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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之上》校园纯爱【出书版】——by 作者:何要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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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此后项磊总算懂得了,要彻底拒绝所有要求交任何押金的职位。可后来项磊又碰到了另外一种情况。同样是在各种高档写字间里,项磊带了简历去面试,却被要求必须提供统一格式的简历,而统一格式的简历文档在他们的办公电脑里,不能手写,只能打印,打印简历不是无偿的,收费人民币10元。前几次,项磊觉得10块钱也不多,就打印了,可无一例外,这些昂贵的简历统统石沉大海。
何飞对项磊说,你丫上当了!说多少次了,毕业之前你根本就找不到正式工作!
项磊疑惑地说,可他们能指望这个实现盈利么?
总之,提供有偿打印简历服务的单位,就这样也被项磊列为黑名单了。
这个过程,就像是中个福彩小奖一样,两周之后才算柳暗花明。项磊不用交任何押金,也没有打印昂贵的简历,终于被一家礼品营销策划工作室录用。
工作室一共4个人,项磊和一个男孩担任整个北京市的市场开发,一个人大小姑娘负责电话销售,还有一个是老板请来的经理,负责工作室一切事务。确定好这个小团队之后,工作室在西四环外的村子里租了一间十平米左右的平房用来办公。
项磊每天6点多就爬起来了,8点之前到达工作室,上午做营销策划,整理客户信息,下午背上一包样品,四处拜访提前约好的客户。
工作室对外宣称隶属某咨询公司北京分部,项磊拿出背包里印有各类知名品牌logo的样品告诉客户,我们拥有上千次大型企业礼品营销策划经验,我们所提供的礼品来自整个亚太地区范围内的集团采购,足以保证最低的营销策划成本。
项磊对何飞说,前几次每当做出这番介绍时,他都会脸红,数次之后,倒也习惯了。何飞哭笑不得,说项磊没准儿还真该这么去锻炼锻炼。
为了尽可能拿到提成,项磊几乎每天下午都要在十多个单位之间奔走游说,也有些时候是去郊县,用完一个下午,只能拜访一个客户。每天下班后在楼下小饭馆儿里找到何飞的时候,项磊总是疲倦得连声招呼都懒得打了。何飞就说:“累成这样也挣不到什么钱,赶紧辞了吧!”可项磊仍旧打算坚持。
前半个月项磊就谈到了六个有合作意向的客户,可两个月后,还是一单没成。
项磊谈的那些有合作意向的客户,根本不能接受项磊权限内的最低折扣,那些客户甚至主动联系到了更专业、更低成本的礼品营销策划服务提供商。
虽然不是为钱,可辛苦了两个月得到的这个结果,还是让项磊沮丧极了。

227

这天下班后,项磊忽然对何飞说:“我他妈的要辞职!”
何飞当即就笑了:“你丫到底还是坚持不下去了吧?早不听我的!”
“不是坚持不下去的原因。”项磊说。
“那是什么原因?”何飞问他。
这时候,项磊从背包里拿出一份报纸来,翻出了一个版面给何飞看。翻到的那个版面,是一则占据了整版的图片新闻。
新闻描述了西四环外一家农民工子弟小学的破败情景,一个临时院落,两个危房教室,三个年级,二十多个学生,一个退休教师,没有课桌椅,没有黑板,没有统一的课本。每个学生每天交一元钱,学校被称作“一元钱小学”。
看到那则新闻,难得连何飞都被震撼到了。
往常,何飞总以为这样的小学远在大山深处,若非交通受阻人迹罕至,那里也不可能破败至此,而今何飞才知道,就在自己身边,也有这样的地方。
项磊说,他找到报社的办公电话,几经辗转要了那位张姓退休教师的电话。项磊打去电话问张老师,自己能不能去义务支教,张老师在电话里激动得连声道谢,——在项磊还没有做出任何事之前。
项磊的决定,何飞赞同极了,倒不是因为何飞也像项磊那样心潮澎湃,而是何飞觉得,义务支教这件事,应该总不至于像跑业务那么辛苦了。
第二天,项磊去单位辞职。
没有提成,项磊只能领到两个月底薪,600块钱。经理说项磊迟到过两次,得扣40块钱,项磊觉得难以容忍,当即对经理说,这600块钱是货真价实的血汗,一分钱也不能扣,不然可以找个地方,一起翻翻新版《劳动法》!经理一脸尴尬,说了几句客套话,用了几个“照理说”和“应该是”,最终还是给了项磊600块钱整。
临走的时候,人大的小姑娘对项磊说她也干不下去了,有件事实在憋得难受不得不说,她说其实项磊和那男孩谈崩的客户,有一半都成了单,经理每次要他们放弃某个客户之后,都会亲自去谈,当然,他会给出更低的折扣。
他妈的!这也算是一门经验吗?自己压根儿不过是别人的一次性工具而已!
项磊本想去找经理,却最终还是认了,一是看人大的小姑娘难做,二是感觉自己既无切实的证据,也没有足够的心智,去争取那些始终没有归属自己的东西。
项磊想,也许何飞倒是对的,在自己拿到毕业证之前,是找不到真正意义上的工作的,扯到所谓的社会经验,四处奔走去分发自己名不符实的名片,和义务扫大街的意义近乎等同。这么看来,去那所此前闻所未闻的农民工子弟小学义务支教这件事,显然更值得自己去做!

228

何飞不肯早起,于是项磊一个人去了那所小学。
那里相当偏僻,附近不通公交车,项磊下了公交车以后,打了三次电话向张老师问路,步行了半个多小时,才总算找对了地方。在一大片垃圾场附近,有很多临时搭建的砖房,那所小学,就坐落这些简易砖房组成的一片农民工生活区里。
最终来到这里,项磊一度怀疑,自己到底还在不在北京五环内的城区?
张老师怕项磊找不到具体位置,早早迎在了路口。那是一个鹤发童颜的老人,脸上一直挂着慈爱的微笑。她指了指另一个方向对项磊说:“其实从那个方向下车,到这里更近,不过没法儿过来,今年春天刚修起一堵高墙。”项磊顺着张老师指引的方向望过去,果然看到不远处有一座现代化立交桥,桥上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张老师把项磊带到她的住处,倒了水让项磊洗了把脸,又忙活半天洗了水果,这才坐下来和项磊攀谈起来。
“孩子们一直到不齐,所以开学日期一推再推,明天才能正式上课。”张老师说。
“为什么到不齐呢?”项磊问道。
“那些孩子们有的回老家过暑假了,有的还在帮父母干活儿。”
项磊一脸惊讶:“这些还在上小学的孩子能帮忙干什么活儿啊?”
“这片区域是农民工聚居地,大多都是拾荒者,别说这些上了学的孩子,就是那些还没上学的孩子都能帮父母创收了,而且,还能干些大人都干不了的事儿。”
项磊问张老师,那会是什么样的事儿,张老师就讲起了一个叫小武的孩子。
小武是个小帅哥,特爱笑,可就是呆呆傻傻的,常常被小伙伴们欺负。父母认为这孩子智力有问题,一直不愿意浪费钱让他上学,张老师多次家访,好说歹说,总算说动了他的父母。可是好景不长,自小武入学以来,先后三次被父母打回了家,不是张老师几次三番去要人,这孩子到现在还是没学上。
暑假,小武母亲找到张老师,恳请张老师帮忙在一大张白纸上写一些字,张老师爽快地答应了,可一听小武母亲口述的话之后,张老师又马上严词拒绝了。
“小武母亲那套把戏你肯定见过,让小武挂上书包跪在大街上,面前再铺上那张白纸,白纸上写的,正是小武母亲编造的一些悲惨经历,用来博取同情!”
被张老师拒绝后,小武母亲声泪俱下地说起自家生活何其困难,不是万不得已,怎么也不会舍得让自己的孩子跪街乞讨。张老师气愤不已地质问她:“我就问问你,小武这孩子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你们两口子辛辛苦苦挣钱,到底是为了谁?”
小武母亲哑口无言,失望地离开了。
几天后,不知道他们找谁代了笔,还是让小武沿街乞讨了整个暑假。
“他们有钱!他们有的是钱!”张老师激动地说,“这种生计虽然不够体面,但还是能挣到不少钱的,他们这是挣钱挣疯了,都忘了挣钱的目的是什么了。他们那些钱是一分一厘儿计较出来的,给孩子上学花都觉得浪费,用来干什么?回家盖房子、娶儿媳妇儿!听他们在一起念叨得多了,也知道现在农村盖新房都攀比起来,给一个孩子折腾好一个像样儿的小院,差不多要10万才能下来。让孩子娶上媳妇儿住上新房,这辈子也就算消停了。他们觉得这才叫圆满。”
“从这些孩子的现在也能猜到他们父母的当年。有时想想,不是他们不愿意跳出来,而是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应该跳出来。他们给孩子铺的路还是他们多年前走过的那条。”张老师接着说,“其实这些孩子家长很尊敬有知识有文化的人,平时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他们可热心了。喏,我这小房子就是孩子家长们给张罗着盖起来的。”
项磊问张老师怎么住在这种地方,张老师告诉项磊,94年退休以后,她原本居住的地方赶上拆迁,新房交付之前,一家人就在附近租了两间平房居住。看到身边有很多孩子没学上,自己又闲着没事做,就办了一个补习班,免费教那些孩子们读书写字,中午还留他们吃饭。起初只有四五个孩子愿意来,后来有越来越多的家长为了省心,也把孩子送了过来,于是,张老师就象征性地收起学费,另租了一间平房作为专门的教室,又雇了一个保姆,专门给孩子们准备午饭。
后来学生人数一直攀升,这个所谓的学校,就一再为了寻求更宽敞的地方而四处搬迁,搬来搬去,就搬到这里来了。可张老师来回上课不方便,于是学生家长就张罗着盖了这间房子。新房早就可以入住了,张老师和老伴儿一直没有搬去住,没想到,这样坚持下来,一晃就过了10年。
项磊问:“那些孩子为什么不去本地小学上学呢?”
“当然还是因为钱了!”张老师说,“当地学校的书费杂费借读费,对这些孩子家长来说跟剜心割肉差不多!再说他们到本地小学上学是要通过考试选拔的,这些孩子根本考不上,基础太差了!去年倒是有个孩子考上了本地小学四年级,我做了他父母的工作,家长总算还是想通了。可是后来,我发现了一个问题。我找了这小孩儿的班主任几次,了解到了一些情况,这孩子每天沉默寡言的,性情孤僻,平时也没有玩伴。学习倒还算跟得上,就是太不自信,连课堂问题都不敢回答。”
“我这才知道,为什么这孩子每天放学回来,还是习惯趴在我们教室外面的砖堆儿上写作业,以往多活泼的一个孩子,同样是带着咸菜馒头,穿着脏兮兮的裤子和开了缝的鞋子去上学,在农民工孩子扎堆儿的地方,和在本地小学就是不一样啊。”
项磊坐在那里,静静地听张老师讲了很多关于那些孩子的事,愈发迫切想要看到他们了。项磊并不确定自己能为他们做些什么,但可以确定的是,项磊已经不可能因这点迷茫而继续无动于衷了。
随后,张老师带项磊去看了校舍。一个狭小的院落,四面围墙;两间简易堆砌而成的教室。那两间教室,应该是窗户的地方,只留了一个洞口。
教室一面墙上,挂着一小块儿橡胶黑板,对着黑板,有三排“课桌凳”。垒起的砖头支起三块长长的木板,这便是“课桌”,坚硬的砖地上铺着破旧的草席,这便是“凳子”了。张老师说,孩子们席地而坐,冬天的时候,每人会卷着一个被子来上学。另一间教室稍大,同样的格局。小教室是三年级的,6名同学,大教室是一二年级的,20名同学。张老师一个人,每天在两个教室间穿梭往返。
张老师说,她先后请过两个年轻的老师,都很快就离开了,自己想想也是,年轻人都是有梦想的,在这种地方待下去,对自己的梦想也是不负责任的。
记者来采访过,电视台也请她和几个孩子去直播间做过节目,张老师本希望借此换来些帮助,希望他们至少给解决一下学生课桌椅和课本问题,可最终都是不了了之。而我们在报纸上看到的图片新闻,其实是在几个月前完成的采访。
此后又有不少记者来访,张老师概不接待,连张照片都没让他们拍。“这些人很奇怪,装成悲天悯人的样子,其实就为挣自己稿费!我对他们说:这里不是动物园!不是给你们随便来参观的地方!”张老师说起这些事,气得嘴唇发抖。
项磊谈到义务支教的事时,张老师希望项磊帮他带三年级的课,最好排上英语,张老师说,她退休前不是教英文的,不敢开课,怕误人子弟,可眼瞅着一样大的孩子都在学英文,自己心里一直都挺着急的。由于顾不过来,只是开了语文和数学课,像历史政治地理自然这些课程,只能偶尔提上几句,耽误的东西,真是多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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