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绝及时打断了钟离旭的话,命令道:“出去片刻
” “是
”聂炼听话得退出了书房
将书房门关上以后,聂炼站在回廊里,不知道屋内的二人在聊什么
但是那个字却是听得真切——毒
九皇叔中毒了?难怪会从边境回来,估计边境环境恶劣,怕毒发作快,所以才回帝都的吧
这样的大神,到底是谁有这个能耐呢? 聂炼满脑子地想着,直到钟离旭出了书房
聂炼见到了连忙上前,问道:“九皇叔中了什么毒?” “这……”钟离旭为难着,刚刚很明显是九爷不让聂炼世子知道,才让他回避的,现在的怎么可能告诉他呢
聂炼坏笑地一臂揽过钟离旭的肩膀,“你应该不想让全帝都的人知道你不会武功的事情吧
” “你威胁我!”钟离旭委屈地推开了聂炼,“宁死不屈!” “这样啊,那真是不好意思了
”聂炼大步流星向外走,仿佛现在就要去散播这个消息
钟离旭犹豫地叫住了聂炼:“等一下……” 聂炼缓缓地转过身,仿佛知道钟离旭会叫住他
“即使我说了是什么毒,对你也没有什么用吧?”钟离旭说道
“也对哦
”聂炼恍然大悟的样子,“那我先走了
” “等一下!”钟离旭别扭了好久,问道:“你不会说出去吧?” “让我说什么啊?”聂炼一脸茫然的样子
“呃……”没有想到这个聂炼世子腹黑起来竟是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聂炼以为自己是走不出战王府的,直到走到了大街上,战王府的人一个都没有拦住自己,聂炼才松了一口气
今日进这战王府简直就是去阎王殿走了一遭,以后都不要去了! 聂王府
廖轻瑜站在聂王府外,焦急地等着聂炼回来
在看到聂炼的时候安心下来
廖轻瑜迎上去,问道:“炼炼,娘以为你和煌极一起走了呢
” “怎么会,当然娘比较重要
”聂炼扶着廖轻瑜的臂膀,亲昵道
廖轻瑜无意间看见聂炼脖颈处的红痕,心疼地问道:“怎么回事?” 说罢廖轻瑜柔夷拂过那一道道触目的红痕
聂炼连忙握住了廖轻瑜伸向自己的手,“娘,我没事,我不小心摔的
” “少糊弄娘了,这哪是摔的,分明是被人掐的,是谁干的?煌极应该下不了手的
”廖轻瑜极其肯定,廖煌极怎么会伤害聂炼呢
“娘,真的没有被人掐
”聂炼再次辩解道
“唉——”廖轻瑜整理了一下聂炼的衣服,无奈地说道,“儿子长大了,心中的小秘密多了,娘也管不着了
” “娘……”聂炼心虚地叫道
春节临近,连着下了几场大雪,将整个帝都银装素裹起来
聂炼这几天都待在家中,府外也没有传来重大的事情,整天起的比猪晚睡的比狗晚,日夜颠倒,有种过寒假的赶脚,唯一的不一样就是少了成堆的寒假作业
不过这几日的聂炼虽然作息乱套,还是潜心做着一件事情,那就是设计机关武器,答应别人的事情总是要完成的
聂炼的房间里推放着未完成的图纸,其零件个数丝毫不亚于那次设计的无动力轮椅
经过几日的赶制,一个古代的新型武器设计图诞生——四方连弩战车
聂炼摸熟了拓跋绝的喜好,拓跋绝好战,更是以攻为主,只有这样的霸道机关他才会满意吧
聂炼将一张张的图纸整理好,叫来了阿熏,让她把这叠图纸送到战王府拓跋绝的手上,反正自己是不会去那个战王府了
兑现了承诺,聂炼一身轻松,看着窗外那已经堆积了很高的皑皑白雪,心里不住地想去堆个雪人
在现代全球的气候变暖,虽然还有四季之分,但是像这样的雪,冬季已经是很少见到了,在现代活了十几年的千影岚自然是新奇的
披上一件裘袄,聂炼跑出了屋外,来到了空地上,搓了搓手开始干起来
双手接触这皑皑的白雪,没有想象的冷意
雪球在聂炼的手中越滚越大,很快一个雪人的身子成型,接着开始制作雪人的头部
聂炼越玩越兴起,一个雪人已经不满足,于是开始做雪桥
青丝在寒风中肆意地飞舞,修长的身子披着月华色的裘袄,加之与生俱来光亮至美的气息,翩诺惊鸿的俊美脸庞,与着周围的雪景融合在一起,优雅中有着一丝阳光少年的调皮
远远的,拓跋绝看痴了,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许久,拓跋绝一步步地走向这个跳脱世俗的精灵少年
身后传来了踏雪的脚步声,聂炼回身,见着来人,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想要转身离开,拓跋绝一把抓住了聂炼的手臂,将他拉到自己的面前,另一只手伸向他的脖颈,轻触间,问道:“还疼么?” 拓跋绝的语气柔和,听得聂炼一怔,不像是正常的九皇叔
“已经没有痕迹了,当然不疼了
”聂炼缩了缩脖子,九皇叔的触摸有些痒痒的
“大冷天的别玩了,回屋
本王有事情找你
”拓跋绝发话道,将一脸不情愿的聂炼拉回了房间
回了房间,拓跋绝松开了手,聂炼搓了搓已经冻得红彤彤的双手
见此拓跋绝将自己的大手包裹住了聂炼的双手
暖意随着双手传遍了聂炼的全身
是内力?! 聂炼连忙说道:“九皇叔,我没事,钟离旭不是说您不能用内功么
要是毒发作了怎么办?” “本王暂时没事,不必担心
” “……”谁担心了,我是怕你死在我房间,难辞其咎而已
待到聂炼双手暖和了,拓跋绝松开了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聂炼的掌心上多了一样东西
镜面魔方?! 聂炼一惊,“九皇叔我……” “放心,里面的兵符已经拿出,既然你怎么喜欢这个盒子就送于你了
”拓跋说道
“哦嗯
”聂炼不客气地收下,本来这东西自己也可以制作,只是没有适合的材料制作而已
“这是千机公子的东西,多年前赠与本王的
” “千机公子?”聂炼疑惑,这是哪一方的大神啊
拓跋绝说道,“和你一样,是一个机关术天才
” 聂炼一听到天才二字,开始嘚瑟了,随后谦虚地说道,“九皇叔别这样夸我,天才二字我还是担不起的,只是闲不下来爱捣鼓而已
” “四方连弩战车,能设计出这样的武器,还说不是天才
” 原来九皇叔为这个而来的啊,还以为真的是为了那天的事情来道歉的呢
聂炼一脸失望的神色,看在拓跋绝的眼里
拓跋绝附在聂炼的耳边,轻声道:“本王那日下手重了,今后再也不会伤害你了,小东西可满意了?” “……”说一声对不起会死啊,聂炼一脸傲娇地看着拓跋绝
“好了,给本王解释解释这四方连弩战车
” “……”聂炼越来越觉得自己是在被利用
聂炼与拓跋绝落座
聂炼拾起炭笔在纸上勾勒了草图,一边画着,一边解说着:“四方连弩战车,东南西北四方各有一把连弩,每只连弩可连发五十矢,体积庞大,因此单兵无法操作,战车上必须要有十分默契的十三个士兵,分别是四人射击,四人摆箭,四人瞄准,一人驾驶战车……” “九皇叔你在听么?”聂炼稍稍抬眼,看见拓跋绝根本就没有将心思放在自己画的图纸上
“自然,本王只是在想,你这个小东西脑袋里到底装了什么,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奇思妙想
”拓跋绝将大掌落在了聂炼的头顶上,宠溺地揉了揉
“……”还不是你逼我的! “战车用上你之前制作的无动力轮椅的装置,不错
” 聂炼惊异地看着拓跋绝,聪明如他,竟然能够在这些零碎的设计图中看出来,这个家伙其实也是一个天才吧
“这东西会在年后制作完成,到时候来皇家军营一趟
”拓跋绝命令道,“你亲自挑选一支操作的军队,作为实验对象
” “我?!”聂炼惊讶地指着自己的鼻子
“有问题?”拓跋绝问道
聂炼嘴角微微一抽,自喃道:“这些人会听我的么……” 人家可是皇家军营的军人,一个个都是铁血汉子,听我这个臭名昭著的软柿子,可能么
“不必担心这些
” 这世间已经出了千机公子这样的人物,虽然没有权势地位,但是却能立足于这片大陆,并且是各国的忌惮之人
若是将聂炼的才华公诸于世,怕是又一个炙手可热的大人物,拓跋绝庆幸,好在这个小东西可以在自己的控制内
旧年的最后一日,举国欢庆
聂擎作为天启帝的拜把兄弟,春节宫宴自然要出席,聂王府一家子进宫守岁
聂炼褪下了一贯淡雅的着装,今日穿了一件红底金丝祥云袍,衣襟和袖口处环着雪绒白狐毛,白玉冠将青丝挽起,露出一整张俊美的容颜
春节宫宴都是皇族自己人参加,今日不分君臣,摆设圆桌,共十六桌,与天启帝同桌的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之人
战王、受宠的皇子公主、皇后同桌,聂炼为聂擎之子,很荣幸与之
聂炼一脸笑貌装得无奈,内心抱怨道:这顿饭估计吃得胆结石
“绝,十几年了,这是第一次与朕共度新春,朕颇为高兴,来……”说罢,拓跋纵举杯,说道,“祝我天启永盛不衰!” 众人起身举杯道:“祝我天启永盛不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聂炼跟着做,然后内心干笑,这哪是过春节分明是来受罪的
“设歌舞——”礼司官话落,第一个节目正式开始
然后聂炼就一直神游发呆,提到他的时候微微一笑,点点头
半个时辰后,聂炼终于坚持不下去,找了一个亘古不变却极为好用的上茅房为借口,成功逃出宫宴
走在长廊中,聂炼惬意地伸了伸懒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身后忽然出现了一个身影,聂炼连忙回身
见到了长公主拓跋烟
“烟姐姐……”自从上次宫宴后就没有见到过她
拓跋烟将头抬得很低,刘海遮住了她的眼睛,在听到聂炼叫自己后,抬起了头,露出了那双眼睛
憎恶……厌倦…… “为什么!”拓跋烟突然开口道,“你为什么不和他走,非要留下来!” 拓跋烟的情绪忽然激动起来,上前揪住了聂炼的衣襟
聂炼一惊,连连后退,“为什么……要离开?” “呵呵……”拓跋烟放开了聂炼无奈地笑了一声,“你若是走了,那该有多好,可是偏偏要留下来!” “……”疯了! 聂炼只觉眼前银光一闪,怀中的玉佩刺烫了一下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拓跋烟将匕首□□了自己的心口
聂炼脑中一片空白怔在原地,看着拓跋烟的衣服渐渐被鲜血染红
“呵呵哈哈哈……”拓跋烟狂笑起来
聂炼醒悟过来,后退几步,情绪激动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拓跋烟缓缓地迈步,来到聂炼的面前,血染的双手拉住了聂炼的双手,“是你逼我的……,是你们逼我的……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此刻寒风刮得更甚,吹乱了拓跋烟的青丝,苍凉地一笑倒在了聂炼的怀中,渐渐地失去了生气
漫天的白雪飞入长廊,纷飞在聂炼和拓跋烟的周身
宫人路过看见了这一幕,连滚带爬地逃开,大叫起来:“来人啊,不好了,世子杀了长公主……” 一幕幕回忆着他和她的所有故事,聂炼拼凑着他们在一起时的记忆,直至最后,拓跋烟的生命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事情突变地太快,来不及聂炼反应,仍旧处于震惊中的他来不及做任何事情
很快天启帝和一干人等匆匆地赶来
聂炼站着,怀中抱着血染于胸的拓跋烟
“炼炼!”廖轻瑜想要上前却被聂擎一把拉住,“不会的!不会的,我的炼炼怎么会杀人!” “好你个聂炼,竟然杀了朕的公主!来人啊——”天启帝怒吼道,“把他给朕压入大牢
” 大多数匆匆赶来的都是来看热闹的,聂炼反应过来时,看着围着自己的一群人,有些幸灾乐祸,有些一脸惊讶,有些温怒…… 神态各异,尽收眼底
“没有……”聂炼大叫道,“我没有杀她!” 赶来的侍卫将聂炼架住,聂炼被狠狠地按跪在地上
拓跋绝身影没入人群中,衣袖下的双拳越捏越紧,有着同样举动的还有四皇子拓跋炽
人赃并获,聂炼的双手还留着拓跋烟的血,是那样的刺目
“聂炼!今日即便是你父亲求情,朕也丝毫不会动容的,如此恶徒,就地处死!”天启帝看着躺在地上已经冰凉的拓跋烟,越想越气,越想越伤心
“父皇!”拓跋炽忽然开口道
大家的目光都转移到了四皇子的身上,先下正是皇帝气头上,谁都不想撞在枪口上,竟然有人阻止,此人定是不知死活
拓跋炽一副清冷样,看不出他此刻的情绪,开口道:“父皇不要被一时的悲伤所扰而失了明君的心,聂炼世子的确该死,但是杀人偿命审案程序这些事还是要走一走的,也是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
” 拓跋炽说完这一席话,天启帝的面色一凝,随后吩咐道:“将聂炼关押听候发落
” “是
” 拓跋炽暗自松了一口气
大理寺
聂炼被皇家侍卫压入大理寺
牢房昏暗潮湿,不时还传来犯人哀怨和凄惨的叫声
自宴会拓跋烟自杀在自己面前,聂炼久久不能回神,脑海中不断出现拓跋烟死前的那句话: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害我至此?! 李渡,大理寺牢头,之所以出名是因为凡是到了他手上的犯人,都会经不起他的酷刑而认罪
牢门被人打开,门口站着一人,聂炼微微抬头打量着,此人满脸的络腮胡,小眼大鼻,大腹便便的肚子穿不下狱卒的衣服,敞开着胸膛,腰间还系着一根布腰带
“这就是聂炼世子,一副细皮嫩肉的样子,杀了长公主,还真看不出来,有这副能耐
”来人正是李渡,打量完聂炼,说了一番感慨的话
李渡手势一做,两个狱卒将聂炼带出了牢房
“听说你不承认杀了长公主?”李渡问道
聂炼被人押着,一脸沉着地说道:“没有做过,何来承认
” “吼吼,还嘴硬,待会儿老子让你哭爹喊娘的认罪!”说罢李渡命人将聂炼押在刑架上
聂炼趴在刑架上,看着模样,内心咯噔一下,认出这个是杖刑台
“来啊,先打上二十大板,让这位世子爷感受感受
”李渡命令道
聂炼还没来得及反应,一杖落下
“嗯!”聂炼闷哼一声,火辣的疼痛从臀部窜遍了全身
还没有来得及全部承受第一杖,第二杖紧接着落下来
“啊!”聂炼失声一喊
落在刚刚被打的地方,疼痛瞬间翻倍
“哈哈
”李渡看着聂炼这副样子,大笑道:“世子爷快快认罪,好省去皮肉之苦
” 聂炼强忍着痛意,不屑地说道:“屈打成招么,我聂炼没有做过的事情为何要认!” “好!”李渡吩咐道:“给我狠狠地打,打到认罪!” 狱卒更加使力,一杖一杖落下来,可是聂炼却再也没有发出半丁点的呻咛
承受着撕心裂肺的疼痛,明明是寒冷的冬季豆大的汗珠却如雨而下
李渡等着聂炼求饶,聂炼却迟迟不出声
李渡看着狱卒停手,恼怒道:“怎么不打了?!” “李大人,二十大板了
”其中一名狱卒小心翼翼回答道
“哼!”李渡没有想到,这个锦衣玉食的聂炼世子竟然这么能忍,转念一想,用下一个刑具
“来啊,将世子绑在十字架上,拿火烙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