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刀相助完本——by九月雪六月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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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不过是在我的手中。”元十三限说道,他将身上的斗篷解下扔到了一边,这会让他在动手的时候更加方便一点。
“恕我直言。”一直沉默着看眼前两人互相抬杠的长孙飞虹忽然说道,他的眼中流露出一种异样的神采,这让他看上去无比的自信、无比的耀眼,“两位今日都会是输家。”
温小白皱眉道:“你觉得我们两个打不过你一个?”
这确实是有些瞧不起人了,如果温小白和元十三限联手,就算是张侯、韦三青亲至,也不能说有全身而退的十成把握。
“你们确实都是江湖少见的高手,如果你们互相配合,只怕我是在劫难逃。”长孙飞虹说道,“只不过,你们会吗?”
温小白和元十三限同时露出了无比难看的神色,尤其是元十三限,他似乎是想到了和温小白联手退敌的画面,脸上的表情比他想到自己夸赞诸葛正我时的画面还要浮夸。
“就算他们不联手,你想赢,只怕也不这么容易!”
唐见红说道,他慢慢地从地上坐了起来,长孙飞虹的狮子吼让他受了不小的伤,狂暴的气息吹散了他绑发的绳子,他的外衣原本就被长孙飞虹的枪风扫出了不少豁口,经过那阵狂风现下更是破破烂烂的,根本无法遮挡里面白色的里衣,也无法隐藏他的身体曲线。
他一说话,别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他的身上。
倒不是因为他伤得有多重。
而是因为……
“没想到你也是个女人。”长孙飞虹挑眉道。
作者有话要说: 我跟你们讲,开文是有用的。
我前天开文,今天招到了妖刀姬!
妖!刀!姬!
我本来只要有个sr就满足了。
啊哈哈哈哈哈哈!
我要把自己埋在更文的海洋中了。
☆、天骄十二
大敌当前,唐见红是男是女固然是个很有吸引力的话题,此刻也不得不被搁置在一边,如何应对长孙飞虹才是当前最大的问题。这名枭雄身上有一些伤口,但对他的行动没有丝毫的妨碍,莫说小白和元十三限毫无默契可言,就算他们配合默契也没有拿下此人的十成把握。至于唐见红,他(她)虽然还能站着,但显然受伤不轻,恐怕发挥不了什么作用,除非……想到了某个可能性,小白看了唐见红一眼,在他(她)的眼中看见了她这段时间已经熟悉了的自信。
砰!
好似一道炸雷落入这浩劫云集的房间中,铁蒺藜、铁钉、细针……数都数不清的暗器忽然如同被惊扰的蜂群一样扑向了长孙飞虹,他眉毛一挑,向后一撤,准确地躲了过去,但那团“蜂”在一击落空后又折了回来,待瞧见唐见红不断收拢放开双手好像在被进行某种巫术一样后,攻击的人这才发现在这些暗器上都系着极细极细的线,使出这团暗器的人向放风筝一样自如地操纵着它们,让它们去扑杀、撕咬他(她)的敌人。
“蜀中唐门……”长孙飞虹叹了一声,而后骤然暴起,大喝一声一枪捅进了这团暗器之中,叮叮当当地一阵后,这些危险的东西尽数无力地落在了地上,而牵连着它们的线也断成了数截,长孙飞虹长长舒了口气,但他很快发现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温小白的刀盯住了他的咽喉,元十三限的拳罩向了他的中路,而唐见红没有将多余的光阴浪费在惋惜暗器上,她那把美人一样的刀也刺向了他的后心。
攻击的三个人可能是如今江湖上年轻一代中的最顶尖的高手,没有人能够在这样的攻势下全身而退,就算是长孙飞虹也不能。
所以他是“带伤”而退的。
在最危急的时候,他硬捱了元十三限两拳,又受了唐见红一刀,然后终于找到了空隙避过了最致命的刀,打破了屋顶退了出去。
当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逃命而非搏命上时,天下就没有能追上他的人了,就连几人中轻功最好的唐见红也不能。
“真是可恶。”功亏一篑让唐见红气愤不已。
“要不是你多管闲事,我们神捕司定然早就把他抓捕归案了!”头号大敌一离开,元十三限立刻停止对自己的脾气的控制,这就像是小白这个竞争对手不在的时候他和诸葛正我吵得不可开交一样。
遗憾的是小白根本没有诸葛正我那样的好脾气,面对元十三限毫无道理的责难,她立刻反唇相讥道,“要不是有我,等你们那什么四大名捕过来,王大人早就回天乏术了,就算抓到了长孙飞虹又有什么意义?”
“若是当初是我在保护王大人,这帮家伙连进门的机会都不会有!”
“我看不见得吧,如果是你的话,说不定他们都不用挑在大婚这天动手,出门遛个弯路过王府说不定就能收拾东西回去了。”
“你……”
“你们两个都够了!”唐见红黑着脸吼道,“你们谁给我件衣服,冷死了!”
“哦哦哦!”小白被她的突然爆发吓了一跳,忙扯下元十三限的外袍(元十三限:喂!)披在了唐见红的身上,“你……还好吧……”
“你说呢?”唐见红没好气地说道,“我手本来就痛得要命,刚才随便正了正骨就用那招了,现在我都感觉不到自己的手了。还有那什么狮子吼……简直像有一千只鸭子在我耳边同时叫唤,啧!我现在头还晕着呢。”
小白愣愣地看着她,一时没办法把她和之前那个贵气公子联系起来。
外面还有一堆宾客等着安抚和说明,元十三限身上还挂着朝廷的官职自然没时间和小白继续斗嘴,他哼了一声,也没再管自己被强行“借”走的衣服,跑去和他的师兄弟们汇合了。
“你抓子老,傻掉啦?”唐见红伸出手在小白面前晃了晃,“哦,是我忘记说了,我叫唐见青,是蜀中唐门的人,走江湖穿男装方便一点,不是故意要骗你的。”她说着说着又抱怨了起来,“早知道还有别的女孩子要来我就不做这么麻烦的事了,洗个澡还要避着别人,说话还要拿腔拿调的,比练武还要累。你看你看,我之前装得是不是特别像,我哥老是这个样子和别人说话,假兮兮的,我就瞅不惯,你之前应该也挺讨厌我的吧是不是,是不是?”
她才恢复本来的性情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小白已经有点想念原来那个唐见红了。
“哦,对了,你之前那么急着回来,是不是发现什么了?”在危机解除之后,小白开始询问起方才的事。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在翁源的房间外面发现了这个。”唐见青说着掏出了一方手帕,一层一层地将它翻开,露出里面的东西。那是一张小小的纸片,上面还有烧焦的痕迹。
“我看他的窗没关好,估计是从他房间里被吹出来的,很有可能是什么不能见光的东西。”
“不能见光的东西?”
“这来往的宾客这么多,还有不少是高手,这长孙飞虹武功再高若是没有别人的指引,想要悄无声息地进来谈何容易。”唐见青说道。
小白听懂了她的暗示,她不由地吓了一跳。虽说对江湖中无处不在的背叛卧底早有耳闻,但当事情就发生在自己身边时她还是有些惊悚感,尤其这个卧底不是别人,是她一直颇为尊敬的也颇为照顾她的丐帮老前辈。
“不过我当时也没想到会出事,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来看看,恰好撞上有人闯了进来。”唐见青回忆着当时的场景说道,“其实也有可能不是翁源……他确实是为了保护王夫人才……”
无论如何,随着翁源生命的消逝,这已经是一个难以解答的谜团了,除非是在下次见到长孙飞虹时问上他一句……
真是奇怪,小白在心里似乎很笃定自己会再遇上长孙飞虹一样。
也许是因为他们之间还有胜负没分。
“还有,见青……我能这样叫你吧。”在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小白接着问道,“你怎么会来这里做王大人的护卫的呢?该不会是和我一样想在京城里赚些名声吧。”
“差不多吧。”唐见青对此没有隐瞒的意思,“有人建议我来这里的。”
小白心里忽然一动,一个有些奇怪的想法跃至脑海,促使她问道:“那个建议你的人,不会是苏遮幕吧?”
“哎,你也认识他吗?”唐见青露出了吃惊的表情,而后又变成了浓浓的鄙视,“这个人是不是又带着他那张不显老的脸到处骗人了啊……”
“骗人?”
“啊,也不算骗吧。”唐见青说道,她挠了挠头,有些苦恼的样子,“大概就是……唉,我也说不清,总之他不会害你,但你现在干的事肯定对他有好处就对了。”
“他利用了我吗?”小白惊讶地说道。
“我都说了我说不清楚了啊。”唐见青面上的表情更苦恼了,“你要是想知道,不如自己去问他好了。”
虽然危机已经解除了,但为了以防万一,他们这些护卫依旧是在王安石王大人身边守了五日后才各自回归到本来的生活轨迹,是以小白按照唐见青给她的地址去找苏遮幕的时候,不由有些担心对方已经搬走了。
苏遮幕给她的感觉就是一个无定的浪子,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消失不见、再也找不到了。
好在这浪子现在还没有四处浪的打算。
苏遮幕是苏轼的远亲,又是从被辽人占领的应州逃出来的,当初对苏轼多有提携的欧阳修同情他的际遇又自觉有几分间接的情分,于是托人为他在京城借了一处条件还不错的宅子,让他免去了无家可归的尴尬。
小白找到他家的时候是他的婢女开的门,她请她进去坐着,解释道:“苏先生正在念书,请您等他一会儿。”
小白嗯了一声,正想再询问几句关于苏幕遮的事,却被一阵婴儿的啼哭打断。
☆、天骄十三
在院中爬满了青藤的支架下立着一个年迈的妇人,她的怀里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孩子,孩子哇哇地哭着,她脸上的汗水也一滴一滴地往下渗,也许是因为太过急切了,她拍打孩子的手劲也越来越大,导致本来应该起到安慰作用的动作适得其反了。
也许女人的心中很容易产生与母亲相类似的情感,小白听着这孩子的哭声亦是心软了下来,情不自禁地走了过去,想看看自己能做些什么。
结果只是让小孩子哭得更大声了而已。
“他不习惯有陌生人在。”苏遮幕的声音忽然在小白身后响起,他绕过她,从妇人的手中接过孩子,轻轻地掂着、用抒情的调子哄着,不一会儿那哭声便渐渐停止了,但这幼子也没有睡着,只是睁着眼睛冲着苏遮幕笑,从喉咙里发出“低……低……”这样的声音。
“他会说话了?”小白感到有些兴奋,斩经堂不是谁都能去的地方,她家中也没有比自己弟妹,因而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见到这样的生命奇迹。
“早就会了,只是说不清楚。”苏遮幕说道。
“拿他什么时候会走路?”小白接着问道?3 ?br /> 这个问题让苏遮幕思考了很久,而他最终给出的答案也只有“不知道”三字。
“哎?那些奶娘什么的也不知道吗?”
“寻常孩子什么时候走路、什么时候能跑能跳她们自然是如数家珍,只是我的儿子……却和他们有些不同。”苏遮幕说道,“你应该知道应州是被辽人抢去的地方吧。”
小白“呀”了一声,这才想起苏遮幕来自应州这一细节来。
“苏门本是应州望族,然而在辽人统治之下,汉人又有何‘望’可言,我不忍族人,以及其他的族人世世代代如此,所以带着幼子在江湖好友的帮助下拼杀了出来,我夫人受了重伤,禁不住颠簸,我便留她在好友家中休养了,自己则带着幼子来这京城。”
“这说不通啊。”小白很快发现了其中的古怪之处,“你夫人受不住颠簸,这么小的孩子又如何受得住呢?”
“他必须受得住。”
“为什么?”
“因为他如果和他娘亲留在一个地方,他就算能活下去,这一辈子也算是废了。”不等小白再次发问,苏遮幕自觉地解释道,“在逃出重围的时候我将他缚在身后,却未料得这样仍未护住他,让他受了辽人高手一掌,筋脉受到了重创,幸好此子命不该绝,高烧数日后竟仍有一口气。”
“筋脉之伤……本应让高手以内力治疗,只是他只有这点年纪,恐怕……”小白皱紧眉担忧道。
苏遮幕点了点头,“你说得不错,所以他的伤根本治不好,在来京城的路上,他的病情反反复复,几度徘徊于生死边缘,幸得天一居士相救,他这才能发出今日这般嘹亮的啼声。但是这终究是治标之法,日后他能否如同寻常孩子那样活动自如,还是尚未可知之事。”
小白叹息一声,看着那孩子浑然不觉的笑颜,心中越发难过。
“他还这么小。”
“在应州,命运比他更为凄楚的孩子多的是。”苏遮幕说道,“我没什么可抱怨的,他也不应该有什么好抱怨的。我的儿子,就算不能走路,也定然是一个出色的人物。”
“一般爹娘……不都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平安就好的吗?”
“也许吧。”苏遮幕淡淡地说道,“不过当我看着当年曾经把酒言欢的朋友一个个倒在血泊之中的时候,我所追求的就不能够仅仅是‘平安’二字了。”
促使小白来这里的是唐见青的话,她已经做好对苏遮幕兴师问罪的打算,但在看见他和他的儿子,听见他说的话之后,她已决定无论他是出于什么理由利用她,又无论他是以怎样的方式利用她,她都不会对他生气了。
“这孩子大概是想和我多呆一会儿,我抱着他和你说话你介意吗?”苏遮幕问道。
温小白当然不可能介意。
“你……为什么要让我去保护王安石大人呢?”小白直截了当地问道,“该不会仅仅是为我的生计考虑吧。”
“小白姑娘有斩经堂和温家作为背景,你的生计自然不需要我来考虑。”苏遮幕坦荡地承认了自己的别有所图,说道,“我此举只有两个目的。其一,天一居士十分担心王大人的安危,他救了我的儿子,我自然要回报他的恩情,比起钱财金银,想必这种方式更加合适。”
小白赞同地点了点头,“那其二呢?”
“你可曾听说过王大人所求的改革?”
“自然听说过。”小白说道,“若非那些改革之计,又哪里会有这样一场刺杀。依我看,这位王大人的做法虽好,却未免太过急功近利了。”
“王大人的变法中确实有极大的漏洞,且绝非长久之计。”苏遮幕说道,“只是他在军事上的改革确实有效,我敢说,不需五年,我大宋定然能打出一场扬眉吐气的胜仗。”
小白一开始对这样的说法不置可否,毕竟同样的美梦宋人已经做了好多年了,但苏遮幕本身有雄才大略,而王安石亦是不同于寻常庸庸碌碌的官吏,她也有几分相信了。
“所以,王大人绝对不能出事。”苏遮幕说道,“我听说要动手的人是长孙飞虹后,立刻搜罗更多的高手,那天在客栈屋顶见到你,我便觉得这定然是命中注定。”
“既然你知道长孙飞虹要动手,直接通知神捕司岂不是更快些?”小白又问道。
苏遮幕笑道,“长孙飞虹当年曾对我有恩,我不能恩将仇报,若我出卖了他,在江湖上又有什么信义可言。”
这么说来,默不作声地寻找高手确实是个好主意。
“原来如此。”小白说道,“你没有做错,如果我处于你的处境中,也不可能做得比这更好了。”
“你不怪我吗?”
“我不怪你。”小白扬眉笑道,“在江湖上要想做出一番大事,既要有能利用人的谋略,也要有甘心被利用的气度。这可是我师父以前常常对我说的话。”
“能教出小白姑娘这样的徒弟,张侯大概没有遗憾了。”苏遮幕感慨道。
虽然知道这不过是客气的夸赞罢了,小白依旧感到颇为高兴,她摆了摆手说道,“这样的话,你还是等到我真的做出一番成就再说吧。哦,对了,我倒是忘了,你可为你的孩子取了名字?”
“苏梦枕。”
“好听是好听,可是不是……太美了些?”小白皱眉道,“而且……还是那种哀戚之美。”
“许是你心中因我的故事而起的哀伤之情还没有消退,所以看什么、听什么都有哀伤之意吧。”苏遮幕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