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总是被夺舍 番外篇完本——by石九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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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赦叔,你家还了国库的银子?”贾珍也是才听说不久。
提到这事,贾赦就一脸肉痛,这银子很多都是老年间的积欠,在金陵时,他们家接过圣驾,皇上住在家里,这银子就如流水般没了,只好截留了织造要上交国库的银子,这事老皇帝也是默许的,结果账上还是荣国府欠着,虽然府里有银子,但毕竟想着这银子是花在皇帝身上,是不用他们还的……
“我一时感沐圣恩,就把这银子还了。毕竟,这国库民生艰难呐。”说什么都晚了,银子也被七皇子带人抬走了,贾赦呵呵笑了两声,说了两句漂亮话。
当今和老皇帝性子不一样啊,这事说不准的,兴许对他们荣国府有好处呢。
贾赦只能往好的方面想,何况自己也厉害,运气好到爆,居然一下子就飞刀救驾了,皇帝也大房,还升了爵位。
想到自己身上荣国公的爵位,贾赦的嘴角就微微上扬了。
贾珍和贾蓉是不信贾赦的鬼话的,但这人说变就变,前两天说中邪了,之前还考了状元,又救驾升爵——贾珍忽然悄声问:“赦叔,您真是鬼上身了吗?”
“……”贾赦听了,吹气瞪眼:“浑说!什么鬼上身?”
“呵呵……这不是您最近‘太厉害”了吗?”贾珍讪笑,但眼里仍旧有狐疑之色。
贾赦冷哼,“老爷我就不能神仙上身?!说也不能说些好听的……”说罢,他起身伸了懒腰,对贾珍父子说:“走罢,正巧有银子,趁着没入库,支取些,咱们去艳春楼,听说那个叫嫣红的清倌人要梳拢了……”
贾珍哂笑,这才相信眼前的人还是大老爷,就是不知这文武状元赦叔是怎么考上的,又是怎么救驾的……他打着灌醉贾赦的心思,探探话,遂拉着贾蓉,三人就去了青楼。至于贾琏,贾赦瞅了他两眼,道:“你还是回你院子,陪着你媳妇罢。”贾琏悻悻然,老爷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自己是个惧内的?!
这艳春楼可是京城最热闹最奢华的青楼,否则荣宁二府的几位爷们也不会常去这里,老鸨见他们来了,不由地开心赶忙迎过来。
“嫣红呢?”贾赦问。
“嫣红正在待客。”老鸨为难,真是不巧啊,来了一个大金主,这贾大老爷不是考上状元之后,就不来了吗?不过大老爷现在又是国公爷,她又不敢得罪,瞅着贾赦不乐的脸色,她赶忙笑道:“您稍后,我上去问问,看看那位公子走了没有?”若是嫣红屋里那位,只是一位富商,说不得让出位置,给这新任荣国公呢。
屠澈喝着上等的梨花白,酒香扑鼻,他却无赏美人的心思,脑子里想着几个糟心的弟弟们。
尤其是那老二,仗着他娘是甄贵妃,十分得父皇的宠幸,平日里竟十分挑衅他,加上甄家在江南的关系,那一片竟然油泼不进,他的势力根本在那里立不住。
本来,他打算换个思路,前一阵子派门客带话给那扬州的林如海,打算从扬州的盐政入手,结果那林如海竟然一丝面子不给,竟然斩钉截铁的拒绝了他。
这让屠澈很是恼火。
当老鸨推进进来,屠澈阴沉着脸听着这青楼也有人要跟自己抢“姑娘”,他的怒火已经频临爆发,腰间的鞭子恨不得甩出,鞭笞死这个不识趣的老家伙!
“……这位爷,实在是对不起,楼下的那位是荣国公,我们得罪不起呐。”老鸨见这位贵客脸色不好,急急忙忙解释道。
“荣国公——”屠澈的手放松了下,忽然笑道:“你便邀请他们上来,就说有人请他喝酒,前几日里我还见过他呢。”
老鸨狐疑,然后恍然大悟。这位也一定是哪家勋贵世家的公子哥,说不得真的认识荣国公呢,这倒好,他们不打架砸桌椅,她谢天谢地了。
贾赦三人跟着老鸨上来,推门一看,坐在那桌子前的不是谁——正式当朝的太子殿下。
屠澈笑吟吟,贾家与那江南的甄家有亲,那扬州的巡盐御史林海又是他们家的姑爷,从这里入手是最好不过了。何况,这贾赦最近颇得父皇看中,本身还是文武状元,他认定了这贾恩侯从前是在藏拙。
文举不说,有试卷作证,皇父也看过了;武举可是堂堂正正的比试,他也在看台上看到了贾赦的“英勇”,不过这人有趣,那另一个武状元苏乞儿可是恨死他了。
想到苏乞儿,屠澈眼里又晦暗了些,这个莽汉子也不识趣,竟然被二弟拉拢了去,真是找死!
因为有嫣红这个清倌人在,贾赦几人虽然被太子吓了一跳,但不好直接喊破身份。
贾珍父子战战兢兢,碰见了太子逛青楼可不是什么好事,谁都知道太子是微服,肯定不像其他人知道的,尤其是咸宁帝,若是一个不好,他们还会惹得一身骚。
“荣国公,正要请你们喝酒呢。”太子殿下十分亲切的笑着,贾赦连着贾珍、贾蓉三人忙说不敢,贾赦神色中虽然小心,可还是很荣幸的。
这是太子啊,未来的皇帝啊——刚高兴了没两息,贾赦脑袋里就浮现出,那日里他摸骨了一位皇子,竟是四皇子屠衍,那位才是皇帝命啊!
贾赦脸色顿时煞白了一片,心里哇凉哇凉的,怎么就碰见太子呢,上次还糊涂的在宫门口招惹了太子一鞭子……此时他的记忆无比清晰,贾赦纨绔是纨绔,可遇到上位者,他还是胆子不大。
他要靠近,也应该靠近四皇子啊,居然给忘记了!
神色顿时萎靡了些,贾赦忍着心中的悻悻然,也不敢拒绝太子的邀请,还是坐在的桌子前,贾珍和贾蓉连说不敢,屠澈也暂时对他们不感兴趣,只说他们去自便罢了,贾珍两人急忙退出房间,也不跟贾赦打招呼了。
“太——爷,您这是……”贾赦差点儿走嘴。
“你便唤我‘九公子’罢。”屠澈点拨道。他很喜欢数字“九”,这里隐藏的他心中的野望,九,九五之尊……本该就属于他的。
贾赦闻言,觉得这“九公子”挺耳熟的,皱着眉头想了半天,存了心拍马屁奉承道:“九公子这称呼寓意好啊,在下也挺喜欢的。”后半句还真是贾赦的真心话。
屠澈听了却眯起眼睛,忽然笑道:“没想到贾大人……却懂了我的心思。”
贾赦迷糊,懂……懂了太子爷的什么心思啊……他怎么听不明白啊……
屋内的一角,嫣红早就谈古筝谈的手指头痛,可这两位来客都只顾着说话,连看她的心思都没有,她的心思不再琴上,自然音调就走了,甚至拨弄断了一根琴弦——“叮……”
贾赦觉得刺耳,刺得他头痛。
太子屠澈也觉得这嫣红碍眼,不过有几分姿色罢了,还比不上他宫内的司寝宫女。
贾赦揉了揉太阳穴,闭上眼,再睁开的时候,他眼中眼神淡漠,黑如深潭,看人仿佛没有温度,亦仿佛他的心都是冷的,像冰雪般。
“你的琴乱了,心不诚,何必再弹。”可惜了那琴。
嫣红微微一怔,忙蹲下行礼道歉,心里却觉得这贾大老爷太过无情,好些日子没来看她不说,之前说要赎她出去的事情,恐怕如今也忘尽了。
屠澈笑了笑,早就听说这贾恩侯好美色,这嫣红他虽然看不上眼,但毕竟是头牌清倌人,也算是不错了。
他便道:“嫣红姑娘,你还不快坐到荣国公跟前,敬他一杯酒水。”
嫣红笑盈盈的走过来,挨着贾赦坐下,贾赦却微微蹙起眉头,扭头不搭理这清倌人,自顾自的很是冷淡的慢饮着酒,这酒不甘冽,还是要自酿好酒,再埋在梅花树下几年才更醇厚。
嫣红见贾赦不搭理自己,自讨没趣,觉得尴尬,屠澈也挑起修长的眉毛,扫了一眼嫣红,“荣国公看不上眼?”
☆、第二十六章
贾赦瞥了一眼她,“她很美,也很年轻。”说完这些,他垂眼看了下自己的衣物鞋袜,俱是有颜色的……贾赦的表情没有变化,但明显的显得不高兴起来,面容更冷峻了。
太子屠澈听对方这样说这清倌人,不由唇角勾笑,笑道:“既是这样,爷有事先‘回家’了,荣国公好好享受,账算在本公子的身上。”有些事情不适合在这里谈,倒是可以先与这荣国府的贾赦结个善缘。
屠澈笑了笑,说罢就出去吩咐老鸨,这嫣红要侍候荣国公,还掏出银子先结了账。屋内,贾赦也没在意,他与这太子本不是一路人,他手拿着酒杯,却不再斟饮。
良久,嫣红怯怯的问道:“国公爷?”也不知为何,她再也不敢与从前一样,那般对待这荣国府的大老爷了。
贾赦仿佛充耳未闻,眼睛连再瞧她一次都不再有,淡淡的吩咐:“你去外面叫妈妈再叫来三个清倌人……”
嫣红微微吃惊,这是不喜自己,要找别人?可,不对啊,再找三人……也未免太多了些罢?!
她的目光略微下移,可对面的人忽然抬眼,眼里的光芒迅疾入闪电,竟让她浑身一凛,忙低头出门去叫了鸨母。
鸨母本来得了屠澈的一大笔银子,也不在乎再搭上几个清倌人,何况等这荣国公满意了,荣国府就在那荣宁二街上,还能欠她楼里姑娘的卖身钱吗?她笑呵呵的挑了三个没客人的清秀清倌人,让嫣红带着她们三人一起送进了房内。
嫣红本来以为贾赦不待见自己,却没想到他让她们私人分别给他准备沐浴用品,一人去准备一套里外都是白色的衣袍鞋袜,一人负责为撒花瓣在浴桶里,贾赦点名要茉莉花香,其他两人各司其职,也忙着里外忙乎。
嫣红心里怔忡,但想着贾赦想做那事之前,要沐浴也属正常,只不过是大户人家的爷们要求多些……不过这种情形,艳春楼里的姑娘多见于那些附庸风雅的书生士子们,倒是勋贵家的老爷和公子哥,很少如此麻烦。
几人动作还算不慢,贾赦走到屏风后,让两个清倌服侍脱衣,四人低眉敛目,虽说她们都是妓子,但总归是从未待客过,脸色还是微微泛红起来。
外袍褪下,嫣红轻“咦”了一声,但马上就闭了嘴巴。
这国公爷的身上竟然还带着一个针线包,上面插着数十枚绣花针。贾赦视线也落在那上面,这回他的面容不再毫无波澜,眉心微微夹起——
他心里竟十分厌恶这“绣花针”,也不知先前为何带着他……一种自我厌恶在心里滋生,他深吸了一口气,很快地便恢复了平静,不再去看和计较那“无用”的东西。
等脱衣完毕,坐在浴桶内,贾赦闭眼,双臂搭在木桶边缘,却总觉得还缺些什么——一柄剑!一柄绝世好剑!
贾赦右手修长的手指动了动,他看着手指和手掌,这应是一只练剑的手……
沐浴完毕,贾赦只吩咐他们为他束发,剪指甲,又例外穿上了白衣,白袜子,白鞋子……整个人一尘不染,白衣胜雪,不苟言笑。
贾赦长身直立,回过头看了眼服侍的四人,扔下了一张银票,便施施然的离开了艳春楼。
“这就完事了?嫣红姐姐?”
“是啊嫣红姐姐,我刚刚侍候他剪脚趾甲的时候,差点儿被冷的手抖,剪到了肉呢。”一位姑娘颇为后怕,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我那时真怕一不小心,犯了错误,就被这荣国公一巴掌拍死了呢。”
“是啊是啊,为什么要里外全身都要穿白色的,我跑了好几个铺子,才选全了最好的衣料,现成的成衣总是少的。”说完,第三个姑娘捡起地上的针线包,“这些国公爷都不要了呐,也不知这针线是为谁买的……”荣国公连这等琐碎小事也为家里喜欢的姨娘做?都说这荣国府的大老爷好色纨绔,她今日相处了这一时片刻,反而觉得这人有种非凡魅力,虽然人是冷了些。
“你们问的,我也不知道……这荣国公今日奇怪的很呐。”嫣红咬着嘴唇说道。
她甚至走到窗前,默默目送着那冷冽的人一步一步离开,眼中带着痴迷又混着些许惧怕,直到那人影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贾赦并没有回荣国府,他去了京城最有名的铁匠铺,说了自己的要求,这积年的老铁匠为难道:“这天外玄铁的料子可不好找呀!”
闻言,贾赦的眼瞅着铁匠铺里打造的各种刀剑和农具,这是锻造司允许开的铺子,那老铁匠目光也随之望去:“那些刀剑倒是可以匀爷一把,可俱都是押镖的镖头大爷的,不是什么特别好的料子。”
说到这里他搓搓手,不是他不想挣这位一看就是非富即贵的大爷的钱啊,实在是要吹毛断发的好剑,他就算能打出来,这玄铁的材料也找不到啊,这等天外陨石的精铁料子,早都被供进工部下属的锻造司了。
贾赦点了下头,扔了碎银子在炉边,直接去了工部。
工部,贾政正在办公,看着文档,喝着茶水,其他的官员昨晚手中的活计,三三两两的聊天,偶尔贾政能插言两句,但话不投机半句多,最后他竟独自低头看起书来。
……可不大会儿,有人进来,喊贾政道:“存周兄,你家大兄来了。”
贾政怔了怔。
那人又笑道:“就是你家的那位国公爷来咱们工部了……正在锻造司呢,听说要打造一把兵器。”
贾政闻言更是愣住,他赶忙谢过通风报信的人,急忙出去找贾赦。
锻造司内,贾赦说明了自己的来意,主官叫来了工匠,这工匠一听,说道:“这天外玄铁的石料,可不好找,咱们锻造司是有几块,可都登记在案,留着给圣上选用……”
主官也知道这事,他只是不好意思直接拒绝这荣国公,毕竟最近荣国府风头正盛呢,皇帝可能会重用贾赦,说不定这荣国公就在哪个关键地方任职了,何况本身荣国府就属四王八公中的一个,姻亲势力在京城中也算是有能量的,虽然好像四王八公这些世家比以往没落许多,但王家还有个王子腾管着京师大营呢,深得皇帝器重,宫内还有个甄贵妃和二皇子,就是荣国府家出来的一个姑娘,听说也在宫内要被封妃了。
不敢小觑啊!
贾政来的时候只见了贾赦一面,还没搭上话,贾赦视线落在他这位弟弟身上,激灵的贾政一哆嗦,这锻造司的屋内好像比自己那屋内冷得多了。
这玄铁不能用,贾赦也不是那硬抢之人,便是走遍天下,他也要找一块玄铁,来打造一把剑锋三尺七寸,净重七斤十三两的利剑,剑鞘要黑色的,无花俏的花纹和累赘的装饰,此剑应乃天下利器,无坚不摧。
表情冷峻,贾赦冲着急症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也没怎么打招呼,便直接走了。
锻造司的主官觉得这荣国公有些傲慢,又孤寂,给人感觉像是一个无情之人。
贾政忙替兄长赔罪,只说家里大兄向来如此,并不是有意怠慢,锻造司的那主官摆摆手,只说不介意了。实际上,他对这荣国公感兴趣多了,这人可不想这贾存周一般无趣,竟是有些江湖剑客高手的风范,高处不胜寒呐。
这主官忽然想到了最近流行的传记——《路小鸟求生记》中的那位西门吹雪的剑客,这人天性无情,修的是无情剑术,可惜前期和那反派坏人路小鸟相交莫逆,好在后来他追求剑道,抛弃了这错误的友情和爱情,独自寻他的道去了……这荣国公不知为何,给他的感觉就像那位无情剑客!
一整天都感叹这事,锻造司的主官也无事,拉着贾政问了许多关于贾赦的事,可在贾政这个弟弟的嘴里,他的兄长贾赦的为人品性,十分的混乱,可一点儿都看不出刚刚走出的人就是贾政嘴中的荣国公。
这主官看待贾政心里顿时有了意见,看来外面传言是真的,荣国府兄弟二人很是不和啊。弟弟不知道兄长的性格和爱好啊,明明刚刚荣国公一提到怎么锻炼剑和玄铁时,眼里的平淡褪去,带些火光,明显示极为喜爱这兵器的,可在贾存周的嘴里,贾赦只玩过飞刀,射苹果也没射准,准头差得很呢。
贾政其实嘴里并未好意思说吐露真言,但他又不善于撒谎,兄长做下的事情不着调的太多了,不好跟外人讲,然后全家丢脸呐,他只好捡着无关紧要的说说,哪里会想到工部的同僚看他的目光略有异色呢。
贾赦刚回到荣国府,那边太子府就差人送来了一块石料。
贾母激动万分,又担惊受怕。这老大怎么又沾上了太子殿下呢,其实他们荣宁二府和江南甄家有亲,在元春没有封位以前,着着实实是要支持二皇子的,但此时还未到关键时候,何况荣国府一向人口多,银子也不凑手,还是东府那边和甄家、宫内利益来往更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