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刀相助完本——by九月雪六月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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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罗再次举杯道,“无论如何,我都应该祝封兄早日和佳人成为眷属。”他不顾封寒对这句话又有什么反应,自顾自地饮下了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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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算是意料之中的,徐然刚刚回到府衙便接受到了阳春的暴怒,担惊受怕又操劳过度的女捕头甚至用在徐然磨砺下越发高超的口才说动了徐夫人,让徐然上下班都不得安生。
对此,同样为徐大人种种大胆举动(比如和疑似天命教的可疑人物谈心,独自试探嫌犯之类的)持续保持了惴惴不安状态的常安全表示场面简直是惨不忍睹、大快人心。
“不过这也不全然是件坏事。”徐然陪着笑脸说道。
阳春双手抱胸,一脸“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来”的表情。
“方老爷虽然不能亲自前来,但他刚刚大婚的儿子有意来兰溪镇经营生意。”徐然说道,“方家是名门大户,是附近商行的领头羊,他们来了,其他的生意人自然也就跟着来了。”
“这个道理你早就说过了。”阳春冷冷道,“而且没有那档子破事,这个结果应该也很容易达成。”
“还有别的好处。”徐然说道,“以前兰溪镇人交口称赞的都是徐知县的智勇,而如今,他们交口称赞的都是兰溪镇的女捕头。”
阳春愣了一下,又听徐然接着说道,“多谢你一路的扶持,阳春,你是个很好的捕头,一个很可靠的朋友,更是个善良的半江湖人。”
“半江湖人是什么奇怪的称呼啊?”阳春哑然失笑,很快她就发现这最后半句完全是徐然的计谋,因为她现在根本板不起脸来。
“接下来的路也需要你的帮助。”徐然说道,“如果要以京城为目标的话,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作者有话要说: 阳春要是知道这段对话一定给乾罗寄感谢信。
奇迹暖暖新出的章节好虐好虐,我根本承受不来(满地打滚)
伐开心。
好想快点写甜甜的章节。(然而还有两个副本一个主线的距离)
咳,后面的安排是这样的三少爷的剑——主线——温瑞安(可能会有点长)——主线完结
嗯……我现在考虑新文是不是还太早2333333
☆、第十七章
比方少爷本人来得更早的是方府的家丁们,他们的任务是在主人回来前将新宅子布置好,不仅仅是家具,还有各色的花草。在他们折腾了三天后,方少爷夫妇的车马才来到了兰溪镇,同行的还有他的小妹妹。据说方大小姐虽然平安脱身,但经此打击再也无心于人间的情爱,只希望青灯古佛了此残生。方老爷担心方二小姐受到姐姐悲伤的影响也动了出家的念头,便让方少爷也带她一同出去,让她忘掉在这里放生的事。
方二小姐来了,那位前天命教弟子诸若旭自然也跟过来了。这本来不过是件小事,但这位诸公子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不好好做自己的风流公子,挎着一柄长剑就跑到了府衙,非要在这里当差,将胆子不算太大的徐大人吓得差点“哎呀妈呀”地叫出声来。
“我过去身在天命教时作了不少伤天害理的坏事,这些事如今虽然已经无法查证了,但我心中依旧难安。徐大人是天下难得的清官,在你身边效力亦是在行善积德,请务必要给诸某一个机会。”他如此义正词严地说道。
后来阳春才知道,他会来县衙当差纯粹是因为某一次方二小姐提及她喜欢铁骨铮铮的男子汉。
徐然对于方家入驻兰溪影响的判断没有出错,在之后的一年内,从事各种行当的商家,甚至是名满天下的钱庄、客栈都纷纷入驻兰溪县,原本清寂的大街也重新焕发了活力。
“当年滕子京谪守巴陵郡,百废俱兴,他便邀请范文正公为他写了《岳阳楼记》,名满天下……你看我是不是也应该找个名士替我写篇文章?”看着人来人往的大街,徐然开玩笑道,然而他的身旁人几乎都不怎么搭理他,已经熟知上司秉性的诸若旭翻了个白眼,阳春正在期盼了很久的糕点铺里和一群同好战斗,只有常安全意思性地“呵呵”笑了两声,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徐然总觉得其中有些许讽刺意味。
之后徐然又陆陆续续地破了几件大案,配上他的政绩,鬼王终于有向朱元璋举荐此人的资本,也许是因为和京中的阴云暗布有关,又或许是因为朱元璋的疑心病让他无法信任身边已有的干探,他对这个曾经犯过一些小小过失的具有探案才能的官员起了兴趣,但他还记得当年鬼王对徐然的维护,深怕这“维护”中又藏有其他的什么隐情,于是他面上对鬼王的引荐不为所动,暗中却又秘密地派了亲信去兰溪对他进行了一番了解。
鬼王也许是这世上最了解朱元璋的人了,这点小手段自然瞒不过他的眼睛,表面上他装出无比遗憾的样子,暗地里却派人25 快马加鞭地通知了徐然这个消息,命他好好表现,莫要在这段时间里惹出什么麻烦。
“总体而言,事情进行得颇为顺利。”吸取过去的教训,徐然在阅读完鬼王的信件之后立刻将它毁去,“鬼王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两个月后我便可以进京了。”
在他对面坐着的只有常安全和阳春两人,这也很正常,似这等大事他是不可能让府衙里的普通人,或者是一个满心是如何讨佳人欢心的前天命教教徒知道的。
“此次去京城……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常安全不无担忧地说道。他内心的不安感在过去因为对徐然的陌生而藏匿起来,而如今因为两人之间越发深厚的友情这种不安逐渐清晰。前任上司的不幸始终如同一道阴影罩在他的内心,因而许多时候他比阳春还要警觉,还要担心徐然的安危。这也难怪,无论是官职还是武功,常陌都要高出徐然数个档次,连他都难逃厄运,徐然又凭什么让常安全相信他能安全呢?
“危险是肯定有的,路途遥远,什么劫财的啊劫色的啊毒蛇啊毒蘑菇啊水坑啊……不过我觉得我都能应付过去。”
得到了如此儿戏般的回复,常安全一下子暴躁起来,“大人,我不是说这些,我是说……”他比了比口型,说出了那个挥之不去的噩梦的名字:天命教。
“的确有这个可能。”徐然正色道,“不过能想到这一点的不只是你,鬼王说上京的那一天,他会派人来兰溪接我。”
“这样也好。”阳春说道,“我一个人也是顾不过来的。”
“事实上,鬼王希望你能够和我分两路进京。”徐然说道。
阳春皱起了眉,“这是为何?”
“虽然有人保护,但能少点麻烦总是好的。”徐然解释道,“你是我的护卫这不是什么秘密,他们找到你自然也等同找到了我,所以……”
“我明白了。”阳春点头道,“鬼王果然心思缜密。”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宝刀没有用武之地,我们进京之后少不了麻烦,首当其冲的便是常大人的案子,凶手的手段定然不凡,我的安全不可能全然依靠鬼王府。”徐然拍了拍阳春的肩说道。
“还有一件事。”阳春道,“徐夫人和小盛怎么办?”
“鬼王会先行将她们接去京城。”短暂的沉默之后,徐然说道,“这样比较安全。”
阳春亦沉默了下来,她心中亦明白这样做的目的不仅仅是安全,古往今来,这样的手段绝不算少见,忍受这样的手段是参与进大事的人必须做的。
“如果没有什么别的问题的话,就回去休息吧。”徐然说道,“我有预感,我们能够享受这样每天都睡足的日子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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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似乎注定是个多事之秋,在阴影中行动的毒瘤尚没有铲除,中原武林便被一个糟糕至极、惊天动地的消息砸得晕头转向。
魔师庞斑复出了,并且已经带着魔师宫的一干魔门高手进入了中原地界,几乎是在瞬息之间,许多曾经有着响当当名声的门派或叛变、或被灭,江湖之中几乎人人自危。
阳春亦是听说了这个消息,她第一时间想到了封寒,如果他愿意,单枪匹马的[左手刀]自然可以和魔师宫保持井水不犯河水的局面,怕只怕他不愿意这么做,执意要路见不平。
然而这个想法除了惴惴不安外什么也没能带给她,所幸距离封寒给她的三年之约已经快要到期了,她能不能够青出于蓝暂且不论,至少她可以利用这一次会面探知封寒的想法,若他果真有挑战魔师的想法,到时候她再心焦也不迟。
她并不担心封寒在履行约定前就和魔师宫磕上,在她的潜意识中,她始终相信封寒不会对她失约。
大概是在她知道魔师宫复出消息的五日之后,江湖上开始流传起一则听上去有些不可思议的消息。当阳春从来往的江湖客口中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有人说,庞斑现在正在全力追捕一个年轻高手,盖因此人是他练成旷世魔功的关键所在,若不能生擒此人,庞斑的魔功也就毁于一旦了。
而这个年轻的高手就是风行烈。
如果是别人阳春也许不会那么吃惊,但风行烈不同,她的惊异并非源自他旧识的身份,而是因为这位曾经在白道黑道都声名鹊起的年轻高手早早地就携娇妻退隐了,远离于一切江湖事物,近些年来并没有他的消息流出。庞斑是从何处得知了他?又为何选择他做为所谓的关键?
阳春的心中充满了疑问,出于义气,她想要去当年风行烈夫妇隐居之地探寻一番,但她又担心自己因此撞上魔门中人的枪口,她个人的安危是小事,但若是累及他人又该如何是好?
这个“他人”中包括她的师父。
这种束手束脚的感受令她的心里很不畅快,对风行烈亦是生起愧疚之意,当天夜里,她辗转反侧许久方才被拖入梦乡。
也许在这个梦里,她能找到答案。
作者有话要说: 风行烈又重新入团了!(当然他很快又在双修府脱团了)
下章三少爷的剑
☆、改行一
阳春一睁开眼就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她站在一道点缀着白色小花的岸边,前方三步远就是墨绿的湖水,湖上有着朦朦的雾气,雾气中间或传来二三鸟鸣,鸣声哑哑令人心慌。良好的目力帮助她依稀地看出湖中央的情景,那里有一艘摇摇晃晃的小船,船上有两道黑色人影,其中一道黑影忽然毫无预兆地掉了下去,传来了“扑通”一声,这声音传到阳春耳边的时候已经极轻微了,但她依旧像是受到了震动一般运起轻功掠上了湖面。
因为整体武学境界的提升,她的轻功在这几年进步很大,但依旧不足以让她在瞬息之间跃出数千米的距离。当她落在那船体上的时候,船上的另一个人已经把掉在水中的人拉了上来,而那个人的面上已经泛起了青灰色。
“他入水的时间不长,应该还有救。”阳春说着蹲下了身,点了他两处穴道,迫他将积水吐出来。然而仿佛是想要颠覆她的认知似的,这个人没有丝毫的反应,她尝试着去探他的鼻息、摸他的脉搏,无一不告诉她“已经没用了”的事实。
“怎么会……”她收回了手,有些怅然地问道。
“对一个无心求生的人而言这不算太奇怪的事。”另一个人说道,他是一个穿着黑衣、周身透着疲倦之意的人,仿佛为了配合他周身的气质,他说话的语气也平平淡淡的,就好像多花上一份感情就会让他累得难以支撑一样。
阳春沉默了,如果是二十年前她也许会追问是什么样的苦难让他选择了这条路,但如今她已失去了这种不敬的好奇心。现代社会的压力和脆弱精神导致的种种令人难以置信的悲剧让“没有什么困难是过不去的”这类观点被反复提及,但自她来到这没有丝毫社会保障机制的世界后,她已经见识过太多“过不去”的苦难了,也更明白什么叫做“如人饮水,冷暖自知”,除了怜悯,任何评论都是轻率又自以为是的。
只不过她虽然不问,她身边和她一样保持着“蹲着”这一动作的男人却自然而然地说了下去:“这个人是一个大夫,他一生的追求便是重现华佗已经失传了的五麻散,为此他不惜在自己的妻女身上做实验,以至于他的妻子疯了,女儿瞎了。”他笑了一声,笑声又苦又凄凉,“他还有别的选择吗?”
“要选择这条路不是那么容易的。”阳春说道,“我想……他应该是把他的妻女托付给了你吧?”
男人点了点头,而后又笑了一声,“他倒是放心我,也不担心我得了他的医术后直接一走了之。”
“你会吗?”阳春问道。
“一个疯女人、一个瞎女孩,这是一笔很承重的负担。”男人说道。
“的确如此。”
“我也不是一个有钱人,就算有他的医术,要支撑起这个负担依旧很不容易。”
“是的。”
“而且我还有别的很花钱的喜好,我喜欢喝酒,很多时候也需要女人。”
“可以理解。”
男人沉默了,他没有在继续说下去。因为没有人划桨,所以这艘有些破旧的小船在湖水中蹒跚又缓慢地晃着,像是个初初学步的婴儿,又似乎象征着不安颠沛的命运。
“也许我可以少喝一点酒,这样我找女人的次数也会少一些。”男人说道。
“……”在短暂的沉默后,阳春又提出了一个问题,“那个女孩子多大了。”
“八岁。”男人回答道。
“那会有很多不方便的事。”阳春说道,也许是受到男人的影响,她说话的语气也褪去了许多感情,比平时更平淡了,“养大一个女孩子的过程中要注意的地方比养大一个男孩子多得多。”
“……”男人苦笑了一声,“所以我还要先想办法筹钱雇一个女人来帮我吗?”
“我可以帮你。”阳春说道。
“哈?”这一次他的语气中终于带上了明显的感□□彩。
“反正我现在也没有别的事可以做。”阳春说的是实话,她除了“加入丐帮——晋升长老——吃穿不愁”外想不到其他的计划,但因为之前的梦她不可避免对这条路径有些厌烦了。
男人又是一阵沉默,而后他问道:“你不会是要我娶你吧?”
“你要我把你扔进水里清醒一下吗?”阳春冷冷地说道,“我们先想办法搞一笔钱,然后安置好住处,我住你隔壁,有什么事可以帮你照应一下,我对你没有任何兴趣,至于这么做的原因……你就当我闲得发慌吧。”
其实不完全是这样……如果要分析的话这可能是一种补偿心态,她没有办法帮到风行烈什么,所以希望用别的行善来弥补心里的愧疚……如果要以一个绝世高手应有的感情境界来衡量,她的这种心理实在是卑微又愚蠢,这或许就是她的武学境界到达先天后迟迟无法再进的理由之一吧?
“如果你执意如此的话,我似乎也没有阻止你的理由。”男人叹了一口气后说道。
“很好。”阳春点了点头,而后说道,“那么现在就把船划到这个人的家中吧,一路上我们也许就能讨论出一个来钱的方案了。”
等到他们讨论出“找一个富人帮他治点富贵病捞好钱就去远方”和“抓一个不那么有名又罪有应得的通缉犯(阳春认为采花贼可以优先)获得赏钱”这两个方案后,他们才想起来他们还不知道彼此的姓名。
“我叫阳春,阳春白雪那个阳春。”阳春率先说道,“你呢?”
“……你等等,我名字还没有编好……”
“……”
“段十三。”似乎完全没有看见阳春眼中的谴责,男人第一次不带丝毫嘲讽意味地笑了起来,“我叫段十三。”
阳春只是冷漠地点了点头,又问道:“那那个人的妻女呢?”
“他夫人原姓魏,不过如今你唤她的闺名雯雯她才会给你反应,他女儿叫降香,就是那味中草药的名字。”
阳春推开了眼前房屋的木门,木门的另一边有两个人,妇人沉沉地睡着,女孩抱着膝坐在屋子的一角,因为听见了木门打开时的“吱啦”声,她抬起头,无神的眼睛朝着门的方向,试探性地唤了一声:“爹?”
阳春下意识地看向段十三,她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应付这声呼唤。
段十三越过了她,走向了小降香,将她抱到了床上,替她盖好了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