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犯桃花完本——by水夜子缘

不知道为什么，同样都是沉默寡言，西莉娅和冬兵就能很好地相处，但是遇上巴基……她偏偏就变得拘谨了。
可能是因为冬兵虽然不太爱说话，但举手投足之间却带了点很可爱的小动作吧。而且冬兵虽然表面上总是很认真地请西莉娅“吩咐”，但实际上不管西莉娅说了什么，他基本都不听。
反差萌啊。
就在西莉娅胡思乱想的时候，巴基忽然过回头，侧着脸看向她：“你很讨厌我吗？”
“啊？”西莉娅被巴基问得一愣，她一脸茫然地看着他：“没有啊。”
你是怎么不动声色地得出了这种结论的？！
“但是我看你好像一直很不自在，是不是因为看到了我……”
巴基张了张嘴，话未说完就吞回了肚中，但从他眉眼间不经意流露的忧郁神色，西莉娅已经明白了他想要说的是什么。
是不是因为你亲眼看到我杀掉了霍华德夫妇。
巴基冰蓝色的眼珠滴溜溜地转着，被散落进客厅里的阳光一照，在瞳孔外围镀上了一层很浅的烟金，他眨了眨眼睛，两种颜色混合在了一起，在他的眼中渐渐散开，最后沉淀成了有些深沉的绿。
西莉娅目不转睛地看着巴基，良久，她慢慢地摇了摇头。
“不是的，”西莉娅低下头，她有一搭没一搭地戳着怀里软绵绵的大芒果：“只是有点难过……韦德曾经说过，生活就像是永无止境的列车车祸，在中间会插播一些广告一样短暂的幸福，有的时候你觉得自己过得挺好的，人生这样就该满足了，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广告就结束了。”
普通人的人生是否也这么操蛋西莉娅并不清楚，但如果要开一个比惨大会，最后拔得头筹的肯定是超级英雄，至少在西莉娅认识的那些人当中，十有八九都有一个令人唏嘘的过去。
韦德·威尔逊，好端端地当雇佣兵四处浪着，忽然一下子得了癌症不说，智商还下线了，为了给自己治病被骗进了史崔克的黑作坊窝点，受尽了敌人的折磨和拷打，最后终于被迫激发出了潜在的变种人能力——不会死亡。看着挺高大上，然而身体里的癌细胞和史崔克下的毒互相作用牵制，导致死侍的脸永远只能是那个鬼样子，而且别看他现在不会死，如果将来某天毒药失效或者是癌细胞被治愈，他立马就该跪了。
史蒂夫·罗杰斯，从小弱的还不如邻居家的姑娘，却偏偏长了颗根正苗红一心为民的心，被改造成超级英雄后日日带着兄弟们打击纳粹势力，这一生基本没过两天好日子，战争临胜利前，青梅竹马掉火车死了，自己也带着飞机撞冰山沉睡了七十年，再次醒来物是人非，还得给神盾局发光发热继续打工。
彼得·帕克，中城高中一普通学生，身份够安全了吧？可惜命运就是不让你安生，爹妈早死这都不算什么，被蜘蛛咬伤后获得了超能力，却因为一念之差放跑了劫匪而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叔叔惨死。
还有黑寡妇，蝙蝠侠，超人，闪电侠，绿巨人……哦绿巨人这个貌似是意外。
总之没一个是顺风顺水的。
不过话说回来了，如果过得好，人生一路平坦，谁会去当超级英雄啊。英雄们大多都是因为自身经历过黑暗，不想别人也和自己一样，这才拿起了武器运用自己的能力去守护民众。
西莉娅一时想的有点远，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惊悚地发现巴基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
“你……”西莉娅下意识地往沙发里一缩，她结结巴巴地说：“我瞎说的，呃——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就当我胡言乱语吧，可能是一下子经历了太多事情，觉得有点缓不过来。”
巴基看着西莉娅手忙脚乱地瞎比划，忽然勾起唇角露出了一个很浅的笑，他俯下身，一只手撑在沙发背上，另一只手落在了西莉娅的头顶，轻轻地揉了揉。
西莉娅：……？？？
“不用难过，别想太多，”巴基揉完之后没有立即拿开手，可能是觉得手感不错，于是还拍了两把：“你还年轻呢。”
西莉娅脱口而出：“你不也一样？”
“我可不是了，”巴基深深地看着西莉娅，用自嘲的口吻说：“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我和史蒂夫遗落了整整七十年……我们本来该和霍华德……和卡特一样的。”
“可事情都已经这样了，你还是面对现实吧，”西莉娅拍了拍巴基的胳膊：“至少现在你有队长作伴了，当初他一个人的时候，总是会被大家调侃呢。”
尤其是托尼，动不动就是“你们的审美和队长似的”，带头黑的起劲儿。
“确实有很多东西需要学习，”巴基点点头，转身在西莉娅的身边坐了下来：“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时间和机会。”
过了一会儿，才听见西莉娅轻声说：“会有的。”
经过二人短暂的交谈，尴尬的气氛散去了很多，虽然巴基还是不太爱说话，但之前那种空气都要凝固了的感觉已经消失不见了。
但很快西莉娅就发现自己又陷入了另一个怪圈之中——比如当巴基在她身边靠着闭目养神的时候，听着浅浅的呼吸声，西莉娅总是能想起冬兵在她房间外面站了半个晚上，或者是低头对她说“请吩咐”时的情景。
我一定是脑瘫了。西莉娅揉了揉脸，努力将各种乱七八糟的念头全部赶出大脑。
这种时候一定不能想奇怪的东西……先干九头蛇！
五分钟后，托尼穿着盔甲咔哒咔哒地走上来了，他站在楼梯口盯着西莉娅看，完全不去管一边的巴基做什么，看得西莉娅像只炸毛的猫一样蹦了起来。
“走吗！”西莉娅把芒果抱枕往沙发上随手扔过去，被巴基闭着眼睛抬手一捞，接在了怀里。
“走，”托尼的语气还是泛着寒意，但被冻了一段时间的西莉娅已经习惯了：“你没去过神盾局总部，总去过林肯纪念堂吧？先到那里，然后再进去。”
“你到底想怎么进，”西莉娅忍不住问：“能不能提前透露一下？”
不说清楚怎么配合你演戏啊！
“不用，”托尼深深地看了西莉娅一眼：“你临场发挥效果会更好的。”
既然托尼坚持不说，西莉娅也就不问了，大不了到时候九头蛇来抓他们，她直接思维屏蔽隐身跑就行了，所谓死贫道不死道友。况且托尼自己就会飞，完全不怕被抓。
至于巴基……嗯真要跑路可以带上巴基，事后还能去找队长换个签名。
临走前西莉娅偷偷地问巴基要不要带点武器，巴基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算了，直接抢吧。”
猛人就是这么剽悍。
西莉娅带着托尼和巴基瞬移到了林肯纪念堂外的河边马路下，天色尚早，周围人并不多，这轻微的动静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为了保险起见，西莉娅早早地放出了思维触手警戒。
第一次参与这种直闯敌营搞破坏的事情，西莉娅表示既兴奋又紧张，比之前去卢瑟的宴会还要激动。还没等她调整好心态呢，托尼和巴基对视一眼——这是自从在韦恩家暂时停战后，两人的第一次对视——不知道他们无声地交换了什么意见，二人竟然同时迈开大步向着河对岸的三叉戟大楼走去。
西莉娅刚想喊，记起此行的目的，赶紧捂住嘴小声地说：“等等我啊！”
临近神盾局总部楼下，来往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大部分都是来神盾局上班的员工，只有少许慕名参观的游人路过。见距离差不多了，托尼忽然揪住了巴基的衣领将他往前一扔，同时抬腿一脚狠狠地踢了过去。
西莉娅吓了一跳，她打了个响指，控制着思维能量稍稍阻碍了一下托尼的腿，好歹没让巴基被他踹翻在地。
西莉娅扶住了踉跄的巴基，不解地看着托尼：“你干嘛？”
巴基低着头使劲儿地咳嗽，一言不发。
这里的动静渐渐引起了大家的注意，有些混在人群中的特工们在看清楚骚乱的源头后，瞳孔一缩，赶忙用对讲机通知了顶头上司：史塔克带着冬日战士来砸场子啦！
托尼抱着胳膊居高临下地看着满脸迷茫的西莉娅，盔甲上的镜片微微闪烁。余光瞥见围观的人群逐渐聚集成规模后，托尼打开了头盔，用冰冷中带了点酸不溜丢的语气对西莉娅阴阳怪气地说：“哦，这就心疼了？那我还要他偿命呢，你会怎么样？”
“你男朋友杀了我爸妈！”托尼毫无征兆地爆发了，他从盔甲中脱身出来，一拳狠狠地砸在了巴基胸口，将他打得踉跄后退。
西莉娅赶忙搂住了巴基的腰帮他稳住身形。她被托尼喊得大脑蒙圈，脱口而出：“是前！你对我前男友有什么不满吗？你还一堆前女友呢！”
围观群众闻言，登时目放精光。
西莉娅喊完后才发现了自己口不择言地说了什么，她一手捂嘴怒视托尼。
托尼飞快地眨了眨眼睛。
余光瞥见周围议论纷纷的人们，西莉娅心中哭笑不得，这下好了，要是能安全度过这次危机，她绝对会上头条的。
“你少拦我！”托尼走过来狠狠地推开西莉娅，拖着巴基向大楼里走去：“这账我会一笔一笔地算清楚，皮尔斯完了就是你！”
几句没头没脑的话说完，摔在地上的西莉娅已经理清楚了托尼临时给她安的人设。凄凄惨惨地抬手一抹脸，眼泪瞬间涌出，西莉娅委屈地爬起来向着托尼和巴基离开的方向迈着小碎步飞快地追过去，边追还边喊：“你放开他！你个混蛋！有什么冲我来！别欺负他！”
跑快点别人就看不见我了，西莉娅默默地催眠自己。
这地方绝对不能来第二次，脸都丢光了啊……

第60章

三人在神盾局一楼大厅里被举着枪械赶来的特工们团团包围了。
为首的西尔维特特工顶着个锃光瓦亮的光头小心翼翼地靠近过来，他警惕的目光从托尼身上扫过，在低着头看不见脸的巴基身上停留了一瞬，最后落在了双目含泪抬手死死揪着巴基衣袖的西莉娅身上。
“史塔克先生？”西尔维特推了推眼镜，故作淡定地问：“你们这是……”
“亚历山大·皮尔斯呢？”托尼轻蔑地看了他一眼，掏出手机打开一段视频，然后将手机狠狠地砸进了西尔维特的怀里：“这是他匿名发给我的邮件，我来问问他到底什么意思。”
手机上播放的视频正是冬兵奉命狙杀霍华德夫妇的那段现场录像，西尔维特只看了一眼，冷汗就顺着额头流下来了，他用眼神示意跟着一起来的特工们去驱散好奇围观的人群，同时手忙脚乱地关掉了视频。
西尔维特结结巴巴地说：“这个……”
在给沃德下令将灵蝶的信息素带去给冬日战士、然后将霍华德遇害的录像发送给了托尼·史塔克之后，西尔维特暂时松了口气。
复仇者们不好对付，论战力总和，在没有冬日战士的情况下，把九头蛇的精锐全都派出去也不见得能给复仇者们添上一盘菜，如果他们得知了洞察计划被开启，就算拼了老命肯定也要赶过来阻止，到时候就麻烦多了。
为了确保洞察计划万无一失，必定要令复仇者们先自乱阵脚。
唯一可惜的是要想计划成功，必须得将冬日战士放走，不过没关系，一旦挑拨离间奏效，他也活不了多久了。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但世事难料，所谓人算不如天算，西尔维特将可能导致的结果推演了无数遍，却万万没想到命运竟然挑中了“托尼·史塔克带着冬日战士跑来神盾局寻仇”这一幕。
这偏离计划偏离得也太夸张了吧？简直就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啊！你们怎么不按套路走呢！
西尔维特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他顶着托尼冷冰冰的注视，心头开始慌成一锅粥，完全没料到可能会发生这种情况，事先一点儿准备都没有，到底该怎么回复史塔克的话？
直接让手下人将他们绑了控制起来吗？
就在西尔维特差点儿直接下令让特工们将三人抓捕起来的时候，他的隐形耳机中传来了亚历山大·皮尔斯的吩咐：“送他们走特殊通道，直接上六十四层，就说我在局长办公室等他们。”
西尔维特的“拿下”二字被硬生生堵在了牙关内，他深吸一口气将命令咽回肚中，用早已僵硬的脸对着托尼硬生生扯开了一个难看的笑容：“皮尔斯先生在局长办公室，请跟我来。”
托尼冷哼一声，打了个响指命令警戒模式的盔甲切换成待机状态，然后他重新穿上盔甲，用手牢牢锁着巴基完好无损的那条胳膊将他押着往前拖。
西莉娅还没忘记自己的人设，她拼命挤出了几滴眼泪，死死抱着巴基的铁胳膊小媳妇似的迈着小碎步往前蹭，边蹭还边用含水的眼刀死命飞托尼。
可惜这种眼刀完全不具备杀伤力。
这他妈叫个什25 么事儿……西尔维特一边腹诽，一边将三人送到了特殊电梯的门口。
“我还有事，就不上去了，”西尔维特帮忙按下楼层：“皮尔斯先生在等你们。”
“滚吧。”托尼没好气儿地说道，现在他就像是一只炸毛的刺猬，逮谁扎谁，扎住就不松手。
西尔维特咬牙切齿地拼命努力咽下这口气儿，他一边在心里提醒自己史塔克蹦跶不了多久了，别跟他生气，一边高声说道：“局长办公室。”
冰冷的机械女声响起：“身份验证通过。”
电梯门缓缓合上，西尔维特还是没忍住，他意味深长地回了一句：“祝你们好运。”
将三人送走后，西尔维特按下了麦克风的开关，他低声道：“先生，就这么送他们上去真的好么？您说他们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无所谓，”皮尔斯平静的声音传出来：“原本就不可能将超级英雄们全部困在哥谭，敢来这里更好，省得我们去一一追杀了。”
年轻人不懂事，总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真以为穿着个盔甲就了不起了？九头蛇岂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佐拉找不到的程序，就由他们帮忙找出来吧，”皮尔斯暂时关闭了局长办公室的安全系统，他将一枚窃听器粘在了桌角下面，然后打开最下层的抽屉，从里面拎出一个保险箱。
将六位数的密码输入进去后，电子锁被破解，箱子向两边旋开，一抹耀眼的蓝光从缝中倾泻而出。
被安放在丝绸软缎上的，赫然是复仇者们遍寻不到的洛基的冰蓝色权杖。
“四十层以上全部清场，”皮尔斯简单地检查了一下权杖，确认无误后，他重新锁好箱子，拎着它倒退着走出了局长办公室：“十分钟后开启洞察计划，将航母送上天空。”
西尔维特的声音有些担忧：“如果拦不住他们……”
冬日战士的战斗力九头蛇内部有目共睹，再加上一个钢铁侠和一个心灵能力的变种人女孩，如果真是来砸场子的，这三人小队的战斗力绝对不容小觑。
“咆哮突击队是用来对付冬兵和史塔克的，”皮尔斯冷笑一声：“至于那个女孩……我不是让你清场了吗？”
电梯缓慢而匀速地往上升。
托尼站在最靠近电梯门的位置，巴基被他拧着胳膊靠在按钮板的前面，西莉娅则双手抱着肩膀以一个明显抗拒的姿势背对着他们二人，面朝外出神地盯着三叉戟大厦下的波托马克河的河水静静地蜿蜒流淌。
三人看似沉默，但其实他们正在西莉娅的大脑中热切地争论着。
西莉娅问：托尼冷冷一笑：西莉娅单手按住太阳穴。
刚进神盾局总部的时候，西莉娅就指挥着思维触手向外尽可能广阔地延伸，她在三十秒内将思维力布满了整座大楼，在一点一点地排除了过往群众杂乱无序的心音干扰后，西莉娅绘制出了一副三叉戟大楼的三维立体模型图。这楼层里的每一个小角落，她现在都能做到了如指掌地全方位监控。
西莉娅用填鸭的方式将立体模型图灌注进了托尼和巴基的脑海中。
沉默寡言了半天的巴基在享受了一把“大脑凭空多出来一段数据”的经历后忍不住赞叹道：托尼撇撇嘴，他虽然没说什么，但西莉娅却“听”到了和他表情完全不相符合的想法。
托尼的耳朵微微一红，他怒视西莉娅，狠狠地戳下了盔甲上的一处开关。
西莉娅：……？？？
“你怎么掉线了？”西莉娅脱口而出，她看向托尼：“我感觉不到你了……这种体验真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