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皇》 ——by易人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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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吧!撑死你。」
「嘿嘿。」张平才不怕被几块排骨撑死,再次开开心心地吃起饭来。
两个能吃的人,只有一盘菜,自然免不了中途筷子打架几次。那碗放了姜末的汤则给他们彻底忽视了。
「言老头太烦人。」皇甫桀突然道。
「你打算怎么办?」
皇甫桀的眼中浮起一丝骇人的杀意,嘴角也勾起一丝冷笑。
张平在心中叹口气,认真考虑了一会儿道:「别杀他。」
男人从鼻子里喷出一口气,偏头不看他。
张平给这人逗乐了,老大块头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一样。
「乖,看过来。笑一个,给你肉吃。」
皇甫桀……无力了。这个愣子!
「雨山有一计,需要你配合一下。」
「又是疯子出的计谋?」张平皱起眉头,「那人出的计都特歹毒。」
「正好和韦问心相辅相成。当初你非要让我把韦问心请出,不就是为了让他们俩相互克制吗?」
「克制谈不上,疯子那人貌似潇洒不羁,却因出身低微少年坎坷、加之情伤在身,想法做事未免有点偏激,说白了就是为达目的的手段不计,正好和你一个鼻孔出 气,再加上有你撑腰,他会更肆无忌惮。韦大人吗,出身正统,虽看不大清民间疾苦,但好在心性不坏,做事也比较圆滑,凡事会三思而后行。两人就像……」张平 沉思了一会儿,半天想不出一个合适的形容。
「一个像矛,一个像盾。」皇甫桀补充。
「对,有点像这个感觉。说吧,你想我怎么配合?」
皇甫桀露出微笑,招招手,「附耳过来。」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地说完,男人顺手摸摸张平的额头,还好没有什么热度,「等会儿那老头走了,你就不用在一边侍候,回来好好睡一觉。睡之前把药喝了,再喝碗姜汤出汗,睡时盖暖一点,晚上等我回来给你擦澡。嗯?」
张大公公听完,正好也吃完了,一抹嘴,道:「今晚上你自己睡吧。明晚我看病能不能好,如果不能你就找个宫女给你暖床。」
「啪!」大男人一怕桌子。
张平挑挑眉头。又咋了?
男人斜眼看他。
张公公不为所动,掏出手帕再次擤擤鼻涕。
「我不想一个人睡。我也不要宫女给我暖床。」男人开口了,声音听来不但不凶,还有点可怜巴巴。
「我不想把病过给你。」张公公一副我很理智你不理智的样子。
「我都把姜汤喝了。」大块头的声音里这次还添了丝委屈。
「你晚上睡觉不老实。」张公公终于说出实话。
男人深深考虑了一会儿,「这样吧,晚上睡觉的时候你要是怕我不老实,就点我的穴好了。这样总行了吧?」
「真的?你发誓你到了床上不会跟我胡搅蛮缠?不是我说你,你小子现在是越来越没数!以前在屋子里面我就忍了你了,还敢把我弄到外面搞,还敢绑我!哼!混蛋!」害得老子生病。
「你说他要是要求我把那女人接到宫里来赡养,我是该杀他的头呢?还是打他一百大板?」
「不要随便转移话题。你要是再这样乱来,我就不干了!」
男人镇定地道:「太监总管这个职位,做得好比任何职位都更有油水可捞。」
张平冷笑:「凭咱家的身手,想要捞油水,你国库也能给我搬空!」可惜浓浓的鼻音让他的威胁力打了不少折扣。
「你不用把国库搬走,」男人诚恳地道:「你只要带上朕就可以了。」
「我要你有什么用?折腾我自己啊?」
皇甫桀深深地叹息,看着他家宝贝,用一种很无奈的口吻道:「平,难道你还没发现……」
「发现什么?有话就说,别吞吞吐吐的。」
「好吧,是你让我说的。不过你得先答应我,听了你可以生气但不准跑也不准打我。」
张平犹豫了一下,「那……你还是不要说了。」
「平,我觉得这事还是告诉你好。」
张平……挽起袖子。
皇帝大人暗中深吸一口气,看着他家张大公公的眼睛,带了点忧郁、带了点捉狎,缓慢地说道:「平,难道你还没有发现么?其实……你就喜欢我折腾你。」
一静之后,张平心中默念对方是皇帝,他怎么也得给对方在外人面前留一点面子。
皇甫桀见他没生气,胆子更大了点。在桌下用脚蹭蹭张平的小腿,暧昧地笑:「张平,朕是你男人,你喜欢不喜欢,朕比谁都清楚。每次朕用朕的大棒子喂你的时 候,你那眉、你那眼,整一个春情泛滥。那腰、那屁股扭的,要有多银荡就有多银荡。说白了,咱俩就是什么锅配什么盖,朕是变态,你吗……」
「皇甫桀。」
2010-1-4 20:57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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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楼
「请问张公公有何吩咐?」
「砰!」
「哗啦!」
在殿外侍候的人就听到一声巨响,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面面相觑,也不知该不该进去。
一会儿,殿门打开,张大公公面无表情地走出,鼻音浓浓地吩咐道:「麻烦把里面收拾干净。」
众人得令,赶紧进去收拾。看到满地杯盘狼藉,厚重的木桌也倒在地上,而该在殿内的另外一位却不知去向,不知是不是去了后殿?众人疑问一大堆,但没人敢多言,只管低头做好自己的份内事。
张平站在殿外,回头看了看沉寂的殿内、默默打扫的官仆,心想这宫内的气氛是不是太压抑了点?
宫奴们害怕桀,对那变态来说虽然是件好事。但光只是害怕也不行啊,这样的日子过得多没意思。
摸摸下巴,张公公心想:那变态既然精力过剩到夜夜折腾他,那么他作为一个忠心的仆人,自然要找些分散主上精力的事情给他做做。他这可是实实在在地为对方着想,免得他肾亏!
言净言将军硬是在上书房门口等了足足三个时辰,这才看到他的外孙、也是当今天下第一人的平武帝远远走了过来。
言净赶紧从椅子上站起——这还是柳副总管不忍他一老人站立良久,特地让小太监搬来给他的。
一瞥之下,觉得平武帝的脸色似乎相当不好,眼角铁青。眼角铁青?言净不敢多看,连忙俯身行礼:「微臣参见陛下。」
「言老,你怎么站在门口等?」平武帝似乎相当惊讶。
「无妨,微臣有要事启奏,还请陛下能给微臣一点时间。」言净心中忿然,但哪敢表露于外。
平武帝皱起眉头,脸色不愉地对身后道:「朕不是让你捎话过来,朕有要事处理,让言老将军在议事房等候并用膳的吗?」
「奴婢该死。奴婢当时只顾着处理茶水投毒……」
言净一惊。投毒?谁?
「张平!」
「啊!陛下恕罪,奴婢又做错事情了。」张平知道自己说错话,扑通一下跪倒,连连请罪。
「蠢材!」平武帝怒斥。
「陛下,张公公一心为陛下,忙乱中忘了什么也是正常。微臣多等会也不碍事。不知陛下……」言净小心翼翼地开口,一边送人情给张平,一边打探投毒一事。对张平会说漏嘴一事,似乎毫不惊讶。
张平脸上惶恐,心中得意,心想自己树立的形象还是挺成功的。自己这么厉害、这么了不起的人,却没有人注意到他,反而大多数人把他当做胆小怕事又无能的傻蛋看。果然天才就是寂寞的啊。
「哼,朕总有一天会给这蠢材气死!进来吧,说说看你有什么要事禀告。」平武帝面带怒色领头走进上书房。r
张平躬身请言净先进,言净并没有因为张平身份就托大,谦让一番后才迈步走进。
还真是做事滴水不漏的人,就不知你能不能逃过这一劫了。张平看着言净的背影,心中有些难过。他不讨厌这位老人,虽说他并没有付出多少爱心给幼年的桀,但至少他尽了一分力。如果没有言净后期派人对桀的教导,桀就算能当上皇帝,但能否这么快、这么顺利却是个未知数。
跟着言净走进上书房,看着坐在上首的那人。想用眼色传递自己的想法,但在看清那人的脸色后……呃,早知道不那么冲动了。张平实在不好意思告诉言净,其实他 们也没有故意要让他等这么长时间,只是某人处理眼角的某些痕迹花了些时间。还好那人的脸一般人也不敢仔细看,否则……嘿嘿。
张平突然身体一震。等一下,他怎么这么容易打中了?虽说他身手比他高,但也不应该那么容易就正中目标啊?堂堂皇帝,怎么能容忍别人打他的脸?虽说那痕迹已经不重,可是……
坏了!那小子不会以此为借口……
张平抬起头,正好看到他家皇帝对他露出雪白的牙齿。这是一个微笑,真的。可为什么看起来那么阴险悚人呢?
此时此刻,张大公公觉得自己就像一只正走到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尖锐牙齿、流着口水准备择人而噬的巨兽面前的小白兔。
平武帝的心情突然愉快了些。看向底下正向他陈情的言净,眼色也不再显得那么冰寒。也许张平说得不错,这老头虽然讨厌,但罪不至死,在他登基以来也表现得安 分守己。如果他能这么一直安分守己下去,他也不介意让这老头继续站在朝堂上。但他手上的兵权无论如何都得收回,他可不想给自己埋下不必要的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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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楼
「张平,赐座。」
「谢皇上。」言净谢恩,也不敢真的坐下,屁股挨了一个小角继续说着百善孝为先等等大道理,希望就算不能以亲情打动这位冷血皇帝,也能以道理和舆论让他有所顾忌。
一直等到言净说得口干舌燥,坐在上首的高大男人这才慢腾腾地开口道:「言老,你说的事,朕心里清楚。这样吧,你给朕一些时间,让朕考虑考虑。」
「谢皇上!」言净不知自己的言辞是否打动了这位人上人,但只要他肯考虑就表示一切还有希望,他在他女儿面前也好有所交待。
被张平送出门外时,言净很是亲切地询问道:「张公公是否身体不适?老夫那儿有些朋友送的上好补药,等会儿给张公公送来补补身体。张公公在陛下身边侍候,还请一定保重身体。」
张平连忙道谢:「多谢言将军关心,小的只是染了风寒,陛下也准小的侍候完这里就回去休息。」
「也是,陛下万金之躯,当一切小心为上。张公公还请好好休息,补药老夫晚上就让人送来。」
看两人已经走到走廊尽头,确定上书房那边不可能听到这边说什么后,言净顿了顿,道:「张公公,老夫虽然知道这事不该多问,但您知道,里面那位除了是皇上, 也是老夫的至亲。皇上登基已有一年,如今四海升平,即无内忧也无外患,这投毒一事……?张公公放心,老夫只是想要帮点忙,绝不会把此事说出,更不会说是公 公告知。」说着,就从袖中摸出一块玉佩悄悄递到张平手边。
张平咳嗽一声,袖子一盖,把玉佩收入手中。
「言将军体恤皇上,也是皇上之福。虽说有些事情,作为奴仆不应该多嘴。但是这不大家都想着皇上好吗?」
「是啊是啊。」言净连忙附和,心中也轻松许多。果然做太监的就逃不掉一个「贪」字,呵,只要这姓张的太监肯受贿就好。而且这太监明显心智不高,又好糊弄, 嘴又不严,让他在平武帝身边侍候,今后他们大概能得到不少方便。一想到此,对张平更是轻视,但脸上完全没有露出丝毫。
「言将军,下面说的话只是小的猜测,您可别当真。」
「当然当然。」
张平看前后无人,凑到言净身边,压低声音道:「古人说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这话一点都不假。你们觉得现在即无内忧也无外患就没事了是不是?哼,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祸起萧墙?」
「此话怎讲?」言净也压低了声音。
张平眯起眼,用更低的声音道:「这事,依小的看,八成是宫里人干的。而且还是皇上身边比较亲近的人。」
「哦?那公公以为?」
「这小的就不敢乱说了。反正宫里就那几个人,皇上那么聪明的人,肯定一查就能查出来。」
言净在心中苦笑。凤芝,你可千万别乱来。皇上好不容易有些松动,你可别一时糊涂,断送自己的一生啊!想到女儿那怨毒的表情、发狠的毒誓、恶毒的咒骂,言净默然。
也许他真的不该多管此事,可那毕竟是他的女儿,她向他求救,他又怎能弃之不顾?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那张公公可知,此事由谁负责查探?」
张平一挺胸,一脸掩不住的得意:「言将军,小的添为大内总管,这内宫里的事当然都由小的来管。」
「啊,看老夫糊涂。张公公为君分忧,功苦劳高,老夫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