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王府里风言风语,在传柳阿继已经失宠
“要睡就回去睡,女孩子家家地,你看看你想什么样子?”放茶杯的时候,柳阿继抬头看到姬如地模样,忍不住说
“啊,啊!”姬如就要睡着了,被柳阿继的声音惊倒,揉了揉眼睛,茫然地出声
“要是不愿意回去,就进里屋睡吧
”见姬如困地不清,柳阿继放下佛经,对姬如说道
“不用了,我在这挺舒服的
”姬如侧过头,闭上眼,一副又要睡过去地模样
柳阿继无奈,叫巧蓉和她一起扶姬如
姬如被两人拉得烦了,忍不住提高了声音说:“反正现在也不会有人过来,我就是睡在这,又怎么了?” 柳阿继被姬如的话,惊得放开了她的手,愣在原地
巧蓉见状,也不敢出声,放开姬如,站到了一边
屋子里安静了下来,姬如先是满意地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才反应到事情不对
睁开眼睛,看见柳阿继站在她面前,神色迷茫,她才彻底清醒
姬如连忙清神,捉住柳阿继的手道歉;“姐姐,是我说错话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 “不,你说得没错
王爷今日不会来,铭儿也不会
可我还有你啊
”柳阿继反手握住了姬如,笑了一笑
她被戳了伤口,虽然疼,却不怪姬如
“我错了,我不该伤姐姐的心
” 姬如话音刚落,就听到门外有吵闹声传来
先是听到丫鬟在说什么,因为声音不大,听不清楚
就又听一道陌生的女人声音,说道:“你们拦着我做什么,我不过是要给尚侧妃请安!” 柳阿继松开姬如,示意她不要讲话
虽然心里已经有了分寸,还是吩咐巧蓉去看看,是什么人在外面生事
巧蓉领命,打开房门,问外面是什么人
外面的人,并不十分规矩,推了巧蓉一把,叫她让开
说道:“我是烟雨,来给尚侧妃请安的,你这丫头快让开!” 柳阿继一贯脾气温和,却还是被这个烟雨惹得恼了
只是毕竟多年城府还在,并没有立即发作,喊了巧蓉,让她把人送走,自己要休息下了
那烟雨听了柳阿继的话,还没等巧蓉开口,就抢先喊道:“刚还听到侧妃聊天的声音,怎么着就有休息了,莫不是不想见奴婢?” 柳阿继好耐心,姬如却在忍不了了,张口骂道:“听人墙角的东西,既然知道自己是个奴婢,还敢在这放肆?!” “侧妃屋里还有人,那便不是要休息下了?”那烟雨却并不同姬如正面交锋,而是又叫道:“侧妃,奴婢烟雨,来给您请安了!” “真想叫王爷来看看,这是怎样个泼皮无赖?”姬如看向柳阿继,说道:“姐姐,我们莫要理她,叫王爷过来吧!” 柳阿继没回姬如的话,看向门外,冷冷地说:“巧蓉,放她进来
”如果一个通房都压不住,事事去找陈禄,她这个侧妃,也是坐到头了
巧蓉听了吩咐,放了烟雨进来
不管烟雨急匆匆地挤了进来,巧蓉自顾关上了门,才站回柳阿继身边
见了烟雨,姬如大惊失色,即便柳阿继都深感惊讶
这个烟雨,美貌不说,更是同柳阿继有五分相像,只是五官更为精巧
与柳阿继的几分不同,让二人容貌天差地别
一个姿色普通,一个端庄艳丽
从对烟雨的容貌地震惊中,一回过神来,柳阿继坐正,脊背挺直,便若有所思地打亮起着烟雨
年轻美貌,气质却不如长相那般端庄,而是张扬而又嚣张
“你不是说来给侧妃请安,为何不跪?”姬如见那烟雨,站在堂中间,一副主子架势
忍不住,开口呵斥道
“这位就是姬如姑娘吧?早有耳闻,姑娘貌美如花,受了王爷同侧妃赏识
”烟雨打着给柳阿继请安地名头,非要硬闯
可人进来以后,却并不正眼瞧柳阿继
听到姬如开口,倒似要同她攀谈
姬如哪瞧得上这样的人物,眼睛上挑,一脸不屑
更不肯搭话
“跪下
”柳阿继突然开口
烟雨一时惊讶,没有反应过来
站在原地,愣愣地妄想柳阿继
“巧蓉,叫人按着她跪下,掌嘴
”柳阿继说地语气沉稳
既不气恼,也不跋扈
巧蓉得了吩咐,也不走动,扬声叫了门外地丫鬟进来
丫鬟们听了吩咐,一左一右,按住烟雨
烟雨见柳阿继当真,连忙跪了下去,告饶道:“娘娘饶命啊,娘娘饶命,奴婢知道错了
” 柳阿继如同没听见烟雨的话一般,吩咐巧蓉,道:“让她们两个按住了,不要松手,巧蓉你替我,掌她的嘴
” “不用,我来!”没等巧蓉答应,姬如站了起来
巧蓉见她站得不稳,连忙去扶她
柳阿继难得没怪姬如胡闹,点头答应
自打姐妹二人,近了王府,这一肚子怨气,也总该出一出了
姬如让巧蓉扶着,走到了烟雨面前
烟雨被丫鬟按在地上,早就变了脸色,从容不在
大喊大叫道:“我是王爷的人,你们凭什么打我?” 姬如闻言,狠狠地一巴掌甩了上去
“你算是一个什么东西,在我姐姐面前大呼小叫?”姬如说着,又接连甩了两巴掌
姬如用尽全力,镇得自己的手都生痛,心里却觉得爽快多了
烟雨嘴角渗出血丝,却还不服软,叫着王爷会来救她
姬如打得狠了,自己累得直喘大气
柳阿继叫巧蓉,扶她回来,又问烟雨:“你可知我为何打你?” “奴婢不知,奴婢只知道奴婢命贱
是个人都能糟蹋
”烟雨此时,已经不信柳阿继会饶了她,嘴硬道
“巧蓉,你接着打
”柳阿继闻言,毫不客气,吩咐巧蓉
“是,娘娘
”巧蓉扶着姬如坐了下来,就挽起袖子,又走到烟雨面前,扬手狠狠地删了上去
不同于姬如,巧蓉身子健壮,更会使力气
一刻钟不停,生生把烟雨打晕了过去
看得姬如啧啧称奇
兴奋道:“姐姐,巧蓉好厉害
让那丫鬟嚣张!” “打她,是她不懂规矩
”柳阿继看向姬如,说:“你如今才多大的年纪?出了气也就罢了
怎么这么一副模样
” 姬如听了,吐了吐舌头,却不敢再出声
“你们找两个使粗婆子,把她扶回去
顺便去告诉王爷,烟雨不懂规矩,被我教训了
”柳阿继对着两个压着烟雨的两个丫鬟说道
“是
”丫鬟答应着
怕挨了主子的眼,其中一个连忙小跑出去,叫了婆子把烟雨抬走
烟雨被人带走,房间里只剩下柳阿继姐妹,同巧蓉三人
“姐姐,王爷知道了,会不会责怪
”姬如冷静了下来,才想到担心
柳阿继起身,推开窗子,散掉屋子里的胭脂和血腥味
她看向窗外,见婆子粗鲁地拖着烟雨,面无表情地说:“王爷不会的
” 姬如闻言,放下心来
巧蓉却忍不住问:“娘娘怎么这般肯定?” “咱们王爷啊,是个喜新不厌旧的
” 如柳阿继所言,回来的丫鬟禀报,陈禄知道烟雨被柳阿继打了,并没有生气
连缘由都没问,只说烟雨一个丫鬟,恼了侧妃,该打
还说晚上,会来黄昏疏影楼,陪柳阿继一起用晚膳
陈禄要来,听到这个消息,楼里地下人暗自欣喜,主子受宠,下人才有出头的机会
姬如打了烟雨,此时心虚,连忙告辞,生怕碰到陈禄
送走了姬如,看着屋子里进了一群丫鬟,急忙打扫,柳阿继却心中没落
她倚在窗边,看似懒散,实则站的笔直
再摔倒了,就不一定站得起来了
柳阿继心中无力,却暗暗告诫自己
☆、第十九章心思
陈禄过来时,柳阿继正独自一人在房中,见了他既不迎接,也不说话
却是正在掩面低泣
王府里没有势力,娘家没有靠山,要在王府下生存下去,必须要有陈禄的宠爱
再不济,也要怜爱
前世柳阿继也是个眼窝浅的,只是前世她从来不在陈禄面前哭
先是怕他记挂,后是怕他厌烦
只是今生,因种种,她已不只在陈禄面前哭了多少次
即便作戏,都不觉得为难了
陈禄走近,看了仔细
半响,才说:“阿继,这是怎么了?” 柳阿继只是落泪,直直地看向陈禄,就是不出声
陈禄坐到柳阿继一旁,揽她入怀,求饶道:“阿继,这几天的事情,是本王的不是
本王给你赔礼来了,你莫要恼
” “王爷,妾又怎会恼你?是妾的不好
”柳阿继小声,恹恹地说:“妾即没生得如花美艳,也无氏族出身,伶仃一人
除了王爷的宠爱,阿继一无所有
” 陈禄起先,知道此事他有错在先,也因此这几日才没有颜面来此
今日来了,见柳阿继哭,虽耐着性子,但心中多少羞恼
此时听了柳阿继的话,他却神清气爽
只觉自己好生糊涂,阿继命苦,又柔弱,哪里缺得了他的看顾
“哪里的话,在本王心里,世上再没有比本王的阿继,更貌美地女子了
”陈禄眼睛上挑,附到柳阿继耳边,又轻声说:“至于出身?本王只恨不得,让你当这世上最尊贵地女子
” 柳阿继闻言,连忙捂住陈禄的嘴
张大眼睛,说道:“王爷,莫要胡说!” 陈禄在柳阿继的手上,香了一下,才移开她的手,放到一旁
起身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才说:“只有你我夫妻二人,有何不能说得?”他笑地一派风流
“只要王爷安康…阿继,阿继别无所求了
”柳阿继状似担心,走到陈禄身边
“傻丫头
”陈禄抬手,揉了揉柳阿继地头:“只有你傻,安家,张家,送女儿到我这
有哪个没想过那个位置?” 柳阿继移开头,低声说:“不一样的,阿继命贱
哪里敢……能和王爷结缘,阿继已经用掉了这辈子地福气
” “莫要妄自菲薄
”陈禄皱眉,不明白柳阿继为何这般执拗
明明温柔贤良,端庄可人,却偏偏把自己说得这般不堪
“阿继对不起王爷
”柳阿继说:“王妃身子不好,却为王爷掌管中馈
张姐姐为王爷生了惠安
即便是府里地姬妾,哪个不是貌美如花?妾见了烟雨,妾便恼了
她和妾容貌相仿,姿色却胜出万千
” “妾哪个都不如,妾好怕
”柳阿继说着,泪又流了下来
“你哪个不如?你比她们都好
一个丫鬟罢了,哪里能和你相提并论?阿继你糊涂
”陈禄用袖口,为柳阿继拭泪
想了一下,陈禄又说:“我们总是会有孩子的,你要是闲得无事,我便叫王妃教你管家
” “妾不想管家,也不会
妾每天等王爷,等得累了
”柳阿继闷闷地说
“傻丫头,不会可以学啊
本王每天那多事情要处理,总不能时时陪你
”陈禄自上而下,审视柳阿继
听了陈禄的话,柳阿继这才抬头,与他对视:“阿继好笨,学了一辈子,就只学会了等王爷
” 陈禄笑道:“好好,你说不学管家,那就不学
只是你个丫头,哪里知道什么叫一辈子?阿继乖,等好本王,就是大学问
”他堂堂陈王,身边那么多人
一个除了他,便一无所有的小娘子罢了,如何护不住留不下? 被陈禄哄了又哄,柳阿继这才有了笑模样
“妾打了王爷的通房,还恶人先告状
王爷恼了?”柳阿继仰起头,一副即便是错了,也不打算认下地模样
“恼了
”陈禄笑道:“有人惹本王的阿继不开心,本王自是恼了
那烟雨身份低微,不过是个奴才,却在你面前无礼
本王地阿继心软,罚的轻了
” “王爷……她毕竟是王爷的人,妾怕王爷心疼
”柳阿继低头,眼神冷了下来
“胡说,本王只疼你一个
”陈禄不想多提,又问道:“说好过来陪你吃晚膳,阿继可饿了?” “王爷要用膳?是妾地不是
”柳阿继起身,打开门,叫巧蓉把晚膳端进来
陈禄盯着柳阿继地背影,见她脊背挺直
不似寻常女子,只看背影,挺拔似松柏
不易察觉地,陈禄叹了一口气
一个寻常小娘子罢了,也不知道,柳阿继哪里来得这般骨气,偏不肯被压弯?性子又软,又不服气,谁也不想得罪,却非要保住自己那一亩三分地
似乎逼得急了,随时准备与天斗,与地斗
他爱急了她这点,却也和别人一样,想看看她弯了腰地模样
西广再见时,小丫头变成了小娘子
家人死绝,夫家所弃,也是这般坚强地模样
柳阿继刚对他服了软,陈禄终是不忍,逼得她急了
左右她想要的,除了他的宠爱,也只有那叫姬如的丫头安稳
即未碍到谁,也没挡了谁的路
安氏那里,也该敲打了
柳阿继一回头,便见陈禄一副深思地模样,盯着她
笑了笑,没有多话,柳阿继做回陈禄身边
晚膳早已做好,只是屋里二人未曾吩咐,下人们就不敢动
一直放在锅里温着,柳阿继吩咐下来,不一会便摆满桌子精美吃食
二人用过晚膳后,不多久便休息下
黑暗中,陈禄把柳阿继抱在怀中,突然说:“你要是寂寞,我便叫铭儿无事时,多过来陪你
” 柳阿继在陈禄怀中,忍住冷颤
陈禄一向如此,你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可他好像什么都知道
以为他应该清楚,他却一副什么都不清楚的模样
柳阿继微微叹了气,也许不管她如何装模作样,陈禄都早已做好决定
在这陈王府,只有陈王想知道的事情,和他不想知道的事情
疼爱地小姑娘,学会了心计,陈禄并不反感
左右不过是对着他哭罢了
他抬手,摸了摸柳阿继地发,指尖用力
如同初次见面时,弄痛了柳阿继
“王爷…”柳阿继小声叫道
“阿继,莫要担心,本王心里是有你的
本王,喜欢你等着本王
” “嗯
”柳阿继应着
又说了两句,二人便双双睡下
第二天一早,如往常一样
柳阿继醒时,陈禄已经上朝了
巧蓉在一边候着,见柳阿继醒了,上前伺候
“娘娘,昨夜,妙音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一起去了
”巧蓉思前想后,还是禀了柳阿继
柳阿继放下漱口地杯子,眼神瞬间冷了下来,问道:“让你查的事情,有消息了吗?” 巧蓉虽不慌张,却还是跪下告罪:“娘娘,奴婢没有
张氏看得严,奴婢派去的人,都进不了妙音的身
” 柳阿继叫巧蓉起身,伺候她更衣
一个妙音,一个烟雨,甚至未曾近过陈禄身地绿俏
未曾得势,初一入王府,便急不可耐
是她们都是傻的?怕是——有心人利用
“妙音是怎么去的?” “听说是撞墙,奴婢派去的人,没见到尸首
”巧蓉回道:“王爷一早,就叫她把她埋了
” “派过去的人,能撤了,便撤了吧
不能撤掉地,便叫他们老实下来,该做什么便做什么
莫要生事端
”柳阿继把散落在面前地发丝,别入耳后,对巧蓉说:“怕是我们打草惊蛇了
肚子里的孩子还没生出来,未曾最后一搏
妙音是不会自己去了的
” “奴婢也是这么想的,已经吩咐了下去
”巧蓉说着,麻利地替柳阿继系上了衣带
柳阿继穿好衣服,坐在镜前,让巧蓉为她梳头
“娘娘的头发真好,又黑又长
”一缕发丝,顺着指尖滑落,巧蓉忍不住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