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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不得闲 番外篇完本——by容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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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云舒尘昨夜曾在漫无目的地散步之际目睹了有一个美得雌雄莫辨的人正给花千骨运功疗伤,但是朔风与花千骨的实力实在过于悬殊,即使花千骨拼尽了全力也终究是落败了。
全程也不过是用了一刻钟的时间罢了。
“这一场比试由朔风胜出,并且直接晋级决赛,而花千骨不幸落败,意即她是本届仙剑大会未拜师组的第三名。”
“本届仙剑大会的决赛将会在两个时辰之后举行,请诸位仙友耐心等待,也请晋级决赛的云舒尘与朔风好生歇息。”
话音一落,除了花千骨与轻水之外的新进弟子纷纷起哄,尤其是火夕与舞青萝这一对活宝,因为两人下了赌注——前者赌朔风会夺取仙剑大会魁首,而后者赌云舒尘夺取仙剑大会魁首,输者要给对方做饭长达一年。
他们终于等来了云舒尘与朔风的对决了!
……
两个时辰之后,已是未时时分。
待会儿将会同时进行的比试是未拜师组与已拜师组的双强决赛——未拜师组的双强选手是云舒尘与朔风,而已拜师组的双强选手是落十一与狐青丘。
锣声一响,未拜师组与已拜师组的比试正式开始。
在七星负极阵上,云舒尘与朔风相对而立,秋风徐徐吹来,衣袂飘飘如海上雪浪。
少顷,二人极为默契地握紧了手中剑,并且稍微动了动身躯。
然而就是在这么一瞬间,二人顿时缠斗在一起。
海面上,时有剑影流虹惊波澜浮云,时有五色斑斓映碧海蓝天,煞是瞩目。
二人一来一往,丝毫余地不让。
就连已拜师组的落十一已经打败了狐青丘并且赢了得比试,这二人也依然打得难分轩轾、不分伯仲。
这是一场最让人看得目不转睛又热血沸腾的比试,同时这也是一场云舒尘与朔风打得最是酣畅淋漓且毫无保留的比试。
当云舒尘出手的那一瞬间,朔风凭着云舒尘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压,就知道云舒尘已至知微境界了,更遑论是在场的观众多的是活了数百年的老狐狸,他们又岂会看不出或者是错看云舒尘如今的境界?
对此,自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欢喜的人自然是摩严了,他只知道云舒尘的仙资很好,却没料想过云舒尘的仙资竟会这么出色,不过是拜入长留不到一年的时间,就从一开始的初识境界晋升到如今的知微境界。
摩严暗自窃喜之余,也不忘用眼角余光瞥了面色铁青的玉澜山掌门玉亶一眼,心里在揣度着这玉澜掌门怎么会蠢到放走了云舒尘这么一个修仙天才。
欢喜的人自然还有霓千丈与霓漫天了——前者是没想到云舒尘的仙资竟是这般的出色,恐怕她将会是长留三尊重点栽培的人才,心中暗暗为蓬莱能有云舒尘这么一个客卿而感到庆幸,后者则是纯粹地为云舒尘而感到高兴,同时心中还因为自己拥有这么一个出色的朋友而感到骄傲。
愁的人自然是玉澜山掌门玉亶了,想当初云舒尘离开的时候不过是一个弱柳扶风又资质平平的弟子罢了,怎么她才拜入长留不到一年的时间罢了,就成长得如此之快,还成长得如此之出色了?
愁的人自然还有王屋山掌门巫继业与大长老南宫骞了,云舒尘的仙资如此出色,难怪尊上白子画当初会这般维护云舒尘,若是他们为了替南宫星与南宫月出气而拿云舒尘曾有盗窃玉澜山掌门千金玉生烟的凤舞白玉簪一事来说事,会不会偷鸡不着蚀把米?
就在众人兀自思绪翻飞之际,朔风出乎意料地自动飞到地面去,场面顿时一阵沉寂。
面对着一个又要主动认输的选手,还没打个过瘾的云舒尘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这是要闹哪样啊?
云舒尘拼命地压抑着就快要喷涌而出的暴躁情绪,极其努力地想让自己看起来很是温和,道:“朔风,说好的仙剑大会上再打个痛快呢?”
“你的修为在我之上,再打下去,输的人终究是我。”话语稍顿,朔风微勾嘴角,淡淡道:“再说了,我已打个痛快,也该适可而止了……”
云舒尘微微眯起黑眸,兀自深呼吸几口气,去你的适可而止!
本座还没打够呢!
给本座滚回来继续打啊喂!
朔风依旧很耿直,却是耿直得令人讨厌。
“最后,你这样子很可怕。”
片刻之后,只见云舒尘摆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说:“这世界如此美好,你却有口臭,实在是不好不好。”
朔风:“……”
众人怔忡了须臾,不晓得是谁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引起了哄堂大笑。
仿佛过了半晌时间,笑声渐渐稀疏,仲裁长老清了清嗓子,如是扬声宣告道:
“我在此宣布……”
“本届仙剑大会第二名——朔风。”
“本届仙剑大会魁首——云舒尘。”
话一言罢,满场欢声雷动。
作者有话要说: 五天的仙剑大会就在这一章结束√
然后,下一章就是拜师大典√
☆、第二十一章 拜师大典

申时,长留殿。
殿内一片庄严肃穆,正是拜师大典之时。
桃翁作为礼乐阁长老,自当主持这场拜师大典。
未拜师组的弟子不苟言笑地跪在殿内,佯装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只有云舒尘是真真正正的满不在乎。
当云舒尘来到这里愈长的时间,她发现以前自己在拜读《长留史》的时候所不解的事情,也在这一天一天流逝的时光中得到了答案。
根据《长留史》的记载,长留第一百二十六代掌门白子画在拜师大典上当着众人的面宣告自己此生只收一个徒弟,不管是当时的藏书阁长老还是后世弟子,皆以为此乃白子画天生清冷的性子所致。
然而,云舒尘经过数次与白子画相处的情况看来,她发现了白子画并非是天生清冷的性子,他也有温柔细致的一面,只是这一切都深深地掩藏在他的沉默之下。
有时候云舒尘甚至会忍不住猜想,白子画此生仅收一个徒弟,或许有几分是他的性子清冷的缘故在其中,但是她总觉得他会这么决定的意义是在于他除了有几分是自负于自己的强大足以逆天改命之余,也有几分是出于舍我其谁的心态与气概。
花千骨是白子画的婆娑劫也就算了,偏偏花千骨生来命格异数,命途注定坎坷崎岖却波澜壮阔,谁与之亲近,难免会受到殃祸波及,身为师父的白子画自然是在劫难逃了。
云舒尘已经知道了白子画会只收花千骨一人为徒,就算她的天赋仙资再好,三千多前的白子画不会将夺得仙剑大会魁首的霓漫天收归门下,想来就算有了本不该出现在这时候的她介入,他也定然是不会收她为……
慢着——
这映入眼帘的香草是怎么回事?
云舒尘不禁怔忡地循着香草抬头一看,就这么对上了白子画的那双透着缕缕清浅笑意的黑眸,眨了眨眼,她看见了风采清华的白子画执着一枝香草递到了她的面前,近得她闻见了那枝香草传来的幽香,还有白子画的身上传来的一缕清冽如寒松的冷香。
“云舒尘,你可愿拜白子画为师?”白子画如松涛竹韵般清润通透的嗓音徐徐地传入了云舒尘的耳里。
恍惚中,云舒尘似乎透过白子画看见了当初的聂长宁也是将一枝香草递到了云舒尘的面前,并且说着仅有三字之差的那一句话……
“云舒尘,你可愿拜聂长宁为师?”
师父,徒儿想家了……
您来带徒儿回家,好不好?
云舒尘顿觉鼻头一酸,赶忙微垂眼帘来遮掩情绪,想着用转移注意的方法来平复情绪,就开始思考起白子画为什么没(不)跟(按)着(牌)历(理)史(出)走(牌),反倒是收了她为徒,却发现她根本摸不着丝毫头绪,因为她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可以彻底冷静地去揣测白子画究竟在想些什么。
这一种出乎意料又脱离掌控的感觉实在是太糟心了!
心烦意燥的云舒尘秀眉颦蹙,又抬眸望向风华无双的白子画,她看见了他轻轻地蹙拢着眉峰,紧抿着略有血色的薄唇,那双澄澈清明的黑眸里渐渐敛尽了清浅笑意,一缕紧张默然翻腾,一缕失落渐转深沉,直看得云舒尘非但是愈发的心烦意燥,还没来由地几度感到窒息。
就在这时,一脸怒容的玉生烟忽然站起身来,道:“尊上,如云舒尘这般的窃……”
这话还未说完,白子画的指尖快速地凝聚着一道灵力,而后那道灵力随着白子画挥袖的动作朝着玉生烟疾速而去,玉生烟就被白子画点了穴道而不能言语行动了。
“尊上,你……”玉亶立马站起神来,欲为玉生烟说些什么,却反倒被白子画给打断了。
白子画冷冷地瞥了玉亶一眼,眼神凌厉如寒风化作的锋刃般刺骨,道:“玉掌门,有什么事等本座收了徒再说也不迟。”
理亏在先的玉亶只得讪讪地坐了下去,一旁的王屋山掌门巫继业与大长老南宫骞暗自庆幸自己没去当那出头椽儿。
正当白子画意欲收回香草之际,只见云舒尘骤然拜伏在白子画的身前,一如当初的云舒尘也是这般拜伏在聂长宁的身前,如是毕恭毕敬地朗声道:“弟子云舒尘拜见师父。”
霎时间,殿内掌声雷动。
不管是出自于真心或是假意的祝贺,众人总归是维持了表面上的欢乐。
玉亶与玉生烟只觉得自己快要咬碎了一口银牙。
只有白子画微垂眼眸深深地凝视着云舒尘拜伏在前的纤瘦身影,心中有些疑惑,也有些愧疚以及莫名的酸涩,他不晓得究竟是什么缘故促使了云舒尘犹豫了约莫一刻钟才拜他为师,但是他只知道既然他已主动收了云舒尘为徒,所幸云舒尘也拜了他为师,那么他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给予她最好的教导……
毕竟云舒尘本该是一只恣意潇洒地腾翔于九天之上的凤凰,却将要被他的一个自私的决定生生地折断了双翼,未来的她怕是就只能囿于绝情殿这一座小小的居所,再大也不过是长留这一座小小的仙山。
云舒尘缓缓地抬起身子来,一脸面无波澜的样子,她永远也不会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的——
就在她拜伏在白子画身前的那一瞬间,直到此时此刻,她的心中依旧泛着的阵阵剧痛,无不昭示了自己方才明悟的那点心思。
俄而,白子画在除了东方彧卿的众人不解的目光之下又收了第三名的花千骨为徒。
长留掌门收徒完毕之后,就轮到了世尊摩严、儒尊笙箫默以及九阁长老等等。
云舒尘冷眼地看着这场拜师大典,一切正如史书上所记载——
世尊摩严并未收徒,反倒是其座下弟子落十一收了朔风与霓漫天为徒。
儒尊笙箫默收了整座长留山最闹腾的火夕与舞青萝为徒。
礼乐阁长老桃翁收了轻水与云端为徒。
总务阁长老的徒孙连商收了尹上漂为徒。
百兵阁长老的座下三弟子康誉收了蓝6 霆为徒。
戒律阁长老的座下大弟子游瑞庭收了姜梓寒为徒。
——唯独关于白子画的记载不尽相同。
因为云舒尘的介入,似乎改变了某些轨迹。
四下的收徒仪式已然逐渐落幕,真正的拜师仪式都是回到各自的居处去完成的。
目前最重要的是长留掌门白子画的收徒仪式。
将宫铃分别递给了云舒尘与花千骨之后,白子画立于云舒尘与花千骨的面前,白衣玉带,身姿颀长挺拔,一头墨发高束,神情是前所未见的庄严与肃穆,道:
“长留列仙在上,弟子白子画执掌长留三百八十三年,于尘世无寸德,于本派无寸功,今欲收云舒尘、花千骨为本派第一百二十七代弟子。”
“不求她们能斩妖除魔、位及仙班,也不求她们能闻达于世、振兴本门,只求她们能博爱天下、慈悲众生,一生堂堂正正,无愧于心。”
“若有任何行差踏错,全是弟子教导不力之过。——长留列仙见证!”
话音一落,花千骨但觉心神激荡不已,仿若有热烈不断地在体内来回涌动,便率先恭恭敬敬地叩了几个响头,如是语意坚决道:
“长留列仙在上,弟子花千骨命格异数,厄运缠身,生是不祥之人,承蒙尊上不弃,愿悉心教导,并收弟子为徒。”
“弟子定会堂堂正正,无愧天地,无愧长留,无愧尊上今后生为尊生,死为尊死,绝不违抗半句师命。——天地为证!”
随着花千骨说出口的话语,云舒尘蓦然想起了史书上记载着之后的种种事情,她只觉得可笑不已。
到了最后,花千骨确实是无愧于天地,却是有愧于长留,也有愧于尊上。
半晌,云舒尘从容而恭谨地叩了几个响头,微启朱唇,语气悠缓而淡漠道:
“长留列仙在上,弟子云舒尘生性乖僻不驯,承蒙尊上抬爱,愿收弟子为徒。”
“弟子不敢允诺此生定会堂堂正正,却能承诺弟子此生定不负长留、不负天下、不负苍生。——天地为证!”
闻言,笙箫默似叹非叹地看了云舒尘一眼,又不着痕迹地瞥了白子画一眼,内心又喜又愁。
掌门师兄默默地守护了天下苍生已有数不清的岁月流年,此时此刻终是出现了这么一个如同他一般终将负了自己的人为其徒,也不晓得是幸或者不幸。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的信息量有些大……
☆、第二十二章 血誓

待得拜师大典正式结束之时,已是日薄西山的戌时时分了。
长留弟子纷纷离开正殿,众仙则在摩严与落十一的相送之下纷纷离开长留山,唯独玉亶、玉生烟与云舒尘被白子画留了下来。
当长留殿内只剩下了包括长留三尊在内的六个人,白子画轻挥袖袍,玉生烟的穴道旋即被解开了。
白子画微微挑起剑眉,冷然地望着玉生烟,淡淡道:“拜师大典已然结束,若是玉姑娘对舒尘有所不满,恰好她也在这里,玉姑娘不妨把话说出来,并且跟舒尘对质一番,也好教大家趁机辨别辨别究竟孰是孰非,以免两派之间因此而生了什么嫌隙就不好了。”
玉亶皱着眉头,向前迈了几步,正想开口打圆场之际,却为白子画猛然投向他的冰冷眸光所慑服而进退两难地站在那儿,身躯也不自觉地绷紧僵硬。
明明德行有亏的人是云舒尘,何以向来清高傲岸的白子画会屡次相助云舒尘?
就因为云舒尘仙资出众,还是如今的云舒尘已是他的徒弟吗?
玉生烟越想越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一双美眸狠狠地等着仿佛置身事外的云舒尘,如是控诉道:
“尊上,云舒尘此人在我玉澜山为外门弟子之际,非但时时以楚楚可怜之态媚惑男弟子不说,还盗取了爹爹赠予我的凤舞白玉簪!”
“如云舒尘这般德行有亏、品性不佳之人,何以担当众仙派之首的长留掌门首徒?”
白子画正欲说些什么,云舒尘却抢先说话了。
只见云舒尘的眉宇之间隐隐透着疲惫,然而浑身的气势丝毫不弱,面上的表情也依然是那般镇定从容。
“相传玉澜山的开山祖师极为擅长咒术,其座下大弟子即玉澜山第二代掌门却极为擅长符箓术。”
“直至第三代玉澜山掌门突发奇想,将其师祖的咒术与其师父的符箓术合二为一,并经历了一番融会贯通,才有了如今的符咒术。”
“从此玉澜山以符咒术自成一派,以此闻名六界,并一举跻身仙界八大修仙门派之一。”
“由于玉澜山招收弟子是以其画符念咒的天赋来决定,所以门下弟子皆是尤为擅长符咒术,亦是以自身擅长符咒术为荣。”
“舒尘原是玉澜山的区区一介外门弟子,今日,舒尘就以玉澜山的本领来解决此事。”
长留三尊皱了皱眉宇,心中不由得咯噔一跳。
在玉亶与玉生烟费心疑惑的当儿,云舒尘不疾不徐地运起一道剑气划破了指尖,鲜红的血液一滴滴地落在地上,似是一朵朵枯凋在寒江旁的残艳红梅。
但见云舒尘一边默念着咒语,一边飞速而利落地不停掐诀,其速度之快以及法诀之繁复,直看得众人顿时眼花缭乱,然而这对于玉亶而言却是惊诧不已。
尤其是在云舒尘念罢那一段古老的咒语之后,一脸庄严肃穆地缓声说出口的誓言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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