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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宦》完本——by 沈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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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别了崔太监,周俊和阮宝生一同送阮云卿到漱玉阁旁边的住处。这里紧倚着漱玉阁的东墙,出门便是一条夹道,环境清幽,离皇后的寝殿也不远,当值上夜都十分方便,一溜儿七八间屋子,阮云卿就住在紧靠墙根儿的一间。
以阮云卿的资历,还轮不到单住一间,宫里给奴才居住的屋子本来就少,除了总管一级,其他人都是几人一间,最好的也是二人一间屋子。
阮云卿和小裴的住处,是郑长春特别交待下来的,因此满宫上下,也就只有他们两个特例。中秋宫宴上的事,宫里人都瞧得清楚,对于郑长春厚待小裴,众人倒是都能理解,可阮云卿竟也得了和小裴一样的待遇,而且相较下来,郑长春对阮云卿,竟比对小裴还要好些。众人不明就里,他们也不知道肖长福一事,阮云卿是出了大力的,心里难免有些摸不着头脑,背地里说闲话的人也就渐渐多了起来。
得知阮云卿今日要搬过来,平喜一大早就赶过来帮他收拾。阮云卿几人进门的时候,平喜已将屋里收拾得差不多了,窗扇上的蒙纸全部换过新的,床榻家什也都擦洗得干干净净。
阮云卿心里过意不去,他一个劲儿的道谢:“这哪敢当,有劳平喜哥了。”
平喜瞥他一眼,“以后别成日里把那个谢字挂嘴上,听了真让人厌烦。”说着话他去门边端过一盆净水,让阮云卿三人净手。
阮宝生搁下手里的行李,捅了捅阮云卿肋下,朝他眨眼笑道:“你平喜哥是嫌你见外。他和我那关系,跟你亲哥是一样的,以后你有什么事尽管使唤他,别跟他客气。”
平喜听了这话,顿时恼了,手里的手巾甩在阮宝生身上,气得脸色发白。他喝道:“我跟你什么关系?我卖给你啦?一天到晚的,被你使唤还不够,还要被你们家亲戚使唤,我这奴才都当到家了,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
阮宝生笑嘻嘻地接了手巾,顺手抹了把脸,冲平喜笑道:“我拿你当什么你不知道?还要我在众人面前表白表白?你要不怕臊,我就说了。反正这屋里也没有外人。”
扔下手巾,阮宝生往屋子当中一站,他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就要开口说话。
平喜急忙过来拉他,阮宝生那个脸皮厚的,城墙都抵不上,他可是领教了多少回了,真要让他在阮云卿面前说出什么没轻重的话来,以后自己还怎么跟阮云卿相处。
阮云卿见过几回,对二人如此也早就习惯了,当下目不斜视,洗了手脸,转身去忙别的。周俊却瞧着稀罕,他瞄了一眼,也不敢多看,飞快收回目光,洗了手后,跟阮云卿一起去把行李打开,铺开被褥,把包袱里的书都拿出来撂在桌上。
眼看天近午时,今日郑长春特许了阮云卿一日假,平喜伤还没全好,也不用去漱玉阁当值,阮宝生和周俊下午却不得轻闲,还要各自回去当值。
几人好不容易凑在一处,自然要好好热闹一番,就抓住午歇时这个空当,从小厨房的管事太监那里要了一口铜锅和十来样鲜肉、蔬菜,做个火锅,权当给阮云卿贺喜。
人多好办事,众人一起动手,没半个时辰,各样东西都已经收拾停当,鲜绿菜叶挂着水珠,各样鲜肉也切片码盘,在桌上摆成梅花形状。铜锅里搁了木炭,在门口燃着了,待火旺时,就端回来摆在桌子正中。
几人围桌而坐,在宫中也不敢动酒,只端起茶来,以茶代酒,共饮一杯。谁也不提旧日之事,他们劫后余生,能安安稳稳的坐在这里吃饭,心里已觉十分庆幸,日后还不知有多少磨难在等着他们,宫里的日子难熬,能像今日这样,与亲人知己一起开怀畅饮,可实在是太难得了。
几人吃得尽兴,午后各自散了,阮云卿将众人送出门去。
歇了一会儿,睡又睡不着,起来看了会儿书,在夹道前闲逛一回,看了看高墙之上的浮雕彩绘,越发觉得无聊起来。想着干脆回房再去看书,阮云卿便在夹道上转了个弯,回身往漱玉阁的方向走。
刚出夹道,远远就看见王长安迎了上来,阮云卿停下脚步,心里直叹气。
这会儿想避也避不及了,也只好硬着头皮顶着了。
王长安一路小跑的到了阮云卿跟前,离得老远,他脸上就笑开了花,那笑纹一道撂一道,嘴叉子险些要咧到腮帮子上。
还没等阮云卿躬身,王长安就上赶着笑道:“哎哟,我当是谁呐,这不是阮公公么?您今儿怎么这么闲在,到我这管事房来了?有事儿您就派小太监过来支会我一声,哪用您亲自跑一趟啊,您现在可是郑总管跟前的红人,这些个粗活儿哪还用您干呐!”
他说的一脸谄媚,那份恭敬小心,让阮云卿着实有些不自在,他后退几步,才扯出一个僵硬笑容,“我随便逛逛,不想遇到了王管事。您贵人事忙,我哪敢劳动,您客气了!”
前些时候,因为肖长福的关系,这个王长安还总拿白眼珠瞧着自己,如今肖长福倒台,郑长春刚刚掌权,他就对自己换了一副嘴脸。
阮云卿对这样前倨后恭,两面三刀,不要脸皮的人实在是难以招架,随口客气了两句,朝王长安躬了躬身,便继续又往前走。
王长安待阮云卿走远了,才呸了一声:“小兔崽子,真是真人不露相啊!瞧他一副干净模样,背地里还不一样做些下作勾当!也不知是怎么扒上郑长春这条大船的,如今鸟枪换炮,他倒成个人儿了。”
王长安最擅钻营,又颇懂制衡之术,在巴结肖长福的同时,也没少在郑长春面前卖好,肖长福倒台之后,他也是几个没被牵连的管事之一。
心里不服不岔,王长安此时也只敢在背地里咒骂抱怨,现在谁都知道,丽坤宫里已换了天地。如今的丽坤宫,是郑长春的天下,他们这些过去曾跟肖长福有过勾连的管事太监们,还是夹着尾巴做人为好。
想到以后天天要对着还没他肩膀高的阮云卿点头哈腰,王长安就恨不得挠墙,无奈形势逼人,少不得只好忍了。
他这里唉声叹气,阮云卿那里也不好受。
阮云卿自从当上这个执事太监,对他弯腰行礼的人就越来越多,一个个嘴里客客气气的,可那眼神里的不屑和轻蔑都要从他们的眼睛里蹦出来似的。他们怀疑阮云卿和郑长春的关系,他们怀疑郑长春提拔阮云卿的理由,只是胡乱猜测,就能让这些人的脑子里变换出无数种可能和花样,其中的每一样,都带着赤祼祼的轻视和侮辱,他们不相信一个孩子,可以凭借自己的本事得到郑长春的重用,他们用自己肮脏龌蹉的思想,在背地里拼命贬低着别人,仿佛这样,就能让阮云卿的升迁变得不合常理起来。
阮云卿都懂,他能清楚地分辨出那些人眼神里的情绪。初时还有几分愤怒,然而那愤怒无处宣泄,毕竟如今不像在杂役房时,已经没人敢当着他的面,说那些杂七杂八的闲话。所有的愤怒积攒下来,竟全部都变成了对自己的怀疑。
阮云卿有些不知所措,即使习惯了刁难和冷眼,在面对如此多质疑的时候,他也不得不怀疑起自己。
闷了几日,终究还是有些承受不住,阮云卿和宋辚提起时,宋辚不免失笑。
宋辚对阮云卿说道:“如今你被人质疑,是因为你还没真正爬到高处,等你真的站到了权利的顶端,那些质疑和咒骂也都会被称诵之声掩盖。”
阮云卿不甚了然,宋辚只笑着看他,此时还不是教他玩弄权术的时候,阮云卿这副纯净无邪的样子,让宋辚颇为受用,他还不想去破坏这份干净,便劝了阮云卿几句,让他不要心急,只要脚踏实地,一步一步证明自己即可。
阮云卿觉得有理,与其理会别人怎么看他,怎么说他,倒不如好好磨练自己,多帮宋辚做点事情来得实在。
他心中豁然开朗,想通了此事,再面对王长安之流时,表面上也能应对自如。
回了自己房里,刚坐下喘了口气,阮云卿端起茶碗,正想倒口水喝。
屋门被人狠狠撞开,发出咣当一声巨响。
阮云卿手腕一抖,手里的茶泼出大半,他还没回过神来,小裴已经从外面跑了进来,一头扎进阮云卿怀里,浑身上下抖得像筛糠一样,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云……云卿,你,你快去看看,出事了!”


第62章 可疑
阮云卿吓了一跳,出事?出什么事了?
他见小裴抖得厉害,忙扶他到床边坐下,重新去倒了碗茶,递到小裴手里,让他先喝口水,冷静下来再说话。
小裴哪里顾得上喝水,他一把推开茶碗,拉着阮云卿就往外走,“快跟我走,出事了。”
他只说了这一句,就拉着阮云卿发足狂奔,直往后罩房的方向跑去。
阮云卿问了几回,小裴都只是摇头,不肯再多说一句。他死死咬着牙关,脸色惨白,眼圈红通通的,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显然是在拼命压抑,才没让眼泪夺眶而出。
阮云卿也心焦起来,他把所有的可能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还是理不出一点头绪。按理现在的小裴和他一样,都是郑长春身边的亲随,整日在皇后跟前贴身伺候,在宫里的地位已经比普通的奴才高出许多,是不该再有人会去欺负他的。阮云卿实在想不出到底因为什么事,会令小裴突然神色大变,一脸慌乱的来找自己。
越想越是奇怪,阮云卿心里也越发不安,他加快脚步,跟着小裴,飞也似的跑到了后罩房前。
后罩房的格局与前面两层院子大致相同,这里除去库房、杂役房和管事们值房,其余地方都是负责处理丽坤宫里一些琐碎活计的,大体分成三个院落,十余个三间成套的屋子。
调香房就在其中。阮云卿一到后罩房,心中就猜到几分,能让小裴如此惊慌失措的,怕是只有住在调香房里的调香太监,小裴的师傅袁佑姜了。
果不其然,小裴一进后罩房,就拉着阮云卿直奔调香房的方向。
阮云卿跟小裴认识这么久,还是头一次进调香房里。一进屋就被各种奇异香味熏得头昏脑胀,适应了好一阵,才好歹能喘上一口气来。
再好的东西,多了也是负担。花香再好,也没有搁在鼻子底下紧着闻的。皇宫之中,最不缺的就是好东西,魏皇后闲来无事,又最爱摆弄这些香料,因此这调香房里堆了满满一屋子的各式香料,什么香气味道的都有,全都堆在一处,外面的人进来,都得让这股汇聚了上百种香味的屋子给熏得头疼。
两人谁也顾不上说别的,小裴心里着急,一进屋子就拉着阮云卿往里走。他三步并作两步的进了里间屋,推开屋门,往里一指,眼泪当时就掉了下来:“云卿,你,你看看,师傅,师傅他死了……”
阮云卿往里一瞧,登时吓得愣在当场。只见高高的房梁上挂着一具死尸,正是小裴的师傅,袁佑姜。
袁佑姜已死了多时,身子都硬了,他直挺挺的挂在梁上,被门口透进来的冷风一吹,整个人就跟着左右乱晃。
小裴哭得站都站不住了,他今日一进调香房里,就看见师傅挂在梁上,真是吓得什么忘了,也没大声哭叫,只在原地惊愣半晌,转身就往阮云卿那里跑。一路上悲伤难抑,可他还能忍得住,此时再看见师傅的尸身,心里的悲恸就再也压抑不住了。
眼泪扑簇簇直掉,小裴抱着阮云卿,哭得哽咽难抬,“师傅他怎么这么想不开?都怪我,明知道他最近心神不宁,常做恶梦,昨日还跟他提什么搬出去的话……我要知道有今日这事,是怎么也不会说那样的话的……呜呜……都是我害了师傅……”
阮云卿才缓过劲儿来,他搂着小裴,安抚半天,直到他渐渐止住哭声,才问道:“你说你师傅是自尽的?”
小裴抽噎两声,奇道:“不是自尽还能怎么?你也见过我师傅几回,该知道他的为人。他性情温和,从不与人为敌,每日除了在屋子里研制香料,就是到皇后的寝宫中为香炉添香,除了奉命出去办事,其余时候他几乎连调香房的大门都不出,也从未与人结过怨,别人又哪会害他?”
小裴说的有理,阮云卿点了点头。他想起袁佑姜生前,那般温和洒脱,说话时未语先笑,时常逗人开心。这样一个人,也实在很难想像,会有人存心害他。
小心绕开头顶上的尸首,阮云卿在这屋里转了一圈。这屋子是袁佑姜的寝室,陈设简单,除了床榻、桌案,再也别无他物。一进屋门就是一把被踢翻的凳子,除了此处,其余地方都很干净整齐,看样子,并没有被人翻动过的痕迹。
如此一来,袁佑姜也许真的是自尽而亡了。
阮云卿又问小裴:“你师傅是一人居住?除了你以后,他平日可还跟什么人有过来往?”
“师傅是一人居住,调香处就只有我跟师傅两个人,我被调到皇后的寝殿后,师傅也没再跟王管事要人,他素来爱清净,说他一个人也忙得过来,因此也就没再往调香处里添人手。”
顿了一会儿,小裴欲言又止,阮云卿忙问他怎么了,小裴思虑片刻,还是没有说实话,“也没什么要紧的……”
他抹了眼泪,问阮云卿道:“怎么?你一再追问,是看出什么不对劲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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