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前任是极品完本——by花木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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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捧着下巴,笑颜如花,眉眼弯弯的望着他,她知道在惠比寿的思维中,夸奖一位神祇一定能为人类带来幸福,是夸人最好的话了,但对于骆媛媛来说,她并不在乎这个,“为人类带来幸福的神祇……就像惠比寿大人一样吗?”
惠比寿耳朵绯红的正视着前方,却说:“我还差得远呢。”
其实惠比寿和骆媛媛之间能聊的话题并不多,但尽管有时候交谈几句,有时候只各自沉默,却也不觉得尴尬和难堪。
后来慢慢的,骆媛媛一个人发呆的时间越来越少,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惠比寿的神器们要找自己的主人,他不是在为骆媛媛上课,讲解,检查作业,就是在她身边,陪着她一起神游。
随着呆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长,骆媛媛也在闲聊中,从惠比寿那知道了许多以前所不知道的事情——关于神祇,神器,神使和妖怪的一些她以前完全不懂的常识,还有一些禁忌之地,比如黄泉——而似乎是越来越习惯和骆媛媛呆在一起,或者说越来越有应对的经验,惠比寿脸红的时候越来越少,在她偶尔的调戏中也越来越淡定和习惯。
再又一次心血来潮的调戏无果后,骆媛媛有些挫败的望着他,长长的叹了口气:“惠比寿大人不好玩了。”
他们比之前已经熟悉很多了,这意味着骆媛媛已经不必每时每刻都必须保持端庄的礼仪了——那虽然意味着尊重,但同时也意味着疏远——因此她才可以用这样可以算作有些失礼,但非常亲密的语气抱怨着说话。
惠比寿虽然活了许久,但直到碰到骆媛媛,才刚刚算是情窦初开,因此在面对她的时候,这位大神总是不自觉的感到有些紧张和无措,在被她这么抱怨了之后,他下意识的露出了有些无奈和好笑的神色,而他望着她的眼神,是骆媛媛非常熟悉的纵容和宠爱。
“我不好玩了,”惠比寿顿了顿,只是他虽然想要用开玩笑的语气说话,却因为性格关系,也显得极为认真。他有些紧张的反问道,“那要怎么办?”
这导致这句玩笑话,说的就像是调戏一样。
骆媛媛不说话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也以玩笑的语气转开了视线,“没关系啦,反正我也不嫌弃你呀。”
又是一时无话。
随着他们之间的关系越来越接近,之前那种淡薄的粉色气息也变得越来越浓郁和凝炼起来,有时候某种不可言说的情愫,稍不注意,就可能流泻而出,破绽大露。只是骆媛媛的理智清楚的明白,她现在上没着落下没根基的状态,不管怎么想,都不是谈恋爱的好时候,但感情这种事情,就算明白,有时候却很难控制——骆媛媛觉得有好几次她都快控制不住了——如果惠比寿表达的再明显一点,没准她就答应了。
感谢这年头就算是男人也很矜持!总算让骆媛媛勉强守住了自己的理智。
但这样紧绷着,却反而让他们之间形成了一种令人焦躁不安的张力,他们保持着微妙的平衡,小心翼翼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如果哪一方稍微冲动了一点点,那种脆弱的平静表现,都将瞬间崩溃。
比起这年头的女性,骆媛媛在感情方面显然更主动,主动的更有攻击性——她本来就不是什么草食系女生——有好几次骆媛媛都在想,啊啊啊管那么多做什么?今朝有酒今朝醉,今天有人今天推嘛!
好在就在她每天都对着秀色可餐的大神,快要把持不住的时候,毘沙门终于来了。她的到来打破了惠比寿和骆媛媛之间的两人世界,稀释缓和了那种炙热而冲动的情愫,让骆媛媛大大的松了口气。
毘沙门登门告诉了惠比寿一个消息,“草摩家这一代的‘猫’快要病死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骆媛媛也坐在一旁,只是却听不明白。惠比寿知道这对于骆媛媛来说犹如暗语一般的话是什么意思,但他却好像并没有明白毘沙门的意思,因此眉目间有些疑惑,“我知道这件事。”
所以……?
听出了他的潜台词,毘沙门望了骆媛媛一眼,又想起了草摩家那只“猫”的可怜命运,神色间便有些沉重的叹了口气,“……阿媛虽然并非攻击性神祇,但一件神器也没有,外出未免也太过危险,所以我想……”
惠比寿立刻反应了过来,“你想让草摩家的那只‘猫’成为阿媛的神器?”
虽然说神器在被神祇赐予名字之前,都只是普通的灵魂,但骆媛媛见到的神器基本上都是人类的灵魂,所以这时她有些惊讶的问道,“动物的灵魂也可以成为神器吗?”
猫?
她虽然很喜欢狗,不过猫……其实她是不怎么在意啦。
只是后来在毘沙门和惠比寿的解说下,骆媛媛才知道,草摩家的猫其实也是一位人类。不过虽然是人类,但惠比寿和毘沙门似乎都理所当然的觉得,称呼他为猫并无任何不妥——因为草摩是个很特别的姓氏——各种意义上的特别。
据说草摩家的家主跟天皇一样,虽然是人,但有着神的名号。
而在草摩家中,会有十三位族人,一旦被异性拥抱,就会变成动物——其中十二位动物和十二生肖一一对应,多出的那一个,就是猫。
尽管草摩家的人坚持自己的家主是神祇,但他们却把能变身成十二生肖的族人视为被诅咒了的存在,尤其是“猫”。
那是最为被厌弃和憎恶的存在——因为其他族人就算变身,变身后的样子也不过是普普通通的动物模样,只有猫——他更像是一种纯粹的怪物。
不过能在惠比寿和毘沙门这样的神祇心中留下印象,草摩家或许真的跟神祇有些什么关系也说不定,只是看他们的族人被诅咒折腾的如此痛苦,要么就是这位神明当初下凡后变异了,要么就是犯了错被流放惩罚了?
但那不是骆媛媛关心的重点,在惠比寿和毘沙门商量了许久之后,第二天,骆媛媛终于再一次的踏出了神国,进入了久违的人类世界——草摩家。
草摩家好像在人类中算得上是颇为有名望的富裕贵族,房子精致华贵,惠比寿和毘沙门陪在骆媛媛的身边,无比光明正大的从正门走过,却没有一个人能够注意得到——就算是神祇,在这方面也跟那些死去灵魂一样,都是无法被“此世之人”所轻易看见的“彼岸之人”。
每到这时,骆媛媛就忍不住的想——要是她还活着就好了,要是她还能被人看见就好了,要是她还没有死——还是人类就好了。
她一路乖巧安静的跟在惠比寿和毘沙门的身后,在接触到了人类之后,又忍不住开始思绪纷飞起来,直到毘沙门突然停了下来,骆媛媛才回过神来。
“就是这里。”
在他们眼前的,是一座和刚才一路看到的精致房屋完全不同的破落草屋,明明草摩家看起来那么气派光鲜,却居然有个这样偏僻阴暗的让人惊讶的地方。
带路的毘沙门和惠比寿对视一眼,一起轻轻的叹了口气,让开了身子。
毘沙门虽然是个很温柔的人,但她拯救无助的灵魂,却也谨守着和人类的距离,“此世之人”和“彼岸之人”之间的界限不是那么轻易就可以跨越的,就连惠比寿——尽管他是守护人类的福神,但对于草摩家,似乎也感到非常无奈。
他们望着她,骆媛媛便上前轻轻的推开了那扇窄小的木门,走了进去。
屋子里很黑,没有窗户,临近夏天,无比的闷热,又不透风,盈满了一股令人反胃的熏人臭气,骆媛媛果断的屏住了呼吸。她等了好一会儿,眼睛才终于适应了屋内的黑暗,骆媛媛便呆在原地用视线上下打量着这座茅屋,最终在角落里发现了一个蜷缩着瘦小身影,除此之外,这屋里再也没有其他任何事物的存在了。
说起来,骆媛媛是来将他收为自己的神器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是来等他死亡的。
他快要死了。
骆媛媛忍不住朝他轻轻的走了过去,只见那个瘦小的身影眼睛紧闭的躺在地上,瘦骨伶仃,全身脏的看不出本来面目,衣服破破烂烂,几乎完全无法蔽体。
她呆呆的望着他,然后慢慢的蹲了下去。
怪不得毘沙门和惠比寿说起“猫”来的时候,神色中总是带着怜悯,骆媛媛看着眼前的小男孩,突然觉得心里不知怎么的感到非常难受——按照惠比寿的说法,这个孩子一出生就在母亲的怀抱中变成了“猫怪”,然后便被自己的家庭所抛弃,很小的时候就被关在了这里。
他甚至没有名字,除了隔一段时间来送一次饭的草摩家人,他的生命里几乎全部都是这座茅屋的黑暗。
地上那小小身影原本就非常微弱的呼吸没有让骆媛媛等待很久,不一会儿,就彻底的断绝了。
我会对他很好很好的。
骆媛媛这么想着,心中那种难受的感觉才消散了许多。她看着面前那失去了温度的尸体,咬了咬牙,站起身来,抬起了手。
“……汝无归所,复未安息。吾名媛姬,赐汝留处。获持讳名,止于此地。假名命汝,为吾仆从。名以训读,器以音读,从此尊名,其皿以音,谨听吾命,化吾神器。”
“名为白,器为白……!”
骆媛媛感到有些紧张,这毕竟是她第一次实际操作神器咒术,但好在她话音刚落,一道白光闪过,一位不过十一,二岁的少年便顺利的出现在了她的身前。
他看起来那么陌生,穿着白色和服,纤细的手腕处铭刻着刚刚被赐予的名字——白。但在缔结了契约之后,冥冥之中有某种联系,又让她觉得他无比的熟悉。
白站在原地,皮肤苍白,一头褐色的长发,像是毛色为姜黄色的猫的毛发。他一脸懵懂的仰望着眼前的少女,琥珀色的眼睛又大又亮,看起来又软又甜,瘦瘦小小的站在那里,遗忘了生前全部的事情。
——也忘记了他曾许下的愿望。
毘沙门是从土地神那里知道了他的愿望的,在神祇之间转移愿望是件很常见的事情,有时候是因为被托付的神祇太忙,有时候是因为另外的神祇能够更好的完成愿望——草摩家的猫许下了愿望——他不想再成为草摩家的猫。
但是草摩家的诅咒就连神祇也不会轻易干涉,十二生肖和猫世代轮回,诞生于草摩家也是神祇都无法改变的事情,只是虽然无法更改,他们却可以将他死亡之后,轮回之前的时间延长一些。
“跟我走吧。”骆媛媛有点小心翼翼的露出一个温柔的笑脸,朝他伸出了手,“小白。”
因为主人是个起名无能废,事出突然只能想到这么个名字的神器望着她,望了好一会儿,然后一头扑进了她的怀里。
44、第四十四章
根据惠比寿和毘沙门的说法,草摩家的人一直是堕落成妖怪的大族,几乎每个身负诅咒死去的人,死后的灵魂都会瞬间因为怨愤而被黑暗所吞噬,化为妖物——甚至在活着的时候,他们大部分就因为大量的负面情绪,而隐隐有着妖化的迹象了。
对于神祇们来说,虽然他们也会为草摩家这样的命运而感到叹息,但草摩家在众神的心中,基本上已经属于的范围之内了——但如果有人试图求救的话,大部分神祇也是愿意伸出援手的。
只不过……就算是神祇也不能将那只“猫”从白的灵魂上分离,这其中似乎牵扯到什么颇为复杂的渊源,总之骆媛媛只要知道他们没有办法也就够了——那只猫除非白的灵魂消散,它才会从他的灵魂中离开,去草摩家寻找下一个附身者。
——骆媛媛见过那只。
在她收复了白之后,曾经让他化为神器的形态——那是一只形态诡异畸形的怪物。
骆媛媛很想不带任何歧义的形容一下,却突然发现只有这句话才能够无比客观贴切的形容出那种怪异的姿态。
如果不是惠比寿和毘沙门告诉她白器身上附着的是猫怪,她甚至看不出来这是一只猫。
看过实体之后,骆媛媛觉得,虽然白真的非常可怜,可是她其实也不是不能理解那些厌恶恐惧着他的人类。
不过,现在白已经是她的人了,骆媛媛当然不会厌恶和恐惧他。
白死后失去了记忆,但对于变成猫怪的模样,还有着下意识的天然抵抗情绪,变成猫怪后,他整个人都显得极为不安,骆媛媛便努力用温和的目光注视着它,看着看着,那全身发黑的毛发,狰狞的五官和扭曲的四肢,其实也没有那么可怕嘛!
对于古代人来说或许有些重口味,不过现代人的接受程度普遍都是非常高的,因此在看了好一会儿,又知道白并不会伤害自己后,骆媛媛已经对于猫怪的形态毫无压力了。
察觉到她并不讨厌自己化作神器的样子,忘记了生前自己为什么讨厌猫形理由的白立刻接受了自己的神器形态,甚至有段时间整天变成猫怪的模样在骆媛媛身边晃来晃去,看久了之后,骆媛媛觉得她甚至感受到了一种诡异的萌感。
简直魔性!
而被猫怪附体的情形虽然听起来似乎非常凶险,但毘沙门和惠比寿都说其实并没有自己的意识,它凶悍暴烈或者胆怯瑟缩,都取决于附身者自己的性格和情绪。而且,据说一开始的“猫”并不是诅咒般的怪异形态,只是在困在人世间世世代代轮回不止,被附身者又多怨愤恨怒,沾染上了太多黑暗而被。
只要净化了,“猫”就能变作它原本应有的样子。
“原本的样子?”骆媛媛曾经忍不住的有点好奇的问道,“原本的样子,是什么样子的?”
不过毘沙门和惠比寿也不能回答她这个疑问,因为他们也只在传说中听闻过,却并没有亲眼见过。
毘沙门和惠比寿似乎有些担心她会因为看见了被污染后的形态而对白心生不悦,但骆媛媛却好像更喜欢白了。
她其实并不喜欢小孩子,觉得他们又吵又闹,但白不一样。
他超级听话,又超级乖巧。一个人的时候安安静静的,对着外人腼腆又害羞,但一看见骆媛媛,就会立刻黏上来。
每次看着他,骆媛媛就觉得自己心都要化了。
这才是小孩子该有的招人疼的样子嘛!简直是软萌小天使!
有了个孩子要养活,骆媛媛对于即将到来的工作顿时充满了激情。
其实骆媛媛觉得,神祇跟明星很像,需要大量的人气才能活下去,才能很好地活下去,那么,明星要做什么呢?对外经营形象,多炒作保证自己的名字会被经常提起,当然还有更重要的是,也要有一点实力才行。
那么神祇也是一样的——
经营形象——这就得看个人定位了。
保证自己的名字会被经常提起——就是关于自己的一些信息要适当外泄造成话题,比如惠比寿的身世就一直都是岛国国民度极高的神话故事。
然后是实力——惠比寿是七大福神之一,而毘沙门号称第一女武神。
骆媛媛想了想,经营和炒作她倒是能做到,虽然她前世跟娱乐圈毫无关系,不过炒作就是编故事嘛,这个倒还难不倒她,不过因为实力太低,高大上的神职肯定是不合适的,比如福神啊,武神什么的,她现在根本就没有能力赐福,更别说武力值了。骆媛媛不得不想个符合自己实力,但听起来又很高大上的名号出来,参考了一下希腊神话,骆媛媛郑重的宣布,以后,她就是爱神了!
毘沙门和惠比寿呆了一下之后,很快的反应了过来,“媛姬想当缘结神?”
骆媛媛突然发现缘结神这个神号听起来更好,立刻点了点头。
——说实话,一开始她是准备管个婚姻什么的,惩罚惩罚婚恋中出轨的男人,她还是很乐意的,不过她突然发现,缘结神好像更符合她神力低下的事实——毕竟比起婚姻之神,缘结神听起来又小清新,又……不用那么负责任。
缘分这种事情,本来就很难说的嘛,越是飘渺,越是浪漫,很大一部分的邂逅,其实根本就无需神的安排——缘结神!听起来又高大上,又清闲,就是它了!
在一切都准备的差不多以后,惠比寿陪着骆媛媛一起,终于联系上了麻仓叶王。
骆媛媛发现,这个世界的所有人总是跟她的想象完全不符,比如惠比寿,她一开始莫名以为他会是个猥琐的中年大叔,而麻仓叶王,因为听说是最强大的阴阳师,她还以为会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但事实上,这位未来是她老板的阴阳师出乎意料的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