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囚凰》 番外篇全 ——by 作者:天衣有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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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已经走远,却不料又再度遭逢,他满身尽是不羁地气息,笑意晏晏,朝她伸出手来。
越是深思便越是心动,楚玉忍不住问道:“一起去的话,能不能带家属?”
王意之扬扬眉毛,微感不解:“家属?”
楚玉眼也不眨地改口:“我是说家人,我想带上阿蛮,不知道是否方便?”
将阿蛮这个名字与方才在河边看见的昆仑奴少年对照一下,王意之答得也是爽快:“没有什么不便的……不过,你只带他一人?另外那位……观沧海呢?”
楚玉耸了耸肩道:“观沧海他本事很大,有自己的去处,不须我烦忧。”迟疑片刻,她又道,“你说这事情太过突然,能不能容我些时候考虑?”
虽然对王意之的提议很是心动,但楚玉并不打算立即满口答应下来,因为她还有些别的顾虑,要等她回去后才能细细思量。
王意之也不为难,只道:“这样自然最好,你若是一口应下,我还得怕你途中后悔。”他端起酒杯,眼带飞扬笑意:“三日之后,我在洛阳城南的洛水之上静候你佳音,倘若你答应了,便来我船上,我们一道出发。”
为他目中笑意所感,楚玉也禁不住笑了起来,她举起酒杯,与他的轻轻一碰:“一言为定。”
第二卷 红了樱桃绿芭蕉,流光容易把人抛 二百四十九章 真假观沧海
意之送楚玉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时分。
两人在门口道别,楚玉瞥一眼黑漆漆的街巷,暗道现在已经这么晚,想必观沧海早已睡下,还是明早再去跟他说对不住吧。
楚玉走入楚园内,大门关上之际,王意之面上轻松的笑容微微凝结,他在原地站了片刻,却转而走向旁边的宅院,来到没有牌匾的门前,轻轻磕响门扉。
夜幕笼罩,将周围都蒙上了深深的暗色与寂静,王意之也不着急,他甚为悠闲地在门口等待着,微风徐徐地吹动他飘逸的衣摆与发丝,过了一会儿,门内传来谨慎的问话声:“请问门外何人?”
王意之轻笑一声,悠然道:“请去转告你家主人,就说江陵故人王意之来访。”与楚玉闲聊之际,他知道观沧海就住在楚玉的隔壁。
过不多久,那人的脚步声去而复返,这回回来却是将门打开,施了一礼:“请随我来,我家主人在前厅等候。”
跟随那仆人到了前厅,王意之一眼便看到歪斜靠坐在主位上的观沧海,观沧海身穿白色中衣,肩头松松垮垮地披一件蓝灰色的袍子,他的双眼之上,依旧是白日里所见的散发着药香的锦带。
听见王意之脚步走近,观沧海随即露出笑容:“意之这么晚到来,可是在怪罪我白日里明明识得你,却不与你招呼?”
王意之闻言微怔,他仔细看了观沧海一阵。与白天不同,此刻又感觉他是观沧海了……难道是因为太久不曾相见,导致他对印象里的观沧海生疏,才会造成白天地误解?
但他虽然误解,观沧海为何又不主动与他相认?
听着王意之仍不说话,观沧海知他在疑惑什么,却不解释,只淡淡微笑,任由他猜测个够。
现在的这个观沧海。却并非容止假扮,而是正牌的观沧海,他与容止听得下人通报,得知王意之到来。师兄弟俩心中雪亮,知道他是为什么来的,于是被推出来接客的,便是真货了。
楚玉没有对王意之说起容止与观沧海的关系。饶是王意之如何地机变敏锐,也想不到这两人竟然是有勾结的。
暗自揣测了一会儿,王意之终于能肯定,眼前的观沧海确是如假包换。卸下猜虑,他笑嘻嘻道:“抱歉抱歉,我今日乍见你时。疑心你是假的。故而装作不相识。眼下还上门求证,还请沧海兄不要见怪。”
王意之不是心里藏不住话地直肠子。但也不是满腹心机从不表露的深沉之人,他觉得自己此番玩的心眼对不住朋友,便坦然道歉,一来是他天性使然,放下疑虑后便无挂碍,二来也是因为知道观沧海不会介意他的错认。
观沧海一笑置之。
两人又说笑片刻,王意之此行目地达成,便起身告辞,观沧海自是一路相送到门前。
送走了客人,观沧海才独自顺着原路返回,王意之来之前,他与容止正在对弈,此刻容止依旧坐在棋盘前,听见他拨动棋子的声响,观沧海随口笑道:“我方才险些便要供出你来,容止师弟。”
王意之心中风光霁月,照得他几乎也差点儿坦然相告,好在他也并非冲动热血之辈,只心中念头微动,便彻底打消。
王意之和容止之间,他还是选择回护容止。
容止微微一怔,垂目淡淡道:“多谢沧海师兄,我们继续这一局棋。”
这是师兄弟之间的老规矩,虽然方才观沧海半途离开,却并不担心容止会趁机在棋盘上做手脚,他们这个层面的比较,不会使用不入流地下作手段,更何况,棋局早已在他心中。
两人的棋下了很久,每一步走经过了长长的思索,一直到夜晚过半,容止才以些微优势胜出。
默默地注视棋盘片刻,容止开始收拾棋子。
观沧海的棋力并没有多少进步,他地棋力也没有如何减退,他的操控掌握能力依旧强大稳固,但是……比起从前,他似乎多了那么一些东西,让某些地方出现了细微的意外。
观沧海叹息一声:“这一局作废,你心不在棋中,我们改日再弈。”
容止面无表情地提醒:“沧海师兄,这一局,还是我胜地。”别想耍赖。
观沧海哈哈一笑:“是吗,我忘了。”
两师兄弟一局完毕便各自回房睡着,第二日清晨,观沧海在睡梦之中听见脚步声靠近,他耳力绝佳,很容易便分辨出这是楚玉地脚步,情知又是来找容止地,他也懒得理会,翻了个身又要睡过去。
这一年来楚玉时常前来找“观沧海”,几乎将这里当作了第二个家,她来去时都不需任何通报,直接便能前来。
没过一会楚玉的脚步声便到了门前,敲门声和招呼声同时传来:“观沧海,你在不在?”
作为真货地观沧海自是不会应答的,但是过了片刻,却没听到容止假扮他回话。
观沧海十分清楚,容止的耳力虽然不似他这般可以完全以耳代目,但是也是灵敏过人,否则也不会假扮他这么久而不露破绽,兼之容止性情使然,一有风吹草动便会从睡梦中醒来,这样被叫唤却不回话,实在是有些反常。
心中疑惑,观沧海也顾不上睡觉,当即翻身下床,穿过主屋来到另一侧的卧房中,却觉察到容止依旧躺在床上,只是不知为何仿佛动弹不得。
是那怪病正巧再度发作,而且这回比较严重,全身都没法动弹,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相处一年,观沧海见过数次容止发作的情形,因而此时也不慌张,只飞快地来到床边,一手按在容止肩头,另一只手手指弯曲成扣,力道均匀地快速击打在容止身体各关节处,敲击如雨点般密集。
这是他与容止共同琢磨出来的,用这种手法,虽然不能根治,却能减少发作的时间,能让容止的身体状态尽快恢复正常。
只不过他凝神专注于此,竟然一时间忘了门外敲门的楚玉。
楚玉敲了一会门得不到回应,心里奇怪,又听见门内有隐约声响,便推门直入,朝着那声响发出的地方走去。
第二卷 红了樱桃绿芭蕉,流光容易把人抛 二百五十章 破碎的茶杯
一轮均匀快速的击打后,容止紧绷的身体终于渐渐松弛下来。
这一套手法不仅得快速,还需要力量均匀,不能有分毫轻重偏差,饶是观沧海武力惊人,控制下来亦是额上微微见汗,他才松一口气,却又听到已经来到卧房门口的楚玉的脚步声,这才警觉眼下是什么情形。
怎么办?
观沧海眉头轻皱,容止勉强半翻过身来,嘴角微翘。纵然面临这千钧一发的关头,两人依旧神情冷静,不曾露出半点儿慌乱之色。
观沧海自己虽有把握在楚玉再迈一步进屋之前从窗口逃逸,但是此刻容止体力尚未恢复,脸上更没易容,倘若丢下他一人,只怕他们这一年玩的调包计会立即被楚玉瞧出来。
但是带着容止走,却不大方便,那窗口容他一人进出已是有些勉强,带上一人,定会有所耽搁,届时两个都走不了,被楚玉撞个正着。
倘若这时候喊住楚玉不让她入内,固然能避免她瞧见容止,但是难免会令她生疑……
虽然想了这许多,但对于观沧海而言,却只不过是瞬息闪电般的心思,这时候容止有了动作,听出他想做什么,观沧海当即心神领会,做出配合。
楚玉走到卧室门口时,那引她走来的声音忽然停下,虽然对观沧海的实力十分认可,认为他不会出什么危险。但那么异样的声响还是让她忧心不已,顾不了太多便抬脚闯了进去。
走入卧室里,楚玉抬眼扫去,一看之下不由得愣住。
卧室内地摆设很简单,无非便是床铺柜子,最显眼的床上,此刻竟是躺着两个人的,其中一个头发散乱,衣襟大开。双目闭合的脸容上渗出晶莹的汗珠,正是她此番要找的人观沧海,而另一个人,伏在观沧海胸前。大半身体被观沧海遮挡住,肩颈以上包括脑袋也都盖着薄被,映入楚玉眼帘的,只有散落的乌黑发丝……
看着眼前的情形。楚玉愣了足足十多秒,一直到薄被里地人仿佛不堪忍受,发出一声浅浅的呻吟,才将她从呆愕中惊醒。连忙道歉退出门外。
从卧室退到主屋,楚玉犹嫌不够,一连退到大屋的门外。才缓缓停下脚步。她抬手摸脸。感到脸上滚烫似火,心跳亦是甚是急促。
她刚才……好像看到了那什么什么现场啊……观沧海额头上还有汗……
方才那所听到的奇异地声响……该不会是……那什么什么的声音吧?
不对。那什么什么就算发出声音,也不会那么快速吧……
那也说不定,观沧海是习武之人啊,说不定习武之人速度和力量都比较强大呢……
也不对,习武也不是用在这方面的吧?
……
一番乱七八糟的胡思乱想之后,楚玉终于逐渐恢复冷静,紧接着心头浮现地便是疑惑:她与观沧海交往一年来,几乎没怎么看他有过女人啊,怎么今天忽然……
转念一想她便又释然:别人房内的事,也没必要展现在她面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