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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不得闲 番外篇完本——by容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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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
在白子画领着云隐与花千骨前去长留殿之前,云舒尘看见了花千骨的脸上再无丝毫惊吓的表情,有的只是困扰、茫然、挣扎、不安、紧张等等的表情。
对此,云舒尘倒是懒得去琢磨花千骨露出这般复杂情绪的背后在踌躇不定什么,因为她早已知道了花千骨接下来会走的路,也早已知道了花千骨未来的结局。
可笑的是,云舒尘唯独不晓得自己接下来该走什么方向的路,也不晓得自己未来的结局会是如何。
当她终于知道了自己的结局之际,她已经进退维谷无路可走了,只能一步一步地压抑着眼中泪流淌着心中血,走向她渴望已久却一度放弃了的清闲。
作者有话要说: 试想想,尊上正要飞身去接住花千骨的那瞬间被云舒尘给截胡了,刚要出手的动作就这么凝滞下来,面部紧绷,身体僵硬——
我在码这一段的时候总是忍不住脑补,然后又忍不住笑了出来o(*≧▽≦)ツ
\(·ω·`)o 我又在末尾处立了一个flag,感觉自己真是棒棒哒(*/ω\*)

☆、第十章 那些年拿错剧本的女主角

亥时之初,万籁俱寂。
一脸恬淡的云舒尘与一脸愠怒的霓漫天刚好一前一后地回到了寝室。
身在床上的云舒尘慵懒地侧卧着,不经意地抬眸瞥了一眼面色仍显不悦的霓漫天,不禁轻笑道:“漫天在气什么呢?——我看着你这心头的怒火可是烧了一整天,不过眼看着就快要就寝了,你心里头的那把怒火还没消吗?”
霓漫天立马杏眸圆瞪,双手环胸地站了起来,道:“花千骨隐瞒了我她是蜀山掌门的事情!”
“你霓漫天是她花千骨的谁?”
“前些日子她不是渐渐地疏远你了吗?”
“如今她渐渐地亲近你了,就要告诉你她是蜀山掌门了吗?”
这接踵而来的三道问题,就像接二连三狠狠地泼向霓漫天的三桶冷水,将她给泼了个透心凉,也让她彻底地清醒了过来。
本想挽回一些颜面的霓漫天正想回嘴,却发现自己根本思忖不出只言片语来反驳云舒尘。
云舒尘说起话来真是愈发的不留情面了。
这三道不必深思也不必回答就知道答案的问题,就这么一字一句地将人心给戳得满是鲜血淋漓。
“所以,我这是白生气了?”霓漫天顿时神情颓丧地坐了下来,就像是一只孔雀被拔了它那引以为傲的羽毛,再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
“噗——”
就在下一刻,云舒尘扑哧一笑的声音传入了霓漫天的耳里,霓漫天在不晓得这句话究竟是哪里戳中了云舒尘的笑点之余,也懒(无)得(力)甚至是没心情去回击云舒尘,反正每一次皆以她铩羽而归的结局告终。
云舒尘见霓漫天一副蔫了的样子,慢慢地坐了起来,微笑道:“换另一方面想,你这就代表你还是很在乎她这个朋友的,不是?”
“是,我是还在乎她,可那又如何?”霓漫天自嘲地笑了笑,微微垂下眼帘,恰巧地遮住了满目的落寞寂寥。“我是那么的在乎她,她却没那么的在乎我。”
听完了这番话,云舒尘终于知道史书上为何会记载着花千骨与霓漫天原是一对好朋友,却在得知了花千骨是蜀山掌门之后而心生嫌隙了,加之尊上白子画将会在翌年的仙剑大会之上收魁首为徒,二人在心心念念着有朝一日能成为掌门首徒之余,也在仙剑大会之日愈发靠近之际,心知对方也想要成为掌门首徒,至此二人之间的关系愈发恶劣,而后渐渐地势不两立了。
“蓬莱的一草一木那么的在乎你,你并不那么在乎蓬莱的一草一木。”
霓漫天不理解云舒尘要表达的意思,皱眉道:“草木如何能与生人相提并论?”
闻言,云舒尘莞尔一笑,再徐徐温言道:
“草木生人皆是生灵,如何不能相提并论?”
“你悉心栽植照料草木,只为了草木能尽早开花结果。有一天,草木终于开花结果了,你赏玩了几天就抛诸脑后。虽然草木没了你的栽植照料,可是它还有阳光、雨水,它仍旧会随四时而开落。”
“换言之,没了草木赏玩的你,自会赏玩其他物事;没了你栽植照料的草木,是枯是荣皆由它定。”
“漫天,人与人之间,亦同此理。”
云舒尘望着霓漫天稍显怔忡的表情,轻轻地长叹了这么一声。
除了嫉妒心、支配欲稍重之外,其实霓漫天的为人还算是不错的,只是她自出生以来过惯了这三千宠爱集于一身的日子,她一方面厌恶他人的虚伪假面之际,另一方面却丝毫不自知地享受着他人对着她犹如众星拱月般的追捧。
霓漫天这样的性格再加上绝艳的姿容,以‘傲娇’一词来形容她是无可置疑的。
“你是那么的在乎花千骨,可是这并不代表花千骨也必须是那么的在乎你。”
“这世上没有什么人是你必须去那么在乎的,同样的,这世上也没有什么人是必须去那么在乎你的。”
正当云舒尘还想再多灌霓漫天几碗新鲜出炉的鸡汤之际,有人敲响了寝室的房门,花千骨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舒尘、漫天,你们睡了吗?”
霓漫天与云舒尘面面相觑——
前者干脆利落地平躺在床上,一把扯过棉被盖在身上,就这么装睡了过去;后者嘴角微微抽搐,无奈地起身去打开房门。
一见花千骨透着些许紧张的神情,云舒尘不禁温和一笑,问:“千骨找我和漫天有事吗?”
花千骨紧张得低下了头,怯生生地说道:“其实,我是想来找你的。”
云舒尘微微挑起秀眉,她似乎知道花千骨前来找她是为了什么事情了。
“请说。”
“尊上让我来请教你该怎么御剑飞行。”花千骨依旧低着头,她连看也不敢看云舒尘一眼。
花千骨不晓得自己为何会像敬畏白子画一样敬畏云舒尘,尽管有时候云舒尘与白子画的气势相仿,但是云舒尘平日里看起来是要比白子画温和亲切许多的,然而她却总是没来由地敬畏云舒尘如同敬畏白子画,让她感到沮丧不已。
她总会忍不住这般想着,长留掌门首徒、尊上的徒弟就该是舒尘这样的吧。
云舒尘一听白子画居然让花千骨来请我教她怎么御剑飞行,内心并没有愤怒,倒是先习惯性地思考白子画为何要这么做的动机。
须臾,云舒尘微微眯起水眸,白子画该不会是在整(报)蛊(复)我吧?
呵呵哒……
“那我们走吧。”云舒尘表面上是笑着回应了花千骨,其实心里正在盘算着该如何回敬回敬白子画。
敬老尊贤、投木报琼与温柔体贴可是长留第一百三十一代掌门云舒尘不可忽视的三大美德。
……
花千骨与云舒尘再次来到了长留后山,想起了适才的她在这里学习如何御剑飞行,偶遇了白衣翩然的白子画,还得到了白子画赐予的断念剑以为自己的佩剑,一是好用来防身,二是好教自己不让蜀山弟子给小瞧了她这蜀山掌门。
对此,花千骨的内心只觉得无比的温暖。
只不过,花千骨悄悄地用眼角余光瞥了语笑嫣然的云舒尘一眼,又忍不住在心里如是幻想着——
如若尊上能亲自教我御剑飞行那就更好了……
偏偏白子画送了断念剑给花千骨,却让她去请教云舒尘该怎么御剑飞行。
“我见她既然已学会了御风,想来御剑于她已不在话下。”
说着话的时候,尽管白子画的表情仍旧是冷冷淡淡的,但是他的眼里却不自觉地流露出缕缕赞赏。
“来,我们开始御剑吧,千骨。”云舒尘的声音拉回了花千骨的思绪。
“好的。”
云舒尘瞬间敛起笑意,眉目清冽犹如寒冬月华般,既冰冷淡漠又清雅孤寂,身着一袭与花千骨无异的紫衣,背脊挺直地站在花千骨的面前,像极了一株历经千年霜雪仍未枯凋的松柏。
在那么一瞬间,花千骨似乎见着了白子画站在她的面前,而后二人的神仪气韵渐渐地重叠了起来,明明面容身姿不相似,却让人有一种二人本是一人的错觉。
“御剑最重要的,除了心法和口诀,还有人剑合一。”
“想必你已经背熟了御剑的心法和口诀了吧?那我就不多说了。”
“至于人剑合一,你要想想你是剑,还要想想剑也是你,你们既是一体,你想往哪儿飞,剑自是往哪儿飞。”
“你之所以无法御剑,除了不够全神贯注之外,更重要的原因是,你没忘了你是你,也没忘了剑是剑。”
“唯有物我两忘,方能物我合一,也方能人剑合一。”
漫漫星河月夜之下,云舒尘与花千骨正共御一剑遨游长留山。
站在花千骨身后的云舒尘可谓是如汤沃雪地御使着脚下的木剑,一边抓着花千骨的双手以防花千骨在半空中跌落下去,一边淡淡地开口指导着花千骨有关于御剑的诀窍。
身处绝情殿的白子画透过水镜观微,瞧着云舒尘那严肃认真却没有丝毫不耐烦的模样,不禁扬唇轻笑,看着这云舒尘老气横秋久了,倒是觉得她莫名地有些可爱。
庭院桃花簇簇,清风徐来,朵朵嫣红雨落。
作者有话要说: 云舒尘:本座专注灌鸡汤一千年不动摇!颤抖吧,鱼唇的凡人吧!︿( ̄︶ ̄)︿

————————————·非正式番外·————————————
犹记那年,花千骨初至长留客栈参加长留招生考核。
身后传来一阵阵的惊叹声,惹得花千骨不禁转身看个究竟。
花千骨从没想过,仅仅一个转身,仅仅一个目光,便误了她的余生。
那人明眸皓齿,姿容绝艳,一袭红衣翩然,一笑倾国倾城。
许是花千骨的目光过于炙热了,那人看向了她,只是那种不屑得纯粹的眼神瞬间将她看得透心凉。
——此后每每一想起初见的眼神,花千骨总是犹如置身恶梦里,不自觉地遍身汗湿,却又忍不住地像一只飞蛾般想要靠近犹如骄阳明媚的她。
魍魉森林里的共患难,让她俩成了身份对等的朋友。
然而,花千骨知道这一点也不对等。
为了能与那人对等,她拼了命地日夜修炼,期望能在仙剑大会之中拜那六界第一人白子画为师,期望能成为长留尊上的首徒,更期望将来白子画坐化之后,她能成为新任长留掌门……
这是花千骨以为的对等,为此,她不惜与那人断绝情谊,也不惜看着那人与天资卓绝的云舒尘越走越近,关系亲近得让她对云舒尘心生了几欲蚀骨销魂的嫉妒……
若不是她极为确定她们对彼此都没有那份心思,就算要她在那人的面前卑微到了尘埃里去,她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那人对他人笑靥如花。
那人是属于她的,从初见那一天开始,仅仅一眼足以让她断定了——
此生那人是属于她的。
花千骨一直相信着,她的苦衷,那人总有一日会懂得的。
……
都说天意如刀,花千骨却不想这天意会那般锋锐,硬是将她与那人的关系弄得像是隔了一道天堑那般遥远。
她在东方彧卿的算计之下成为了那传说中有毁天灭地之能的妖神,曾经让众神悉数陨落、神界彻底覆灭的妖神,也是仙界人人眼中厌恶至极也畏惧至极的妖神。
当花千骨以妖神之姿出现在众生面前,确切地来说,是出现在那人的面前的时候,她在那人的眼里看见了恐惧,还有许多她怎么也看不明白的复杂表情,让她的心瞬间化为一滩死水。
本想着炼化了十方神器再用悯生剑自刎以求一死了之的,但是她的内心忽然涌现出了强烈的不甘——她不甘自己还未能与那人能真正的平等相处,就要与那人陌路。
于是,花千骨掳走了那人并将那人给软禁了,还施法以避免那人自戕。
然而花千骨所作的一切终究是徒劳……
花千骨舍不得伤了那人,也不敢将满腹情思诉予那人知晓,只能每天透过观微看着那人的模样,仿若那人将永远地待在她的视线里,不会离去。
只不过,花千骨搞不明白那人怎么了——
自那人被她掳来云宫的那一天开始,就不曾见到那人有过一次的大吵大闹,只是安安静静地在花千骨为那人准备的瑰霞殿里好好地过日子,偶尔还会呆坐在妆台前出神,一出神就是一整天的时间。
花千骨惶恐了。
她开始不断地自责,总觉得是自己的所作所为,才让那人变成这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那人不该是这副样子的……
……
“漫天,用这把悯生剑杀了我,你就能得到自由。”
花千骨将炼化了的悯生剑丢在了那人的面前,若是有一面镜子,她觉得她会看到自己是一副苍白而死寂的表情。
那人直勾勾地看着她,又流露出她看不懂的那一种眼神。
她看着那人缓缓地拿起了那把悯生剑,而后将锐利的剑锋指向了她。
在这一瞬间,花千骨只觉得心情是成为妖神以来从未有过的平静,能死在心爱之人的手里也是极好的。
花千骨缓缓地闭上了双眼,她清晰地感受到冰冷的剑尖温柔地刺入她的皮肉,她又清晰地感受到冰冷的剑身温柔地穿过她的肉身去。
——总算可以解脱了。
花千骨没再睁眼去看看那人,她害怕自己会在那人的眼里看不见她所奢望的情绪,她就这么打算闭着双眼静待死亡到来,这也不失为一桩美事,至少她可以幻想是那人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选择杀了她。
“嗯……”
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花千骨听见了她的身后传来了一声闷哼,似是那人的声音。
她立马睁开了眼,正想转过身去看看正在她身后的那人,却感觉到有一双玉手从身后紧紧地环住了自己的腰身……
神识已然渐渐涣散了的花千骨觉得自己似乎感觉到了悯生剑的剑身也穿过了那人的身躯,她也似乎感觉到那人的头搁在她的肩窝处轻轻地蹭了蹭,耳畔响起了那人以温柔入骨的嗓音如是轻唤着她:“千骨……”
对此,花千骨已顾不得目瞪口呆了,就在她心神大受震荡的瞬间,也在无形中加剧了神识涣散的速度。
花千骨还来不及去细想也还来不及去追问那人为什么要这样做,就在自己彻底陷入黑暗之际,她听见了那人说了一句世上最为动人心弦的情诗——
“此生你我再难相守,我自与你同归同去。”
————————————·完·————————————
臣卜木曹作者君表示她没救了_(:з」∠)_
这种非正式的番外她觉得自己码得欢快码得酸爽犹如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啊有木有_(:з」∠)_
☆、第十一章 人生处处皆是坑

这一夜下来,云舒尘用了约莫两个时辰的时间,一直不断地指导着花千骨如何御剑飞行,直把花千骨累得筋疲力尽,这才肯让花千骨回寝室睡觉去。
毕竟花千骨再过几个时辰就要随着云隐回到蜀山去了,而且从长留山前往蜀山的路途十分遥远,休息不好就会耽误行程。
云舒尘不得不再次表示温柔体贴是她的美德。
眼看着花千骨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离去的身影渐渐不见,云舒尘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花千骨的资质实在是太差了,教了这么久也不过是堪堪掌握了二、三分的御剑诀窍罢了……
说好的花千骨是世间最后一个神的转世的逆天设定呢?
就算是世间最后一个神的转世,拥有神身、神血、神魂的花千骨也应该是天赋绝佳的修仙天才才对啊!
等等,转念一想……
这样也无非算是间接地表现出世间最后一个神转世之后的种种不凡之处了,于是云舒尘就这么淡定地接受了这坑爹的设定。
正当云舒尘就要走回亥殿的时候,眼尖的她远远看见了一个男子的背影就像一只矫健的猎豹一般迅速地往后山深处疾奔而去,形迹颇为鬼祟可疑。
只不过,这背影好生熟悉啊……
云舒尘缓缓地眯起了双眼,并没有追上去,而是默默地转过身,再抬脚往亥殿的方向走去。
她决定装作若无其事,毕竟来日方长,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
如今的云舒尘可谓是实力不济,若是稍有一个不慎,打草惊蛇算是小事,被灭口可是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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