐耀阳贫困而是选择在一起,两人一起吃咸菜也觉得甜甜的,两人就这样陷入了爱河,连唐耀阳也忘记了身份,沉醉在了恋爱中。
相恋四年,两人打算一毕业就结婚,毕业前一个月,两人就在外面租了房子同居了。幸福的生活还是被打破了,就在李清云和唐耀阳刚拿到大学毕业证,两人忙于找工作时,谎言拆穿了,李清云才知道唐耀阳原来不是穷小子,而是富贵人家的王子。
李清云看着对面坐着的贵妇,她的那种眼神带着藐视深深的刺痛了自己的心,颤抖的手紧握在一起,心中很复杂,努力微笑着说:“我和耀阳是相爱的,我不会离开他的。”
贵妇轻笑道:“只要你离开他,这笔钱给你,够你用的了。”白嫩的手把一张支票放在桌上。
李清云摇头,心想有钱又能怎么样,自己爱唐耀阳,不管他是什么人,只要他爱她就好。
贵妇喝口咖啡,笑着问:“听说你还有个哥哥吧,入狱五年了吧,被判刑八年,这还有三年刑期呢,若是他在监狱里再打伤人,我想你可以再也见不到你哥哥出来了,怎么样,好好考虑一下吧。”
贵妇起身去结账离开,而李清云却陷入了两难,自己以前上高中,都是哥哥帮自己交学费,自己做不到因为爱情而放弃从小很疼她的哥哥。
李清云失魂落魄走在街上,坐在一个花坛边,看着路上行人匆匆,诺大的北京城,竟是无法再待下去了,她要怎么办才好呢天黑了,路灯一排亮起来了,李清云想着今天唐耀阳第一天上班,现在下班了看到自己不在家,会担心吧。
李清云朝着出租屋方向走去,心理越来越难受,耀阳如果真是个穷小子多好呀,也就没有这么多事情了,他是有钱人家的少爷,能配得上他吗想着就哭着跑了起来。一路跑到出租屋门口,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口迟迟不敢进去,门开了,唐耀阳开门,看到李清云站在门口呆呆的站在那里,“回来了,怎么不进屋呀”伸手把李清云拉进屋。
李清云就看着唐耀阳,因为忙着两人找工作的事,皮肤晒得有些黑,却无损那英俊的面庞,更添了一丝男人味。因为第一天上班,穿着白衬衫西装裤,李清云一阵恍惚,王子与灰姑娘的故事也只是童话。
李清云看到屋里唐耀阳做好的两个菜,这才露出一丝笑容说:“耀阳,剩下的菜,我来炒吧。”
李清云围上围裙进厨房把另外一个炒了,唐耀阳从后面抱住李清云,轻声问:“今天去哪了,我看你没在家,我就买了菜先回来做上了。”
油烟呛着了,李清云眼泪差点落下还是努力压抑着憋了回去,回首笑声说:“没事,就是迷路了,所以走了很长一段路。”
唐耀阳也没在意,两人吃完饭就早些睡了,之后两天连唐耀阳也注意到了李清云有心事,可是问了她也不说。李清云忍了几天,实在忍受不下去了,对唐耀阳提出了分手,唐耀阳问李清云为什么,李清云却说不爱他了,这是不可能的事,可是现实摆在眼前,不顾唐耀阳苦苦挽留,李清云还是走了,收拾东西回了老家,而唐耀阳则在出租屋外抽了一夜的烟,清晨只看到她决绝离去的身影。
两人这一别竟是永远,四年后,唐耀阳暗中听到父母为自己婚事打算,中间提到了李清云,他这才明白,原来清云离开自己是因为自己家人的缘故。
当他与家断绝关系,连夜到了清云所在的小山村的时候,才知道她两年前就已去世了。站在坟前痛哭不已的唐耀阳完全没想到,李清云居然还替他生了孩子,他听到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后悔没有早些来找她,一边心疼她为自己受了许多罪,一边又为那个未曾见过的孩子担心。
寻找孩子遇到了困难,问了好多村民只说是跟着他哥去了城里,可是通过公安系统也没找到,为了摆脱家人,只能孤身飞往国外,暗地里还是让好友帮自己留意。
唐耀阳站在阳光下看着树,回想着那段刻骨铭心的爱情,太阳下站久了,晕眩在地。李祺刚走到树另一边,就看到一个人倒在地上,急忙上前把唐耀阳扶到树荫下,靠在树干上。李祺轻声问:“你还好吗”
唐耀阳坐了一会,才慢慢缓了过来,睁开眼就看到是个长相清秀的男孩看着自己,唐耀阳缓缓气,慢慢说:“我没事,谢谢你。”一字一字说得很慢。
李祺弯腰把唐耀阳扶了起来,清脆的声音说:“我扶你去那边椅子上坐一会吧”
唐耀阳点点头,认真打量这个男孩,修长的眉宇,清亮的眼眸,更重要的是那男孩弯腰和自己说话时,从脖子上垂出衣服外的玉,唐耀阳按下心中激动说:“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吗同学”
“我叫李祺”把唐耀阳扶到椅子上坐下,才询问:“叔叔,要不要给你家人打电话。”
唐耀阳温和的笑着说:“不用,我没有家人了,来你也坐下吧。”他肯定这个男孩就是他的儿子,那块玉就是自己当初送给清云的,而且他的名字也叫李祺,难道上天让他两父子团聚吗。
李祺坐在唐耀阳旁边,淡淡的笑着,唐耀阳看到儿子长得又高又帅,面容中依稀也能看到清云的影子,随后就问李祺:“你是新生吧,你家人没送你吗”
李祺苦笑一声说:“我只有一个哥,他临时有工作,就没来送我。”
唐耀阳很想多问一些,可是又怕问多了他烦,笑着说:“那说明你长大了,你哥能放心你自己一个人了。”
李祺双手放在膝盖上,看着远外的天空,忧伤的说:“也许是吧。”
唐耀阳虽然和这孩子相处很短时间,但是也明白了李勋在李祺心中的地位,他想着这哥俩感情真好,心底也是真想感激李勋把当年小小的李祺养活大。
两人没有再说话,沉默一会,李祺就从椅子上起来,回头笑着对唐耀阳说:“我先回宿舍了,您也早些回家吧。”
李祺走后,唐耀阳望着背影直到远去,心中有种惝然若失的感觉,自己没有看着李祺长大,没有陪伴着他的每一次进步,这一刻唐耀阳是无比的羡慕嫉妒李勋。如果自己当初陪在李祺身边,看着他长大,是否父子之间的关系就能不像陌生人一般呢
拿出手机给秘书打了电话,不一会秘书就到了,助理是个长得清瘦男子,戴着一副眼镜,二十六七的样子,叫赵楠,跟随了唐耀阳五年了,不仅仅是敬佩老板,还很了解老板。
当听到老板让自己调查一个叫李祺的大学生时候,赵楠虽然很诧异,但是老板的私事自己还是少过问的好。如果是想让自己知道,他会告诉自己,不想让自己知道的还是不要问,无疑赵楠就是因为在这方面做得很好,不然也不会从一个被唐耀阳援助过的贫困大学生中脱颖而出,从一个助理做到如今唐耀阳总秘书位置。
夜色降临,唐耀阳就站在北京最大的酒店高楼窗前,因为刚刚沐浴完,头发还带着潮湿,穿着白色浴袍,手中拿着一杯红酒,时不时抿一口。唐耀阳身体不是很好,这和年轻时候有关,独自在国外拼搏,没人照顾加上自己也不爱惜自己,胃被切去三分之一。喝了几口酒,胃里又开始翻腾了,“唉”叹息一声,转身把酒杯放在桌上,就去休息了。
第九章:心事
夏天的清晨,草地上花丛中的露珠随着温度渐渐蒸发,凉爽的气息也伴着太阳越升越高消失于无,人们都戴上了遮阳帽,撑着遮阳伞,不过这并不影响人们忙碌的生活,该工伯还是要工作。
唐耀阳起床了,洗漱完换好衣服,赵楠就带着送早餐的服务员进来了,服务员把早餐摆好桌上,礼貌的鞠躬就走了。这时赵楠才上前说:“唐总,这是你让我调查结果。”
“先放在那里,我一会看”
赵楠站在一边等着,看到老板只吃了两口菜,就放下筷子,喝起粥来,赵楠了解老板有胃病,可是这吃的实在太少了一点,上前恭敬的劝道:“唐总,是不是菜不合胃口,我让他们换。”
“不用换了,我吃饱了,把资料拿来给我。”唐耀阳早上起来胃就很难受,他自己知道是因为昨晚喝了点酒的原因,吃了药稍微才舒服些。
赵楠劝说无效,把资料夹递到唐总手中,唐耀阳打开,抽出纸张,看到上面的一行行字,一张张李祺成长的照片,嘴角扬起微笑。
李祺
籍贯:朝阳市李树村
出生日期:1999年5月5日
母亲:李清云
父亲:不祥
家庭成员:李勋{李祺的哥哥},李勋是李祺的舅母和舅舅结婚时带来的孩子,两人并无血缘关系
曾就读红太阳幼儿园,新语小学三年,跳级读了初中,2012就读于朝阳高中,2014年考取北大
李勋
职业:军人{军衔暂不知}
唐耀阳看完资料,深吸一口气,欣慰悲伤同时在心中交错,如果清云还活着多好啊,泪水朦胧了双眼。心中想了很多,对于李勋是很感激,如果不是李勋把孩子养大,真不知道自己此生还能否看到自己的孩子。
赵秘书由始至终安静的站在一边,看到老板心情平复了,才放下心来,资料上的李祺莫非是老板的私生子,老板一直没有结婚,难道是因为李祺母亲的去世吗虽然有疑问,但还是保持了淡定。
唐耀阳拿出手机,摸着电话好一会,还是按下了通话键,电话那头一个女声:“喂,谁呀。”
唐耀阳听着这熟悉的声音,自己的母亲虽然多年不见,但是还是时常给自己打电话的,对母亲的怨恨也因为时光慢慢淡了下去,可是还是在自己心底划下了一道伤痕,唐耀阳淡淡的说:“是我。”
唐妈妈听到儿子熟悉的声音,拿着话筒的手颤抖了一下,早些年儿子从来不会接家里的电话,也不叫爸妈了,现在能主动打电话真是让唐妈妈惊喜。唐妈妈想着耀阳不会无缘无故打电话来,笑着问:“耀阳,你打电话来妈很高兴。”
“我找到我儿子了”
唐耀阳只这一句话,让唐妈妈的笑嘎然而止,唐耀阳在这边沉默,直到唐妈妈略带紧张的声音问:“他,还好吗”
唐耀阳想起聪明好学又热心帮助别人的儿子,淡笑:“他很好,他现在北大上学。”
唐妈妈当年她拆散儿子和那个女人,后来听到那女人去世的消息,才对看守唐耀阳放下心来。直到后来儿子去找那女人回来,跟家里断绝关系时,唐妈妈听到那女人居然生下了耀阳的儿子,孙子也失踪了,很是后悔,可是铸成的错误也没办法弥补了。喃喃道:“他好就行”又小声说:“那,那你有空带他回来一起吃个饭吧。”
听着母亲肯求的语气,唐耀阳心里也很难受,苦笑道:“我和他还没相认,以后再说吧”然后就挂掉了电话。
唐耀阳朋友很少,当年的唐耀阳就像是太子党里的异类,扮个穷小子去追女生,一度成为京城那些公子哥笑柄,那些公子哥不明白为什么唐耀阳为一女的和家里断绝关系他们觉得看上的女的只要用钱砸就好了,很多女的都会趋之若鹜,他们背后多是感叹一句“情种”。
十几年来,唐耀阳虽然不在国内,但是他的名字,他的事业,却被传扬很广,很多人都以他为榜样,白手起家,独身在国外闯出一片天来。多少女的梦想情人,可是唐耀阳非常的洁身自好,四十岁却从未结婚,虽有过女人,但是都是肖想他身边的财富,而不是爱他的整个,让唐耀阳心中更加的思念着李清云。
唐耀阳没有刻意去找李祺,只是李祺大了,有自己的思想,如果自己贸然前去,也不晓得他会不会原谅自己。只是在学校近处买了一套房子,等到搬家过去的时候,已经过了有一星期了,唐耀阳站在客厅看着收拾好的房子,对身后的赵秘书说:“很好,你用心了。”
赵秘书上前问道:“唐总,还有别的需要改的吗”
唐耀阳摇摇头,度步上了楼上主卧室,装修很简单而大气,窗前住着几盆蝴蝶兰,灿烂多姿的开着,映着远处蔚蓝的天空,心情也格外舒畅。
唐耀阳看完房间下了楼,看到赵楠慌张从外面走过来,赵楠跟着自己久了,这样慌张一定是出大事了,淡定的问:“什么事”
赵楠手里还拿着手机,顾不得放兜里,轻声说:“唐总,史蒂文管家说查理斯消失两天了,消失之前问了你的所在地,我想他有可能来中国了。”
唐耀阳想起那个满头金发,笑得张扬调皮捣蛋小鬼,当初也幸好遇到而已,那个孩子受了伤,就把那个孩子留下了。唐耀阳后来就收为养子了,没想到一晃8年过去了,小小的查理斯也长大了,另自己没想到的是养子查理斯对自己怀有别样的心思,就是困为查理斯太了解唐耀阳了,为躲开查理斯的纠缠就决定回国,这也算是一个小小的原因之一。
唐耀阳想到查理斯就有点烦,实在是被缠怕了,摆手说:“不用管他,上哪去随他便。”
赵楠跟着唐耀阳好久了,在旁边慢慢也看明白了查理斯看着唐总的眼神,那种火辣辣的眼神里带着依赖崇拜与渴望。不需要多说,也明白唐总并不喜欢查理斯,赵楠很佩服查理斯竟然敢喜欢唐总,还勇敢的向唐总表白了,虽然遭到拒绝和不见,却还是越来越勇。
唐总从前也处过几个女朋友,可惜的是都是冲着唐总的钱来的,只是短短相处几天唐总就不再理会她们了。唐总一直缅怀着曾经心中的妻子,自己也曾看到过照片,很青春明丽的女孩,很纯真的笑容。对于没有享受过爱情的赵楠来说,他并不明白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怎么能在唐总心中停留那么久,没有爱过别人,怎会懂得爱情的美好呢
大学生活是忙碌的,但是对于李祺来说却很无聊,以前的目标是北大,可是考上了,才恍然不知做什么李祺坐在树荫下的长椅上,托着下巴看着远处的天空,碧蓝如洗,朵朵白云变化万千。李祺变得忧郁了,虽然高中时候也不是很活泼,但是现在的他也太低调了,不参加任何活动,常常坐在那里看天看风景,一坐就是一个多小时。
李祺就开始想,自己对哥不是爱情吧,也许只是荷尔蒙作祟呢或许只是亲情而已,他分不清楚了,就像是雏鸟情节,李勋在自己心里占了很大一块地方,不管是亲情也好爱情也好,他都是自己最为重要的人。自己以后就不结婚了,等到李勋结婚有孩子了,自己孩子一样疼爱好了。只是这样想着,心里就空落落的难受,只是安慰自己,忍忍狠心终会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