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不得闲 番外篇完本——by容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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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值得,不是吗?
……
长留弟子有许多必须修习的基本课程,比如:锻炼体力韧性的体能课、讲述仙术道法的理论课、关于六界史的历史课、修习金木水火土的五行课、教授礼乐的礼乐课,还有骑射、御剑、防守、飞行等等之类的实践课。
原本打算低调做人并且已经决定要成为一个资质平庸的云舒尘,在短短的五天里被黑成一坨翔之后,她也懒得去理会低调做人的志向了,现在的她有了一个更伟大的志向——
以实力碾压他们!
哦,再加几个字扩写句子——
以各个方面的实力碾压他们!
于是,众人可以见到云舒尘除了在理论课、历史课等等这一种只需要坐在课堂上专心听讲的课程上安静得几乎毫无存在感之外,她在其他的课程上可谓是完全出尽了风头。
在上体能课的时候,云舒尘的体力韧性一定是在前三甲的排行之内。
在上五行课的时候,云舒尘的五行术修习得挺不错的,尤其是在水系法术方面的造诣更是让教授水系法术的师尊暗自在心里自愧不如。
在上礼乐课的时候,云舒尘所施之礼在所有的新进弟子之中是最标准的,她所奏之乐也在所有的新进弟子之中是最完美的。
在上各种实践课的时候,云舒尘更是表现出了惊人的仙资与天赋,其表现之优异在老一辈的长老眼里可谓是与当年的白子画有过之而无不及。
又是短短的五天之间,云舒尘出色的表现再次颠覆了众人原先对她的看法,尤其是那一群新进弟子眼见云舒尘的表现优秀得令他们汗颜,每每要说出口的那些带着恶意的话语就这么在云舒尘含着讥讽笑意瞥过来的眼神给生生地噎回了肚子里去。
这种有话要说却说不出口,就好似要嗯嗯却嗯嗯不出来一样,简直是要逼死强迫症,哦不对,是简直是要让人憋出内伤,——玉生烟的双胞胎闺蜜对此可说是感受甚深。
呵,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啊!
谁让本座就是这么一个有气性的女汉子!
……
是夜,弯月如钩,繁星闪烁。
长留后山有一座凉亭,亭里灯火幽微,依稀有一道袅娜倩影。
云舒尘坐在亭里打坐修行,神情是素日的淡漠而恬静。
霓漫天朝着凉亭内的云舒尘走近,见云舒尘正在打坐修行,也不想去打扰她,当她转过身打算悄悄离去之际,身后赫然响起了云舒尘的声音,吓得霓漫天觉得自己要是一只猫的话,现在肯定是全身都炸毛了。
“漫天来这里找我是有事吗?”
“我……”霓漫天缓缓转过身去,眸光闪烁,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长得很见不得人吗?”云舒尘眨了眨灵动的水眸,抬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脸,嘴角噙着一缕笑意,那抹弧度虽然清浅,却足以令人如沐春风。“可是,我明明长得比你还好看啊!”
“哼!”霓漫天被云舒尘逗得想笑却因为云舒尘的话里还有着一层贬损她的意思,还有她接下来要说的话一点也不好笑,一时间她想笑也不是,不想笑又感到怪异别扭得很,只好习惯性地微微扬起下巴,就跟一只骄傲的孔雀似的。
云舒尘不由得轻轻一笑,笑声犹似春山东风般悠然澹冶,无意间抚平了霓漫天心中的紧张。
霓漫天勾了勾红唇,转而一脸严肃地对着云舒尘拱手作揖道:“我来这里找你的第一个目的,就是代家父以及蓬莱弟子向你道谢的,感谢你在前些日子说的那几句话点醒了我们。”
闻言,云舒尘赶紧站起身来,对着霓漫天回了一个礼之后,这才正色道:“漫天,你这样是要折煞我了。——那日,我不过是一时心直口快罢了,霓掌门不怪罪我这么一个晚辈恣意置喙蓬莱事是他的大度,可这并不代表我能担得起你代霓掌门以及蓬莱弟子这般谢我。”
额滴神啊!
霓千丈以及蓬莱弟子这么多人的岁数加起来简直是分分钟碾压她,再加上他们与她之间还隔着三千多年的时间鸿沟,碾压到最后可是连残渣也不剩一丁点啊!
叶岚啊叶岚,这难道就是我素日喜欢欺负你的报应吗?
如果我还能回到过去,再让我选择一次的话——
噫,我还是会选择喜欢欺负你的!
“不,你担得起的……”霓漫天从墟鼎中取出了一枚琉璃玉牌,并且双手奉上给云舒尘,说:“我来找你的第二个目的,就是代家父给你送上这一枚客卿玉牌作为报答,希望你可以成为我蓬莱的客卿,以后你若是有任何疑难,抑或是有事需要蓬莱帮忙的,只要是不违背良心道德以及蓬莱利益的事情,你大可携此玉牌来找我,我自会带你到蓬莱去找家父的。”
“这枚玉牌的意义太贵重了……”云舒尘并没接下那枚客卿玉牌,只是抬眸定定地望着霓漫天,神色极其认真地说:“其实我为人很肤浅的,只要有金银财宝在手,就能让我感到十分满足了。”
语毕,霓漫天不由得嘴角微抽,一把拉过云舒尘的手,迅速地把客卿玉牌塞入云舒尘的手中,再佯装恶狠狠的模样,道:“哼,让你收下这枚玉牌就收下吧,絮絮叨叨磨磨唧唧个什么劲儿啊!”
看了眼双手环胸的霓漫天,又垂眸? 戳搜凼掷锏目颓溆衽疲剖娉疽膊辉俳们榱耍┩笪⑽⒁蛔颓溆衽扑婕幢皇杖肓诵娑χ小?br /> 云舒尘拱手作揖,笑道:“劳烦漫天代舒尘向霓掌门致谢了。”
霓漫天当即回了一礼。
“我来找你的第三个目的,就是我想对你说‘我相信你’这么一句话,我相信玉生烟的什么凤舞白玉簪并不是你偷的。”
霓漫天话里的真诚,云舒尘听得分明;霓漫天脸上的真诚,云舒尘也看得分明。
“漫天怎么会这么肯定那簪子不是我偷的?”
云舒尘不禁哑然失笑,尽管她的内心觉得很感动,但是她还是不得不为霓漫天这种认识一个陌生人不过几天时间罢了就这么坚定地认为一个陌生人的好与坏而担忧,说起话来也在浑然不觉之中变得语重心长。
“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提及人心,云舒尘幽幽地叹了口气,淡淡道:“许是我在你的面前伪装得很好,让你察觉不了我的真面目呢?”
霓漫天冷哼一声,不雅地翻了个白眼。
“云舒尘,我怎么觉得你这语气好像在暗喻我是真的那么蠢笨?”
“明明每个人都在背后议论你盗窃,你却好像什么都没听到;明明每个人都在用这奇怪的目光看你,你却好像什么都没看到;明明你在每个人的眼里是一个盗贼,你却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对于你受损的名誉、形象,你并没有出来辩解什么,却反常地表现得漠不关心。”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件事情不是你做的,否则你不会表现得如此漠不关心,甚至是你连最起码的焦虑不安与心虚羞愧也没有。”
难怪霓漫天会直到此时此刻才来这里对她表达信任之情,原来是在暗地里默默地观察她来着。
“漫天倒是观察得细致。”云舒尘微微一笑,心里不由得想起了三千多年以后史书上对霓漫天的种种记载,嘴角的笑意稍敛。“不过漫天须得牢记,有时候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的未必为真,待人处世都要有所保留,保不齐那会是你的后路。”
霓漫天皱了皱眉,似懂非懂地问道:“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呀?明明年纪比我小一岁罢了,偏生说起话来竟这般老气横秋,就跟活了已有数千年似的。”
云舒尘稍怔,淡淡道:“漫天只要记着这番话就是了,我已是蓬莱客卿,总不会害了你这个蓬莱少主才是。”
“好吧,我记着就是了。”霓漫天噘着红唇应道。
“我还要在此处修行一会儿,你且先回到寝室睡觉去吧。”
“嗯,我先回去了。”霓漫天点了点头,说:“不过,你也别再这里待得太久,夜寒风冷,你可别千万着凉了。”
“放心,我会注意的。”
目送霓漫天远远地离去之后,云舒尘轻声长叹,丝丝缕缕地回荡在后山,听着听着竟是显得此刻的她愈发孤寂。
当云舒尘要继续打坐修行之际,一缕极淡的冷香幽幽扑鼻而来。
云舒尘双目一眯,暗藏着一抹凌厉。
“谁!”
紫衣美人语声如冰,仿佛寸寸清辉被凝成了霜雪。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云舒尘的全名是云·玛丽苏·霸道掌门·舒尘2333333
下一章放某人出来溜一溜o(*≧▽≦)ツ
要不要猜一猜某人是谁?
——猜对没有奖励,猜错没有惩罚^_^
————————————·非正式小番外·————————————
不知过了多少年,蓬莱岛在霓漫天的手上发展得日愈强大,声势隐隐赶超长留山。
外人皆道蓬莱掌门好生了得,堪为仙界女子之表率。
然而,唯有岛上的人知晓霓漫天一点也不开心。
他们再也不曾看见霓漫天笑得恣意,他们再也不曾看见霓漫天骄纵得肆意……
闲来无事之际,霓漫天的手里总会摩挲着一枚琉璃玉牌,微微仰头望着天边云卷云舒,静默不语地出神,一出神就是一整天,就连有一次下雨了也不自知,把自己淋得浑身都湿透了。
他们还不知道的是,霓漫天总会在午夜时分梦见那一双犹如烟水光华般多情氤氲的明眸缓缓地失了生机,再慢慢地合上了双眼……
这时候,霓漫天总会哭着惊醒过来,紧紧地攥着那枚琉璃玉牌,又一次在凄凉的夜里失声痛哭,因为她知道那一双眼再也不会睁开来了,就像当初的那一双眼合上之后,所有的爱与恨悉数散尽,再无长留也无她。
可笑的是,那人至死也不晓得她的心意,全是她一厢情愿地作茧自缚……
一厢情愿地守着属于霓漫天一个人的天荒地老。
……
又不知过了多少年,霓漫天的大限已至。
在停云阁坐化中的她,手里依然紧紧地攥着那枚琉璃玉牌,直至肉身与魂魄化成了飞灰——
她也要填满那枚琉璃玉牌牌面凹陷的地方。
那里刻着笔锋古朴隽永的四个字——
蓬莱客卿。
那是一段之于那人而言无关风月的往事。
————————————·完·————————————
卧槽越写越带感啊喂_(:з」∠)_
还好及时收住了_(:з」∠)_
不然简直是停不下来啊_(:з」∠)_
☆、第七章 长留老司机爱撩美男子
“你倒是警觉。”
熟悉的低沉嗓音幽幽响起,伴随着一些窸窸窣窣的声响,缓缓地在后山回荡开来,更是平添几分清冷空灵,然而在细听之下,又似乎夹杂着一丝笑意。
来者眉目如画,身着一袭素雅白衣,如墨缎般的长发束以银色羽冠,携着一身如水月华,双脚踏着一地静谧的朦胧月色,朝着云舒尘徐徐走来。
那人细微的脚步声,听在云舒尘的耳里,倒是像极了有人抬手屈指扣在柴扉上的声音,声声平缓沉厚得令人心安。
一看清来者是白子画,云舒尘怔忡了片刻,微微低垂眼眸,向白子画行了个礼。
“弟子云舒尘拜见尊上。”
“无须多礼。”
白子画在云舒尘的面前站定,而后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云舒尘。
明明云舒尘适才的气势是如此的骇人,与其说那样的气势像极了威震八方的战神斗阑干,不如说那样的气势像极了久居高位的一派掌门之尊,白子画看得真切,也感受得真切。
怎么一看到自己出现在她的面前,她倒是这般低眉顺眼的乖巧模样?
云舒尘依旧微垂着双眸,不卑不亢地问道:“尊上堂堂贵人之姿,怎会深夜出现于此?”
三千多年以前的长留掌门究竟是有多么清闲?
怎么她在这里打坐修行,顺便跟前来找她的霓漫天聊了一会儿的天罢了,就‘遇到’了白子画?
看来这哔了狗的人生还真是有些事是不能拆穿的……
白子画眉峰微动,心里涌起一种怪异的感觉,总觉得云舒尘的话里似有弦外之音。
“我并非有意偷听你们说话。”
话音一落,云舒尘不禁微微勾起唇角,就等你这一句话。
“敢问尊上无意偷听到了什么?”云舒尘漫不经心地加重了‘无意’二字。
怎么经由云舒尘这么一问,反倒显得自己是有意偷听的了?
白子画神情微窘,莫名地有些底气不足地说道:“从你收下了蓬莱的客卿玉牌开始。”
云舒尘抬起清亮的双眸,双眸顾盼流转,饶有兴味地又问道:“敢问尊上对弟子成为蓬莱客卿有何高见?”
“能成为蓬莱客卿也是你的本事。”白子画恢复了镇定,看着云舒尘的那一双狡黠而灵动的水眸,终是明白了过来,云舒尘似是在存心戏弄他,心下登时不悦,甚至可说是颇为恼怒的,不禁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说:“不过,我没兴趣知道其中的曲折弯绕,你大可放心。”
“就算尊上知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哎呀,过火了……
云舒尘悄悄地瞄了瞄白子画,暗道自己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地开始调戏眼前的美人了,她可是长留出了名的又端庄又矜持又优雅又高冷的老司机划掉一枝花啊!
如此这般的孟浪,节操下限复何在?
“一介十八岁的少女只不过说了寥寥数语,就让蓬莱掌门与蓬莱少主醍醐灌顶,从而获得了蓬莱掌门以客卿之礼相待?”云舒尘不驯地扬起秀眉,表现出一副霸道尊上式的沧桑与深沉,极力地忍住想要将双手背在身后佯装成仙界老司机带你装逼带你遗世而独立的冲动。“这话说出去,有几人会相信?弟子是蓬莱客卿也好,不是蓬莱客卿也罢,蓬莱本不该有弟子这么一个客卿的……”
末了,云舒尘的脸色已经变得晦暗不明,眉宇间似是萦绕着丝丝无法排遣的忧思愁绪。
白子画静默不语地凝望着云舒尘,满载星辰的眸光有涟漪轻漾,却隐藏着极深的复杂情绪。
对于云舒尘这个女弟子,白子画从知道她到现在跟她相处,他发现自己不晓得该以何样的词语来描绘云舒尘究竟是怎样的人。
说她温和沉静?
——她确是温和沉静,却更像是冷漠凉薄。
说她是个盗贼?
——在他人眼里的她确是盗贼,然而,在她眼里的众人更像是一群戏子。
说她天赋奇佳?
——她也确是天赋奇佳,对于宠辱不惊的她而言,却更像是柴米油盐般寻常。
到最后,白子画也只能以善变来形容云舒尘了,以至于她说的明明是人话,可是他总觉得那话里有许多他理解不到的意思。
好比‘蓬莱本不该有弟子这么一个客卿的’这一句话,本来有点儿搞不懂云舒尘想表达什么的他,现在变成了他压根儿搞不懂云舒尘想要表达什么了。
这一种类似于面临智慧将要被门下弟子鄙视的感觉让他没来由地感到非常憋屈及不爽。
于是,白子画只当他从来没听过她所说的那句话,并且自认为机智地转移话题。
“对于长留流传着你偷盗玉澜山掌门千金玉生烟的凤舞白玉簪一事,你可有打算要解释一二?”
这几天以来,长留上下热议着的风云人物,绝对是非云舒尘莫属。
说她偷盗玉澜山掌门千金玉生烟的凤舞白玉簪,又说她在各方面的课程也表现得极好,就连仙资亦是上佳的朔风也不能掩其锋芒……
为此,长留弟子对云舒尘的评价可是天差地远的两个极端,就连圣殿三尊、九阁长老也是各执一词,莫衷一是。
云舒尘太出色了,谁也不想轻易地放走这样的好苗子,白子画也不例外。
他们一直都在等云舒尘出来解释一二,可是云舒尘就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东西也不是她偷窃的一样,小日子还过得分外的舒心自在,白白急死了这一群静静围观的人。
云舒尘怔忪了须臾,而后双眸浮现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却是一脸认真严肃的表情,启唇道:“撇开漫天适才说过的话,尊上可会相信弟子不曾偷过那凤舞白玉簪?”
被云舒尘实力戏(调)弄(戏)过的白子画不得不诚实地表示,他一看见云舒尘含笑的双眼,让他本能地内心‘咯噔’一下,又让他本能地思考着云舒尘的话里是否还有什么特别的意思,更让他本能地斟酌着该怎么遣词用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