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犯桃花完本——by水夜子缘

“可笑……”
小天启的声音渐渐远去，世界开始重新恢复色彩。

“你们变种人很奇怪……”
西莉娅的神情恍惚了一下，她发现自己正站在窗户前听洛基的长篇大论。
我怎么在这儿？西莉娅皱了皱眉头，刚才发生了什么？灵魂宝石控制了艾玛和我父亲，闪电侠帮忙把人暂时止住，黑暗精灵入侵，奇异博士说不用理会……
总感觉好像缺了点什么，西莉娅莫名其妙，她试探着敲了敲自己的头。
洛基：……
洛基停下了叨逼叨，他嗤笑一声：“怎么，终于发现自己傻了吗？也对，身为普通人类却要承受那么强大的精神力量，傻了也正常……”
“不对，”西莉娅忽然打断了洛基的话：“你该说的难道不是‘美丽强大到不真实的变种人，完全不像是生物自主进化产生的结果’吗？”
洛基先是一愣，随即警惕地后退一步，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炸毛了：“谁允许你读我的心了！”
“我才懒得看你的大脑，”西莉娅不屑地摆摆手：“这明明是你自己说的。”
“我还什么都没说出来呢！”洛基怒视西莉娅：“你别狡辩！”
“这有什么好狡辩的？我还有事情要做，”西莉娅耸耸肩膀：“自我宝石还给你，毁灭无限宝石、拯救世界的任务你还是交给其他人吧——”
洛基忽然出手，他死死地抓住西莉娅的肩膀，奋力将她从打开的窗户拖进了走廊中。
“快走！”洛基拽着西莉娅顺着走廊跑起来：“它追来了！”
“什——啊啊啊！”大脑中忽然多出了一段似乎从未发生过的记忆，再次感受到了那种如阴冷的蛇类爬过脚面的毛骨悚然感，西莉娅尖叫一声，反拖着洛基向前狂奔。
窗户下的空间发生了扭曲，伪装成小天启的灵魂宝石从缝隙里钻出来，脸色阴沉地盯着洛基和西莉娅远去的背影：“该死的……”
小天启骤然消失在原地，下一秒他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了西莉娅和洛基面前。小天启先是用飞旋的沙粒将洛基击飞出去，同时抬手一把按在了西莉娅的额前，将她压得跪在了地上。
“把你的力量给我！”小天启小小的身躯爆发出了强大的力量，他咆哮着，声如洪钟：“作为交换，我将赐予你无限的荣耀！带着这个世界，重归黑暗吧——”
西莉娅的眼瞳中漫上了璀璨的橙色，她呆呆地盯着小天启看了一会儿，缓缓将双手抬起，随即重重地拍在了地板上。
隐藏在脑海深处的精神力悉数散开，如同末日毁灭的海啸掀起铺天盖地的浪潮，瞬间淹没了整个世界。精神力漫过之处，不论人神，不分生死，所有思维都陷入了沉睡之中，唯有不知疲倦的机器依旧在努力工作着，营造出一种“今天和往常没有丝毫差别”的错觉。
小天启的身影在周围空间不断的扭曲和舒展中渐渐消失了，只留下一块圆形的橙色宝石静静地飘在空中。
“混蛋！你竟然——”
灵魂宝石，拥有可以独立思考的神智，自然也是“思维”的一种。

第95章

“琴，把那个彩球挂上去，小心点，别歪了。”
“你架个梯子自己爬能怎么样？”
“哎呀我去拿梯子多费劲儿呀，你不是能直接挂嘛，谢谢啦么么哒！”
“谁把芒果拿进来的？快带出去，西莉娅对这玩意儿过敏，看见了要咬死你们的！”
“我错了我错了，不小心抱进来了，这就拿走。”
“你说她会喜欢吗？”
“满圣诞树都是高订洋娃娃，她能不喜欢？”
“……”
琴低头看了看李千欢塞给自己的小彩球，然后茫然地转头四顾。
这是哪里？我怎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了？我之前做什么来着？
琴觉得大脑的某处似乎空了一块，而且整个人头昏脑涨地提不起精神来，她微微皱眉，用手轻轻地敲了敲太阳穴，以期能舒缓这种难受的感觉。
敲到第三下的时候，琴的手腕被一个冰凉的手掌攥住了。
一股很淡的烟草气息从身后悄然围过来，洛根似笑非笑地低头看琴：“敲什么？当心把自己打成傻子。”
“你才是傻子，”琴无语地看着洛根：“你在这儿干什么？”
“来找你，”洛根嘴里叼着根烟，说话含糊不清的，他颇有些局促地看着琴：“我——”
琴忽然抬起手制止了洛根要说的话，她警惕地后退一步，红色的凤凰之力从指尖漂出来绕着她的周身缓缓旋转：“你是谁？”
“啊？”洛根难以置信地看着琴：“琴，你没事吧？是不是没休息好——”
琴面无表情地伸出手，从洛根嘴里把烟拽了出来，她面不改色地直接用食指和中指掐灭了火，然后随手将还剩一半的烟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就算洛根嗜烟如命，在跟女士谈话的时候，他也知道把烟掐了再说，”琴语气冰冷地问：“你是谁？怎么混进来的？”
泽维尔学校有X教授、琴和西莉娅三个拥有心灵感应能力的变种人，就算是伪装大师瑞雯，在踏进学校的一瞬间也会露陷，哪个不怀好意的这么猛，直接混到客厅来了？
被拆穿之后，洛根脸上的表情也没什么变化，依旧是那副浑不在意的样子，面对琴的责问，他低声笑了起来：“你觉得……”
洛根话未说完，琴的耳畔忽然炸响了一连串震耳欲聋的雷声，惊得她一个激灵，猛地翻身坐了起来。
眼前的景象一时模糊，一时清晰，洛根的身影就在琴不断切换的视野中，像暴露在炎炎夏日的奶油冰激凌一样，渐渐融化成了一滩水，被蒸发的一干二净。
“这是……韦恩庄园？”琴揉着阵痛的太阳穴茫然环顾自四周：“刚才怎么了？”
心灵宝石散发着温柔的暖黄色光芒，一上一下地漂浮在琴身前，好像在吸引她的注意力。
“你怎么自己飘出来了？”琴伸手去够心灵宝石，心灵宝石却缓缓往后退了一小段距离，紧接着它落在了地上，像一只闲不住的麻雀似的蹦来蹦去。
顺着心灵宝石的指引，琴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周围横七竖八地躺了满地的人们。
“韦德？戴安娜？史蒂芬？韦恩先生？”琴扑过去挨个拍打他们的脸，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搭理她：“你们怎么了？醒醒！发生了什么？”
琴伸出双手颤抖着捧住了戴安娜的头，她闭上眼睛，使用心灵感应感知了一下，意外发现戴安娜虽然怎么也叫不醒，但是她的思维却异常活跃，就好像是……在做一个内容很丰富的梦。
琴心中隐隐有个猜测，她放下戴安娜，把在场所有晕倒在地上的人都检查了一遍后，确认他们每个人都是同样的情况。
“陷入了深层梦境，无法被外力唤醒，”琴低声呢喃道，她尝试着将自己的精神力灌注进戴安娜的大脑，却在外围就被一层很薄但却无比坚韧地膜拦住了：“思维力不可入侵……这是西莉娅的梦境操控？！”
心灵宝石从地上飘起来落在琴的肩头，靠着她的脸蹭了蹭。琴心中无数的念头乱成了一锅粥，她对自己连着下了三个“镇定”的暗示，这才勉强平静下来，有能力梳理整件事情发生的前因后果。
回想起刚才那个毫无头绪、莫名其妙的梦，琴微微皱眉，把心灵宝石捉在手里，轻轻戳了戳它：“是你叫醒我的？”
心灵宝石的微光一闪一闪的。
“可惜你不会说话，”琴叹了口气：“西莉娅……她怎么忽然变成这样了？”
琴对那道思维膜传达出来的信息有着致命的熟悉感，它散发的精神波动里带着微弱的芒果甜香，那是西莉娅的标志。但从原则上来讲，西莉娅的梦境操控只对精神力低于她的人起作用，没道理能把琴、X教授甚至死侍都一同拉进了幻境中无法挣脱。
是的，即使琴一开始所处的以泽维尔学校为蓝本的世界有那么多不合理之处——比如琴是忽然出现在大客厅里布置圣诞树的，前因后果都是空白；再比如讨厌芒果喜欢洋娃娃的西莉娅——她也只认为前来搭讪的“洛根”是某个不怀好意的邪恶变种人假扮的，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根本就是在做梦。
直到心灵宝石在精神层面强制攻击了琴，这才将她彻底唤醒。
看着歪在轮椅上眉头紧皱的X教授，再看看仰面摊开四肢躺在地上的死侍，琴的心缓缓沉了下去，她心里很清楚其实西莉娅完全可以做到将他们全都拖入梦境中控制住。变种人能力觉醒的时候，西莉娅只有十岁，就已经能做到将全校的孩子们都拉进她制造的恐怖片幻境里了。
机场事件之后，西莉娅在奇异博士的引导下定向开发自己的潜能，有意无意地避开了“使用梦境操控别人”的相关能力，反倒在模拟各种天赋上取得了不小的成果。然而直到上次在哥谭市，西莉娅能力暴走召唤了凤凰之力、毁掉了卢瑟的会场，奇异博士才忽然意识到，不管他怎么引导，或者说误导，只要西莉娅的精神力稳定增长，最后的结果都是殊途同归。
琴深吸一口气，决定先找到西莉娅结束这场大范围的梦境操控再说。
原本晴朗的天空被一片迅速飘来的阴云填满了，眨眼之间，阳光消失，天色变得暗沉而压抑，阵阵雷鸣声接二连三地响起，雪亮的闪电将阴沉的天幕撕扯开一道一道的口子。
揉揉跪得酸麻的小腿，琴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她使用凤凰之力拖着扑倒在地的人们，把他们挪进了客厅里，省的一会儿下雨没人管，被浇个透心凉。
其他人都还好办，但被西莉娅锁进切割空间的小艾瑞克和艾玛，琴就没办法了，她试探着敲打透明的空间壁，除了弄出一圈圈散开的涟漪外没有任何收获。
“既然空间是分隔开的，就算下雨，也应该淋不着你们吧。”琴叹了口气，用凤凰之力造了个屏障，把小空间裹了起来。
处理完这一切之后，琴使用心灵感应搜索了一下韦恩庄园的四周，想看看能不能找到西莉娅的位置。这一搜索不要紧，琴震惊地发现至少方圆五公里内，所有会喘气儿有思想的东西，全都陷入梦境中了。
“西莉娅，”琴低声呢喃道：“你这能力的范围有点大啊。”
这一圈探查下来，琴根本找不到西莉娅的具体位置——四处都能感觉到西莉娅的精神力波动，但当琴把自己的思维之力送过去的时候，精神波动又消失不见了，好像在故意躲着她。
这下可麻烦了，如果不能尽快找到西莉娅结束这场噩梦，万一有人在梦境中死去，再被投射到现实……
西莉娅醒来之后要崩溃的。
就在琴一筹莫展的时候，停在她肩膀上的心灵宝石浮起来摇摇晃晃地飘到了前方，与此同时琴的大脑接收到了一股很柔和的精神力的触碰。
琴心念一动，瞬间明白了心灵宝石的意思：“跟你走？”
心灵宝石从客厅左边的扇门飘了出去，带着琴绕了大半圈，来到了房子另一边面对花园的走廊里。
刚一踏进走廊，眼尖的琴就看见西莉娅正面对着自己双手撑地，垂头跪在不远处的地上，她身下有若隐若现的光芒流转而过。琴认真地观察了一会儿，发现那好像是一种圆形内嵌六芒星的魔法阵，鉴于她对魔法没什么研究，也就说不好阵法具体是做什么用的。
琴没有贸然上前，她摸了半天，从兜里掏出一支口红，咬牙对着西莉娅所在的方向扔了过去。
无数道交织相错的红色光芒陡然亮起，把口红切成了碎片，无声地散落在地毯上。
实体不行……试试凤凰之力？
然而琴刚刚指挥着凤凰之力离开指尖，笼罩住西莉娅的红光就有了暴走的趋势，空气中传来嗖嗖的轻响，无数光线旋转着向外劈砍。琴赶忙收回凤凰之力，在身前凝成了一面盾牌，拦住了纷纷砸过来的红光。
心灵宝石释放出明黄色的光圈，把铺天盖地的红光轻柔地推开，一红一黄两道力量在接触之后短暂融合，然后彻底消弭无声。
抹了把额头上冒出的冷汗，琴觉得事情实在是太棘手了，不管是本人还是精神力都没法靠近西莉娅，这要怎么将她唤醒？干瞪眼吗？
“你这么能耐，能不能进去找她？就像刚才你叫醒我一样把她也叫起来？”琴戳了戳飘在半空的心灵宝石：“嗯？是我的错觉吗？怎么感觉你好像变得小了一点？”
不止小了点，就连光芒都比之前要弱许多。
琴看看心灵宝石，又看看西莉娅周围已经沉寂下去、貌似老老实实收拢在地毯上的红光，若有所思。
红色的应该是以太粒子，和心灵宝石力量同属本源，才会在攻击的时候互相抵消。
就在琴思考把心灵宝石扔出去、用它的力量来抵消以太粒子的力量这种方法的可行性时，她忽然听到周围传来了嘈杂的人声。
走廊里一直是安静的，只能隐隐约约听到从窗外传来的风雨呼啸，但就在刚才的一瞬间，琴差点儿以为自己所处的位置从安静的韦恩庄园切换到了人声鼎沸的喧闹商场。
怎么回事？琴猛地转头四处看，然而声音的出现很短暂，现在已经消失了。
“难道是我的错觉？”琴自言自语。
当视线扫过窗下摆放的一盆生长茂盛的发财树时，琴忽然一愣，继而猛地睁大了眼睛。
韦恩庄园里根本没有发财树这种东西。
发财树周围的空间呈现出一种流动的模糊状态，好像在前面蒙着一层看不见的纱，时隐时现。琴认真地观察了一会儿，当看到发财树下有道人影掠过时，她再次听到了嘈杂的人声在耳边响起。
“今天下午吃什么……”
“……太阳好大……”
这次的声音清晰许多，听起来是两个人在随意聊天。琴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倾盆大雨，觉得自己可能和声音的主人并不在一个维度里，至少不在一个地区。
“这是什么意思？空间重合？”
想到了不见踪影的宇宙魔方，琴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证实了琴的担忧，空间重合的范围从墙角扩大到了整座韦恩庄园，估计还有不断往外蔓延的趋势。琴浑身僵硬地站在原地，她周围的场景从车水马龙的大街切换成寂静无声的图书馆，从人来人往的商场切换成绿意盎然的森林，每一秒都不同，每一秒都在变化。
如果只是空间的重合或者折叠也就算了，至少当中还有空间屏障保护着，能让两个完全不相干的世界各自安全运转，只是偶尔有幸运儿能从缝隙中瞥见另一个世界的奇妙景象。可谁知道这种情况发展下去，会不会空间越叠越多，最后承受不住挤压，导致空间屏障破裂，世界彻底融合呢？
两个原本没有联系的世界要强行组合成一个新世界……会发生什么恐怖的事情简直不敢想象。
将继续发散的念头打住，琴使劲儿揉了一把汗涔涔的脸颊，心想这是轮到我去拯救世界了吗？
“你肯定有办法，”琴一把攥住了不断动弹挣扎的心灵宝石，沉声威胁：“要么叫醒西莉娅，要么带我进入她的梦，反正你得做到一样，否则我就把你扔过去跟以太粒子相爱相杀。”
没想到罩了自己这么久的温柔女神实际上是如此凶残的一个人，被震惊到的心灵宝石呆呆地停止了颤抖，它散发出浅浅的黄光，光线顺着琴的胳膊一直往上缠绕，不多时就将她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
琴尽量压制自己思维深处因为恐惧而不断乱窜的凤凰之力，片刻后她眼前一黑，身体瘫软地摔倒在了地上。
有了心灵宝石的带领，琴这次清楚地知道自己现在身处梦境之中，她再次回到了泽维尔学校，回到了刚才被宝石叫醒前的场景。
只有一点和之前不太一样——英俊潇洒的洛根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浑身布满可怖的尸斑、眼球泛白、口中不断发出“嗬、嗬”的低吼声的洛根。
琴：……
西莉娅你这是什么脑洞！琴甩出凤凰之力把僵尸洛根抛到一边，转身就跑。
转过身的一刹那，琴忽然生出了一种“世界融合就融合吧关我毛事”的消极想法，因为她看见泽维尔学校的所有人都变成了僵尸，正挨挨挤挤地朝着她这个唯一鲜活的生命扑过来。
“西莉娅你等着我跟你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