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到手了？兴奋到流鼻血？”尧晋宇抱着手臂坏笑，“年轻人，要懂得节制。”
“滚！”宫霖捏捏鼻梁，觉得心特别累，如果真要得手了也就不至于干流鼻血了。
尧晋宇看着他的表情挑眉，心下一片了然，“大清早找我什么事？”
“有个事想让你帮忙。”宫霖皱皱眉，“你上次说秦砚的眼睛因为视觉神经被压住，需要找个刺激帮他疏通。”
尧晋宇看着他，“是又怎么样？”
宫霖摸摸下巴，“能不能趁着这次出来想个办法激他一下？”
尧晋宇扬扬嘴角，“你想怎么激？”
宫霖撇撇嘴，“我就是不知道怎么激才来找你想想办法。”
尧晋宇冷哼，“你别想了，这个办法行不通的，将来万一被他知道你为了激他而骗他，你让他怎么想你？”
宫霖薄唇紧抿，沉默片刻后才道：“就算他将来恨我，我也要想办法尽快帮他恢复，我不想看他每天一副茫然的样子，在听到我的声音后才勉强挤出笑脸，为的只是不让我担心和内疚。”
尧晋宇冷然的凝着他，忽然叹口气，妥协道：“好吧……随便你怎么做，反正又不是我的人。”
024.预感向来比较准
吃过早饭，众人整理行囊准备出发。
经过昨天一天的暴雨冲刷，路面湿漉漉的有点滑，不过空气倒是清新的很。他们一行五人加上硬跟上来的韩阳，一起结队而行慢慢往山上爬。
快到中午的时候，气温一下子升起来，地面也干了不少。
他们爬到半山腰的一个平地处，打算暂时把东西放下休息一下，顺便把午饭吃了。
“休息一会，咱们分头行动，先找个平坦地方把烧烤架支上。”
宫霖把背包里的东西整个丢给穆离舟，自己领着秦砚到一块大石头边休息。
“累不累？”宫霖抽出一张纸巾，帮他擦额头上的汗。
“还好啦！我自己来。”秦砚笑着从宫霖手中接过纸巾，“这里的空气很好，风景一定也很美吧，可惜我看不到。”
宫霖的心抽了一下，捏住他的下巴在那柔软的唇瓣上啄了一口，“会好的，你一定能康复，等你眼睛好了，我再带你来一次，恩？”
秦砚两只眼睛笑成月牙。
宫霖将一个水壶塞到他手里，“自己乖乖坐在这等一会，我去看看他们那边，帮帮忙。”
秦砚抱住水壶，对他皱皱鼻子，“那我就等吃啦！”
宫霖刮了刮他的鼻子，起身朝穆离舟他们走过去。
“跟你家小兔叽腻歪完啦？”穆离舟正在把串好的肉串拿出来分类，眼角瞥见宫霖过来，头都没有抬一下。
宫霖四下张望一圈，一扭身挤着穆离舟在一块大石头上坐下来，“韩阳呢？”
“好像去接电话了。”穆离舟继续忙活手里的，“你让我监视那小子，到底什么目的？我看他虽然有点营养怪气，倒也不像是会做出什么的人。”
宫霖从穆离舟前面的大袋子里拿出一些食物帮忙分类，漫不经心道：“我就是看他觉得奇怪，好像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也或许是我想多了吧。”
穆离舟道：“你的预感向来比较准，当初看见你家小兔叽不也是突然就想起了你那个邻家弟弟么，或许这次真的会有什么也说不定，反正我们密切注意着他，他也不能有什么机会做一些放肆的事情。”
宫霖耸耸肩，“你和刘燃呢？那之后就没说过话？”
穆离舟手僵了一下，“早上吃饭的时候倒是见到他了，我特意端着碗要跟他同桌顺便交流交流感情，不过他直接端着饭走了，我也就没再追。听你的，不逼得太紧，反正时间多得是。”
宫霖笑笑，“你总算开窍了，不枉费我教导你那么久。”
穆离舟翻个白眼，“你怎么就那么好意思？”
宫霖拖着下巴认真想了想，道：“大概是因为面对你吧，跟别人我还真不好意思。”
穆离舟特别想糊他一脸肉，“你自己捣鼓这破玩意吧！老子去看看刘燃那边有没有要帮忙的。”
宫霖忍不住在他身后嘲笑他，继续将食材弄好。
另一边，秦砚将水壶的盖子盖好，环抱住双腿，将头枕在膝盖上，打算根据周围的声响来脑补一下现场的画面。
隐约中，他好像听到风中夹杂着什么人的说话声，再仔细听过去，发现原来是韩阳。
“人已经见到了，不好看也不难看，也就称得上清秀吧。”韩阳躲在没人注意到的角落，故意压低声音对着电话那头道，“我都按照你说的做了，绝对不会出什么纰漏。”
秦砚想要出声叫住他，却在听到他的这句话后愣在了原地。
韩阳对着手机听筒听了一会，笑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了，有什么你就直接说就好，凭我们之间的关系还用得着这么客气？”
秦砚不知道他在给谁打电话，也不知道他说的内容究竟是什么，只是他单从他说的这几句话来想，似乎哪里不对。
自从秦砚受伤眼睛看不见，他整个人的神经就十分敏感，不过因为宫霖一直在身边陪着他照顾他，他倒是没有什么时间去乱想，如今自己一个人，又听到韩阳这一通说词，难免就不会往自己身上代入。
难道他刚刚说的跟自己有关？
秦砚心脏扑通扑通跳，整个人也有点慌乱起来，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他连忙从裤兜里掏出Ipod，将耳机塞进耳朵里。
韩阳又对着手机说了一会话便挂断了电话，他直起身子来，舒服的伸了个懒腰，不经意的一扭头，刚好对上一双深邃的黑色瞳仁。他心里咯噔一下，眼睛微眯，难道自己刚刚的电话全都被他听到了？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韩阳掩饰性的弯了弯嘴角，懒洋洋趿拉着步子向他走过去，伸出一只手在他眼前晃晃。
“谁？”秦砚拽下一只耳机，小声问。
“是我啊编编。”韩阳看着他耳朵里塞着耳机，不由的松了一口气，随即大大咧咧的在他面前蹲下，“宫总裁怎么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他不要你我可要把你捡走咯。”
秦砚脸色微赧，“你、你别乱说。”
韩阳面对着他，忽然伸手想要摸一摸他柔顺的头发，但手臂还没完全伸出去，秦砚忽然感应到什么般，一歪头躲了过去。
他感觉到对方手臂带动了一股风，本来是条件反射的要躲开，没想到身子一动，他兜里的Ipod也跟着掉了出来，直直砸到了地面上。
秦砚听到动静，连忙用手去摸，倒被韩阳抢先一步捡了起来，“你在听什么呀？”
“没、没什么。”秦砚慌张的顺着耳机线将自己的Ipod拽回来，小心的塞进兜里，“里面都是同事给我传的解闷用的广播剧。”
“咦？你也听广播剧哒！我也听诶！”韩阳像是找到了共同话题，顿时语气轻快激动起来。
“我就是随便听听。”秦砚垂下眼淡淡道。
韩阳摸着下巴看他笑，“你之前不是说你不是GAY吗？我之前在Q-Q上问你，你还掩饰！真虚伪！”
“我没明确说我不是啊。”秦砚辩解，而且那个时候他确实还不是。
“我不管，你就是虚伪！竟然还跟总裁勾搭到了一起，你明知道我写总裁文，还对我百般隐藏，实在太不厚道，罚你给我讲讲你们之间的故事，给我当素材写文。”韩阳厚脸皮的耍赖。
“我们没什么故事啊。”秦砚苦着脸，心里都在觉得他们两个之间太过传奇。
“你还想瞒我啊！”韩阳不甘心，“再不说我要放大招了！”他突然凑近秦砚，将手伸到他的腰际想要挠他的痒痒。
“别、别闹！”秦砚七扭八扭的想要躲避他的魔抓，一边躲一边用手拍打他。
“说不说！还不快说！”韩阳凑近他耳边威胁，身子更是整个贴了上去。
秦砚浑身敏感点无数，尤其怕痒，如今被韩阳这么一折腾，忍不住咯咯笑，连眼泪都要笑出来，却仍然嘴硬：“你快别闹了，我们真没什么故事。”
俩人正闹得不可开交，几乎要滚到地上去了，刘燃突然一脸焦急的跑过来，看到玩闹的两个人，不由得脸色一沉，上去就把两个人分开，扭过头严肃的对秦砚道：“你们怎么还在这边闹，宫霖出事了。”
025.别再自欺欺人了
听到宫霖出事了，秦砚的小脸儿一下子就白了。
“他怎么了！”他抓住刘燃急声问，声音有些无可抑制的颤抖。
刘燃看了一眼韩阳，才对秦砚道：“踩空，从一个坡上滑下去了，不知道具体怎么样，副总和尧医生已经带着他往附近的小诊所去了。”
“刘燃，带我去。”秦砚用力攥着刘燃的手，把他掐的直吸气。
“你先别急，我现在带你过去。”拉着秦砚站起来后，刘燃又对默不作声的韩阳道：“你最好先回山庄去跟老麦说一声，那边还没人通知，就说我们可能晚点回去。”
韩阳傻愣愣的站着，待他们走出去一段距离才回过神来，扯着嗓子问：“那诊所在哪？”
刘燃理都没理他，拽着秦砚快步走了。
……
一路上，秦砚的心里都七上八下的不踏实，宫霖好好的跟那些人在一起，怎么就突然踩空了呢？难道是因为昨天下了大雨，导致地面太湿滑？
“刘燃……”秦砚弱弱的叫他，想听他说说当时的情况。
“我们到了。”刘燃仿佛没听到他的呼唤，只径自在他耳边提醒一声便拽着他加快脚步走进去。
“刘燃，等一下。”秦砚深吸一口气，用力拽了他一把，强迫他停下，“他……他……”他张口他了半天，却始终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句子。
刘燃看着他着急的样子，有些无奈的叹口气，“宫霖好像摔的蛮严重的，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只能先赶到了再看看情况，你先什么都别想，跟我进去看看好吗？”
秦砚心里抽抽的痛，胡乱的点点头，跟着刘燃走进诊所中。
而在诊所内的简易小手术室中，宫霖正闭着双眼躺在手术台上。尧晋宇穿戴整齐，小心翼翼替他处理伤口。
看着他浑身上下多出来的几处伤痕，尧晋宇忍不住眉峰紧蹙，本来听他说要找机会吓一吓他家那只小兔叽还以为不过是要大家合伙起来做做戏给他看，想不到他竟是玩真的。
宫霖啊宫霖，你这次可真是动了真格，完全被他吃的死死的。
“尧医生？”旁边一个带着厚厚眼镜的圆脸小护士见他忽然愣愣的出神，不禁出声唤他。
“抱歉。”尧晋宇回过神，对她点点头，“严重的伤口我都处理好了，剩下几个就拜托你了。”
小护士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连忙挪开视线，低头认真给宫霖处理剩下的几个伤口。
十五分钟后，宫霖被几个医护人员合力推了出来，送进这家诊所唯一的一家病房中。
秦砚早就被刘燃带到门口等待，听到屋门动静，他心中一抽，按耐不住的伸出双手摸索，刘燃赶紧扶住他，在得到医护人员的同意后将他带到宫霖的病床前。
“他的麻药还没过去，你先在这里坐一会吧，我去找尧晋宇问问他的情况。”刘燃拍拍他的肩，转身出去了，临走还体贴的轻轻关上门，为他二人隔出一块属于他们自己的小空间。
病房外，穆离舟抱着手臂，有些慵懒的靠着墙壁，听到门响，他下意识的歪了歪头，视线刚好与刘燃相撞。
刘燃本想假装没看到他直接走过去的，可是对于宫霖受伤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想了想，他还是停到他跟前，对他道：“我要跟你谈谈。”
穆离舟没想到他会主动找自己，吃惊之余更多的是惊喜，“那我们去外面的小花园。”
刘燃一声不吭，看也不看他一眼，径自向外走。穆离舟挑挑眉，跟在他身后。
小诊所外的小花园说是花园，其实也没什么花草，只在中间有个生了锈的秋千，离秋千不远处还有一个石桌。
刘燃四下看了一圈，走过去在石桌前坐下。
穆离舟站在他身侧，看着他没敢动。
“坐吧。”刘燃扬扬下巴，示意他对面的位置。
穆离舟顺从的绕过去，坐下。
“宫霖到底是怎么回事？”刘燃开门见山，语气透着说不出的疏离感。
穆离舟苦笑，“他能是怎么回事。”
刘燃眯了眯眼，“果然有问题！”
穆离舟盯着他的脸，不说话。
刘燃被他盯的有些不自在，清咳两声，扭开脸，猜测：“是为了秦砚？”
穆离舟仍旧不说话。
刘燃有点冒火，放在石桌上的手捏紧了拳头，“我问你话呢！”
穆离舟耸耸肩，“你都猜到了还让我说什么？我以为这种事很显而易见。”
刘燃被噎了一下，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细想一下，也对，宫霖如果会为了谁牺牲自己，那除了秦砚也就没有别人了。想清楚这点，他忽然就觉得自己会约穆离舟谈谈这种行为十分的蠢。
“我走了。”刘燃扶着桌面站起来，冰凉的触感瞬间沿着他的掌心不断蔓延。
“刘燃，我们之间是不是应该好好谈谈了。”穆离舟坐在原地，保持着一个姿势不动。
“我们之间，早就没有什么可谈的了。”刘燃背对着他，说的冷漠。
穆离舟看着他僵硬的背影，抿了抿唇，似是下定决心般道：“就算我们回不去从前了，好歹你要让我解释一下，我们难道就这么一辈子都生活在冷战僵局中吗？”
这次换刘燃无言。
“刘燃，我们心平气和谈一次，你让我把想说的都说清楚，也好让我死心，好歹我也在你屁股后边追了这么多年，难道你连最后一个申辩的机会都不肯给我吗？”
刘燃心里有点乱，他深呼吸一口气，缓缓转过身，在石凳上坐下，却不抬头，“有什么话你就说吧，说完了我们就彻底两清了，顺便说，我打算就干到这个月底，月底手里的事情交接好我就离职。”
穆离舟没想到他要做的这么绝，沉默良久之后才淡淡的应了一声好。
“说吧，你想说什么，最好趁着现在我心情好，你把想说的都说明白。否则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穆离舟两手交叠，心里微微有些紧张，之前曾许多次试想哪一天和他坐在一起心平气和的把一切说开，可如今真的面对面坐好了，他反而不知该如何开口。
刘燃等了许久，见他仍没有开口的意思，不禁有些不耐烦，“你到底说不说，我走了。”
“别别！”穆离舟一把拽住他的手腕，拽完了才忽然觉得有些尴尬，再看刘燃，皱着眉头，脸色有些难看，他赶紧放了手，支吾道：“我本来是想跟你解释那晚的事情，可是想想，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再提好像有点矫情……”
刘燃倒是被他给气乐了，“你也知道矫情，那说明脸皮还不算太厚。”
穆离舟也跟着笑笑，应道：“是啊，要是脸皮够厚说不定早就把你追回来了，也不至于用热脸贴你的冷屁股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