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英 番外篇完本——by南朝烟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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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云想起逗比货叶炜不禁好笑,凑近了叶英道:“这么说,倒是我的功劳咯?哎哎哎,你要怎么谢我?”
叶英眉梢一动,眼帘低垂,捏着她柔软的手心:“你要我如何谢?”
她看着他长睫上那一层虚幻的金芒,心中一动,嘴巴就不听使唤了:“以身相许如何?”
叶英倏然睁眼,那带着隐隐笑意的瞳眸中泛着幽幽的光:“果真?”
“我骗你的。”她别过头,故意道,也不知方才听到的轻笑声是不是错觉。
无量剑湖后,是一片苍山云岭,天光云影交相辉映,照的秀崿松石忽明忽暗,那山谷之中,有一处草木鲜绿,繁华竞放之地,仿佛四季轮回在这里被截断,永远停留在了春季。
“我从前听人说过,云南有些地方四季如春,没想到,还真的有这么一个地方,桃李不谢,五色缤纷。”阿云跑到温泉附近坐下,伸手在水里拨了拨,“真的是温泉?阿英你说的火晶在何处呢?”
“泉眼附近,必有火晶。”叶英除下外袍给她,“你在此地稍后片刻。”
她自然的接过他的外袍叠好放在膝上,目送着他轻功飞过,想着无聊索性除下鞋袜挽起裤脚来泡脚玩,脉脉温泉流淌没过脚踝,在小腿处调皮的打着旋,粉白的桃花瓣翩然而落,粘附在她的腿上,有些小痒。
阿云蹬了两下腿,听得水声哗哗,更是玩心大起,故意拢集那些花瓣在小腿处,伸腿出水面,再落下。
正当她玩的不亦乐乎之时,一个男童的声音忽然响起:“姐姐?”
阿云愕然转头,却见那繁花近处站着一个锦衣玉带的小公子,年在十岁左右,眉目精致秀雅,跟女孩子似得,眼神却清亮的有些过分。
他抿嘴一笑的样子,有几分眼熟:“你是天上的仙女吗?”
阿云看他长得可爱,便想着索性一个孩子,便起了逗弄之心,竖起食指放在嘴唇上,正色道:“小朋友,我是天上的仙女,偷偷溜出来玩的,你可不要告诉别人哦?”
“可是……”他疑惑的凝眉,“王妃婶母给我讲过的故事不是那个样子的,她说,天上的仙女偷偷下来洗澡的时候,会把衣服留下,我只要偷走她的衣服,她就只能嫁给我了。”
这谁家的孩子……整天想着娶仙女什么的?
阿云满头汗,正要说什么,那孩子继续说:“不过,我也和你一样是溜出来的,疼爱我的婶母和伯伯都去了另外一个世界,我不喜欢我现在的家。”
见他小小年纪的如此忧郁,阿云不知怎么的心头一软,他方才说王妃婶母,应该,是个侯门王府的公子吧?
“那,小朋友,人都会有难过的时候的,要是忍受不了,就暂且忘记一段时间,待你变的坚强了,肩膀结实了,胳膊粗壮了,再去承受也是可以的,不要老是把不开心记在心上,你这么小就这样忧郁,以后变成小老头怎么办?”阿云从轻容百花包里掏出一根糖葫芦,“呐,吃这个,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小朋友见她凭空掏出一根红彤彤的甚是可爱的东西,不禁大为惊奇:“你真的是仙女,难道这个是仙丹么?”
……
你这是多没见过世面,糖葫芦都不造?
阿云正想说着这是糖葫芦不是仙丹,忽然一个四十余岁的健妇出现,一脸惶恐的上前半强制的抱住那个小朋友:“王爷,您怎么跑到这儿来了,快快跟我回去。”
“我,我不回去,”小朋友一个劲儿挣扎,却没什么作用,还是被迅速的带走了,走之前还朝她伸着手,“仙子姐姐,你以后要来找我呀,我住在长安……”
她手上的糖葫芦经不住温泉升起的水雾,已然融化掉,糖浆滴在水里,很快就不见了。
阿云忽然想起那个小朋友笑起来的时候像谁了。
她曾经在镜子里看了几年的笑容,怎么会不眼熟?
☆、凤瑶好奇唐漠忆
当叶英取来了材料回来时,她才恍然回过神来,方才发生的一切好像一个荒唐的梦,那个小王爷,那个健妇,仿佛都只是她的臆想。
“怎么?”他看她蛾眉紧锁,一副深思之相,不由讶异。
“啊,没事,只是方才泡着脚觉得乏了。”事情太过诡异,还是先不要说的好。
“此地风光秀美,自成温泉,实为上品。孙大夫曾经说过,温泉之水,可解乏祛病,常年泡之,似乎有养生益寿的作用。”叶英拂去自己衣衫上沾染上的花瓣,声音里带着一丝惋惜。
阿云似笑非笑地睇了他一眼,撑着下巴一副兴致盎然的样子:“阿英莫不是想下去洗个澡,去吧去吧,我给你把风。”
叶英穿上外袍的动作微微一滞,转眼见她明眸中华光潋滟,笑意嫣然,才反应过来她言中之意,玉质般的肌肤上不禁泛上一层绯红,转过头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可惜,母亲无法舟车劳顿远到云南,否则她的不足之症,应当也有了个新的法子治。”
阿云看他这副害羞的模样更是打蛇随棍上,假装不懂的拉拉他的手:“我没有想什么啊?阿英是你自己想歪了吧?”
她软软的小手腻脂般黏在他略嫌冰冷的手腕上,若有似无的摩擦间,他的手心渐渐漫出液体来,不知是因为温度过高产生的汗水,还是温泉中蒸腾而生的雾水。
“阿英,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呢?”她嘻嘻笑着说,扶着他的手臂就要站起来贴过来,他整个人像是僵住了一般,微微闭上眼,听着她略微甜腻的声音,喉间忽然有些痒。
“啊!”阿云忽然脚下一滑,整个人没站住掉到水里。
叶英伸手去拉她,却因为她摔倒的太过猝然动作太快不慎扯住她的衣袖,只听的“嘶拉”一声,露出半个圆润的肩头和一抹月白色的抹胸。
阿云抹了一把沾满水珠的脸,低头的一瞬,想也不想惊叫了一声,条件反射般的双臂抱胸,脸红的像煮熟的螃蟹。
因为云南的天气不很冷,在这深秋之时她穿的也不多,而今被水这么一泡,简直跟没穿没什么两样……
叶英几乎是迅速的转过头,默默的将自己刚刚穿上的外袍脱下来递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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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毒
圣兽湖分两部分,靠近的无心岭处清澈如镜,微微泛蓝,可以看清底下的每一处枯树古木的怪貌奇形,和未知年代建成的断壁残垣。传说这潭水,如果外人喝了就会忘记这一生最重要的人,而当地人喝了这水却精神百倍。
玉蟾使凤瑶不紧不慢的走在前面,后面大约五尺开外跟着一个戴着恐怖面具的男人。
“你真是一个奇怪的人,”凤瑶摇头,这个人自从被调到她身边后就一直沉默不语,简直像个布偶娃娃,“初级弟子们没有一个不想出人头地的,要么跟着教主和长老,要么投入到五圣使的门下,你却甘于在药王谷侍弄草木,难道,你的祖上,是一位专门呵护养育花草的慈悲之士?”
“圣使之所以心血来潮选了弟子做门人,只不过是因为好奇心罢了,只可惜,我并非你所想象的那样,是一个大慈大悲的贤士,而是一个双手沾满了鲜血的刽子手,”他说到这里,微微抬起头看着她,那双比千万年的潭水还要平静的眸子仿佛世界上最安宁的所在,“您这样善良的人,不应该对我这样的人有任何好奇心,如果您是一个聪明的人,就该让我回去药王谷,与那些花草为伴,而不是在您的门下,玷污圣使的清名。”
凤瑶静立在原地,美眸一眨不眨:“你是故意这样说的,想要激怒我,对吗?”
唐漠退了一步,却非常认真的看着她,摇头。
“我只相信我所看到的,”凤瑶缓缓的朝他走来,“你的眼睛,如此的澄澈,如此的平静,我从未见过第二个人,能拥有这么一双眼睛。”她说到这里,唐漠隐藏在面具下的脸上不禁显出几分轻蔑和厌恶,神情却依旧平静。
“可是,”凤瑶忽然有些疑惑的伸出手去,似乎想要触摸到他的眼睛,“你的眼底藏着深深的忧伤,刻骨铭心,不是恨,也不是爱,我不明白,你这样的年纪,怎么会有如此激烈的感情?这让我觉得既好奇,又自惭形秽。”
唐漠脸上的轻蔑与厌恶在听到最后一句话时全都化作了怔然,往日里身形迅捷为唐门之首的唐门大师兄,居然连一个小女子伸出来的手都躲不过去,就这么呆呆的,任由她摸了上去。
她的手很软,轻轻的覆在他的眼睑上,像是母亲的感觉。
“圣使……”
“你说的对,我很好奇,关于你的一切,但是,如果你不愿意说,我也不会勉强。”凤瑶放下手,淡淡一笑,转身就要离去,“五圣教的任何地方,你都可以随便去,除了教主严令禁止的那些禁地,你要想回去药王谷,我也不会拦着你,只是希望,你能在闲暇之时,给我讲一讲中原的故事,我非常的好奇汉人的生活,却永远没有机会去见一见世面。不要跟我说你不知道,艾黎长老说过的,你的父亲是中原人,对么?”
“圣使想听什么?”唐漠皱了皱眉,忽然有些疲惫的出言。
凤瑶嘴角泛起一丝调皮的,得逞的笑容,找了块巨石拉着他坐下:“给我讲讲你去过的,最繁华的地方吧?”
唐漠忽然有些无奈,对于唐潇潇这样的女人,他可以沉默可以不耐烦;对于暗恋他的师妹们,他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因为毕竟大多数师妹,都是冷性子的人,感情也不外漏;可对于凤瑶这样的,他还真的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他只好整顿了一下思维,和她描述起帝都长安城的富丽繁华,万国来朝。
凤瑶撑着下巴听得不禁有些入神,连时间在不知不觉的溜走都没有发觉,待他讲完时,才反应过来:“哎,天都快黑了呢。”
“嗯,我们回去吧,圣使。”唐漠站起来,微微躬身行礼。
“你说的这样活灵活现的,难道,你曾经在长安生活过?”凤瑶好奇道。
“我出生的时候,母亲就血崩而亡,是父亲带着我,走过了我见多识广的童年,我在长安城住过两年,却对那里的一草一木,非常的熟悉,就好像它们,是长在我的血液里。”唐漠回想起过往,眼中不禁浮现出温柔的神色。
“你一定很爱你的父亲?”凤瑶问。
“爱?”唐漠对这个字眼忽然有些陌生,顿了顿道,“我非常敬重我的父亲,他是一位心怀天下的大侠,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人,我曾经发过誓,要努力成为他这样的人,可……”
“那,和我说说你的父亲吧。”凤瑶敏感的注意到了他的转折,却聪明的没有多问,只是将话题转到唐简的身上。
“我的父亲曾经跟我说过,人就像一颗风中的小草,脆弱的可怕,不像千万年的古木,可以与世长存,亦不像世人皆重的夜明珠,生来便伴随着不争的容华。我们在这世间立足,需得建立威望,而威望,又需要德行的积累,至于德行,需要孜孜不倦的追求与一颗仁者无悔的心。”唐漠想起父亲和自己说过的话,眼角不禁有些湿润。
“听起来,你的父亲是一位智者。”
“不,”唐漠摇头,“他是一位仁者,仁者爱人,没有人能够做到他这种程度,他是我的骄傲,亦是我的信仰。”更是,整个唐家堡的脊梁。
凤瑶嫣然一笑,嘴边两个梨涡异常可爱:“我只听说过父亲把儿子当做骄傲的,没听过儿子把父亲当做骄傲的,你的父亲这样好,你为何,要蜗居在小小的药王谷,做一个初级弟子呢?”
唐漠沉默了许久,才涩声道:“因为我的梦想破裂了,碎成了碎片,再也找不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额,辣个逗比小王爷肿么会是蛋总,女主虽然是蛋总的亲戚但不是他姐姐(⊙o⊙)哦
☆、血海深仇岂能忘
当阿云菇凉被叶英庄主的外套裹着并卷在怀里一路出了山谷后遇到守在外头的叶芳明师兄弟时,除了叶大庄花依旧神色淡淡外,另外三只的脸色都有几分精彩。
阿云菇凉是把通红的脸埋到庄花胸前干脆装哑巴了,无法,这事儿说起来也是她自作自受。叶芳明师兄弟则心头惴惴又是欣慰又是惶恐,尼玛才过多久你们两个就一起泡温泉了,泡温泉就算了,激烈之下还把衣服搞湿了,这么大喇喇的出来真的没问题吗?
叶芳明忽然觉得自家二庄主简直就是白担心了,他哥哥完全不需要什么教导,无师自通了已经。
“庄主,我们是回去山庄了么?”叶芳明咳嗽了一声,拱手问。
叶英点点头:“二弟也担忧许久,何况名剑大会举办在即,是时候回去开炉铸剑了。”
“哦对了阿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呢,那天我们听见有人在外头吟诗的,你不是怀疑那个是闻名蜀中的诗仙李白么?”叶芳明忽然想起他早上看到的那一幕,不禁撇嘴。
“怎么,还真是?”阿云不由好奇。
“就是他,不过这家伙,还真跟外面传的一样风流,据说他在蜀中的时候,原本就招惹了一个小娘子,后来外出游学,得到了则天皇帝时期的许相的赏识,招为孙女婿,他这次返乡,带回来了一个小娘,据说长得水灵水灵的,可……却不像是许家姑娘。”叶芳明摇摇头。
“这么奇葩,一个招惹三儿……”瞬间感觉诗仙的形象幻灭了好伐。
几人去了一个小镇上的一家客栈,阿云换了身衣服,出门下楼打算去大街上逛逛,谁知刚刚走到一个摊位前,手腕就被一个上着大红色短袄,下穿青色撒花群的胖女人给捏住。
“好你个小妖精,居然还敢出现在老娘面前,看我不挠花你的脸!”
阿云吓了一跳,一个迎风回浪避开,条件反射性的长剑出鞘,寒光烁烁,耀了来人一脸。
“哇……来人啊,杀人啦,快来人啊!”那个胖女人坐在地上形象全无,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周围也来了不少的人,围绕着她们两个指指点点。
阿云一脸莫名,收了剑皱眉:“你这人好不讲道理,我自逛我的街,你倒好,不分青红皂白的就上来打算出手伤人,现在还倒打一耙,究竟意欲何为?”
那个胖女人还是不依不饶,恨恨的咬着手帕盯着她,又朝周围的人哭诉:“各位乡亲,你们来评评理,这个小妖精她自己还是个待嫁的闺女,却不学好的,学人私奔,勾引别人家的男人,嘤嘤嘤,现在还想持刀行凶,天理何在啊?”
阿云见周围的人已经不少了,有猥琐的,更是上上下下打量着她,笑的不怀好意,更是愤然:“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根本不认得你?”
莫不成遇到诈骗了?
阿云好心情被破坏殆尽,眯了眯眼,压低声音对那女子道:“你要想骗钱,趁早学乖一点,事情闹大了,哼,没你好果子吃。”
那胖女人转过头,朝她啐道:“呸,小贱/人,我周家的人岂会缺钱用?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我周甜儿是什么人?姓杨的小贱/人,你要是许相家那孙女我也认了,士农工商,原本就怨不得他攀高枝,可你算什么东西,破落户的女儿,以为迁到洛阳我就不知道你的底细了,你不就是蜀中人么,呵,装什么清高?野丫头!”
阿云险险躲过去她吐出的口水,再打量她时,才发现这个穿得艳俗的胖子身上的料子其实都是极品,有的甚至堪比贡品,不像是骗子买得起的,思及她方才说的话,冷静了一会儿,才道:“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不姓杨。”
胖女人闻言更是愤愤:“老娘还会认错人,咦……”她忽然缄口不语,挠挠头,一副憨态可掬的样子,“你怎么减肥了,胸也变小了。”
阿云:“……”
周围的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对那胖女人道:“甜儿姑娘,你好像真的认错人了,这个姑娘好像真不是那天那个杨姑娘。”
周甜儿站起来疑惑地围着阿云转了一圈,边看边摇头:“好像仔细一看,是不大像呢。”
“大家快来呀,有人在跳胡旋舞,哎哟我以26 为只有在长安洛阳那样的地方才能瞧见,没想到跑到云南这样的小地方也能看见,这小妞长得还挺俊!”
随着一阵喧哗声,原本围观阿云和那周甜儿的众人都跑到一个酒楼里头去了。
周甜儿一阵奇怪,也跟上去了,走的时候还不忘拉着阿云:“你可别跑,虽然你不是那个什么杨四娘的,可看你和她长得这么像,估摸也是她的姐姐什么吧,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就不信抓着你还抓不到那个负心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