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英 番外篇完本——by南朝烟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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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事情,他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过?难道,是叶晖特意给拦下了?
无怪他这样惊奇诧异,只因他所接触过的女子,要么是庄内女弟子那样恭恭敬敬不敢有一丝逾越的,要么就是罗浮仙那样痴痴守候无怨无悔的,要么就是曾经慕名而来的一些含蓄温文的闺秀。
这个阿云,就像是一出闹剧,风风火火的闯进他冷清如冰雪的世界,毫不掩饰的表达她的看法情绪,意气时,可以长枪单骑直捣黄龙;温柔时,也曾为他飞针走线灯下缝纫;失落时,可以清酒十杯醉忆关山;清醒时,也曾沙盘推演智计百出。
而如今,这样特殊而少有的女子,竟然说曾经要嫁给他?
城头的风很大,吹的她青丝乱飞,俏脸在醉酒后显出一种格外诱人的明媚,红唇开开合合,说出来的,却大半是他怎么怎么的坏,怎么怎么的欺负人,怎么怎么的……
叶英头一次觉得,被人抱怨的心情是这般的……微妙,居然就这么陪着她,听了一宿。
夕照山庄的那个夜晚,充满了疑惑和谜团,他既为琦菲出走后建立家业而藏剑却败落感到可惜,又为五弟居然还有后人活在世上感到惊讶。
但最让他震惊和疑惑的,还是阿云,她说,这是一个虚幻的世界,他们会回去。
回去?回哪儿去?
他没有立刻问出来,他不是没有一点城府的人,而等待,向来是他叶英最擅长的事情,他能用十二年的时间去磨砺掌中的利剑,用几十年的时间,去修习谁都没有试过的心剑,用几百年的时间,去看山庄的浮浮沉沉,再用几天的时间去观察一个女子,又有什么不可以?
可这一观察,结果更是不得了。
什么原来李府主和建宁王是那种关系,什么谢盟主和王遗风纠缠不清,什么穆玄英对莫雨念念不忘,什么明教教主同红衣教教主……
江湖竟然如此的混乱,无怪他藏剑山庄好好的弟子会喜欢去分桃断袖,叶英想着,越发觉得自家二弟不容易。(众藏剑:大庄主,我们冤枉啊!)
他原本,没打算这么快“和盘托出”的,反正她一直以为他只是寻常的藏剑弟子,他也没骗她,不拆穿,可是,更不打算自己给她解释清楚。
谁知道,完颜宗弼武功竟然如此了得,她就这么被挑下了马。
那一刻,他的心有些慌,温热的热体流到他身上,是她的血,他的内力被莫名其妙的封住了,什么招式都发不出来,他就这么,看着完颜宗弼一步一步的,朝她过来,脸上带着轻蔑而不怀好意的笑。
他皱眉,心烦,却没有丝毫的办法。
那血越流越多,他感觉那股一直禁锢着自己的力量忽然消失了,他眼前一亮,竟然就这么……重新得到了自由。
他击退了完颜宗弼,原以为,她会很高兴。
不料,她看到他的那一刻,居然像见鬼似的,不住的后退:“你别过来,别过来……啊,救命啊……”
他有这么可怕?
叶英看了一眼她肩头的伤口,皱眉,这人好歹也是打惯了仗的,怎么如此的……不知道爱惜身体?
他叹息了一声,扯下自己袖口中衣的布料,给她按上,她转眼看他,一脸呆相,让他恨不得敲她几下。
她默默的跟在他身后,头一回这般听话柔顺,他的心情也稍微好了一点,不过……自己已经恢复了人形,那么那件事情,还是尽早处置了的好。
娶妻这两个字对他,其实当真是可有可无,只是如今木已成舟(你想多了大庄主,啥叫木已成舟你懂吗(⊙_⊙)),他也不得不为。
他想同她商议婚事,她却说自己要回枫华谷,眼神闪躲,明显有鬼。
他表面装作不置可否,心中更加不信,她笑嘻嘻的问他的打算,是否重建山庄,也被他心情不悦的挡了回去。
那个胖女人居然是因为完颜宗弼要给他们下药?
早知道,就不该留他一条命,叶英没有过多的关注阿云对那胖女人死去的惋惜,兀自抱剑离开。
君子虽不滥杀,可在乱世之中,多余的同情心往往是没有必要的麻烦。
反倒是她这个反应,再一次引起了他的怀疑,身为天策之人,岂会如此的容易心软?
雪地诛杀完颜多,她跪在地上干咳,咳的眼泪都掉出来,他心下不忍,也微微泛起苦涩。
一个女子,何苦要这样?
何苦?这个问题的答案,一直到后来,救出宗姬神佑,在马车上她那番话,才真正做出了回答。
我们这个民族,我们这个国家。
她原来,是这样想的?
叶英一直疑惑迷惘的心绪,像是忽然被谁引开了一个口子,沿着那个口子,他仿佛看到了什么。
有的时候,人生,真的要从大处着眼,小事做起。
陌上踏青,她问他为何不成家,他因她欺瞒而不悦,反问她为何不管好自己,果然,她再次气的七窍生烟,正寻着话头要反唇相讥,岳云和神佑又打断了她,那一刻,他承认,他有些失望。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逗弄她让她失态,仿佛已经成了他的一出娱乐,君子与否他不想去思考,反正,朱军师想必对于这个女儿的教养也十分头疼,他就当是,襄助一二了。
茂茂的出现,像是一道惊雷,打破了黑夜前的寂静。
他想也不想就策马而行,一路上催动剑阵,不知杀了多少的金人,他的心一点儿底都没有,生怕慢一步,他就会再看到她上次那副狼狈的样子,浑身是血,还浑然不觉。
“叶……叶英庄主啊。”她有气无力的倒在他怀里,衣襟凌乱,中衣里一抹淡紫笼着春柳般新嫩的坟起,格外的晶莹。
她的眼神很不对劲,有些……妖丽。
他说不出此刻是什么感觉,只觉得想要带她离开这里,于是两人很快就离开了,可是,她的状况却并未改善。
“你要不想给我当解药,就把我丢湖里去。”她?0 坑驳目谝蟆?br /> 他不解,人可以当解药的?她中的到底是什么毒?非要他当解药的话,为何不试一试?
他抱着她下马,清隽的眉毛拧起,想要问她,她却再也忍不住了,整个人埋进他的颈窝,温软的红唇触碰到他微凉的肌肤,勾起一阵细细密密的鸡皮疙瘩,长长的眼睫毛扫到他的耳垂,一片的酥/痒。
叶英感到很不对劲,自出生以来,自懂事以来,头一次这般不对劲。
抱着她泡进了湖水,冰冷的感觉稍解了她给他带来的炽热,她半睁着眼睛看他,眼泪簌簌而下,他觉得心莫名的疼,说不出为什么,就是觉得,不想看到她哭,不知不觉的,就抱的紧了些。
藏锋定国,大概是他至今为止最满意的作品了。
楚河心志坚定,固然可以传他之志,神佑虽小,但胜在心智早熟。
将这两把兵器送出去后,他悄然跟在她身后,毫不意外的去到了东都洛阳。
发现他跟来,她再次惊吓到,居然拿枪对着他。
叶英气笑了,就凭她那点儿武功?居然敢?
毫不费力的把她连人带枪摁在墙上,叶英问出了那个一直想问的问题。
“你是谁?”
千年之后的灵魂?这个答案真是……他有些失落,听她说着天策府的兴亡,那些隐秘的政治斗争,他甚至想象到她当时的失望和痛苦。
至于,心剑相随……
他不是要跟她一枪一剑并肩作战,而是,想保护她,这个隐藏在坚强的外壳下,脆弱而敏感的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艾玛,炸弹丢下来了,现在知道了吧?
乃们以为作者真的小清新了?哼哼哼,作者的节操早就被皇竹草吃了,所以妹纸,你老早老早,就被叶庄主给看光光了。
☆、西湖初雪断桥逢
作者有话要说: 艾玛,是不是很甜啊,我没有食言吧,女主几岁的问题,三岁吧,反正她会很快长大的,不用管她。
痛!
浑身上下碾碎了一样的痛!
阿云醒过来的时候,满脑子就只有这一个字。
身下细碎的刀锋似的雪粒融化稍许浸透了单薄的衣物,冷到骨髓里去,身上也不知道压着什么,重的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一滴滴铁锈味的液体滴在脸上,灌入鼻孔,那是血的味道。
如果这是个梦的话,那也太过恐怖了。
阿云睁开眼,对上一张陌生的,泛着青黑的,女人的脸,显然已经死去多时。
任何没有恋尸癖的人此刻都会一把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死人,阿云自然也不例外,可是,当她伸手去推的时候,却发现,那尸体纹丝不动。
怎么回事?
阿云再次用力,那尸体才稍稍动了一下,她皱眉,几乎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才将尸体掀翻过去,冬日的阳光照在雪地里,有些刺眼,阿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也顾不得站起来。
她忽然发现,有点不对劲,双手平举,竟然……
她的手变小了?
不对!
阿云爬起来,看着自己的脚,那脚上套着一双精致的绣花鞋,一针一线,用的是上好的丝线,料子,是江南道水波纹绸缎中最名贵的一种,上面绣的喜鹊,更是栩栩如生。
可是,这般精致的绣花鞋,如今正套在一双小脚上!
这是她的脚?
阿云忽然感到一阵巨大的恐惧,来不及细思,身后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轰隆隆的,来势汹汹。
身体本能的反应让她撒腿就跑,也顾不得自己身在何方,为何变作这幅模样?
她拼尽了全力,也跑不了几步,最后被一块石头绊倒,狼狈的摔在雪地里,身后追到的人高高扬起了长刀,冰冷的刀锋照在她的身上,却迟迟没有落下。
“少年,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阿云惊讶,睁开眼,一把木剑架在刀上,竟生生止住了刀的攻势。
她顺着木剑去看,整个人却愣住了。
淡墨画就的眉,精雕细琢的鼻,略嫌苍白的形状完美的唇,还有额角妖丽的梅花胎记……这分明就是叶英。
只是,如今他那双眼睛,居然是……睁开的。
她不知道怎样去形容那双眼,美丽,淡漠,清雅……
幽谧如千年万年的古井水,淡静如大漠关外的明月光,漠然似浮冰碎玉的残影,深邃若万年寒潭底的漩涡。
那是一种,无法用语言描述的美丽,或许,那压根就不该属于人间。
叶英没有理会说话的人,右手依旧拿着木剑挡住刀,左手伸出,握住阿云的小手,拉到身旁来,她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只到他腰部。
她……变成矮子了?
正思虑间,叶英清冷却略显稚嫩的声音响起:“闭眼。”
阿云听话的闭上眼,耳边似乎响起了风的声音,然后就没有动静了。
她再次睁眼的时候,那些骑在马上,想要夺她性命的人,居然全都死了,维持这骑马的动作,就这么……死了?
“叶……庄主?”她转过头,疑惑的看着这个明显年轻了不知多少的叶英庄主,没见他那张脸还带着一丝青涩,头发还是黑的么?
“是我。”他朝她点头,那双似隐藏着浮冰碎玉的眼就这么凝视着她,眼底泛着琥珀色的微光,“我们,回来了。”
“那我们,现在在何处?”阿云看了看四面的雪,她现在身上只有一层单衣,冷的瑟瑟发抖。
叶英握着她的手一紧,随之松开,缓缓蹲下身来,向她伸出双臂:“我抱你。”
“哈?”
“过来。”他淡淡的注视着她,语气却不容拒绝。
阿云看了看他雪白的狐裘披风,搓了搓通红的小手,然后走了过去,被叶英庄主一把抱了起来,狐裘微微合上,就挡住了风雪。
“这里,是断桥。”
杭州,西湖。断桥,残雪。
若你在此游玩的时候,有幸得见一位好心的阿翁阿婆,他(她)或许会告诉你一个传说,在大雪过后的一个晴天,若是能携着心爱之人走过断桥,就能与之一直走下去,直到日暮西山,直到雪染华发。
此刻的断桥上,一个风姿秀丽的少年,身披一襟的风雪,手持一把木剑,轻功疾走。他怀里的女童嘟嘟的脸颊红彤彤的,也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因为其他,黝黑明亮的眼珠咕噜咕噜转着,明眸善睐,煞是可爱。
大梦一场三百年,不知,是你前世在西子湖畔留下的遗憾,还是,我今生在断桥之上拾回的因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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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秋!”天泽楼中,某萝莉拿手帕捂着鼻子,凑近了铜炉烤火,在断桥上吹风挨冻,又被一群不名人士追杀,纵然有庄花挺身救萝莉,她还是感冒了。
“吃药。”青瓷碗,白瓷勺,一只骨节分明的玉手托着。
“可不可以不要吃?”阿云抬起小脑袋,用着浓重的鼻音嘟囔。
“乖,吃药。”他叹了口气,放软了声音,像是从前哄六妹一样哄她。
“我不吃药也会好的,在宋朝就是这样啊。”阿云往后缩了缩,然后钻进被窝里,滚了滚把整个人卷进去。
叶英见状眉梢微微一扬,伸手把那个小小的软软的动物给拎出来,无视对方忽然睁大的眼睛,舀了一勺喂过去:“吃药。”
“我不要吃!哈秋!”
阿云瞪大眼睛,某人居然在她身上点了一下,然后她就张着嘴巴,被一勺一勺的给灌药了。
卧槽……叶英你简直丧心病狂!
被灌了药解了穴的她一脸怨念的看着眼前眉目清隽的少年:“叶庄主……”
叶英摇头:“叶某如今还不是庄主。”
额?居然回到了那么早的时候,那他们现在,是在哪一年?
似乎猜到她的意思,叶英淡淡道:“我们如今所在的,正是开元五年。”
“开元五年……”这个时间,好像很多事情,都还没发生,阿云抵着下巴想着,然后抬头看着叶英,“那现在的庄主是叶庄主您的父亲咯?”
叶英颔首,两道清秀的眉又微微凝起:“日后,阿云姑娘不要称叶某为庄主了。”
不是庄主不高兴啊……没事的,会错意的阿云姑娘仰着脑袋,扬起粉拳,用着浓浓的鼻音给叶庄花出主意:“咱干掉叶孟秋,提前篡位吧!”
收获犀利的冷眼一枚。
“呃……那我叫你什么,大公子?大郎君?”某人一脸汗,好似那些世家都是这么叫的吧?
“姑娘不是山庄的下人,何必如此,就当……叶某尚被禁锢剑中那样称呼即可。”
他还是一把剑的时候,怎么叫的?
“二少?”阿云试探的叫了一声,某人侧头看着她,眼底漾着一抹浅浅的微光,脸上的表情似笑而非笑,大有一种你敢这么叫试试的味道。
某萝莉脖子缩了回去,小心翼翼的问:“阿……阿英?”
某人似乎满意了,没再给她扔眼刀子。
“那,叶庄……阿英你还是叫我阿云吧,姑娘姑娘的,太客气啦。”某萝莉嘻嘻哈哈的说着,没注意到某人唇边微微扬起的一抹浅笑,在熹微的阳光下,格外的好看。
☆、二逼系统实体化
午后的阳光总是暖融融的,照的人都懒散了起来。
阿云拿着镜子,看着里面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原本略显英气的浓密长眉变成了细细的柳叶眉,杏眼变作了微微上挑的丹凤眼,鼻梁和唇形的轮廓都变的更精致了些,虽然两颊嘟嘟的,留着婴儿肥,也难以掩饰初露雏形的绝色倩影。
她放下镜子,心里却不稳了起来。
人说,美人同绝色美人的差别其实不大,就是稍微改动那么一点点,她原先那个壳子也算个小美人了,与如今这个祸水级的相比,还是逊色了不少。
按理说,女人么,谁不爱漂亮?
可这样的变化,她却一点儿高兴不起来。
那双精致漂亮的绣花鞋,那些武艺高强的追杀者……这一切都意味着她这个壳子的身份一点儿不简单,身世成谜也就罢了,还长一张祸水脸,不是招祸是什么?
更严重的是……
她看着系统里天策技能那一片灰白,整个人都不好了,上面还好死不死的提醒了她一句:您已被府主李承恩逐出天策府,无法再加入门派天策!
这让她之前的打算,尽皆付诸东流!
大唐的军队,有地方节度使统领,也有中央十六卫将军衙,但真正属于皇帝亲兵的,是北门禁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