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宴凡问话，他一边把挣扎不休的红烧肉按进水里浸泡，一边说：“最少呆两个月——怎么给他抹了浴液还是没起泡？” 宴凡：“哦！那正好，我深宫阙快播啦！你回头陪我看八点档！集数不多！两个月大概能播完！——它毛多，还一层层盖着，你多拨拉几下，把里头的毛也浸湿！湿了就起泡！” 拉斐尔：“我已经将开播那天空出来——它每次洗澡都这么折腾？” 宴凡：“到时候叫上加百列我们一家人在电视机前边等着！深宫阙的剧本改了一次又一次，我还没完整看过呢——呵呵现在还不是最要命的时候，你等它甩水
” 拉斐尔：“……我好像用错浴液了，是你的
” 宴凡：“卧槽！你赶紧地冲掉重洗！动物保护协会要找我麻烦了！” 宴凡连忙冲进浴室
动物保护协会每个月定时上门查宠物的身体状况，心理状态，连专业的体检设备和宠物心理医师都给配好了！每个月掉毛和毛发生长率都给计算好了，万一脱毛多了，说不准还得罚款——怎么就那么闲！？ 红烧肉是人来疯，越多人围着他越兴奋
看见宴凡，嗷呜一声甩起了身上的水
拉斐尔抹掉满脸的水珠子，抓起红烧肉，再次摁进水里
两个人满头大汗地给红烧肉洗完澡，宴凡将湿漉漉的大狗塞进保育箱里烘干毛发
捶着酸痛的腰，宴凡有气无力地道：“我去洗澡……” 拉斐尔微笑：“一起？” “呵呵
”宴凡看他一眼：“你金毛也湿了，你也想进保育箱？” 拉斐尔叹口气——真不解风情，难怪没有女（nan）朋友，最后便宜了我
宴凡不知道自己被打上了‘注孤生’的标签，洗完澡抬头一看钟，竟然十一点多了
他挠挠脸颊，敲开对过拉斐尔的房门：“你行李还没收拾吧？我来帮忙
” 拉斐尔让宴凡进门了，才开口：“没什么好收拾的，但是给你们带了礼物
” “礼物？”宴凡的目光落在床畔的行李箱上
“加百列的已经给她了，这是你的
”拉斐尔打开行李箱，拿出个透明的盒子
盒子里是泥土，只在中间种着一株只有拇指长度的纤细植物，白色花瓣，金色花蕊，这陌生又熟悉的花朵，让宴凡又惊又喜
这是随处可见的植物，小区的花坛，公园的草地，路旁的绿化带，每到春天，这纤细的生命便破土而出，在风中轻柔的摇曳
不过，如此常见的植物，宴凡却从未在未来看见过
“这这这这是！”宴凡几乎是谨慎地接过盒子，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最后急切地看像拉斐尔
“不要紧，它能够适应首都星的环境，”拉斐尔拉着宴凡去了楼下花园
花园里的园丁铲和洒水壶等用具都是很久没人碰过的，落了一层灰，拉斐尔也不在意，找了个合适的地方挖了个小坑，示意宴凡
宴凡连着盒子里的那捧土一起，将嫩生生的花朵种在花园里
“它能活下来吗？” “能
” “它的花期是多久？” “首都星只有春天，大概能开很久，不过终究要凋谢
” “它能留下种子？” “已经人工授粉，没问题
” 宴凡扭头去看拉斐尔：“为什么送我雏菊？” 拉斐尔捏捏宴凡的手：“它是科学院的最新研究，是只属于古地球的一种植物
” “啊？”宴凡茫然
“你为什么知道它的名字？” 宴凡脑袋一瞬间空白，脸上一点血色都不剩下
半天他才想起来解释：“我、我在一些文献上……看过……” 拉斐尔看宴凡苍白的脸色，也有些后悔自己的试探，揉了揉宴凡的脑袋：“原来如此
” 这算是接受了宴凡蹩脚的借口，就此揭过这一页
不过他还是嘱咐了一句：“下次要好好看帝国研究院的成果报道
” “哦
”宴凡悻悻地拿脚尖踢了踢门框：“……我去睡觉了
” 拉斐尔揉揉宴凡的脑袋：“去吧
” 这天晚上宴凡没睡好
梦里他被一群白大褂团团围住：“这就是完全返祖的那个患者！” “完全返祖？” “骨骼形状和古代人百分百吻合！” “基因优化程度不达标！” “体内有害物质超标！” “那就完全等于古代人了！” “快抓住他！我需要他配合我的实验!” “我也需要他的头骨形状做研究！” “我的进化论缺乏确切数据！” “他的血液我有用！” “我要他的手骨！” “抓住他！” “快！” 宴凡惶恐地奔逃在夜色里
什么都看不见，脚下的道路，天空中的星光，此刻都与黑暗完全融合
宴凡踉踉跄跄的向前走，又惶恐又心酸
他又变成一个人了
果然他终究是孤单的
什么喜欢他，一家人，全都是暂时的
他想
知道了他是古代人，肯定也会迫不及待地把他送到手术台上
身后的脚步声渐渐消失，他回头去看，已经没了那群白大褂的身影
宴凡又往前走了一段路，仍然看不见出口，一屁股坐下——一直坐到清晨
宴凡打着呵欠下楼，向厨房里偷偷探头，看见拉斐尔围着小碎花围裙，正拿着勺子在锅里慢慢搅拌，随着他的动作，小米粥的清香渐渐散发出来，勾得宴凡肚子咕咕叫
拉斐尔显然也注意到了他，头也不回地问：“荷包蛋要什么样的？” “糖心的！加酱油！”宴凡想了想，又加了句：“要两个！” 拉斐尔手艺不错，宴凡吃的很满足
吃完饭拉斐尔将宴凡带到车上：“我们去逛逛吧
” 宴凡眼睛一亮：“我知道！！你是准备带我逛拍卖会对吧！买机甲！买军火！买储存戒指！买功法秘籍！买美人奴隶！”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出门逛街必须去拍卖会！而且拍卖会上一定会有别人都不认识！但主角一定会检漏的神器！ 身为一个主角！宴凡觉得这就是他翻身做主的机会！ 拉斐尔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他的脸颊：“在任何非官方场合交易机甲和军火都是违法的，储存戒指还在科学院研发，功法秘籍只存在小说里，至于奴隶——你忘了你是从哪颗星球来的了？还有……美人？” 宴凡左顾右盼就是不看拉斐尔：“什么啊，小说里都是假的啊，真没意思！” 拉斐尔忍不住笑着凑过去亲了口宴凡的唇：“以后一定带你去拍卖会，不过那里没你想象的那么有趣
” “那就算了，”宴凡兴致缺缺地摇手：“你还是省点钱改装舰队吧
” 他本质上还是个宅男，对外界并不怎么感兴趣
拉斐尔的那辆并不拉风的黑色悬浮车，宴凡还是第一次坐上去
里头和外表一样朴素，不过多了个小冰箱，宴凡拉开一看，里头是各种垃圾食品
“你都快十个月没回来了，这些东西还能吃吗？” 拉斐尔：“每个月波奇都会补充新鲜的
” 宴凡：“……”波奇的身体，不如换成个慈祥的老妈子算了
车子一路前行，最终的目的地却是——医院？！ 宴凡吓得脸都白了！ “你你你你你！！你要是敢解剖我！我做鬼也不放过你！！我说真的！你特么别想结婚生孩子！我连你老婆孩子也一起弄死你信不信！！！” 拉斐尔愣了半天，忽然皱眉道：“我不会伤害你的
” “我怎么知道！万一你不喜欢我了！又或者觉得我死了才是对人类的贡献——” 拉斐尔冷静地与他对视：“我不会伤害你的
” 宴凡张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拉斐尔只是将宴凡按进怀里：“信我
” 第86章 宴凡沉默了半天，才低声道：“我害怕
”他终究是个外来客，虽然无牵无挂，却也无亲无故，大概他就是死了，也没人知道，没人在意
拉斐尔似乎明白宴凡害怕什么，认真地道：“我们去公证吧
” 宴凡：“……啊？”不是在说阴谋论呢么！！ 拉斐尔微微一笑，宴凡刚才的伤心失落就少了一半，只觉得眼前春花灿烂恍了眼，美不胜收
宴凡觉得男朋友是个帅哥真是坑爹，不管什么心情，生不生气，难不难过，光看见那张脸就会幸福指数up……颜控基佬真是没药救——宴凡此时已经很有基佬的自觉了
拉斐尔没在意宴凡的走神，只是认真的提议：“公证后，我就能光明正大地将你介绍给所有人，甚至是记者，电视台，相信军部司令的八卦他们还是有兴趣的
有他们注意你我的一举一动，虽然烦了点，但也不失为一种保护——这样你才能安心的嫁给我
” 宴凡知道拉斐尔是个多怕麻烦的人，明明是司令的儿子，网上却连张清楚的照片都没，甚至连采访都是请自己的副手作官方回答
宴凡半天才悄悄伸手抓住拉斐尔的胳膊：“……不用你告诉所有人……还有，特么的是我娶你才对！” 被几句话打消了顾虑的宴凡，乖乖的跟着拉斐尔进了首都星最大的医院
没挂号，因为已经有一群专家在等他了
宴凡看见某个特别眼熟的白大褂老头
宴凡大惊：“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在威尼斯水星吗？！” 王老：“你一个人在这里我怎么能安心！你的身体是我的！” 宴凡：“……”你有什么好不安心的！你是我谁啊你！还有什么叫我的身体是你的！你特么不会看上我了吧！你别闹啊！老大不小了怎么这么不知羞耻！你自重！！我珍重！ 王老：“你每次使用基因改造液中间都间隔很久，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影响我数据收集？你们这些小年轻，不拿身体当回事也就算了，还害的我们一群老骨头眼巴巴等你来医院！你知道我有多忙？你知道多少人等着我给他们看病啊？你知道……” 宴凡：“……”我知道个屁，我就知道未来医学不吃香，不管什么病，打几针，做个无痛手术就能好，哪有人会等你看病！就欺负我难民没常识！ 不过基因改造液确实是医学的重要阶梯
拉斐尔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应一声表示自己的赞同，哄的王老红光满面：“哎，还是司令家的小子懂得尊重老人家！” 说着把宴凡带进了诊疗室，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
宴凡再次贡献了身上所有的液体……这次包括了取精——拉斐尔帮的忙
宴凡晕晕乎乎地坐在病床上，跟拉斐尔一起看了半小时的美食节目，才忽然反应过来‘卧槽’一声
他不是那么保守的人，两个忠于感官的男人谈恋爱，怎么可能不做点出格的事儿？不过他没料到自己居然这么轻易就缴械投降了
这可怎么办，一看到这张脸就毫无抵抗力，以后还不被吃的死死的？ 不过…… 宴凡一想到拉斐尔面若春水微微喘息的神态……咳，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他是中国好男友呢
女……男朋友欲……咳，不满，当然得满足对方了
宴凡握拳，下次一定让拉斐尔看看他珍藏的小黄书！这种东西必须两个人研究才能达到生命的大和谐！ 他却没想过如今电影分级制度早就完善，想看点刺激的还不简单？就算想身临其境，也不是难事
何况还有各种的，管你喜欢男人女人还是伪娘秀吉，喜欢室内野外还是电车痴、汉，总有一款适合玩家攻略
拉斐尔看着电视，脑子里其实还在回味刚才的手感
虽然未来人个个皮肤细腻光滑有弹性，但唯有宴凡的让他觉得爱不释手，仿佛有磁力，吸引着他一直一直往下，流连忘返
可惜是在医院
他叹口气
拉斐尔为了转移注意力，从病房的果篮里挑了个苹果削皮
他削的很快，看表情却是有些心不在焉的随意，手里的动作飞快，刚刚好将苹果皮削至薄薄一层，一点没伤到果肉
看到宴凡惊叹自己的刀工，拉斐尔微微一笑刷刷几下居然用水果刀雕出来个小乌龟，毕竟不是专业的手艺人，拉斐尔雕刻的并不精细，只雕了轮廓，拇指大的小乌龟，四肢缩进龟壳里，只露出小脑袋和两只萌哒哒的绿豆眼
宴凡被萌得不行，立刻给乌龟拍了张照发微博——男神给我削的苹果，刀工可怕以及……真有童心发完微博，宴凡一口咬断了乌龟脑袋
拉斐尔忽然觉得下半、身隐隐作痛
宴凡吃完了乌龟，还要拉斐尔再给雕个凤舞九天，被拉斐尔咬了一口嘴唇后乖乖闭嘴
一闭嘴就闭到了检查结果出来
王老头背着手和几个专家进了病房
王老：“那个返古人——你叫什么来着？” 宴凡：“……宴凡……” 王老：“对对对！特别烦的那个！” 宴凡：“……”我这个返古现象算不算半残疾？一个残疾人揍一个老人是不是比较占理？ 王老：“我跟你说，你的检查结果跟我预想的有点出入
” 宴凡：“啊？哪里不对？你不是说我只要持续使用基因精华液，就能得到和常人差不多的体质和寿命？！庸医！你别跟我说现在才查出来没效果啊！” 王老：“你说谁是庸医呢？！你个傻逼！” 宴凡：“……”你关注的重点在这？！ 王老：“大傻逼！” 宴凡：“……”有完没完了！！ 还是拉斐尔出来调停的
王老愤愤地甩袖子：“半年躲以前我们就查出，这个返古人体内的免疫系统，抵抗力，肾脏的排毒能力，出乎我们的意料，非常出色！而且在基因优化之后更上一层！我之前问了他的饮食结构，发现虽然他吃的是垃圾食品，但体内却没有任何的营养超标或排毒不尽的迹象，你知道这代表什么？！” 拉斐尔若有所思
剩下宴凡一脸茫然：“什么？什么什么什么？” 王老：“你这是新的进化！人类即将迈向新的台阶！！！” 宴凡一个激灵立马站起来：“拉斐尔！我们回去！” 王老瞪大眼：“什么？！你要回去？不行！你得留下！做长期观察更加保险！你知道你——” 拉斐尔轻轻拍了下王老的肩，打断他的话：“我们来医院的目的仅仅是购买基因进化液，没病没灾为何住院？”他淡笑着反问，拿起外套给宴凡披上，对王老点点头：“我相信您的医德，不会再·次·将患者的资料告诉其他人，当然，也希望您能约束其他的体检大夫
”他将食指放在唇边——噤声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王老脸色一僵
宴凡想起来自己第一次体检之后，一大群白大褂围着自己争着抢着抽血，一脸心有余悸：“现在说这个是不是晚了？” 拉斐尔轻笑：“之前查出来的仅仅是你的返古体质，现在的才是重点
不过，我们今天是来买药的，并没有来做过体检
”拉斐尔笑得温和：“您明白？”最后一句虽然是对王老说的，虽然用了尊称，内容却耐人寻味
王老气的吹胡子瞪眼：“你这个小辈！居然威胁我？！我还以为你明白这次科研的重要性！我又不会对你老婆做什么！不就是数据观察偶尔抽血吗？你……” 拉斐尔已经拉着宴凡走出病房了
宴凡被拉着跟在拉斐尔身后亦步亦趋，刚才被老大夫当做实验体看待的焦虑的恐惧消失一空
他往前走两倍和拉斐尔并肩，出医院大门的时候偷偷瞄了眼拉斐尔的侧脸
拉斐尔还是一如既往游刃有余的从容，察觉到宴凡的视线还回了个微笑
“……你带我来检查的原因是？”宴凡干脆光明正大地跟拉斐尔对视
“我不放心
”拉斐尔一直对宴凡的检查报告耿耿于怀，特别是体质和寿命，虽说多喝几瓶药水就行，但拉斐尔总不放心：“但现在这个检查结果更出乎我意料……我应该让战舰上的军医帮你看才对的
” 拉斐尔沉默了下，才亲生道：“抱歉，是我莽撞了
” 宴凡拍了拍拉斐尔的肩膀当做安慰：“完全和你没关系，事发太突然，连我也没料到自己会成为……人类的新台阶？”厌烦顿了顿，语气有些颓丧：“……这台阶够矮的
” 拉斐尔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哈哈哈人类的新台阶……够矮……噗哈哈哈哈！确实……噗很矮”显然是笑点被诡异的戳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