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阿继闻言也是一笑,只是她笑的自然和李炮子笑的原因不同
送走了李炮子以后,柳阿继关好门上好门锁,就去了陈铭的房间找他说话
陈铭其实刚刚一直趴在门口听柳阿继和李炮子说话,见柳阿继走进来不由得羞红了脸,不好意思地叫了一声娘
柳阿继做到陈铭身旁的凳子上,盯着他看却不说话
陈铭被她看得毛了,怕她生气连忙道歉:“娘,是我错了
” “你错在哪里?”柳阿继问
“我不应该那么和李炮子说话
” 柳阿继叹了一口气,拍了拍陈铭问他:“你是觉得李炮子对你好,还是街坊邻居对你好?” 陈铭顿了一下,却还是回答:“李炮子,我不喜欢那些说娘坏话的八婆,她们根本是瞎说
” “那为什么李炮子对你好,你却要难为他?你知道街坊瞎说,却还是半信半疑,拼命解释?” “娘!我没有信,娘才不是她们说得那样的人!” 柳阿继也不和陈铭争辩,而是说:“铭儿,这世上有好人,也有坏人,可大多都不过是普通人
坏人你要防着,但有人全心对你好,你又怎么能不心怀感激?”虽然陈铭说拿李炮子当朋友,可柳阿继知道陈铭毕竟还是随了陈禄,薄情而又多疑
自打相识以来李炮子并无丝毫越矩之事,陈铭自己清楚,可是听了外面的传言还是怀疑他打柳阿继的主意
陈铭听了柳阿继的话虽然委屈,却还是认真想自己到底是哪里做错了
说完以后柳阿继没有久留,而是留下陈铭独自己想透
等着第二天一早,陈铭顶着两个黑眼圈坐到了饭桌上,他想了一夜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怕柳阿继不开心,便讨好地和柳阿继说:“娘,师傅夸我聪明,答应今天给我赏钱,我今天下午请了假,你和我一起出去逛逛吧
” 柳阿继倒是没追问昨天的事情,想着陈铭的两条花裙子都旧了,想再给他买两条便答应了下来
陈铭见状本来乱扒青菜的筷子飞快地动了起来,一边把饭菜往嘴里塞,还能一边咧着嘴角笑
“慢点吃
”柳阿继怕陈铭呛到,便开口劝他
吃完饭以后,陈铭也没等着李炮子来找他,反倒是放下筷子自己去敲了李炮子家门
李炮子见了陈铭,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回头跟马厮里的老马打了声招呼就带着陈铭走了
见李炮子这般反应,陈铭道歉的话卡在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来,走到半路陈铭正要开口,李炮子却突然指着一个梳辫子的姑娘,对陈铭说:“你看看人家和你差不多大,两条辫子多好看,你偏偏只疏个发髻,也不知道让你娘给你编个个辫子
” 陈铭黑着脸,直到二人分开也没把道歉的话说出口
在药铺吃完午饭,柳阿继如约过来寻了陈铭,和他一起逛街
虽然对柳阿继一直执着于给他买花裙子不满,可是能母子悠闲地一起逛街,陈铭还是很高兴
直到走到快到城门口的地方,见有人拿了黄榜去贴,陈铭才变了脸色拉着柳阿继就要离开
柳阿继却摇了摇头,领着陈铭走进了,站在人群里看那黄榜
黄榜上分别画着一个雍容地年轻妇人,和一个一脸神气的男童,标明分别是陈王侧妃,和陈王世子
上面写着举国通缉,有抓到这儿人者赏黄金万两,封侯登殿
旁边的人纷纷议论了起来,大多说这黄榜贴了几个月了,也没抓到人应该是早被陈王救走了,或是死在荒山野岭了
任谁也没想到黄榜上的两个人,一个瘦得几乎变了个模样,一个换了女装从世子爷变成了爱穿花裙子的女娃娃,而且这二人正站在人群里围观自己的通缉令
“娘,我们走吧
”陈铭拉了拉柳阿继的手
柳阿继点了点头,也没有了再逛的闲心,和陈铭直接回到了家中
当天夜里,陈铭抱着被子进了柳阿继的屋子,说让她不要怕,自己会保护他
柳阿继哭笑不得,劝了陈铭,直说自己不怕,那通缉令上的画像虽然神似,只是他们二人早就没了当初的气派
只要不是见过他们的人,谁也认不出的画像上的人是他们,这才劝了陈铭回了自己的房间
与此同时八百余里外,陈禄在军营中一把摔了手中密函,口中斥骂道:“废物,这么多人竟然连一个女人一个小孩都找不到!” 跪在地上的暗卫一激灵,生怕被主子的怒火牵连
陈禄身边的大太监常玉喜劝道:“王爷息怒,这个时候咱们的人还没有消息,说明太子的人也没找到娘娘和世子的消息!王爷,这个时候,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啊!”当日浔城之难,常玉喜正巧和暗卫在一起,而太子的人马一直冲着柳阿继几人去,倒叫他跑了出来还顺利的同陈禄汇合
作者有话要说: 尝试日双更,希望能坚持下去,要是坚持不下去,你们也不要骂我哦~求收藏作者专栏,么么哒☆、第五十一章战起 陈禄听了常玉喜的话,非但没有消气反倒如同火上浇油,怒道:“废物!统统都是废物!”他指着常玉喜骂道:“我当你是个衷心的,没成想你却仍下主子自己跑了!”陈禄知道自己这是迁怒却控制不住,若说这世上有什么人让他在意,失踪的那两个人正是唯二
“是小的贪生怕死,求王爷重重责罚!就算是要了老奴这条命,老奴也心甘情愿!”常玉喜也不辩解,跪地求罚
虽然那日就算他根本就没有办法救出柳阿继和陈铭,事后常玉喜也一只懊悔,若不起想着给陈禄传消息,后来又知道那二人死里逃生,常玉喜早有了殉主的心
正说着,外面有人禀报,说京城里传回了消息
“进来!” “王爷,李贵妃娘娘的墓被太子掘了!尸首被挂在城头!”传信的将领进了营帐,目不斜视地跪在地上禀报,身上却抖成了筛子
咚隆一声陈禄掀了桌子,将领口中的李贵妃正是他生母! “去他娘的太子!陈澈这个谋朝篡位的畜生,本王定要叫你死无葬身之地!”陈禄喊声凄厉,双眼通红如同地狱里爬出的恶鬼
营帐里除了陈禄,众人都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喘,妻儿失踪生母被人掘坟挖墓,谁也不敢这时引起陈禄的注意
“王爷!八百里急报!”营帐外却又传来急报
“报!本王到要看看陈澈还能干什么?!” 有一个将领进了营帐,却是呈上了一封密函,陈禄打开看了两眼,就冷笑道:“老十一这是怎么了?当日他和太子连手逼宫,今日却说要归顺本王?” “禀王爷,禹王不顾太子反对,三日前杀了舜王妃,要立……姬如郡主为妃!如今反贼陈澈把郡主关进了天牢!”说道姬如的时候,带回密报的将领一顿
“没想到老十一却是个痴情种子
”陈禄话这样说着,心里却压根不信
姬如是个什么东西,这才多长时间,老十一会为了她背叛太子? “本王倒要看看他们这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给老十一回信,本王要看看他的诚意!传令下去,立即起兵,不杀陈澈,本王誓不为人!” “是!” 陈禄一声令下除了常玉喜,众人都退了下去
瘫坐在椅子上,陈禄叫常玉喜起身,声音里满满的疲惫:“陈澈动用了各个州府的力量,撒网追捕阿继和铭儿,他们一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一个是无知稚子
常玉喜,你是看着本王长大的,你说,若他们母子落到陈澈手里本王要怎么办?” 虽然陈禄让常玉喜起身,常玉喜却还是跪在地上,额头贴着地说:“王爷,世子是稚子不假,娘娘却非寻常女子
不然,当日太子逼宫,又后来浔城之难娘娘若是普通女子,又怎么会逃出生天?”常玉喜话里安慰陈禄,自己却泣声不止
“你起来吧,本王不会杀你的
自打本王记事,你就在本王身边,这些年来你不知救过本王多少次
常玉喜你记得,本王活,你就活,只是若铭儿和阿继不在了,你不要怪本王无情
” 常玉喜这才起身,说:“王爷,老奴对不起您!” 陈禄却没再多说,只是让常玉喜通知暗卫,全力寻找柳阿继和陈铭
抚安初年十月十七,陈王凭着禹王传来的布兵图一路势如破竹,兵临京南城,于京城距离不过二百里
话说柳阿继和陈铭,自那日看到黄榜起,娘俩的生活并未发生太大变化,只是柳阿继怕有人看出陈铭是男孩子,便不只给他穿花裙子,更是变着法子的给他梳各种适合小女孩的辫子,拈花入鬓扫眉点唇
柳阿继成日里给陈铭打扮得花枝招展,甚至引得附近街坊有人去家里提亲,想要订了这漂亮地小姑娘给自家当儿媳妇
遇上有人提亲,柳阿继也只说孩子年龄还小,客气的推拒就算了
可是陈铭却成日里黑着脸,只是看着柳阿继忙活着给他买首饰,琢磨着给他梳什么发式分了心神,人也开朗了不少
便不敢和柳阿继说什么,就当哄她娘开心了
不能和柳阿继发火,这火气自然就撒在别人身上了,莫大夫是他师傅,陈铭自初蒙便学了尊师重道自然不会和莫大夫发火
店里的学徒伙计看他年纪小,又一向不大和他说话,最后倒霉的也就是和他亲近又好脾气的李炮子了
说也奇怪李炮子长得膀大腰圆胡须横生,却对陈铭言听计从不像是拿他当后生晚辈,倒像是拿他当祖宗供着,任劳任怨就算被挤兑也从不还嘴
旁人问起来,李炮子也只说对陈铭莫名亲近,不过是当成后生晚辈一样
可李炮子自己清楚,他自幼父母双亡,那日初见陈铭他父亲生死不明母亲重病在身,便不自觉得拿他当了小时候的自己,想他活得顺心如意
陈铭以前一直被人捧着,但经历了这番波折,也知道了李炮子这番情谊贵重,作了两天也就不好意思了
等着李炮子去药店接他,趁着没人的时候连着上次的事情,一起跟李炮子道了歉,又邀他到家里吃饭当作赔罪
回了家里见柳阿继正在院子里晾衣服,陈铭便把这事和柳阿继提了,柳阿继应了一声就要去忙着做饭,陈铭却拉着她说:“既然是我给他道歉,自然是我下厨,不可劳烦娘亲
” 柳阿继点了点陈铭的鼻子,哭笑不得:“你下厨是给人家道歉,还是惹人家嫌弃?”虽然这些日子陈铭学会了做饭,只是哪怕是柳阿继这个当娘的,都不敢恭维他的厨艺
“娘!”陈铭抱着柳阿继的胳膊撒娇,不依不饶的卖弄自己的厨艺
柳阿继被他缠得没办法,却还是不肯让他进厨房,她病着的时候也就算了,如今身子好了又怎么会让陈铭干这种活?最后被陈铭缠得没办法了,柳阿继只好打发他去找莫大夫
“既然要请你李叔吃饭,应该也叫上莫大夫,人多了也当热闹,再说我们也应该谢谢莫大夫对你的照顾
” “李炮子才不是我叔呢
”陈铭一脸嫌弃地念叨了一句,却也想着应该请莫大夫一起来,莫大夫年事已高又孤身一人,陈铭之前就想过以后一定要孝敬莫大夫
一日为师,终身为师,这个道理他是不会忘的
“我那我走了,娘你把门锁好了!等着我回来直接去叫李炮子,你一个人在家,可万万不能放他进来!”陈铭下了决定,却还不忘嘱咐柳阿继
“叫你李叔一起去找莫大夫,这天都晚了,你可不许自己出门!” “哦
”陈铭不情不愿地答应下来,转念一想李炮子跟他一起,就不会自己先来他家了,又扯着嘴笑了起来
柳阿继挂了一下陈铭的鼻子,笑他人小鬼大
送他出了大门看着他敲了李炮子家门,等李炮子开门打了声招呼,目送二人离去这才锁好大门
等到请好了莫大夫,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几个人便没有同往常一样在院子里吃饭,而是点了蜡烛把饭菜端进了屋子
莫大夫自己打了酒,和李炮子到上边吃边喝,自然没了食不言的忌讳
酒过三巡,莫大夫突然和李炮子说:“如今这世道乱,你自己可小心着点
” 李炮子好像早就知道了什么,红着脸摆了摆手
莫大夫见了有说:“你可别不当回事,如今陈王起兵已经打到了京南,现在官府正四处抓壮丁招兵
你这年轻力壮的,家里又只有一个男丁,我估摸着没几天就有人找到你家
” “那正好,等我李炮子当了兵,混个将军当当还愁娶不上媳妇?” 李炮子不以为意,陈铭却听到陈王二字,就听得得直了眼睛
“父……” 陈铭刚说个一个字,柳阿继就抓住了他的手,李炮子奇怪地看向陈铭,问:“丫头你说什么?” 陈铭当即反应了过来,起了一身冷汗,吱吱呜呜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柳阿继插不上嘴,握着陈铭的手微微用力,陈铭这才冷静了下来,看着李炮子说:“你要是去当了将军,谁送我去药铺?” 李炮子一拍脑门,这才说:“是我糊涂,忘了这茬!” 莫大夫却似笑非笑地看了看陈铭,又看了看柳阿继,最后才对李炮子说:“你当眼下是你想去就去,想不去就不去的么?” “不过眼下边关战乱不断,为了那个位置
”顿了顿,莫大夫指了指天,又说:“这两兄弟又打了起来
” 又说了几句,酒菜过后莫大夫和李大炮就告辞了
陈铭跟着柳阿继送走了二人,关好门又同柳阿继回了房间,便亮着眼睛兴奋地和柳阿继说:“娘,父王在京南!我们去找父王吧!”☆、第五十二章杀人 他们距离京南城几百里路,一路艰险自不用多说,却不是不能去的,只是柳阿继根本就不想此时去找陈禄
若陈禄如同前世一般胜了太子得登大宝自然是好,只是万一陈禄战败只会牵连陈铭,还不如观棋不语胜负分明时再做决定
更重要的是即便陈禄得胜,柳阿继也不想再回那个皇宫了,只想个办法送陈铭平安回去,自己浪迹天涯了此残生
陈铭一向敬重他父王,柳阿继不知道怎么和陈铭说
“铭儿……” 柳阿继刚一张嘴,陈铭就从她的神色中看出柳阿继和他想得不同,于是陈铭打断了柳阿继的话,问道:“娘,我们是父王的妻儿,难道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父王身边么?” “自然应该,娘是怕贸然前行打草惊蛇,反坏了事情
”柳阿继摸了摸陈铭的头,拉他到椅子上坐下,想了半响也只有这么说
陈铭不在言语,只是垂头丧气地默默地点了点头
柳阿继看他这副模样,虽然心疼却也不会在这样的事上让步
“再等等,等你父王大胜,你就能见到他了
”这安慰地话说出来柳阿继自己都觉得无趣,却想不出更好的说辞了
陈铭板着一张小脸,也不反驳木呆呆地点了点头,就要告辞回自己房间睡觉
柳阿继知道他心里还是有事也不拦他,轻声细语地劝了几句就放他回去了
自打这日起陈铭便每日神不守舍,柳阿继看得发愁却也没有办法,只能让李炮子平时没事带着陈铭出去走走散心
却没想事情没过几天,陈铭居然自己跑了
起先李炮子过来敲门,说是没在药铺接到陈铭,莫大夫也不在,药铺的伙计只说陈铭下午就回家了
李炮子觉得奇怪,因为担心便一路急跑了回来,问柳阿继陈铭是不是已经到了家
柳阿继听完李炮子的话脑袋就是一晕,陈铭根本就没回家!柳阿继即担心陈铭被太子的人捉去,又担心他出了意外,转念一想陈铭这几天的反常,柳阿继顾不得回李炮子的话,转身就往陈铭的房间跑
不用柳阿继多说,李炮子也看出了不对,跟着柳阿继一起进了屋子
果然翻找一番,柳阿继就在陈铭的枕头底下找到了他留下的书信,陈铭的信写得并不直白,柳阿继却看得清楚
陈铭说自己去去找他爹,等找到他爹就一起来接柳阿继! 柳阿继看过信浑身酸软几乎站不住,伸手扶住床头信便从指尖落下
李炮子上前捡起了信,只是他只识得几个字看不明白,便问柳阿继:“柳娘子,这是怎么了?这个时候你可……” “他要去找他爹,自己走了……”柳阿继喘了一口气,便一边说一边往门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