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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月明——by偷眼霜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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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滇道:"晏青主身上的伤,你没有见到么?我不想你冒这个险。"轻轻吻他嘴唇,又道:"这种事做得再好,也博不来好名声。我不愿你沾染上。"
□□□自□由□自□在□□□
次日傍晚,周紫烟回到家中,看见西边的偏院里有人进进出出地运送包袱被褥等物,也不如何在意,回房换衣服时,偶然想了起来,问服侍自己的小丫头画帘道:"西偏院里新住了什么人?"
画帘笑道:"公子还不知道么?是公子小时候的乳娘林妈来了,她近些年不好,想回咱们这里讨个清闲活计。"
周紫烟心里微微一动,道:"那我自然要去拜望了。"

十六,微澜动
仲秋前后的乡试结束,接下来便是一月的省试,赵滇任礼部尚书兼昭文馆大学士李合做了主考官,升周紫烟做了观文殿学士,与另一名学士郑叔玉同任副主考,一同筹备此次的科考以及之后的殿试。

一月初的时候,两人照例在玉华阁里幽期私会,赵滇同周紫烟说起,赵淦前日已经回京,身边还带了一个傻呆呆的书生,叫做宁杞。
那时殿试就在眼前,周紫烟整日忙得不可开交,手指握笔握到僵直,眼睛也酸涩疼痛。赵滇抱了周紫烟在怀里,轻轻替他揉按手指,笑道:"小七看过多少漂亮孩子,怎么就迷上了一块木头?像我的紫烟一样的人物固然再找不出来,三分相似的,总还有吧。"
周紫烟闭着眼枕在他身上,懒懒地道:"‘巧者劳而智者忧,无能者无所求,饱食而遨游,泛若不系之舟',又有什么不好。"
赵滇笑了一笑,低头亲亲周紫烟的手指,不再说话。

殿试那天,因是皇帝亲自主持考试,又有李合、郑叔玉两位老成持重的大臣在旁,周紫烟便回观文殿去归拢省试的卷子。赵淦送宁杞进集英殿应试,一时无聊,便想去寻周紫烟闲聊几句。走到观文殿前,叫过一名内侍问道:"周大人在么?"
那内侍恭恭敬敬地道:"王爷来得巧,周大人正在东偏殿里。"
赵淦笑道:"甚好。"心中奇怪,周紫烟既然是观文殿学士,若不奉皇帝传唤,本该在观文殿里,为什么要说"来得巧"?也不多想,踏进东偏殿去,招呼道:"紫烟!"
周紫烟从三尺厚的一摞卷子里抬起头来,微微一惊,笑道:"竟然是王爷回来了,这些日子在外面可逍遥么?"
赵淦笑道:"那还用说。"
两人寒暄了几句,赵淦在一旁的锦凳上坐了,问了几句别后情形,便向周紫烟叙说在外的见闻趣事,说到那个赵滇提起过的呆书生时,词句有些遮掩,声调里也带了些不同寻常的甜蜜温柔。
两人交谈时,半途有宫女送上茶来,赵淦看着她走远了,笑道:"紫烟,刚才那宫女叫什么名字?"
周紫烟看了看她的背影,觉得有几分眼熟,也不甚在意,道:"我不知道。王爷想知道,我去唤此处的总管来问。"
赵淦嘻嘻笑道:"不必。你留意过没有,那宫女看你的眼神颇有情意,你也没有妻妾,不如跟三哥说一声,将她带回去服侍你。"
周紫烟只微笑着摇了摇头,却不说话。
赵淦笑道:"你怕他怪你贪恋女色、荒怠公务?三哥就是爱假装正经。前几天嫂子拿了新造的选妃册给他看,他一个也不要,还赐了金帛作压箱底。此事朝野皆知,但你大约不知道,三哥暗地里却把徐大人的小女儿纳进宫去,封作贵人。徐氏的名字不在名册中,天知道什么时候被他看中了。"忽然想到,三哥身为天子,无论中意哪家女子,都是莫大的恩宠,为什么要偷偷摸摸地纳妃?
周紫烟垂眼一笑,淡淡地道:"原来还有这事。"
赵淦正要接口,忽然一名内侍进来行礼,道:"小的见过宁王爷。周大人,陛下有请。"周紫烟向赵淦道声失陪,起身去了。
赵淦心知殿试多半已经结束了,便去寻宁杞一同回去。跨出殿门时,忽然立住了脚,若有所思地看着那宫女离去的方向,自言自语道:"说是情意,也不大像。"

早春时候,余寒犹自刺骨,周紫烟不慎着了风,当夜便全身发烫,强自支撑了几天,终于病倒了。赵滇派了太医到周府日夜照料,独自一人看了几天奏折,心中烦闷异常。周紫烟的病无甚大碍,但不知是不是他病中抑郁,对着自己时,总是一副不冷不热的神情,自殿试以来,连他一片衣角也难得摸到,言语之间,似是有几分疏离之意,想来想去,只不知哪里惹恼了他;赵淦也过来添乱,说什么不做宁王,要去同那呆书生双宿双飞。
赵滇越想越恼,心里一阵烦乱,抬手将奏折甩在案上。

周紫烟的卧房里静悄悄地,门窗紧闭,火盆烧得极旺,烘得一旁几上书册的纸页微微蜷起。周紫烟刚刚吃了药,仍旧全身乏力,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歇息。朦胧间听见有人进来,也无力睁眼,昏睡到傍晚时候,渐渐清醒,睁眼看见赵滇坐在床边看着他。
赵滇见他醒了,摸摸他额头,柔声道:"紫烟,舒服些了么?"
周紫烟无力地答了一句"还好",挣扎着便要起身。赵滇忙扶他坐起来。周紫烟略微动了几下,浑身上下便出了一层薄汗,仰在靠垫上微微喘息。他的头发也沾了些汗水,散乱地披在裹着素单衣的身体上,露出线条柔润的脖颈,黑的更黑,白的更白,颊上是落花的瘦颜色。赵滇心中跳了几跳,转头拿过帕子替他拭汗。
周紫烟闭着眼让他服侍,歇了一口气,道:"近日朝中正多事,这里有人照顾,你不必亲自过来。"
赵滇道:"你病了这许多天,我怎么能放心。"一边拿过一件外衣披在他身上。
周紫烟道:"我没什么。"顿了一顿,又道:"这些日子,你一个人忙得过来么?"
赵滇听他关怀自己,心中大喜,仔细看他眼里,原本的温润忽然变作冷淡,心里不由得又冷下来,默然半晌,握住了他手,道:"紫烟,你当真关心我么?"
周紫烟用力抽回手去,额上又出了一层汗,道:"自然不假。为人臣子,这原本就是本分。"
赵滇听了这句淡漠疏远的答话,几日来的疑虑烦闷一齐兜上心头,不由得焦躁起来,生硬道:"紫烟,我哪里惹你不快,你痛痛快快说出来,我一定改过。我不惯打哑谜。"
周紫烟冷冷瞥了他一眼,却又转脸淡淡笑道:"什么改过,什么哑谜,这话是从哪里说起。"这一眼扫过,赵滇满心的无名火顿时被压下七分去,他对周紫烟向来是惧怕三分,叹了口气,不再提起此事。周紫烟懒得多说,赵滇不知如何重新开口,一时僵住了。
恰在此时,有人在门上轻轻叩击,一个老妇的声音道:"少爷,汤炖好了。"

十七,樵风起
赵滇开了门,见是一名从未见过的仆妇,也不在意,接过托盘,回身将门关上了,重又在床前坐下,神色和缓了许多,道:"你睡了那么久,饿了么,这糖粥熬得不错。"
周紫烟道:"甜腻腻的,吃不下。"
赵滇舀了一匙,吹凉了送到他嘴边,道:"你从前不是说过,喜欢吃糖粥么?"
周紫烟将头扭到一边去,道:"现下不想吃。"
赵滇耐心道:"待会儿还要吃药,先吃点东西,不然难受得很。"
周紫烟听在耳中,只觉得这番虚情假意直叫人作呕,径自撇过脸去不答。
赵滇无奈,问道:"想吃别的什么?"
周紫烟漠然道:"什么都不想吃。"
赵滇重又焦躁起来,道:"紫烟,你到底是什么心思?"
周紫烟不愿多话,道:"我心里烦得很,你回宫去吧。"拉起被子想要躺下。
周紫烟平时催赵滇离开,只说"回去",赵滇被他的逐客令激得心头火起,也没在意这细小的差别,怒道:"我走!我是昏了头,放着舒舒服服的宫里不待,大冷的天,特意过来受你的气!"
这话在周紫烟听来,又是另一重意思,只气了个魂灵出窍,喘了一口气,反倒平静下来,沉声道:"说得好。赵滇,你滚出去。"话刚说完,胸口就是一阵气血翻涌,眼前天旋地转,倒在枕上剧烈咳嗽,几乎要连五脏六腑都咳出来。惨白的脸颊上浮起一抹冷红,像是就要剥落的胭脂,额上也浸出一层汗水。
赵滇呆了一下,忙上前替他拍背。
周紫烟无力地挣扎,边咳边道:"你......滚......"
赵滇一言不发,只是牢牢地抱住了他,替他抚胸顺气,周紫烟身上虽然无力,却拼了命地挣扎,越挣扎越咳得厉害,赵滇越不肯放开他。两人正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房门忽然被推开了,周清平一步跨了进来,跪下叩头行礼,口中道:"微臣不知陛下驾临,有失迎迓,乞请陛下赎罪!"又回头呵斥周紫烟道:"在陛下面前衣冠不整,不跪也罢了,坐都没有坐的章法,这是什么规矩!"周紫烟将被子裹严了些,只当没听见。
赵滇早放开了周紫烟,淡淡道:"周卿有病在身,无妨。时候不早,周老先生也安歇吧。"说罢起身离去。周清平连声吩咐仆役带路。

又过了几日,周紫烟病愈,仍旧回观文殿里奉职。他不到睿思殿里去,赵滇也不遣人召他,只是连日脸色阴沉,臣下奏事时,大气也不敢喘一口。朝中纷纷传言,盐铁使柴青荣不知触了什么霉头,被削去官职,下在大理寺中。
一日午间,观文殿中的官员大多歇息去了,周紫烟独自留在殿里写字消遣,晏青主到观文殿取了几卷文书,看看左右无人,向周紫烟道:"周大人,你......近日遇到过什么不寻常的事么?"
周紫烟微觉奇怪,道:"没什么异事。"
晏青主压低了声音道:"那身边多了什么鬼鬼祟祟之人么?"
周紫烟心下一惊,想了一想,道:"没有。晏大人是说......"
晏青主道:"这个......近日不要多见外客的好,话也不要多说;身边的仆役,也小心防备......"微微叹了口气,又四处看了看,向周紫烟作了一揖,匆匆离去。
周紫烟怔了半晌,坐在桌前细细思量。朝中有几股势力在争权夺利,他是知道的,但他生性谨慎,日常行事也是规规矩矩,并无把柄落在别人手上。何况历朝历代以来,诸馆阁的一众学士,看起来是不问朝务的翰林清贵,实则是皇帝的亲信参赞。参与结党,向来就是大忌。因此党争派虽有拉拢周紫烟之意,但只求他不同自己作对,也就罢了,并不曾下多少功夫笼络他,更不会构陷于他。
周紫烟想了半晌,仍是不得头绪,不多时傅东君进来,拿了半卷新修撰的唐史请他过目。周紫烟翻阅一遍,圈出一些太过晦涩的词句,又挑出了许多犯讳的字,笑道:"这讳字看来虽无关紧要,上头却出过不少无妄之灾,傅大人多留心些。"
傅东君道了谢离开,走出几步,忽然回过身来,有些拘束地道:"周大人,从我进翰林院来,多谢你照顾。"脸上微微发红。
周紫烟笑了一笑,道:"何必客气。"

一日天气晴好,风物明媚,周紫烟恰好轮休,他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身,正打算约几名同僚到郊外游玩,忽然有内侍前来,召周紫烟到睿思殿后的环碧小殿见驾。周紫烟心中暗暗咒骂,到了环碧殿时,赵滇却不在。一旁的宫人回禀说,陛下到后苑的流杯殿去了。
流杯殿是一处观景消遣的所在,地方不大,却很是精巧。殿后有一座梅花石亭,绕亭一道流觞曲水,照水蕉叶新舒,花影摇动,十分闲适自在。周紫烟匆匆过去,见赵滇独自一人坐在石亭里看几张纸页。那宫人指点周紫烟过去,却并不跟过去侍候。
周紫烟在石级之下立住,长揖道:"微臣见驾来迟,请陛下恕罪。"
赵滇笑了一笑,道:"不必多礼。周爱卿,我要你来,是有些东西想给你看。"将手中之物递了过去,原来是一道奏折,看不出是谁的字迹,多半是命人誊写过。
周紫烟接过来看了,面色丝毫不变,道:"陛下明鉴。乳娘确是在臣家中,但乳姐姐自从出嫁,微臣便再未见过,何来数次机密会面之说。何况退一步讲,以如今情势,微臣纵然跟随逆党,又有什么好处?"
赵滇走下石亭来,在他身边踱来踱去,道:"周爱卿,你倒说说,我信不信这道折子?"
周紫烟道:"天心九重,微臣不敢妄自揣测。"
赵滇微笑道:"无妨,你猜猜看。"
周紫烟欠了欠身,却不答话。
十八,丁香结
赵滇在他身边停下步子,低柔道:"紫烟,我怎么会信这些东西。"
周紫烟依旧低垂眉眼,脸容恭顺,淡淡地道:"谢陛下信任。"
赵滇伸手抱住了他,道:"紫烟,前些日子的事,你生我的气了么?"
周紫烟道:"微臣不敢。"
赵滇道:"那天你病了,我还说那些话惹你,是我的不是。你生我的气,也必定是我前些时候做了错事。只是我哪里做得不对,你告诉我好么?"
周紫烟不答,仍旧道:"臣不敢当。"
赵滇挨过去贴住他脸颊,道:"紫烟,是我错了,你别生气。千错万错,瞧在我待你一心一意的份上,饶了我这次成么?"
周紫烟话也懒得说,将头扭到一旁去。
赵滇在旁察颜观色,见自己说了方才那句话之后,周紫烟眼中的恼怒之色更增,心中一动,想起一件事来,已经隐隐知道了周紫烟着恼的缘故。眼神渐渐黯淡下去,低声问道:"你......知道了?"
周紫烟不答,赵滇看他神情,显是默认了。一时之间,心中慌得想不成事情,饶是赵滇狡智多变,也寻不出什么辩解之语,只是紧紧地抱着怀中之人不肯放手。微凉的风吹过,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却听周紫烟道:"你有一个妃子同有十个原本就没什么分别,我若计较这个,当初也不会应允你。你却瞒着我纳妃,是想既享受了暖玉温香之福,又从我这里讨好么?"
赵滇低低叫了一声"紫烟",却说不出话来,半晌才道:"这件事,我原本想过些日子再告诉你。等到......等到,那个时候......紫烟,我不是对徐氏有意,之前我从未见过她,怎会......只是......"顿住了思量措辞,神色颇为为难。
周紫烟道:"罢了,你不必说了。这本就不是我该过问的事。你松手。"
赵滇抱紧了他不放,道:"你我有过三生之约,这怎不是你该过问的事?"偷眼看到周紫烟脸上淡淡地无喜无怒,眼中也是波澜不起;但他自小同周紫烟相识,又是倾心相爱,怎会不知道眼前之人的脾性,此时正不知有多么伤痛。心下愧疚,低声道:"紫烟,我......太委屈了你。"
周紫烟道:"你要说,就快些说。"一面挣脱了,站开几步去。
赵滇踌躇片刻,道:"徐氏的姑母是先皇的妃子,这你是知道的吧?"
周紫烟道:"也是瑞王爷之母,那又如何?"
赵滇道:"先太子妃正是徐氏之姊,你也知道的吧?"
周紫烟道:"徐娘娘自尽殉夫,留下一名世子,这同你娶徐氏有什么相干......"他话未说完,忽然明白了赵滇的心思,转头看着他道:"你觉得徐家的女人有生儿子的本事?"
赵滇一张脸皮难得之极地有些发红,道:"我知道这念头有些古怪,但宫中至今没有皇子,总想试上一试。你若不信,我召徐氏来给你看,姿色平庸得很。紫烟,我心里从来只想着你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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