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曲只应人间有】——by——by--作者:林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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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呆瓜!”翠花不顾满街人的围观破口大骂,“我真为绮襄感到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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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怎么可能...事情...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要瞒着我...到底是为什么...
飞身上马,连行囊都来不及收拾,梁寐歌追着车队的行踪毅然奔驰......
“你们家一出事,绮襄跟你哥的婚事也吹了,古先生担心牵扯到古家,让绮襄跟他一起连夜出逃,那晚绮襄受了很大的刺激,但却一直说着要等你回来,古先生气不过,都与她断绝父女关系了,古先生可能确实知道点什么,但绝对不是外人传的凶手啊,虽然不知道绮襄为什么要包庇维护凶手,但就凭你走后她买下鸿照驿,身边莺莺燕燕那么多都始终洁身自好,就知道她对你用情至深,我们这些局外人都看得明白,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啊!”
她的手里攥着一张地契,梁寐歌怎么也没想到,承载了她们最美好回忆的鸿照驿,户主写的竟然是梁寐歌的名字。
她曾想着就算不能亲手杀死古绮襄,也要搞垮她苦心经营的生意,却没想过,对手一直就只有自己。
她发了疯地连夜赶路。
终于在深不见底的牢狱里看见面黄肌瘦的她,酸涩的感觉溢满了胸腔,整个人也体力不支地瘫倒了下来。
“寐歌!”承受不了残酷严刑逼供的古绮襄已经绝食多日,还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坚固的栅栏挡住了她的去路,让她只能叫着她的名字却不能确认,眼睁睁看着守卫把梁寐歌架走。
前来审讯的大人物,明黄的袍子动了动,似有些动容。
楚天阔向前一步禀告:“此人乃是嫌疑犯的...挚...友,也正是古姑娘的...杀...机”
“皇上,如您所见,鲍氏一干死有余辜,古梁二人的...姐妹?之情...感人至深,雨霖恳请皇额娘网开一面....”唐雨霖也连忙求情。
沛寧在一边还未来得及帮腔,杜剪蔁已是威严地开口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那些黑商确实该死,却不该由这样的方式死,若是放了她,将来朕如何堵悠悠众口?”
“皇上...”尾随的大部队也很是无奈。
“传御医好生医治着,她醒了若是非要见她,传朕的口谕任何人不得阻拦。”杜剪蔁的话好像给了转圜的余地,人们还没来得及高兴,帝王的宣判已经无无情地下达,“按锦朝律法第106条,大赦期前秋后问斩。”
宣判过后的权利顶端摆架回了宫。
“皇额娘怎么这么不懂得变通啊!”杜沛寧跺脚,“真是死脑筋!”
唐雨霖叹气:“高处不胜寒,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我才不管!她可是皇上,放人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古老板都那么憔悴了,我一定要想个办法把她救出来!”杜沛寧说着拽了拽君南辞,“你不是天人吗?你快来想个法子?!”
君南辞沉敛了片刻才说:“解铃还需系铃人。”
闻言唐雨霖刚好也看过来,俩人对视在了一起。
感觉到气氛有点不对,杜沛寧也不说话了。
这样看了半响,唐雨霖忽然绽开一个如沐春风般的笑:“明白了。”
她们俩人好像从小就有这样不需要言语的默契,君南辞也会心一笑:“明白就好。”
杜沛寧有点不爽:“明白什么啊,说出来大家一起明白不好吗?”
“听闻峤州有壮士屠龙,旱灾初愈又发洪水,师傅挂念家乡,不日后我们三人可能又要回去了,你可有些口信要代为捎给伯父伯母的?”君南辞明明看出公主吃醋了,却是故意如此旁若无人说道。
唐雨霖也没意识到卷进了初恋未满布置好的修罗场,想也没想答道:“不多住一段吗?京城我比较熟悉,忙完了这一阵可以带你跟期雪姑娘随处走走。”
还真是不会见风使舵,以后可有得他受的了,君南辞眨眼:“我比较喜欢沛寧公主陪着。”
“这...这不太好吧?”唐雨霖这才意识到情况不对。
可母老虎已经发威了:“有什么不合适的?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峤州湖畔么?!京城这边本宫才是地主!一切由我说了算!”
“呃...好好好,你说了算...”现在才知道哄正室是不是迟钝了点。
“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现在带你们去转转吧!驸马爷还有要事忙,就别跟着了!”是啊,现在才哄,晚了!
那三个背影远了,楚天阔这才重重拍拍唐雨霖的肩:“驸马爷福寿安康!”
“楚大人!”唐雨霖气结,“你也笑话我!”
楚天阔扑哧一笑:“我可没时间笑话你,净唯的病还让我烦不过来呢!”
说完挥手走了出去,把唐雨霖一人徒留在了原地。
罢了..也是活该,谁让她不懂得察言观色呢?没什么好可怜的!
☆、经年双未变
衷心的太监宫女把杜剪蔁挡在了百合宫外:“净唯公主大病初愈,还请皇上留步,替大锦子民珍重龙体。”
“朕不看就不看...”杜剪蔁虽有气,但控制着没有发泄出来。
夜深了,她也是不知怎么回事散步到了这里,也并无刻意探视的意思。
这才要转身离去,端着木盆从门前走过的妇女发现了她,远远地叫她:“小...皇上!”
锦瑟穿着普通的宫女服装,干练的袖子挽起,看上去与平常百姓没什么不同,所以宫里人也总是不明白,余韵犹存的皇上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个山野鄙妇,还藏着掖着,难道看上去很攻的皇上其实是个受,好“人妻”这一口?不不不,这哪里是小乔初嫁了,蔁妃根本就是个为子女操碎了心的老太婆,身上充满了母性的光辉啊。
锦瑟醒过来之后,跟杜剪蔁二人总有些距离感,且不说杜剪蔁虽然苦苦守了她的“尸体”那么多年,锦瑟只是睡了一觉,醒过来却发现百合花开了,渣男皇帝死了,孩子成亲了,如花似玉的容貌老了,皇后篡了好几年位了,可分明宋期雪还站着那呢,时光都去哪了。
怀着这种不适应,加之杜剪蔁还跟以前一样对她爱搭不理的,锦瑟也总是在想,一大把年纪了还想之前小姑娘一样粘上去做痴汉,被人看见了不好吧!更何况杜剪蔁现在是天之骄子,谁知道她后宫几千了,作为众嫔妃中毫不起眼的一员,她是不是该清楚自己的定位,乖乖等皇上心情好了翻牌呢?
杜剪蔁也没想到锦瑟会叫住她,留在她映像里的,锦瑟醒过来之后一脸震惊,然后跟谁都很要好,唯独不怎么跟以前一样爱跟着她了。
她想不出理由——难道是因为自己老了,这幅丑样子吓着她了?
有些尴尬地端架子,不落痕迹整理了袍子:“嗯。。。哈!有你照顾净唯朕就放心了,貌似还有些奏折没批,再见!”
“等等!”锦瑟看她要走,赶紧出声挽留,话未出口脚先动,然后同手同脚的运动残废,就这样把一整盆洗脸水泼在当今圣上的龙袍上。
锦瑟整个人扑了上去试图给她拧干,很明显这样是无效的:“你...你...没事吧?”
“你说呢?”她把湿了的刘海拨到一边,生气的样子一点都没变。
很快就有实相的宫女把锦瑟带着一起跪下高呼:“皇上大人有大量!饶命啊!”
看着拼命磕头没有一点骨气的小丫鬟,形象什么的好像都不怎么重要了...
呵,这幅懦弱样子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呢!
女皇很威严也很心软地说了一句:“起来吧~~”
锦瑟才站起来,宫外走进来一个太监:“启禀皇上,有一自称是外乡的平民求见,说为净唯公主取了龙筋骨来治病。”
这么晚了来求见,也真是稀奇,杜剪蔁斜视到锦瑟焦急的表情,忙不迭道:“宣。”
濮阳微真的拖着一个大布袋进来了。
她做的男子打扮,脸上与龙王搏斗留下的伤口还没愈合,看上去英姿飒爽,簌簌跟在他后面,显然锦朝的深宫已经把她转晕了:“格...哥!这一路走来我比晕车还晕啊,为什么这里就不能跟我们家乡一样建得方方正正的呢!”
那带进来的官人见她们如此随便,呵斥道:“大胆,见了皇上还不下跪!”
簌簌这才发现那个淋了一身水的就是传说中的女皇,可她还没来得及跪下,女皇就摆了摆手:“不必拘泥小姐,想必二位就是传闻中峤州屠龙的壮士了,也不知这龙筋骨的偏方是不是能救得了我家净唯,快快里边请吧!”
言罢双方都不在客套,尤其是濮阳微冲在了最前面。
又忙活了一阵子,把药材熬好喂下了,锦瑟悬着的心也算放下了:“小兄弟,我说你也喝口水吧,忙里忙外的辛苦你了,我来守着就好。”
“是啊,贵妃说得对,格哥你都不眠不休赶了那么久路了......”簌簌也呵欠连连地附和道。
“你们去睡吧,我来守着。”濮阳微始终握着净唯的手,锦瑟虽觉得不合适但又意外地没有去阻止,“她喜欢安静,我一个人守着就好。”
于是当娘的就这样跟簌簌一起被轰了出去。
“簌簌姑娘,我带你去客房。”俩人在门口停了一下,锦瑟才反应过来。
交代了一阵后,簌簌倒头就睡,锦瑟看着她安详的睡颜,替她掖好被子,再轻轻合上了门。
漆黑的夜空上挂着一轮皎洁的明月,锦瑟总觉得身边缺了点什么,但又说不出到底是什么。
好像是入夜时候还在的,夜深了就不见了。
哎,这个丢三落四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呢?
锦瑟干脆也不再想,徒步往卧室走去。
房间里面还亮着烛光,锦瑟又确认了一遍自己没有走错房间,然后从那个摇曳的婀娜身姿里,她明白了原来她丢的根本不是什么东西,而是人。
还裸露着背部的杜剪蔁知道有人进来了,也并没有避讳,回眸冲她面无表情地命令道:“过来。”
锦瑟战战兢兢地过去了,又听见杜剪蔁继续说:“帮我穿衣服。”
这本是锦瑟再熟悉不过的事情,隔了那么久,或许是因为紧张,未免有些尴尬。
她不敢看她的脸,却很期盼她此时在看自己:“你...你怎么在这里?”
杜剪蔁的心情也很复杂,锦瑟的生疏,让她越来越笃信心内的想法:“我在这里,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吗?”
是啊,对于杜剪蔁来说,俩个人独处百合宫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但对于锦瑟,不应该是不久前才夜夜笙歌的吗?
“也不是...”锦瑟埋着头替她系上腰带,从颈部以下的地方打量了一下,穿着自己衣服的杜剪蔁少了点贵气,身上那种摄人的光芒也收敛了些,这个人,现在是王。
果然就算再怎么努力,在她面前也总逃不过卑微的存在,但还是不甘心放弃奔跑:“你...今晚在这里...睡吗?”
怕被误会成贪慕虚荣的巴结,锦瑟又赶紧解释道:“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问一下而已...”
“只是湿着回去被看见不好,所以才借个地方换衣服的。”杜剪蔁也开始无谓地解释,“没想到你会这么见外,我走了,你睡吧。”
等了十几年,我没有变,你却变了。
杜剪蔁心中五味杂陈,却没有走出百合宫。
好像根本就不是受意志控制地,锦瑟抓住了别起来的腰带的手没有松开。
杜剪蔁以为是挂到桌子了,暗想真是失态,用了点想拽回来,却把锦瑟整个人给拽了过来贴上她的后背。
杜剪蔁这才觉得重量不对了。
没用的锦瑟已经开始开始哭了:“可不可以今晚在这里睡觉...”
杜剪蔁觉得自己一定是被那盆水泼感冒了,才会听到这些话:“就一晚...我知道你很忙,但是我真的觉得好久没有见你,就一晚好吗?小姐,我有好多话要跟你讲,但是又不敢跟你讲!因为我怕你拒绝我,”
“为什么不敢跟我讲?我怎么可能拒绝你?”杜剪蔁捂住她的手,回头,很温柔地环抱住她,“所以这些天躲我,不是因为讨厌我了吗?”
“怎么可能!”锦瑟泪汪汪地,“锦瑟怎么可能讨厌小姐,锦瑟喜欢都还来不及呢!锦瑟只不过是...”
"只不过是什么?"杜剪蔁松了口气,也有些好奇她能说出什么理由。
“我知道很多人喜欢你,我昏睡之前就是,太子,侯爷,他们一个个都比我好,更何况现在你成了皇上,后宫三千等着你去宠信,而我于你只不过是昨日黄花......”锦瑟很委屈地说,“我怕现在的我,连万分之一都算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