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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穿成林海完本——byFahrenhe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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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舅舅和二舅母其实一个惆怅,一个嫉妒,她并非一无所觉。
毕竟是长辈,黛玉不好在父亲继母面前说舅舅舅母的是非,但可以用琏二嫂子“点个题”呀。
黛玉已经隐隐感觉到父亲对外祖家越发不耐烦,但又怕伤了她的心才在言语上尽量委婉一些。她很想说爹爹你不用为难……于是她立即这么办了,“外祖母最疼女儿,表兄弟表姐妹们与女儿都很合得来,旁的……也挺照应女儿。”
这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贾母很疼她,表兄弟姐妹们也因为常在一处而有些交情,旁人就是面子上的情分,彼此都是。
女儿这样坦诚,林海也来了兴致,问道,“你珠大嫂子待你如何?”
黛玉稍微撇了下嘴,“听说父亲您要进京,珠大嫂子对我就热络了一些。”顿了顿,她还是找补了一句,“人情冷暖,女儿还是省得的。”
李纨出身,倒不至于像凤姐儿那般势利,而是为了儿子兰哥儿的前程,也不惜放下身段讨好黛玉。
林海循循善诱道:“瞧出什么没有?”
黛玉思量片刻,才小声道,“各怀心思,都在为自己谋划。”
林海闻言欣慰不已:元春封妃,这是宁荣两府沉寂多年之后崛起的最好时机,然而这一大家子就没有一个人对整个家族有点靠谱的规划。给贾琏补缺,都是因为贾政险些丢官而逼出来的。
回到父亲身边,黛玉就有些看不懂舅舅家了:在外祖母身边的时候她就觉得舅母嫂子们眼里似乎只有银子,?4 使傥徽庑┱媸侨惶翘崞鸸坏惆氲恪?br /> 谁让黛玉在父母口中听到的全是“谁品行手段如何”,还有“谁谁是谁的人”,以及“那位大人又跟谁不睦”……耳濡目染之下她逐渐不大奇怪:为啥两个舅舅一个赋闲在家,一个好些年了还是五品。
她光听父母说话,就把自家,继母娘家,以及舅舅家的同盟对头都弄了个门儿清,跟哪家姐妹可以多往来,跟哪家姑娘离远点……但感觉舅舅家的姐妹对她们家还没她知道得多。
等姐妹们来家里做客的时候,她就说一说劝一劝吧:姐妹们相处了那么多日子,怎能揣着明白装糊涂?
黛玉回房之后,林海从今天收到的一大堆请柬里就挑出两张来,交给他媳妇,“义忠王,琏哥儿他舅舅,这两家咱们必去,别的……”他指了指剩余的一大摞帖子,“咱们不去。”
王禅笑道:“表哥身子大好,就爱热闹了。”
病好的义忠王肯定要跟肃端王与忠顺王不死不休,纵然热衷交际应酬,圣上也能包容:想要马儿跑,也得给马儿吃草嘛。
却说林海的回复到了贾政和王夫人眼前,贾政颇为满意,直接道,“寻个好日子,上门邀请先生来坐馆。”
在他心里,宝玉不上进,都是因为老太太宠得厉害,不舍得宝玉读书吃苦。这次妹夫推荐了个严师,老太太总没话了吧?
王夫人却比贾政多了个心眼,见贾政甩手东家一样发了话,就出门到赵姨娘屋里歇着去了,她才面无表情道,“打发人出门打听打听,这先生口碑怎么样。”
执掌中馈的二太太发话,底下的人回复得极快:那位先生曾是姑老爷的同科,学问极好,也是远近有名的严师,唯独可惜……是个举人。
王夫人听了就不大高兴:举人也好意思荐来?宝玉性子是怪了些,但生带异象,才华更不同寻常……举人能教得了?!
其实她心里不平的原因也极简单,昔日给黛玉开蒙的可是贾雨村,那是位正经的进士老爷。
然而荣府自贾代善去世后,老爷们的请客门人师爷以及教课的先生,还没有一个举人。
单说这一点,贾政比王夫人可实际多了。
王夫人知道让老爷出头绝无可能,便想着跟贾母说上一回:道一道不平和委屈。
可惜贾母根本不想搭理二儿媳妇:自从琏哥儿跑来说他见了舅舅,更把如何跟舅舅再联系起来也仔细说了个明白。
贾母这两天都没睡好……纯是兴奋的。
荣府真正说了算话的厉害亲朋太少了,家里曾经一门心思依靠王子腾……结果大家也看到了。幸亏女婿有心照拂,光是这几次牵线搭桥老太太也是感谢不已。
于是老太太嘱咐琏哥儿,“得了闲多往你姑父府上走动走动。你的前程将来许是要落在你姑父和你舅舅身上。”
这话贾琏听进去了。他从他亲娘舅那儿知道了不少“官~场~常识”,想法志向也就都不同于往日。
这会儿贾母与王夫人婆媳正说着话,贾琏打发了丫头来,说他要过来拜见祖母。
王夫人心知老太太今日定不肯给她出头,只得起身走了。
儿媳妇走远,贾母就对鸳鸯道,“老二家的性子越发犟了。”在女婿和外孙女那儿吃了点亏,老二家的就这么一副不自在的样子。
鸳鸯来了句大实话,“二太太一时转不过来也是有的。”
谁让二太太执掌中馈,说一不二这么多年啊……更别说二太太还有贵妃娘娘和官居一品的哥哥。
鸳鸯担心老太太没给二太太出头,甚至连安抚都没,二太太一时想不开会去娘娘跟前诉说委屈,或者找王大人告状。
她刚想劝劝老太太,贾琏正好进门,她也只得暂时丢开此事。
说来也巧,第二日元春就召王夫人进宫——作为贵妃,每月都能见见家人,说说话。
王夫人也是憋闷狠了,说过家里人近况之后就开始抱怨:林海一家子让她不痛快的地方很多,但真正能拿出来说的也只有这么一条,给宝玉寻先生不大尽心,有瞧不起她家之嫌。
当然,王夫人还没糊涂到直接说“林海是看不起贵妃您”。
元春这些日子正腻歪着呢。
舅舅王子腾这么多年在宫中也就收买了两个太监,两个女官,这四个人也不只忠于王子腾一个——你王子腾能用银子收买,难不成别人就不行了?
这都年底了,圣上忽然送了“大礼”,把内宫洗了洗……这四个人就剩了一个。
得到消息的元春一夜未眠,她都害怕得险些要找圣上“自首”:宫内宫外传递消息她一直靠着这四个人。
传递消息,这罪过可大可小。结果她还在担惊受怕,她那些姐妹……其余妃嫔也有得力人手先后“消失不见”。
元春高悬的心落下来一半:不是针对她和她舅舅的就成。有肃端王和忠顺王虎视眈眈,不怪她多想。
话说王子腾因为举发肃端王而得了圣上嘉奖,元春封妃正是借了舅舅的力,那么舅舅的对头来算计她,她也没什么好抱怨不甘的。
她召见王夫人,也是想让王夫人出宫传话:让舅舅莫急,圣上估计没打算对舅舅怎么样。
王子腾这些日子这么安生,正是因为自己的人莫名其妙就“沉”在宫里。他要看看是不是圣上想卸磨杀驴……
母亲刚刚一脸愁苦之色,元春还以为她要替舅舅传话,哪里想到母亲为宝玉的先生抱怨个没完?
元春顿时不大耐烦,直接打断道,“烦劳太太到舅舅家跑一趟,跟舅舅说无事就好。”
王夫人闻言一怔,她也不至于彻底昏了头,“这是怎么说?”怎么就“无事”,这些日子娘娘在宫里究竟遇上什么事儿了!
元春言简意赅,害得王夫人离宫到回府这一路上始终满面愁容:那“没了”的四个人也曾拿了娘娘许多赏赐!
那些赏赐自然都来自荣府。
元春的吩咐,王夫人自然早早照办。收到消息的王子腾在转天上朝时,见御史为了那去向不明的三万银子参贾政失职,他也只轻叹了一声,没为妹夫辩上半句。
林海则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以为把那三万两的亏空补齐就没事了?怎么可能!看你拿出三万两如此痛快,人家就想坑你更多的银子了。
☆、第三十七回
贾政的本事就在那儿摆着,原著里还不知道他为了“交学费”花用了多少外甥女的嫁妆。
谁让黛玉你没爹没妈,欺负死你又能如何——贾政两口子这暗地里的心思要是让前任知道,估计能生撕了这两口子。
林海认准了“冤有头债有主”这一条,贾母和贾宝玉一老一小,他一大老爷们跟这两人计较也很跌份儿:做人总归得有点底线,不能因为那两口子下作,他也跟着下作不是。
不坑他不害他,也谈不上落井下石,不过各路消息林海绝不会主动告知,搭把手之类就更不用提。
有朝一日,若是真看不过去,要拉宁荣府一把,也得是贾赦贾政以及贾珍彻底告别“舞台”之后,他可以给小辈们比如贾琏贾蓉来一回“雪中送炭”。
林海不小心又神游了片刻,再回神就见那位御史正偷瞄他。
林海微微一笑,大大方方地回视,见御史猛地收回视线,又望向站得离自己不远王子腾和贾琏他舅舅……这二位都是礼貌一笑,总之就是三个人谁都没吭声。
话说这种日常小朝会,需要在京三品及以上官员方能参加。凭贾政的品级不仅没资格上朝,也没啥资格让一位御史在朝上参奏。
但谁让政老爷有三位“不得了”的姻亲:一品的王子腾,三品和林海和张恽。
被推出来强出头的御史面对这三位,心里只怕没有表面上这么镇定——不然何必总偷瞄林海他们三个。
林海他们三个都没为贾政求情,圣上让太监接了折子,就……议起了“正事”。
年底衙门要封账,林海作为户部侍郎有个推不开的活儿:亲自报账。不过这账不是报给朝上所有高官们听的,而是报给圣上以及诸位阁老和六部堂官们。
报完账,林海又让阁老们“拉住”,继续报一报下年的预算:户部三位堂官两位已成泥胎,他就是那个既干活又担责任,还得临时管一管人的。
年底写总结和计划,这一点古代跟现代没啥差别。
从圣上的书房出来,林海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谁让除了准备告老的座师,其余几位大人都存了要称一称他斤两的心思。
林海刚刚就任的时候,他们不曾考问,那是因为人家初来乍到就刨根问底,纯是故意为难人,传出去就是他们这些老的不近人情。
话说户部最重要的两件事儿就是收税和拨款,前一年里最大的问题就是拨付没到位,而且肃端王也没霸道嚣张到……户部下拨的银子他想动那笔就动那笔的地步。
不过几位老大人默契地不肯提起肃端王,林海也就心头敞亮:在圣上没显出他的决心之前,这几位都想着明哲保身。因为阁老们多是两朝元老,与肃端王多少有些交情——至少明面上如此。
林海心道:圣上想独揽大权都得再耐心等些时日。太上皇还在,轻易动不得肃端王……远的不说,就说义忠王这位昔日的太子都没斗倒肃端王,反倒被他的“好皇叔”拉下马来。
就冲这个,满京城的权贵豪门就得对肃端王礼让三分。
林海思及此处,也暗自叹了口气:圣上固然是个明白人,但也真是……怂了点。
不过想想嘉庆在乾隆还在的时候,不也是戒急用忍?等老爹一死立即办了和珅,都没超过半个月。
总体而言,林海表现得中规中矩,亮点没有几样,但错漏之处也都是细枝末节。
从宫中出来,回到衙门的林海就接到了王子腾的帖子:请他和张恽,也就是贾琏他舅舅,三人一起坐一坐。
林海一想,今儿好像是他媳妇邀请娘家嫂子们以及嫂子们的儿女一起到家中“吃喝玩乐”的日子。
家去估计也是“孤零零”的,他还不如赴约:这几天王子腾十分收敛,他也的确有阵子没跟这位大人打交道了。
王子腾的心思林海能猜着几分:王子腾得开罪了肃端王,还想凭借这一点有朝一日踏入内阁;林海则是圣上的人,而圣上想做掉肃端王之心无比坚定。至于张恽……须知贾赦与原配张夫人的婚事可是由贾代善亲自敲定——这门姻亲压根就是从荣府的盟友里挑的!
所以在对付肃端王与忠顺王的态度上,林海、王子腾还有张恽立场保证一致。
却说林海坐轿抵达约定的酒楼的时候,正好在大门口遇见下轿的张恽,两人一打照面,齐齐笑了。
两人有说有笑地并肩走到包厢门口,早早赶来的王子腾起身相迎。
王子腾这位一品大员邀请林海和张恽,也做好了被婉拒的准备。
曾几何时,王家林家以及张家,还有宁荣两府都坚定地站在太子身边。
当王子腾见势不妙,便果断带了宁荣两府一起远离太子,随后太子被废……然而出乎王子腾贾赦贾政等人预料的是,太子被废旋即被封为亲王,日子却过得越发逍遥自在。
当太子的时候,要顾忌的太多,等他被废,反而谁都得顾忌他……
想起义忠王的脾气秉性以及这些年的言行,此番邀请“老主顾”的亲朋故旧,王子腾多少有点心虚:林海明摆着跟义忠王交情不错,毕竟登堂入室;而张家自始至终“屁~股”就没挪过窝。
要对付肃端王与忠顺王,该把过往龃龉丢一边……王子腾还是愿意相信:大敌当前,义忠王必有足够气量。
事实也正是如此。张恽在偷偷请教过义忠王之后,就大大方方地前来赴约。
不过彼此见面后,张恽第一句就是“王大人,久违了”。随后他更拱了拱手,“王大人官运亨通,佩服佩服。”
王子腾笑容倒是没变,但目光微微一凝,旋即就干脆回礼道,“哪里哪里。”
林海一瞧,心里就乐上了:准有热闹瞧。
估计张恽这几句话是替义忠王说的——精神病好了之后义忠王时不时地显露一下本性,这位前太子其实相当活泼且……任性。
就像林海并不大欣赏“端庄大度”的标准正室夫人相,他也不大喜欢“故作神秘”的标准贵人样。
义忠王来他家不仅不见外,还爱跟他媳妇来点“没大没小”的互动,这才是林海下决心往义忠王这边偏一偏的关键……还是那句话,偏向义忠王最为安全,比亲近某位皇子都安全。
除此以外,骑墙派只怕都不会有好结果,比如他那俩被圣上提拔却蛇鼠两端的上司:圣上动不了肃端王,但未必动不了你啊……
朝中派系又不少,何必这么想不开?林海两位座师就分属两个派系,且这两家硬实力未必就比肃端王这边差上什么。
林海此时静听王子腾和张恽打着机锋,尤其是王子腾并不掩饰自己的迷茫,还积极在张恽这里打听消息。
进京述职之后,得了圣上嘉许,新官职却一直没有下文,王子腾也有点坐不住。
其实王子腾原本还很沉得住气:毕竟年底事务繁杂,无论是圣上还是诸位阁老,而且今年要回京述职的外省大员们都还没到齐,忙不过来也是有的。
偏偏让他听到了准信儿,刑部尚书出缺,而刑部侍郎王大人在三天之内就确定升职……王子腾难免忐忑:圣上对他不至于多么不满,但肯定没有面上那么器重。
原本他以为挑明肃端王在户部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正中圣上下怀。
实际上,揭破肃端王恣意妄为的确是圣上心中所愿,但该出头的人选……圣上可没属意王子腾。出面跟肃端王正经杠上,最起码得是个皇子啊……
林海自认是个外人都能揣摩出几分圣上的心意,偏偏王子腾身在局中,急于立功,反倒没看懂圣上的态度。
见王子腾边说边微露不平不甘之色,他就知道这位因为投机而吃到甜头的一品大员又动了“回归旧主”的心思。
林海深知自己终究根基还是浅了些,分量肯定比不过在座的张恽……别忘了琏哥儿的娘舅可是“祖传”的太~子~党,张恽才是王子腾的贵客,他不过是个作陪的。不过他若是不来,张恽也未必痛快赏脸就是。
林海都能看透王子腾今日目的,张恽可比林海大十多岁呢……从王子腾询问义忠王近况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位王大人打算低头示好,分明是有求于王爷。
当年带着贾家远着王爷,王子腾便是生了自立门户之心。然而这么多年下来,王子腾虽然升至一品,却离着自成一派……差着不少火候。
王子腾也五十多了,由不得他不心急。
想起王爷的吩咐“找个靶子挡在咱们前面,实在求之不得”,张恽点头笑道,“我回去帮着打听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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