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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鹅想吃癞蛤蟆——by聿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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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对于这种行为的饥渴感究竟是期待已久还是欲求不满,现在似乎也说不清了,但心中的伤口却出乎意料地被治愈了,甚至产生一种不可理喻的身心满足感。
他们之间的沉默一直维持到林烁洗完澡出来,池觉非像是压抑了很久,这才情不自禁一把拥住他,在他耳边软语恳求。
"不要走,留下来好吗?"
寂寞的语调和声音让林烁根本无从选择,他只能留下,留在池觉非的身边。
然而他们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因为死亡悬崖上的一次性爱而发生改变,他不知道池觉非是如何看待他们上床这件事,但用他自己的话来形容就是--鬼迷心窍。
尽管不在意和男人做爱这种事,但是要他再张开腿让池觉非上一定不可能!庆幸的是池觉非也没有再提起这种事,所以搬回公寓后的生活还算相当平稳。
于是他们又回到了原来同一屋檐下的生活模式。
林烁用毛巾擦干了脸,取下架子上的其中一把牙刷,挤上牙膏,对着镜子一边哼曲一边刷牙,每当这时候,他就会发现镜子中的男人既像自己又像成了另外一个人。
眉宇间的深沉消失不见,就连眼睛,在眉毛不爽地挑起时,仍然保留着隐约可见的笑意。
林烁喜欢这种没有理由的好心情,吐掉嘴里的牙膏水,他朝镜子露出白牙,笑容惬意到让人嫉妒。
这会儿已经下午一点多钟,平常该买午饭回来的池觉非仍不见身影,肚子已经饿了的林烁只好翻出饼干啃一啃。
一手抱着饼干桶,一手拿出手机的他拨通了池觉非的手机。
自搬回来之后,他发现池觉非有些地方变了,往常非必要绝不出门的他出门次数多了,有时候一出去就是好几个小时,回来时还会提着大袋小袋的东西。
对这个发现,林烁还满欣慰的,毕竟整天闷在屋子里对身体也不是太好的事,池觉非愿意出去走走,他身为一百二十万雇来的看护更应该大力支持,所以有时候他也会很积极地陪池觉非出门,但通常早上的时间,起不了床的他自然就不能奉陪了。
响了很久,池觉非没有接电话,林烁连拨三次仍是相同结果,不是很有耐心的他索性挂上电话。
反正他迟早会回来,再多等一会儿也无妨。
林烁就这么想着,整整吃了两个小时的饼干才等到池觉非回家。
"不好意思,我回来晚了,你午饭吃了吗?"池觉非歉意地说,白皙的额头有着细细的汗,看得出来他赶得很急。
原本一肚子怒火待发的林烁一下子没了声音,不光是因为池觉非诚恳的态度,还因为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愚蠢。
干嘛非等他回来?饿了出去吃不就得了?又不是宠物,非得饲主回来才有饭吃!想到这点,他打死都不会承认自己为了等他回来而一直没吃饭。
"废话,你不看看现在几点,能没吃午饭吗?"林烁表情到位地白了池觉非一眼。
"说的也是......" 落寞在池觉非的笑容里一闪而逝。
"你一早上哪了?"林烁表现得非常不在意,不过随口一问。
"去跟一个朋友见面。"池觉非笑笑,挨着林烁身边坐下。
"怎么没听你提起过?"林烁面无表情地竖起耳朵。
"是一个很久没见面的朋友,你想听吗?"池觉非露出有点儿期待的表情。
"老子没兴趣。"林烁毫不留情地泼冷水,池觉非的朋友关他P事!他才没兴趣听池觉非跟别人怎么怎么好!
池觉非顿时没有了声响,而且半天没有说话,林烁疑惑地斜了下眼角,发现他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脸颊当场不受控制地发热。
"看什么!"他恼羞成怒地瞪了池觉非一眼。
"林烁......"池觉非逼近,用低沉又迷人的声音叫唤他的名字。
林烁的心碰碰跳,眼睛瞪成牛铃似的,这突来的情况让他措手不及。
"我现在才发现原来你有耳洞。"池觉非一边说,一边用手指捏住林烁的耳朵。
敏感的地方被轻触使林烁下意识轻颤,肢体的语言传递给池觉非,令他当即就松开了手。
"抱歉。"池觉非连忙正襟危坐,不自在地推了推眼镜。
现在的情况,林烁说不上是高兴还是失落,好像只是自己想得太多,难道是上床后遗症?
"没见过男人打耳洞啊?瞧你那新鲜劲儿!"林烁用手抓了下耳朵,想要擦去对方留下的触感。
"不是,只是发现有份礼物适合送给你。"池觉非神秘地笑了笑,起身到房间里去。
林烁趁他进房又猛啃了几块饼干。
妈的!老子饿死就找你算帐!
"就是这个。"从房间出来后,池觉非将一个红绒盒递给林烁。
林烁拍拍沾了饼干屑的双手,微微一挑眉接过盒子打开,一枚小小的黄钻耳钉嵌在里面。
"挺漂亮的嘛,值不少钱吧?"林烁捏起耳钉仔细端详。
"是我母亲的遗物。"池觉非的一句话僵住了林烁正打算咬咬耳钉的举动。
"还你。"林烁当即小心翼翼地给他放回去。
"我打算送给你。"池觉非轻轻取出耳钉,想要为林烁戴上。
"老子不要!"林烁大喊,捂住自己的耳朵。
"你妈的东西干嘛给我?"要是不见了,他不得增加债款!
"看,我又没有耳洞,这耳钉一直放在柜子里好浪费,不如戴在适合的人身上。"池觉非露出自己的耳朵,条条有理地解释。
"什么叫适合的人?你妈戴的东西老子能合适?"林烁又羞又怒。
"本来是一对的,我们两兄弟一人一枚,这样一来就不适合给女孩子戴,所以送给你再合适不过。"池觉非低头一笑,指腹轻轻掠过钻石光芒四射的表面。
林烁的心不自觉触动了一下,这枚耳钉具有什么意义已经不言自明。
"不管怎么说,老子不要。"林烁用力别开脸,不想看见池觉非失望的表情。
"我只是不希望我死后,母亲的东西陪我一起埋藏地底。"
坚硬起来的心防被这句话撞击得粉碎。
"混蛋!"林烁不禁低声咒骂。
"林烁,帮我珍惜它好吗?"池觉非摊开掌心,将耳钉再次递到林烁面前。

 

22
林烁在狭窄的沙发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棉被还有股崭新的味道萦绕在鼻间,越发让他了无睡意。
掀被起身,林烁为自己点燃了一根香烟--这还是搬回来以后第一次抽。
吞吐着花样烟圈,他的手指不自觉爬上耳垂,抚摸着耳钉上的钻石陷入沉思。
池觉非还剩下多少时间?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大概只有一个多月了吧......在他们相处的这段时间,池觉非似乎在尽力扮演一个健康正常的人,但是他知道池觉非其实背着他在偷偷吃药,每一次他都会很配合地假装看不见,不仅是为了尊重池觉非,也是为了不让自己的心情那么难受。
池觉非吞药时的痛苦神情总会令他心头烦躁与不安,宛如握不住指间流走的沙,只能眼睁睁看着它流逝。
林烁痛恨这种无能为力的挫败感,即使病的不是他,会死的也不是他,但池觉非的病却让他无法面对。或许将有一天,他必须照顾彻底倒下的池觉非,可是目前,他只想看见这个男人微笑时候的脸,让自己永远记住他健康快乐的一面。
然而现在佩带在耳朵上的耳钉却似乎成了一种提醒,提醒他终有一天池觉非会离开,而这枚耳钉将成为他们之间唯一的纪念。
接受这份礼物就等于接受池觉非会死的事实,这个事实使得林烁无法安心闭上双眼,深怕池觉非像他的奶奶一样,一觉醒来就失去了温度。
香烟燃到尽头,灼伤了林烁的指头,而他却恍然不觉。
这点痛比起池觉非承受的痛并不算什么。
林烁又点了一根香烟,深锁的眉头收拢得更紧。
一想到池觉非有可能忽然发作死去,他的身体顿时由内到外都感到一阵阴阴的寒意,手指不稳地抖了抖,不安的眼神在漆黑瞳孔中一闪而过,怯怯望向紧闭的房门。
不会的,如果池觉非病情发作,客厅中的他一定能听见声响,不可能像现在这么安静,静到只能听到自己不规则的心跳声。
收回目光,林烁唇边挑出自嘲的笑意。
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这么在乎池觉非?一百二十万买的究竟是他这条命,还是连心都搭进去了?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是这么好收买的一个人。
林烁用拇指指腹揉弄眉心,闭上眼低低地笑,压抑的笑声没有半分笑意可言,流露出的是无奈的沉重感。
"哐啷!"
笑声未落,从房间里传来一道破碎的声音,顿时将林烁惊出一身冷汗。
"池觉非!"林烁立刻冲进房间。
"抱歉,把你吵醒了吗?"打开台灯,池觉非一边摸索着把眼镜戴上,一边朝门口的林烁露出贯有笑容。
那个笑容彻底平复了林烁的心惊胆战。
"妈的!半夜三更的你在干什么!"虽然看到对方没事,可被吓坏的林烁还是没好口气。
"我口渴想喝水,不小心把杯子打翻了。"池觉非不好意思地笑笑,下床捡起地上的玻璃碎片。
可恶!害老子吓个半死!原来只是个玻璃杯子!
林烁忿忿不爽地走到床边,对池觉非说:"你睡你的,老子来收拾。"
"哎!"话音刚落,池觉非的手指就被尖锐的碎片划了道口子,指尖顿时冒出鲜红血液。
"别动!"林烁一脸紧张地抓住池觉非的手指放入口中。
伤口传来的疼痛令池觉非微微蹙起眉头,眼前林烁焦急而又专注的脸却让他心头涌起一阵幸福的满足感。
仿佛感应到池觉非的目光,林烁抬起眼来,脸色炸了一样通红,匆忙放开池觉非的手,呐呐不知言语:"老子只是......只是......怕你失血过多......"
"谢谢。"池觉非握住受伤的手,看着已经止血的伤口微微一笑。
"你最好找胶布贴上,免得伤口感染。"林烁不自在地站起身来,双眼左右乱瞄,想要表现出漠不关心。
"抽屉里好像有,你能帮我拿一下吗?"池觉非的笑容让人无法拒绝。
林烁拿来胶布后又以"看你这样也贴不了"为理由,细心地帮池觉非贴住伤口,甚至主动帮忙将地上的玻璃碎扫干净。
"喝了水就赶紧睡。"林烁将重新倒来的水拿到池觉非面前。
"你也早点休息。"池觉非微笑着接过水。
林烁走向门口,却又忽然停住。
"把你母亲的东西送给我,真的没关系吗?"这枚耳钉对池觉非的意义也让他相当在意,他能够这样毫无理由地接受它吗?
池觉非笑笑:"当然没关系。"这枚耳钉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让他找到能相伴一生的人,而他相信他已经找到了。
"难道你不怕老子缺钱花的时候把它拿去卖掉?"林烁转过身来,想是要故意刁难池觉非似的问道,但脸上表情却是再正经不过。
"如果......"池觉非低下头看着水杯,唇边有着无可奈何的笑意,"如果卖掉它对你有帮助的话,我相信母亲也不会介意的。"
"你就不想把它送给一个能爱你的女人?这才是你母亲的心愿吧。"说出的这些话,连林烁自己也觉得刺耳。
"我想母亲应该是希望我能找一个真正喜欢的人,即使她从未亲口告诉我,但我相信她是这样想的。"池觉非脸上有着深信不移的坚定。
"林烁,我相信我没有送错人,所以也请你不要再怀疑自己是不是适合收下它。"
"我......"
骤然响起的铃声盖过了林烁的声音,池觉非拿过手机一看,口气有些无奈:"是我一个朋友......"
"算了,老子也困了,以后再说吧。"林烁本打算跟池觉非好好说清楚,但酝酿好的情绪一旦被破坏就难再开口。
池觉非也感觉得出林烁有话要说,虽知机会难得,但这个电话却又非接不可,只能在心里惋惜地叹了口气。
池觉非只给林烁歉意的微笑却没有挽留,林烁虽然失望,却还是退出了房间,不想在关上房门的时候却听到了池觉非向电话那头说的话--
"我最近都有去。"
"嗯,我的身体我知道。"
"再过一阵子,我可能连药也不用吃了......"
最后一句话震撼得林烁头脑一片空白。
原来池觉非的病已经严重到连药都没用的地步,为什么他却从来没对自己说过?是不想让自己担心吗?
混蛋!凭什么认为老子就一定会为他担心!这么大的事为什么就一个人承受?老子好歹......好歹也算他的看护,有责任知道一切!
气得微微发抖的手死死地握住了门把。

 

23
池觉非出门的时候,林烁并没有睡着,他在棉被里睁着眼睛,听着池觉非轻轻的脚步声在身边经过,然后出门。
这一晚上,他彻底失眠。
到最后,他还是没有去问池觉非关于病情的任何事情。
既然池觉非不想说,那他就不问。
在仅剩不多的相处时间里,他不想再与池觉非起冲突,如果隐瞒是池觉非所希望的,他配合一下又何妨。
只是......
林烁用手臂盖住双眼,不知道抵挡的是窗外的光线还是眼里复杂的情绪。
明明一早就知道池觉非的身体情况,更是因为这样才坦然接受他的帮助,当初是抱着同情和不得已的心态才答应他的条件,然而现在的心情却远不止那么简单。一想到他会死,心里竟无法像当初那么平静,只是单纯同情的话,为什么会有隐隐心痛的感觉?
为此困扰的林烁无法平静心态,无端的焦虑不安让他怀疑自己能否在池觉非倒下的时候给予依靠。自我怀疑是最懦弱的表现,他从不知道自己也会有这样一面。
事情一关乎池觉非,轻易就让他乱了阵脚。
林烁走进浴室,用力拧开开关,任由冰冷的水冲刷在自己身上。
怕冷如他只能用这种最原始的办法来平复焦躁的心情。
高大赤裸的身体很快因寒冷而颤抖,甚至连牙齿都开始打颤,水流顺着耷拉在额前的发丝落下,黑发下的黑眸却格外清醒。
整整冲了一个小时冷水,林烁的脸色苍白到可怕的地步,越发显得两只漆黑的眼眸深邃不见底。
当他穿好牛仔裤,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池觉非恰好也从外头回来。
"林烁,你怎么了?"甫一进门的池觉非就被林烁的脸色吓了一跳。
"洗澡啊,有什么奇怪的。"林烁不以为然地从池觉非面前走过。
他很少过问池觉非出门会去哪里,也从来没有认真看一眼池觉非,直到现在他才发现,原来池觉非脸上的疲倦已到了掩藏不住的地步。池觉非总是在他面前保持微笑,却不知道现在只会让他更加难受。
每天出门都是为了去医院吗?
克制住想问的欲望,林烁装作不在意地望向落地窗。
"明知道自己怕冷,洗完澡为什么不穿衣服?"
无奈的话音刚落,林烁肩头感到一阵暖意,犹带温度的外套已经落在他赤裸的上身上,池觉非拍拍他的肩头,神情有些无可奈何的纵容。
尽管身体停止了颤抖,可体内的寒意仍驱除不去,他要的不是一件外套的温度。
林烁盯着池觉非,忽然开口:"来做吧。"
池觉非愣了一下,用掌心摩挲林烁冰冷的脸颊,露出无奈笑容:"我帮你煮点吃的,你的身体好冰。"
"老子要做爱,你听不懂吗?"林烁扔开外套,一把将池觉非扯倒在沙发上。
"林烁别闹了!"意识到林烁并非玩笑,池觉非的表情也正色了起来。
"老子这回要在上面!"林烁大声宣布,跨坐在池觉非身上,急切伸手去解对方衣服的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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