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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之上》校园纯爱【出书版】——by 作者:何要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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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增还是没找到合适的工作,不知道那个海归高干子弟有没有再联系过他,项磊很少想到这个问题。有一回,李增来学校找项磊一起吃饭,其间接到一个电话,他一边眉开眼笑地讲电话,一边走出学校食堂,项磊差不多吃完了那顿饭,他才回来。
李增在项磊面前重新坐下以后,仔细查看了项磊的表情,他发现项磊的表情里基本上空无一物。李增颇有些失望,他原本以为,项磊至少会问一句“谁来的电话”。
那晚,李增问项磊:“宝贝,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项磊淡淡地回应道:“那你呢?”
李增不假思索地说:“我当然爱你了!”
项磊淡淡地反问道:“那小广呢?”
此时,李增大概有些愠怒,他气急败坏地说:“我不爱他!我只是心疼他,因为他是我最小的兄弟!他把我带上了这条道,却没能让我爱上他!我爱的是你!”
听到这些话,项磊失望透顶。
如果连小广都不能得到这个人的爱,那这个人还会有真正的爱吗?项磊曾经不止一次地想,他对小广的爱越深,也就越值得自己留恋,哪怕他的爱会因为小广而对自己有所保留,项磊也会觉得那是天经地义的。如今看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
“我看我在北京是混不下去了。陪你做完这次手术,我还是去广州找我三舅吧!”李增说,“如果做完这次手术还是复发,你就别花冤枉钱了,等春节回家后,我带你去看一个老中医,是我们老师的师兄,听说有方子,效果不错。”
“也行。”
李增面前仍旧是项磊空无一物的表情,李增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老羞成怒了,却忍不住一把抱住了项磊。他抱得有点紧,好像感觉到自己下一秒就要失去他了。

97

魏桐问项磊怎么会染上这种病,项磊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说。
李增在一旁接道:“我他妈真不知道是该欣慰还是生气!你总算不是跟我好了之后又去乱搞才染的病,可一想到自己都差点儿中标,正欣慰呢,又觉得可气!”
李增发脾气时的表情相当可怕。魏桐暗暗自责多嘴,再也没敢多问下去。
魏桐对项磊说,他想尽快找到一个人,唯有如此,才能从失去邵一鸣的痛苦中解脱出来。项磊好像对此身同感受,只是作为旁观者,又觉得这想法显然不够理智。所以当魏桐说自己要去涿州见一个网友的时候,项磊故作理性地劝他三思。
三思过后,魏桐还是去了。
当天晚饭时候,李增的手机接到一个陌生来电,李增接听电话之后,神色紧张地说了句“你等等”,便把电话递给了项磊。
电话里,魏桐带着哭腔,惊慌失措地请求项磊去涿州接他。项磊忙问怎么回事,魏桐说电话里讲不清楚,他现在在涿州街头一个小卖铺里等着,电话费还欠着老板呢。
这顿饭就吃到这里了,李增和项磊当即动身去了涿州。
魏桐看到李增和项磊走过来的时候,当即就哭了出来。项磊交了电话费,走出小卖铺后忙问魏桐到底发生了什么,魏桐几乎说不成句。
魏桐说,网友见到他之后就带他去了一个居民楼,爬到第三层,穿过一个黑洞洞的走廊,到了一个房间。几乎没有任何交流,那人当即就把魏桐推倒在床上,接着就要去脱魏桐的衣服。魏桐说我还没吃饭呢,那人居然说,你跑这么远来就为了混顿饭吃?魏桐因此而觉得不快,随即拒绝了那人的亲近。其实魏桐想到了项磊身上的病,原本就没有打算这么快和一个陌生人发生什么。
网友很快就翻了脸,他先去反锁了客厅的门,随即回到卧室里,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一脸鄙夷地看着魏桐,这便开始辱骂不停:“你这样的人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又骚又贱,喜欢被人×,怎么,这会儿装什么清纯呢?”
魏桐有些害怕了,试探地说:“如果你不喜欢我,那我现在走吧。”
那人哼笑一声,回说:“走?还没给老子玩儿呢,你往哪儿走?老子特意花钱租的这房,你说走就走,老子的钱白花了?”
魏桐彻底害怕起来,忐忑问道:“那你……你想怎么办?”
“怎么办?你说呢?脱衣服吧!”那人坐在原地不动,笑得一脸怪异。
见魏桐坐着没动,那人一脸怪异的笑容不翼而飞,随之暴吼一声:“脱啊!”
魏桐呆立原处,马上就要哭了,谁想这表情竟然好像激怒了那人,他三步并作两步跨过来,一边骂着“你个装纯的骚货”,一边开始野蛮地撕扯魏桐的衣服。
魏桐拼命挣扎,那人就不时用拳头击打魏桐的胸膛,后背,甚至下体。魏桐不禁喊了一声“救命”,那人刷地扇出一个耳光过来。那力道大得惊人,魏桐感觉自己的脑袋一下子就懵了,泪水经过脸颊,火辣辣地疼。
“妈×的,再喊?你再喊?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看到那人面目狰狞,魏桐不禁想到在网上看过的一个个凶杀案例。如果今天自己真的被他杀了,稍后几天登上新浪网头条,也算得上一件供人们茶余饭后谈论的奇闻。关于同性恋的国内资讯,除了这些离奇古怪的刑事案件,好像也没有什么别的噱头了。
眼泪此时无关心境,只是兀自流淌。
“大哥,求你了。你讨厌我就放我走吧。”魏桐低声哀求。
那人一甩手,把魏桐扔在床上,然后坐回书桌前的椅子上,点起了一支烟。
“你个二×把老子Happy的心情都搞没了。妈的!”
就这样面对面坐着,从中午一直到晚饭前。对魏桐来说,每一秒都是煎熬。
魏桐甚至绝望地想,这大概是自己被杀前必经的煎熬。谁也不知道那个人下一秒要干什么,他似乎很容易被激怒。魏桐什么都不敢说,只好任他不知疲倦地羞辱。
天黑前,那人走了,走之前拿了魏桐的手机,还搜光了魏桐身上所有的财物,项链、戒指、CD机一概不能幸免,魏桐身上,只剩下凌乱的衣服。
那人离开前,扬扬手里的那些物品对魏桐说:“别以为老子稀罕你这些玩意儿,我放客厅里了,你想要回去,就乖乖儿地等我回来。”说完,转身走向客厅。魏桐紧跟不舍。眼看卧室门就要关上,魏桐情急之下抬手去挡,那人毫不客气地把魏桐的手狠狠夹在门缝里,魏桐吃痛地缩回手来。卧室门这便关上了,随即被反锁。
项磊抓起魏桐的手看了看,已经肿得不成样子了。
那人走了以后,魏桐仍然不敢再喊救命,他从窗户里爬出来,发现如果扒着窗下那道凸出的岩壁,可以尝试着踩到二层的阳台。魏桐毫不犹豫这么做了,可当他随即发现离开二层阳台后就没有了落脚点的时候,已经回不去了。
魏桐往下看看,发现楼下的草地似乎很松软,于是用双手攀着阳台,闭上眼睛咬了咬牙,松开手跳了下去。还好,手上蹭破了点儿皮,没有骨折。
李增愤怒地要去报警,魏桐死死抓住他,不停地说自己只想尽快离开。李增说不报警也行,你带我们回那个地方堵他。魏桐一脸惊恐,怎么也不答应重回那里。
无奈之下,三个人慢慢朝车站走去。
项磊说,打车回吧。这好像成了一份小小的弥补,在出租车上的狭小空间里,只需要面对出租司机一个陌生人,所以魏桐才可以安心地靠在项磊的肩膀上,肆无忌惮地哭了一路。魏桐不时地对项磊说,他想邵一鸣,想得胸口疼。
项磊听见魏桐说胸口疼的时候,自己的胸口也跟着隐隐作痛起来。他揽过魏桐的肩膀,眼睛一热,大滴的眼泪连招呼也不打一个,就顺着脸颊簌簌地滑落了下来。

98

项磊做完第三次电灼手术的第四天,李增的三舅打来电话说,他正在保定出差,要李增当天去保定同他会合。
项磊送李增上车前,李增问项磊会不会搬回宿舍,项磊说等病好了再说吧,不然做消毒、护理之类的事情太不方便。李增想了想,抽出手机卡,把手机留给了项磊。
他们站在车站里说话的时候,项磊还有一种解脱的感觉呢,可是当李增听到司机的喊话,不得不走进车厢里之后,项磊忽然就感伤起来。
冬天的北京总是那么冷风肆虐,项磊的头发被吹乱了,身上袭来阵阵寒意。
汽车发动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项磊一下子就哭了出来。项磊确定自己不是舍不得李增离开,可难道告别一场形如爱情的错觉,也能教人如此感伤么?
李增显然误解了项磊。他一定以为项磊舍不得自己离开,所以也哭丧着脸,随即流下泪来。他扒着车窗不停地朝项磊挥手,又示意项磊自己擦掉眼泪。
项磊想不到李增也会流出眼泪,所以这一刻,不禁有些为他感动。
项磊不想一个人回到那个空荡荡的“家”,因为项磊几乎可以预支到一个人回去后的寂寥和无助。他去办了一张手机卡,打了个电话给魏桐,听到“关机”提示之后,才想起魏桐的手机被留在涿州了。
项磊路过一家网吧,走出十多步远之后,又鬼使神差地折返了回去。
项磊打开自己的网络日记,逐字逐句地重读,却怎么也找不回其间描述的往日情动了。那些用来形容甜蜜幸福的字眼和段落,因此而显得造作极了。有那么三两刻,项磊甚至忍不住发出了笑声,而那笑声,分明是源自一份鄙夷的心情。
嘀嘀嘀嘀——耳机里传来了QQ讯息提示音。
“还好吗?”
“不好。”项磊一瞬间倍感委屈。
“怎么呢?”
“他吃不惯我做的饭,看不惯我洗的衣服。”项磊飞快地敲出自己的难过。
“还有吗?”
“我染上了病,——性病。”项磊深吸一口气。
“这是报应!这是你做同性恋的报应!”
“他坚持认为我是和很多人乱搞以后才染上的病。”项磊咬住嘴唇。
“因为是报应,所以,一次就够了吧?”
“他找我要钱,给他喜欢的另一个人买名牌鞋子。”项磊的鼻子发酸。
“他在哪?”
“他在我身边和别人上床。”项磊流出了眼泪。
“我问你呢,他在哪?”
“他走了。”
“还来吗?”
“不会了。”
“病好了吗?”
“没有。也许好不了了。”
“项磊,你知道我他妈的有多想你吗?”
“落泪的狮子”问食草狼:你知道我他妈的有多想你吗?项磊一边觉得欣慰,一边又觉得毫无意义。只不过,发生了那么多的事,项磊还是想一一告诉他。
毫无保留,全部让他知道!

99

李增连续来了四封信,一周一封。
他说他趴在床上写信,他说他拿着手电筒蜷在被窝里写信,他说那边没有暖气,他一边往手心里哈气一边写信。他在信里说,他很想念项磊。
项磊没有回信,李增以后的信里倒也并不责怪。
项磊的病情再次复发了,想到李增说的那个老中医,项磊给李增打了电话,把自己的手机号码告诉了李增。项磊不无痛苦地想,也许不得不,他和李增还是要继续那份孽缘,因为,项磊不想为一场病患而对生活绝望,更不想就这样死去。
山穷水尽之际,项磊收到一笔汇款,1000元整,落款许梦虎。原来,许梦虎并不是项磊虚构给自己的一个人,这个名字,至少能被邮局的电子系统接纳认可。
项磊并没有对此耿耿于怀,一方面,项磊太需要帮助了,另一方面,项磊乐意和许梦虎发生某种实质的联系,哪怕是欠他份人情,至少也算作一种实质联系了。
元旦那天,项磊收到了一张明信片。
明信片上有一只卡通老虎在弹钢琴,背面,是鸡飞鸭舞的一段留言:
卡片上的图画是不是很幼稚?不过,这可是我找了半天才找到的一张带老虎的,所以还是希望你会喜欢。这段时间我过得很平淡,这也正是我所希望的。反而你总叫我放心不下,我总做不好到底要不要来看看你的决定,我希望你和我一样觉得这并不重要,也希望你身体早日康复,虽然我知道大概你心上的疾患才是最重的。我想说的是,如果我能见到他,我一定砍他!我整日活在魔鬼般的冲动里倒一直平安着,你却不一样,愿这个一直保护着我的神,抽空去好好保护保护你。
最后一行字的空间显然不够了,几乎是被硬塞进去的,项磊看了一遍又一遍,每看一遍,都会由衷地笑出来。
项磊这天起床的时候,头发翘着,摆弄了很长时间也没有整理好它。项磊只好错过了上午的课,烧了热水洗了个澡。项磊坐在书桌前吹干头发的时候,再次看到了那张明信片。项磊忽然打算去剪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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