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简·费尔法克斯完本——by书游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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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
第六支舞每一秒都在转圈,兰斯许久不跳,还没跳到一半,就觉得天旋地转,眼前的舞伴长了两张脸,他硬撑着跳完,音乐一停,只想着快些下场,脚刚迈出去一步,踩空了,身体立马失去平衡往前倒。
他也不慌,就算是摔倒了,也没觉得丢人,何况,他有办法摔不倒。
只是,他的办法还没使出来,就让一双细嫩微凉的手给拉住了。
这是魏莱下意识的举动,等动作做完了,才想起来好像不太合适,立马松了手。
兰斯表现得倒还自然,他向魏莱欠了欠身,感谢她出手相助,他才避免摔倒,在众人面前出丑。几句话就把事情说得清清楚楚,不过魏莱觉得他完全没必要那么大声,这下满屋子的人都知道了。
不觉得难为情吗?
魏莱看他一眼,兰斯冲她微笑着点了点头。
好吧,看他的样子,还挺镇定的。
魏莱和兰斯都自觉光明磊落,不过,总有人会想歪,不管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埃尔顿夫人就是其中之一,另外一个是弗兰克·丘吉尔。
他被维斯顿先生带着和科尔先生等人喝酒,心思全在舞池里,只要有机会,总要往舞池里看上几眼,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看什么,科尔先生还打趣他,以为他是想跳舞。
他不知道这个兰斯·阿米迪欧是什么来历,但是眼下简和他越走越远,他得防着任何一个威胁。舅妈来了信,急招他回去,他本想等几天,现在改了主意,明天就走,去伦敦查一查阿米迪欧的底细。
第二天一早,弗兰克敲开贝茨家的门,打着维斯顿夫人的旗号说是给贝茨一家送猪腿肉和橘子。
魏莱从装橘子的麻袋里找到一封信,草草看了一遍就丢进火炉里烧了。她看着信烧成了灰烬才戴上帽子出门去邮局,给《每日晨报》的第二篇小说写好了。
魏莱前脚从邮局出来,埃尔顿夫人后脚进去。
没多会儿,埃尔顿夫人满脸笑容地走出来,埃尔顿先生还以为是姐夫来了信。
“姐夫?不不不,姐夫公务繁忙,虽然记挂着我们,但是我们不能老惦记着他会写信,埃尔顿先生,我有一个比姐夫来信更有意思的消息,虽然我还没确定就是这么一回事,但是我自觉一向很准,你是最清楚的。”
几天后,海伯里出现了一条流言——贝茨家的简·费尔法克斯喜欢上了兰斯·阿米迪欧。
作者有话要说: 停了一天的电,晚上十点才开始写。
☆、第二十一章 谣言的威力
莫名其妙的谣言着实给了魏莱一记重拳。
海伯里是个安静的小村镇,虽然离伦敦只有一个小时左右的路程,但是伦敦的繁华风从没吹到这儿来,一年到头也没几件大事,谁家的鸡丢了,牛死了,就是最大的事情了。
简·费尔法克斯爱上了兰斯·阿米迪欧的传言犹如平地惊雷,瞬间在海伯里炸开了。
起初,魏莱并不当一回事,这种没根没据的传言说白了,性质就跟上学时候,看见哪个长得不太漂亮,没有达到校花级别的女生喜欢上了校草一样,总有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嘴上闲不住要冒酸话,嘴长在别人身上,管是管不了的,索性就什么也别说,时间长了,传言自然而然就没了。
魏莱想的很清楚,但贝茨小姐明显跟她频道不一致,从得知了传言那天起,就致力于破除传言。可是她忘了,她嘴碎,东拉西扯好半天也说不到正题,除了几个常年和她打交道的夫人,没人愿意听她说话。
传言很快就变成了谣言,大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平日,贝茨小姐最爱出门,出了这事儿,门也不出了,一天到晚待在家里,有几次被魏莱撞见她悄悄躲在卧室哭。
就连整日跟木头人一样的贝茨夫人也受到了影响,望着窗户默默流泪。
帕蒂藏不住话,每天出去一回,就要把在外面听到的话一五一十地跟魏莱复述一遍。
外面流传的言论无非就是她癞□□想吃天鹅肉,以贝茨家的家境还妄图嫁给一位有地位、有财力,有能力,放在哪儿都是抢手货的大好青年,能够嫁给埃尔顿先生这样的就算她走运了。
有些人八卦却说不上恶毒,说的话还能听,有些就……不堪入耳了,不仅难听,还为本就乱七八糟的谣言再添了一把火。反正放火也不是他们,随便怎么说,自己开心就好。
来到这个世界,在安静的海伯里生活了几个月,魏莱还以为从此就要过上好山好水好无聊的田园生活了,一条轻飘飘的谣言啪地给了她一巴掌,把她从田园文艺生活的梦里扇醒。
不过,倒也有同情她,并不相信谣言的人。爱玛和哈莉特都安慰她,让她为了自己的健康着想,不要多思多虑。在她们之后,奈特利先生、维斯顿夫人和埃尔顿夫妇都先后上门,埃尔顿夫妇还来了两次。
不过,他们的安慰也并无实际作用,风吹了多远,谣言就传了多远,连爱玛在伦敦的姐姐写信来都问道这件事,当然,她听到的不知道是第几个版本了。
“我真为费尔法克斯小姐感到担心,她的身体不好,那晚的舞会都只跳了两支舞,可见她的健康确实有问题,突然又遇到这种闹心的事儿,就算我这个身体结实的人想想都觉得可怕,或许会晕倒。”
爱玛叹了口气,还要继续说,伍德豪斯先生抢先插了一句:“我亲爱的爱玛,你的身体可不结实,你不能这样认为,一定要小心。”
“好的,爸爸,我记住了,就是夏天我也很少开窗。”爱玛安抚了伍德豪斯先生脆弱的神经,转头又对奈特利和哈莉特说,“我觉得我们应该为费尔法克斯小姐做些什么,好让她少受一点罪。她真可怜,我和哈莉特去她家探望她的时候,她虽然看起来没什么,但是我能看出来她很疲惫,对我们只是强颜欢笑,真的,奈特利先生你别那么看着我,我是真心同情她。”
奈特利说道:“我从没怀疑你对费尔法克斯小姐的同情,但是我认为她现在需要的不仅仅是同情,我让人去查过是谁开始传谣言,但是查不清楚,谁都说了,但谁都不是领头的那一个,我也不好为费尔法克斯小姐的名声再添乱,只能再想办法了。兰斯可能已经到了曼切斯特,如果他现在还在海伯里,这件事就好处理了。”
连奈特利先生都犯难,爱玛和哈莉特就更没主意了,只能商量好再去探望简。
这一次爱玛下定决心要帮简一家,刚吃完午饭,她和哈莉特就奔去了贝茨家。在楼下敲了好久的门,帕蒂才来开门,眼睛还是红的,一见爱玛和哈莉特,没忍住又掉一行泪。
爱玛忙问发生了什么,她担心是简出了事。
帕蒂捂着嘴摇了摇头,还没开口,就停楼上“砰”的一声,一个胖胖的中年妇女怒气汹汹地冲下来,嘴上骂骂咧咧的,她身后跟着一个瘦小的女仆。两人一见帕蒂,眉毛都竖起来了,胖夫人指着帕蒂骂了两句,先前还可怜兮兮的女仆也用力瞪着她,而帕蒂早就躲在了爱玛身后。
碍于伍德豪斯小姐的面子,胖夫人没骂过瘾只能悻悻地走了。
爱玛和哈莉特上了楼,走到门口就听见贝茨小姐在嚎啕大哭。
客厅里没点蜡烛,地上有一些茶杯的碎片,简坐在贝茨小姐身边,听见有人来了,回过头,爱玛和哈莉特被她脸上阴沉的表情吓了一跳。
她们可从没见过简·费尔法克斯这样子,她连大声说话都少。
“费尔法克斯小姐,发生了什么?你还好吗?”爱玛小心翼翼地问。
魏莱才发了一通脾气,知道自己脸色不好看,或许是把她们吓住了,连忙揉了揉僵硬的脸颊,扯了扯嘴角,请爱玛和哈莉特坐,让帕蒂烧水泡茶,又把贝茨小姐劝住,让她别再哭了。
家里来了客人,贝茨小姐再难受也只能忍着,可是嘴上却忍不住,这一次她倒没东拉西扯,开口就直奔主题,又让爱玛吃了一惊。
先前她们在楼下遇到的那个胖夫人是贝茨家的邻居,斯通太太,说是邻居,两家并没挨着一处。两家人平时虽没什么矛盾,但是梁子早就结下了。
贝茨家破产后就卖掉了原来的大房子,买了现在住的这套小房子,但他们不知道这套房子原本是要卖给斯通家的,斯通家还支付了订金,就等着搬家了,但是房主贪图贝茨家能支付更多的钱,一转手就把房子卖给了贝茨家。等斯通家得知他们的新家被卖给了另一家人,房主早就拿着钱去伦敦做生意了。
虽然结了梁子,但这么多年,两家人一直相安无事,直到这一次,贝茨家最疼爱的侄女出了事儿,可给斯通家逮到了出气的机会。
帕蒂出门买菜,无意中听到了斯通家的女仆嘲讽简,帕蒂气得不轻,菜都不买了,跟那女仆吵了起来,两人越吵越激烈,谁都不让步,也不知谁先动手,居然打了起来,斯通家的女仆打不过帕蒂,哭哭啼啼地跑回家告状,这才有了爱玛见到的这一幕。
“让你们看笑话了,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魏莱感觉疲惫又愧疚,说到底,问题的源头都在她这儿。
要是放在从前,爱玛一定会打心眼里瞧不起贝茨一家,或许以后都不再来往,但今天不同,她不仅没有鄙视,反倒还觉得斯通一家太过分。
“费尔法克斯小姐,发生了这种事不是你的错,你不必愧疚,我和哈莉特还有奈特利先生都绝不会相信那些谣言的,我恳请你为了你的健康着想,不要生气,你可以到哈特菲尔德来找我,我和哈莉特很乐意陪你说话。”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魏莱有一瞬想哭的冲动:“谢谢你,伍德豪斯小姐。”
爱玛想了想,说:“费尔法克斯小姐,这些天我也听了不少的谣言,说实话,我从没想过在海伯里生活的人居然会说出这么令人厌恶的话,我听着都生气。费尔法克斯小姐,我知道你性情温柔,娴静,但是,放任这些谣言不管,只会对你的健康不利。”
魏莱用手指擦去了眼角的泪,点了点头,说:“我也是这么想的,先前我以为谣言传几天,这些无聊的人就没兴趣,是我太天真了。伍德豪斯小姐谢谢你为我着想,我想是时候做点什么了。”
任何谣言都有出处。魏莱仔细想过,能够传出这种谣言的应该是那晚参加舞会的人,再排除爱玛、哈莉特、奈特利和维斯顿一家,范围进一步缩小。
在家躲了几天的贝茨小姐出门了,重新开始她的社交活动,出门前,魏莱叮嘱她,不管别人说什么,都不能生气,不能哭。她把这句话记得牢牢的,有那些故意看笑话的人说几句酸话,她也只当没听见。
爱玛和哈莉特也自愿帮忙,和魏莱一道出去找线索,三个女孩儿打着上门拜访的名号,暗地里向那些夫人小姐套话。
这是笨办法,但却是有用的办法。
没几日,就让她们找到了线索。
住在贝茨家隔壁的约翰森太太来探望贝茨小姐,得知贝茨小姐在找寻传谣言的人,便好心劝她:“都说是谣言了,你一句,我一句,谁知道是谁起头的呢?我也是听我儿媳说起来才知道,反正我是绝对不信的。我看啊,你们别管了,过些日子就没人再传了。”
魏莱问她:“您儿媳又是从哪儿听的?”
知道劝不住,约翰森太太叹了口气说:“她的一个朋友,简,或许你认识,在邮局工作的威廉。”
魏莱直觉告诉她这件事跟邮局有关,但是什么呢?
她把疑惑全都告诉给了爱玛、哈莉特和奈特利,奈特利查了威廉,倒真查出了一条重要线索。
威廉的表妹是科尔家的厨娘,她的丈夫是海伯里的木匠,木匠有一个弟弟是埃尔顿家取信的仆人。
作者有话要说: 魏莱的方法很简单,逐个排查,奈特利未必就想不到,但是,碍于身份,他不能这么做,而且,他也不愿意相信这种谣言是从那天参加舞会的人嘴里传出来的,但是,魏莱,作为一个“新来的”,她还没有跟海伯里建立起感情,和海伯里的人也只是泛泛之交,她就可以没有心理负担地去怀疑每一个人。
☆、第二十二章 谣言对谣言
顺着这条关系线揪出了埃尔顿家的仆人,真相似乎就在眼前,但仍需要关键的证据。魏莱、爱玛和奈特利一同去找了邮局的威廉询问,一开始他还装傻,在奈特利的逼问下,他才说:
“上周四,费尔法克斯小姐来邮局寄信,她刚走,埃尔顿夫人就来了,她问我费尔法克斯小姐的信是寄到哪儿的,我听说埃尔顿夫人和费尔法克斯小姐是朋友,就告诉她了,是寄到伦敦的。”
这下,所有疑点魏莱都想通了。
“说实话,我早就怀疑是那个可恶的女人干的,但是我不能说,我知道奈特利先生对埃尔顿先生评价一向很高,我可不想因为那个俗气的女人受到奈特利先生的批评,虽然我经常被他批评。”
爱玛现在才明白那晚舞会埃尔顿夫人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她居然想要挑拨她和简费尔法克斯的关系!
她和简之间虽没有和哈莉特那般亲如姐妹的友情,她也曾讨厌简,甚至讨厌贝茨一家,但是她们同一年出生,自小认识,贝茨小姐虽然聒噪,但也给她深居简出的父亲带来了欢乐,就凭这些,她也不可能会因为一支舞就把简当做她的对手。
一想到她在埃尔顿夫人那个自以为是、毫无素养的女人眼里是这样不堪的形象,爱玛就更生气了。她提议要去埃尔顿家当面对质,要让埃尔顿夫人在海伯里名声受损,最好让她灰溜溜地滚回巴斯。
魏莱和奈特利都不同意。
奈特利说:“爱玛,我要澄清一点,我对埃尔顿先生评价并不高,我一直都清楚他的为人,也并不愿意和他深交,我不让你随意批评埃尔顿夫人,确实是为了你好。埃尔顿先生娶了那位妻子,品性就更卑劣了。”
爱玛第一次从奈特利嘴里听到他对别人的评价,她惊讶地睁大了眼。
奈特利淡定地理了理领结,说:“我也没想到我会说出这种话。不过,爱玛,我不赞同你的提议,我们现在所知道的一切都是猜测,缺少证据,如果我们冒然指责埃尔顿夫妇,他们完全可以辩解说是仆人的个人行为或者威廉在诬陷他们,这样的话,我们有理也成了没理,那么就偏离了我们要解决问题的本意,说不定会把事情闹得更大。埃尔顿在海伯里还是有一定地位的。”
每周做礼拜,小小的教堂里坐满了人就能说明埃尔顿的重要性。
魏莱也赞同奈特利的意见,这种事是最让人无奈的,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就算他们知道是埃尔顿夫妇作恶,但证据呢?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也没当场逮住他们夫妻造谣,正如奈特利所说一切都是猜测,尽管是无限靠近真相的猜测。
魏莱一连几天都吃不下,睡不着,胸口闷得就像被人狠狠地踩住,整个贝茨家都笼罩在愁云惨雾中。
不过,就算不能正大光明地把埃尔顿夫妇揪出来,她也不会让他们好过。
奈特利看出了简不会就此罢休、忍气吞声吃闷亏的心思。虽然简看起来柔弱,但她自小背井离乡,寄人篱下,肯定早就锻炼出了坚强的性格,更何况,埃尔顿夫妇的所作所为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是不能接受的恶行。
于是,奈特利先生对魏莱说,让她只管放手去做,万事有他担着。他还怕简对付不了埃尔顿夫妇,主动提出要帮忙。
“奈特利先生,你已经帮了我很大的忙了,能查出幕后主使,但凭我和姨妈的力量是绝对不行的,我永远感谢你、伍德豪斯小姐和哈莉特对我的帮助。”魏莱露出了这些天来第一次轻松的微笑,“你不用担心我会下不了手,我不会对刻意伤害我的人手下留情,我已经想好了对策,就算被其他人知道了,认为我做的太过分,我也会这么做。”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魏莱都是下了决心就不会轻易改变的性格。
两天后,魏莱和贝茨小姐收到科尔夫人的邀请去她家参加下午茶,魏莱苦等的机会终于来了。
经了这一遭,贝茨小姐沉默了许多,原先嘴一张就说个不停,外人根本没法儿说话,现在倒好,一整天也不见得说几句话,望着窗户愣愣地发呆,跟贝茨夫人一样沉默。家里时常一整天也没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