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不得闲 番外篇完本——by容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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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芙蕖不会再回头了。
——云牙也没想要再回头了。
作者有话要说: 无垢X云芙蕖的番外还有一篇~\\(≧▽≦)/~
☆、2.4 从此花开再无期。
(一)
云芙蕖领着白子画回到了长留山之后,便带着白子画来到绝情殿的庭院里,看一看那一株云舒尘亲手为白子画栽植的还未长成大树的雪松苗。
见白子画安安静静地坐在雪松苗的面前,又见檀凡、无垢与夏紫薰这三位上仙也纷纷来到绝情殿,云芙蕖劳烦三位上仙代为照看白子画之后,便按照摩严之前所嘱咐的话,连忙前往长留殿去商议大事。
长留掌门云舒尘业已当众仙逝一事,所谓的商议大事,无非就是商议由谁来接任长留掌门之位一事。
由于云舒尘曾在这之前将下任长留掌门的人选交给了礼乐阁长老桃翁,眼下云舒尘又只有云芙蕖这么一个徒弟罢了,再加上云芙蕖为人沉稳细心,倒也是一个接任长留掌门的人选,是以对于云芙蕖接任长留掌门之位一事,并无任何人反对。
在几经商议之后,为了尽快安定天下众生的心,也为了避免长留弟子的心犹如一盘散沙,众人一致决定明日举行新任掌门接任大典。
当然了,这次的新任掌门接任大典自是要一切从简。
至此,云芙蕖成为长留新任掌门一事便是铁板钉钉的事实了。
(二)
云舒尘之死是一个巨大而沉重的打击,不管是对于仙界与长留而言,还是白子画与云芙蕖而言。
这打击还不仅仅如此,云舒尘在临终前依然挂念着长留、惦念着云芙蕖这个徒弟,更是让云芙蕖倍感心痛。
“芙蕖,很抱歉为师居然在这种时候将长留交给你。”
“长留掌门成为了妖神,这无疑会对长留乃至于仙界带来重大的打击,妖魔更会选在这个时候伺机而动,身为新任长留掌门的你就要懂得如何去平内乱与攘外患,不可不谓是责任重大,所以为师此举无疑是将这烫手山芋交给了你,也无疑是让你置身于这四面楚歌之境,加之你又是妖神云舒尘的徒弟,一旦你继承了长留掌门之位,势必会面临更严峻的形势,届时你可莫要方寸大乱,知道吗?”
在云舒尘灰飞烟灭的那几天,只要云芙蕖一闭上了双眼,就会想起云舒尘所说的每一句话,几乎让她夜夜辗转伏枕。
此外,另一个打击就在于云舒尘居然留书给云芙蕖为花千骨婉言求情——
「千骨执念太深,若是施罚愈重,恐致执念愈深。」
于是乎,原定的花千骨合该承受九九八十一根消魂钉之刑就变成了六六三十六根消魂钉之刑。
(三)
神魂觉醒的花千骨重返神界之后,云芙蕖能够很明显地感觉得到,六界也渐渐地变得安定了,鲜少会有大动干戈的时候。
又是一日,在书心阁里处理卷宗完毕的云芙蕖正要前往庭院里看望白子画,却碰见了迎面而来的无垢。
云芙蕖稍稍一愣,为的是此时此刻前来书心阁找她的无垢,也为的是曾淌过绝情池水的双脚不再疼痛了。
一回过神来,云芙蕖勾起唇角,淡笑道:“无垢上仙。”
“云……尊上。”看着云芙蕖的脸上绽放的笑容,无垢蓦地紧紧蹙拢着眉宇,他的内心没来由一慌,总感觉自己似乎要失去了什么。
拔薰干舷墒抢纯赐ψ娴陌桑俊痹栖睫⊙鹱懊豢醇薰敢凰布涞囊斐#硐殖鲆慌晌潞陀欣竦牡Q溃骸扒『密睫∫惨タ赐ψ妫潜阌绍睫∽咴谇巴罚薰干舷闪炻钒伞!?br /> 话音一落,云芙蕖也不等无垢说些什么,兀自抬脚先走了几步。
无垢有些愣怔地看着云芙蕖越走越远的倩影,向来淡漠至极的漆黑双眸猛地一阵酸涩。
他终于知道自己,永远失去了云牙。
从此,他再也没有资格与云芙蕖并肩,更遑论是拥有她了。
作者有话要说: 无垢X云芙蕖的番外正式完结啦~\(≧▽≦)/~
话说,我在特别番外那里开了一波车,没人注意到吗23333333
朔风X霓漫天的番外,我不打算写了,我没啥灵感_(:з」∠)_
反正他俩最后一定会在一起就是了_(:з」∠)_
☆、3.1 第一波玻璃渣。
(一)
白子画犹记得自己首次与云舒尘正式相识是在长留后山。
那时,他来到长留后山仅是想要打坐修行罢了,却没想到那里已早有云舒尘与霓漫天的身影。
对于年纪轻轻的云舒尘成为了蓬莱客卿一事,还有她表现出来的不符合年纪的沉稳与沧桑,比起前者,白子画更为好奇后者会如此的缘由。
他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出身背景与人生经历,竟会使得一介原本该是天真烂漫的十八岁少女沉稳沧桑至此,说出口的话也总是教人摸不着丝毫头绪。
如今云舒尘是来自三千多年以后的长留掌门的身份业已揭开了,那些她曾经说过却无人听懂的话,直到此时此刻才终于恍然大悟。
“一介十八岁的少女只不过说了寥寥数语,就让蓬莱掌门与蓬莱少主醍醐灌顶,从而获得了蓬莱掌门以客卿之礼相待?”
“这话说出去,有几人会相信?弟子是蓬莱客卿也好,不是蓬莱客卿也罢,蓬莱本不该有弟子这么一个客卿的……”
是啊,原本是来自三千多年以后的长留掌门又怎么可能会在三千多年以前成为蓬莱客卿?
最让白子画万般揪心的是,那时的云舒尘信誓旦旦地说出口的这句话,竟是成了谶语——
“尊上且放心好了,就算弟子伤了自己,也不会伤及长留半分。”
最后的最后,云舒尘间接杀了自己,也没有伤及长留半分,更没有伤及天下苍生半分。
(二)
在翌年的拜师大典之上,白子画欲收云舒尘为徒,对此云舒尘沉默了半晌。
当时,白子画并不晓得云舒尘如此沉默是在犹豫些什么抑或是在思量些什么,如今细细想来,云舒尘若不是在触景伤情,便是在犹豫该不该再拜另一人为师了。
“弟子云舒尘拜见师父。”
不晓得云舒尘究竟想通了什么,她终是拜了白子画为师。
她在白子画的面前叩了几个响头,语气淡漠却坚定地说道:
“长留列仙在上,弟子云舒尘生性乖僻不驯,承蒙尊上抬爱,愿收弟子为徒。”
“弟子不敢允诺此生定会堂堂正正,却能承诺弟子此生定不负长留、不负天下、不负苍生。——天地为证!”
最后的最后,云舒尘确实是不负长留,也不负天下苍生,却终是负了她自己。
(三)
在拜师大典之后,云舒尘与花千骨初上绝情殿,白子画让她们来到露风石。
那时候的白子画如是问了她们:“从这儿往下看,你们看到了什么?”
他早已记不清花千骨给予的回答了,但是云舒尘的回答,还有当时的她流露出来的神不守舍,他至今也依旧记得清清楚楚。
她说:“回禀师父,徒儿看到了天下苍生……”
白子画这才终于明白,云舒尘所说的看到了天下苍生,其实也是在表示她在来到这三千多年以前的时空之前就看到了的天下苍生。
面对此等物是人非的情景,当时的云舒尘究竟会有多难受?
他还未开始设想,便已先双眸泛红了。
舒尘……
(四)
“师父,徒儿想下山历练,为期三年或五年。”
“为什么?”
“徒儿是想趁自己还未有那么多牵挂的时候,能够到好好地游历游历这九州四海、六合八荒。”
“去吧。”
白子画不由得在想,他是否应该庆幸当初答应了云舒尘,让她下山历练去?
如若当初的他不曾答应让云舒尘下山历练,怕是今时今日的他会愈加的痛彻心扉吧。
白子画稍微闭了闭泛红的眼眸,他确实是应该庆幸的,可是为何他的心痛不曾减少分毫?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白子画的番外。
嗯,全都是玻璃渣2333333333
☆、3.2 第二波玻璃渣。
(一)
在云舒尘将要下山历练之前,她就坐在露风石上抚琴,引起了正在塔室里打坐修行的白子画的注意,也引起了尚未入眠的花千骨的注意。
白子画微微皱眉,而后缓缓睁开双眼,施法观微云舒尘。
他就这么一直看着云舒尘抚琴,再看着花千骨前去与云舒尘说话……
白子画看到了最后也听到了最后,便听到了那一番每每想起依旧心痛难耐的话语——
“我在想,我害怕什么。”
“其实我一直都不晓得自己在害怕什么,直到最近,我这才晓得自己在害怕的居然是天道。”
“我害怕天意如刀,唯恐流光容易把人抛;我害怕天道无常,唯恐浮生不过梦一场……”
若不是天意如刀、天道无常,云舒尘依旧是三千多年以后的长留掌门,又何须来到三千多年以前的时空活得如此忐忑不安?
只要一想到云舒尘一直过着这样的日子,白子画只觉得心如刀割,疼得他禁不住浑身渐渐地剧烈颤抖。
他的舒尘啊……
(二)
看着成为妖神之后的云舒尘拿着不归砚,将任无念的魂魄送回三千多年以后的时空,白子画赫然想起了自从封印了不归砚之后,但凡他一入眠或打坐,就总会梦见那个被称作尊上的女子。
白子画又想起了,当时的他还是长留掌门之际,他曾见云舒尘手持回雪剑舞遍长留一十八套剑法,他也曾让云舒尘手持横霜剑来舞遍长留一十八套剑法。
——云舒尘像极了梦境里的女子。
可惜的是,云舒尘不是像极了梦境里的女子,而是梦境里的女子原本就是她。
云舒尘非是一般生平仅见的奇才一般简单,然而所有人甚至是他却从未想过其他的可能性。
如若他能早些想到所谓的其他的可能性,这一切又会不会有所不同呢?
(三)
“徒儿自知您悟道修炼多年时光,势必早已看破了生死,但是您就真的如此忍心要这么早离徒儿而去吗?”
——舒尘,我是早已看破生死,却从未看破与你以这样的方式天人永隔,而且如此忍心这么早离我而去的人是你啊……
“徒儿只是想要您再陪徒儿久一点,希望您能够看到徒儿接任长留掌门之位,也希望您能够看到长留在徒儿的治理之下千秋万代,八千弟子在徒儿的统御之下同心同德。”
——舒尘,我再也看不见长留在你的治理之下千秋万代,八千弟子在你的统御之下同心同德了……
就连只想要再见到云舒尘一面,哪怕仅是远远地看她一眼,白子画终究是永远也见不着了。
……
“舒尘,待我死后化为飞灰,你便收集我的飞灰,再将它带在你的身边吧……”
“如此一来,我就可以一直陪在你的身边……”
“我还可以看长留在你的治理之下千秋万代,看八千弟子在你的统御之下同心同德,你说好不好?”
白子画还记得自己还曾对云舒尘这么说,只是他却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够安然无恙地活着,还间接地害得成为了妖神的云舒尘自戕而死,而他根本来不及收集云舒尘的飞灰,并将它给带在自己的身边,好让他可以一直陪在她的身边。
能陪伴着白子画度过余生的物事,除了那一幅丹青与孤鹤眠寒松图之外,怕是只有云舒尘曾居住过的同尘阁,还有云舒尘曾佩戴过的宫物了吧。
(四)
“呵,你倒是对你的徒弟心慈!”
“白子画,总有一天你将会因为你的心慈而噬脐莫及。”
是夜,一夜不眠的白子画独坐于绝情殿的正殿之中,蓦地想起昔日结拜的三位好友在听闻了自己即将辞去长留掌门之位并传位于座下首徒云舒尘一事之后,前来长留山看望自己的那天,他的脑海里一直不自觉地回想起檀凡曾说过的话语。
其实他并不怪花千骨随着自己前往雪山去营救温丰予等人,他只怪自己会落得那样的田地,一切皆是造化弄人。
谁让花千骨是白子画的婆娑劫?
檀凡是无法理解白子画对待花千骨的宽容,但是他更加无法理解的是自己对待夏紫薰的冷漠,故而才会如此恼怒地说出这一番言语。
然而别说是檀凡了,就连白子画自己也未曾料想过,有一天,他真的会因为自己的心慈而噬脐莫及。
……
白子画又想起了,云舒尘与他起了争执之后,淡声而言的那句话——
“白子画,或许有天你会知道,也或许你永远也不会知道,其实我不欠这里的一切。”
以至于如今想起来,便是一阵心潮涌动,满心尽是一股杀意!
云舒尘已经死了,什么也不重要了,然而花千骨该死!
若不是花千骨,云舒尘不会死!
不——
不对!
白子画攥紧了座椅的扶手,如若他杀了花千骨,就又因此而亏欠了她,那么他将会永远与她牵扯不清……
为今之计——
……
仙界永平2154年六月十八日,长留第一百二十六代掌门白子画将孽徒花千骨逐出师门,并代替她生生地承受了六六三十六根消魂钉之刑,从此二人恩断义绝,再也不相欠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撒玻璃渣中(*/ω\*)
☆、3.3 第三波玻璃渣。
(一)
同尘阁。
此处曾是云舒尘的居所,如今成了白子画的居所。
他执着地想要捉住同尘阁里残留着的云舒尘的气息,也执着地想要将自己囚困在云舒尘曾经栖息过的地方……
哪怕云舒尘的气息已经渐渐地消散,哪怕云舒尘已经不会再回来了,他也不曾有过丝毫打算放过自己的念头,毕竟云舒尘之所以会死,其中自然也有他的责任。
同尘阁里的一应物事与摆设,白子画不曾挪动分毫,并且每隔几日细细拂拭。
如此一来,余下的时光好像回到了云舒尘下山历练的那几年——
有时候,白子画总会忍不住陷入一阵恍惚,分不清今夕究竟是何夕。
仿佛……
仿佛云舒尘并未彻彻底底地远去,这一切正如那些年一样,她不过是下山历练个数年罢了,很快的……
很快的,云舒尘就会回来的。
他一直都在等着她回来。
……
很久很久以后,不知过了多久。
白子画仍旧在痴痴地等着,等得绝情殿的庭院里遍布一棵棵高耸入云的雪松,等得那些画卷都泛黄了,等得那双斜飞入鬓的剑眉变成花白了,等得他再也不曾醒过来了……
云舒尘还是没有回来。
不过,云舒尘不回来也没关系,他总算可以随她而去了。
(二)
又是一日。
白子画正面无表情地拿着一块布,细细拂拭着同尘阁里的东西,尽管那些东西并没有沾上什么纤尘微垢。
纵使他的身躯依旧颀长挺拔,仔细一看却显得清癯了不少,微微蹙拢的剑眉隐隐萦绕着一缕似肃穆又似凄惶之色。
看着手上握着的夜明珠所映现出来的面容,还有那一头堪比皑皑霜雪之色般的白发,白子画不由得愣了一愣,夜明珠里的人分明就是自己,他就这么看着看着,一直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这短短的几年时间里就苍老了许多?
对于不管是尚存于世或是与世长辞的云舒尘而言,白子画只不过是失去了一个徒弟罢了,她至始至终也不知道他对她怀有的那些心思,更不知道他对她究竟用情有多么的深。
可笑他竟擅自为她白了一头墨发……
……
在白子画陷入恍惚之际,大手不自觉微微一松,夜明珠就这么跌落在地,滚到了一旁的大床底下。
白子画顿时回过神来,正要抬手施个法术取出夜明珠,却蓦地耳尖地听见夜明珠似乎是撞到了什么东西,而后发出了一声闷响。
于是,他忙不迭地施了个法术,从大床底下取出了夜明珠,还取出了一幅画卷。
白子画缓缓地展开了那一幅画卷,直至那一幅画卷尽展,而他也看了个清楚之后,他的双手渐渐开始颤抖,双眸顿时泛红,须臾便笼罩了一片氤氲的雾气。
舒尘她……
(三)
在那一幅画卷里,白子画与云舒尘一同站在一棵相思树下,可是他们是背对着对方站在那一棵相思树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