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之上》校园纯爱【出书版】——by 作者:何要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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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相信你,就不会抱这个希望了。一路上我都在幻想,你今晚可能就会回来,甚至一直就在我身后跟着,所以我一直不敢回头,怕自己失望。回来以后我又开始幻想,你很快就会开门进来,怕自己一直等不到开门的声音,就开了音乐躺在床上,不敢开灯,也不敢睁眼,只等着身上的触觉最后通知自己,你回来了。”
何飞搂紧项磊的身体。
“后来就下了雨,很大,我忽然就万念俱灰了,发现自己一直都在欺骗自己,觉得你不可能回来了,一切都完了……”
何飞伸手抚着项磊的脸,触到项磊的眼睛时,感觉到那里有黏黏的潮湿。
“晚上我和石卓喝的酒,我让他给你打的电话,打你从印务室里出来,我就一直跟在你身后,你那些转租广告都被我撕了,没人看见。”何飞忍不住说。
“你少哄我了!又想对我说心有灵犀吗?这词儿我听不得,肉麻得恶心!”
“孙子骗你!不信你去问石卓。”
“那你怎么淋了雨?你回来之前还去哪儿了?”
“哪儿也没去,就坐在门外,一直到下雨。然后突然发神经,就出去淋了会儿,冻得受不了了才回来的。”
“想博取同情也用不着这么拼命吧?太二了!”项磊笑说。
“是他妈够二的!让我觉得自己更二的是,不知道怎样才能让你相信我。”
“相信你什么?”
“相信我其实也是……同性恋。”
“你顶多算是双性恋,同性恋不达标。”项磊大笑。
“操!不可能!你看我现在身心都符合了。你非说是习惯,人石卓都说了,他就不可能习惯这个,分人的,懂不?我以前是交过很多女朋友,但没一个让我上过心,我现在觉得那时候的事儿才算是一种习惯。”何飞不无认真地说。
“那你对张雯雯也没上心过吗?”
“怎么说呢?一开始是挺喜欢的,可后来跟她在一起慢慢变成了例行公事,上心是上心,但那是因为不忍心害她,跟现在对你真不一样,现在我觉得,为了讨好你,我都变得不像我自己了,跟个傻子似的。”
“没看出来。”项磊笑道,“你让我干脆去死了得了,我赶紧闪人,你自己倒气得整个包袱跑了,这事儿,傻子干不来。”
“这事儿我没走脑子就直接干了,还不够傻啊?行了,今晚喝酒的时候,已经被石卓点化不少了,真不会有下次了。”
“那你说说看,石卓到底怎么点化你的?”
“我说不清楚,反正心领神会就是了。刘冲走那天你俩抱在一起哭的时候我还在想,你哭成那样不是为刘冲要走,就是为那些矿工白白丢了性命,总之不会是为自己,可现在想想,你主要还是为自己,因为你觉得没人明白你,包括最亲近的人。”
项磊没说话,把自己的脸颊紧紧贴在何飞的额头上。
“磊子,以后咱俩好好在一起行不?肯定少不了大大小小的问题,有了小别扭都别太当真了,有了大问题先好好谈谈,谈不好了就他妈放开了吵上一架,吵也解决不了问题的话,干一架也行,别他妈的动不动就说绝话了,行不?”
“我可能打不过你。我从小到大都没打过什么架。”项磊笑道。
“操!那还不简单,到时候你就早早地服个软儿,别让咱俩真打起来不就得了。再说,我就算打了你,你不还手,我还能打红了眼儿啊?”何飞依然说得认真。
“那没准儿,李增打他兄弟,都能丧心病狂呢!”
“谁是李增?李增是谁?”
“算了,不提也罢。”
一说“不提也罢”,何飞倒想起这个人来了。
“哦,那个傻×!他打过你?”
“那倒没有。去年国庆节他结婚了。已经很久没联系了。”
“别联系了!说不定咱俩下次打架就是因为这个人!”何飞忿忿地说。
“这刚好起来,就又想着打架呢?”项磊佯怒道。
“看你了。你别气我,就没架好打。”何飞嘿嘿一笑,“好好儿的打什么架?我想过了,既然都这样了,干脆咱俩都别结婚得了,到时候家里要是问起来再从长计议,实在没招儿了大不了摊开来说。就这么一块儿变成俩老头儿也挺好的。你觉得呢?”
项磊半天没吱声。
何飞晃了晃他,问道:“怎么呢?难道你还打算结婚呀?还是家里没法儿交差,又不敢摊牌?”
“我倒无所谓。”项磊缓缓地说,“说不定到了那个年纪,你的想法就会和现在不一样了。再说吧!”
“你还是不相信我!”何飞再次委屈地埋怨道。
“不是。我宁愿不相信你。不相信还用顾虑什么呢?当场说一百个打算、许一千个愿、发一万个誓都不用放在心上,你说呢?”
“反正我现在就是这么想的。”何飞不无坚定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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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
醒来后,两人临时决定去天津玩一趟。项磊第一次到天津,他连续向何飞确认了好几遍:这真的是中国四个直辖市之一吗?确定?何飞说,其实2001年以前的北京和现在的天津一个样,到处拆拆建建,随处可见工地,整座城市尘土飞扬,满街垃圾。还好,离2008年近一天,境况就会改善一点。
鉴于项磊对天津的失望,他们在天津市区逗留了一个上午就转而去了塘沽。项磊再次失望了,塘沽海边是贸易港口,根本没有他想象中的那种软海滩。
第二天在海滨浴场玩了一会儿,两个人很快就意兴阑珊。
在火车站售票厅,何飞再次做了一个临时决定,转去北戴河看海。项磊满心欢喜地赞叹这个临时决定着实不错。
于是二人退了回北京的票,买了当日经过北戴河的车票。
无座,车厢很挤,二人累得够呛。
中途有人下车,捡了一个座位。何飞让项磊坐在座位上,自己席地而坐,趴在项磊腿上,两个人相继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火车正在广袤的田野上漫无目的地飞奔,问问列车员,居然已经过了山海关!不得不又作出了一个临时决定,何飞对项磊说,干脆去葫芦岛得了,项磊点了点头说好,把座位让给何飞,趴在何飞腿上又睡了过去。
葫芦岛的海滨少了许多人工雕琢的痕迹,倒也应了项磊的口味。
待了两天,买不到回程票,何飞说干脆再去趟沈阳吧,项磊仍无意见。于是这二人又折腾着找到汽车站,赶上了当日最后一班大巴,直奔沈阳去了。
下部
两个人的实至名却
如果可以重新选择,哪怕带上先知先觉的遗憾回到从前,项磊觉得自己还是会不忍心错过。人们常常说起的无悔,听上去总觉得矫情,可轮到自己来形容自己一生的隆重时,倒也不免落入窠臼。
不到最后,那个人不会明白,感情这东西,就像比着烧杯上的刻度线往里加试剂一样,要么多一点,要么少一点,少一点就是一辈子的兄弟,多一点就不小心爱上了。兄弟之上的感情当真不好把握,与之对应的兄弟之上的关系,要么用不上,要么,根本就不够。
第二十五章:孤注一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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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三学年即将结束时,宿舍里的兄弟们要么打算出国,要么准备考研,而项磊告诉我们,他想找份工作。
项磊偶尔回到宿舍,何飞有时也在。每当项磊和谁谈论起就业压力和工作经验的时候,何飞总会嗤之以鼻。何飞始终认为,就业压力来自于待业人群的好高骛远,等人干的活儿多了去了,自以为了不起的人根本看都不愿意看一眼。而所谓在学期间的工作经验,不过是吃点苦厚个脸皮罢了,如果现在就来正视这个必须,还用着浪费掉人生最后一个暑假,屁颠儿屁颠儿地去自虐吗?
没人去反驳他,但好像没人认为他是正确的。主流意识就摆在那儿,每个人每天都在耳闻目睹,何必标新立异地折腾一些非主流思想呢?
总之,我们需要在多数人认为日渐残酷的就业形势下,尽快把自己紧张起来,我们需要在那些即将来挑选我们的人面前,展示一些像模像样的社会经验。
所以,期末考试一结束,项磊便开始找工作了。
——要辉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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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过程,显然要比项磊想象中复杂多了。
网上投了无数简历,未果,每个招聘会都赶着去挤,仍旧未果,在各种人才报纸上筛选一堆招聘信息,然后一一打去电话,倒是获得不少面试机会,可大部分都是可信度极低的职介公司打出的幌子。项磊的社会经验虽然不多,可大二那年暑假已经和家教中介公司打了不少交道,时至今日,已是闻中介而色变了。见识过的黑中介办公环境都不咋地,所以项磊总会下意识地通过办公环境来辨别工作机会的真假,那时候项磊并不知道,高档写字楼里也坐着西装革履的骗子。
项磊通过了一家工艺品商贸公司的三关面试,最后还签了临时劳务协议,由于一时心切,项磊根本想不到逐字逐句地细看协议内容,没怎么多想就画了押。然后项磊被通知,要经过一周的时间用来接受销售技能培训,并尽可能地熟悉公司所代理的产品,一周后考核通关,通过后才能被正式录用。
所谓熟悉产品,不过是把一个工艺并不怎么纯良的内画玻璃制品带回家自己欣赏罢了,而所谓的培训,也不过是从前台那里领取一叠介绍内画工艺的复印纸而已。还要交500块钱,作为公司产品和培训资料押金。项磊心想,既说是押金,培训完了自然会退,于是犹豫再三还是交了,随后把希望寄托在了一周后的考核通关。
自知此事颇有些蹊跷,所以项磊始终没敢对何飞提起这茬儿。
项磊比考前背专业课还要卖力地花了整整一周时间去背诵那叠培训资料,一周后胸有成竹地回公司参加了考核。不料,考核题目完全是资料内容的无限延伸,项磊毫无悬念地挂了,温文尔雅的面试官微笑着让项磊回去等通知。项磊满心狐疑地走出那个写字楼后,钻进路过的一家网吧百度了这家公司的全称,这才知道上了大当!这家公司在三年内换了5次名称,地址和电话却一直没变,很多受骗者电话投诉无果,纷纷上网留言揭发。有网友倡议,受害人最好把证据收集起来,集体诉讼。
项磊查到了海淀区劳动监察大队的地址,出了网吧就直接去投诉了。
接待项磊的那个中年男人一边悠闲地喝茶,一边听完了项磊的叙述。然后那人摇摇头说:“受骗上当的人大多都是外地来的打工仔,你这接受了高等教育的大学生上当受骗,我还真是头回见!”然后他拨出了一个电话:“我们这儿刚接到一大学生投诉,人刚走出校门挺不容易的,叫你们徐总赶紧把人钱给退了!”
回去领钱时,一个操着一口东北腔的人把项磊领进了会议室,说了半天,他只打算退300块钱,理由很简单,他隐晦地告诉项磊,他们也有办公成本。
项磊断然拒绝了他的谈判,那人当即凶相毕露,婉转地说了几句威胁的话。项磊不再争论半句废话,站起身推开了会议室的门,直奔电梯间而去。
项磊路过前台的时候被叫住了,回头一看,是最后那个面试官。他并没有对项磊说些别的什么,只是皱着眉头吩咐出纳女孩,退了全款给项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