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贾敏很嚣张 番外篇完本——by非南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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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下班,沈烈欲宽慰林如海几句,刚走出衙门便叫住了林如海:“如海兄,愚兄置酒,咱们喝一杯如何?”
林如海因贾敏告知北静王府之事,心中确实老大不快。他原要讨个说法,贾敏却百般阻拦,说内宅里的龌鹾一个爷们插手,没得让人说嘴。左右咱们林家没吃亏,老爷要爱惜自己名声云云。林如海虽知道贾敏考量有理,但是不能将妻子护在羽翼之下,他总觉不快。
可是林如海接连几日确实心中不舒坦,这日却觉心情无比舒畅,总感觉有喜事发生一般,若不是林如海素日行事稳重,几乎在上班时,笑容都要爬到脸上。
林如海这日下班,急急收拾好走出衙门,听见沈烈唤自己时,已经站在屋檐外的风雪之中,忙回过头来。沈烈反而一愣。
只见林如海迎风而立,意气风发,面如冠玉,目朗眉轻,月白色锦袍和空中飘下来雪花融几乎融为一体,石青色束带在风中飘扬,芝兰玉树一般的人物独/立于风雪之中,犹如谪仙一般。
林如海的长随随祁云急急的捧上石青色狐狸皮大氅要给林如海披上,嘴上念叨着:“大冷天的,爷怎么不在衙门里头等着小的们,竟自己出来。这风雪里头也不披上披风,若是冻着了,老爷不怪罪,我们也不敢回去见太太。”
林如海挥了挥手,意思是暂时不要那披风,却回头对沈烈道:“傲之兄置酒,原不应辞,只是如海有事急欲回府,今日却不敢叨扰了。”
傲之是沈烈的字,沈烈原是担心林如海心情不好或是意气用事,虽然是北静王府无礼,但是林如海若是冲动行事,却对他的大好前程有碍,所以意欲开导一番。今见林如海没有半分郁闷之气,反倒比中探花时更加喜气一些,哪里还在意这些,忙笑道如海兄自便,喝酒之事换哪日都使得。
林如海见沈烈不见怪,向祁云要了马,也不要披风,跨马上鞍,就骑着一阵风般追雪而去。祁云和祁鹤对视一眼,这位老爷自从习了骑射之后越发恣意了。只得自己驾车回府。
冬日下雪,街上行人不多,林如海骑行更加畅通无阻。马是通体雪白的照夜玉狮子,人是芝兰玉树般的俊彦儿郎,一身月白锦衣,漫天洁白雪花。这样的画卷印入眼帘竟不像是在凡尘之中。
林如海骑着马从太白楼下经过时,又被太白楼野崖厅的贵客看在眼里。
“古人说才如宋玉,貌若潘安,三哥你说这两位比眼前的探花郎如何?”原来野崖厅里坐着的依旧是那日看到林家到北静王府浩浩荡荡送礼的两人。
只见那三哥微笑着摇了摇头说:“宋玉、潘安两位我没见过,不敢胡乱比较。不过我见过才貌双全的王孙公子无数,这样读书人斯文中不乏勃勃英气,既不让人觉得有书生之弱,也不让人觉得有武人英气太过的,我只见过这么一个。”
“听说好几个官员都想和林大人结交,说是官员羡慕探花人品,自己的行为,我却不信。只听说这林大人倒乖觉,便是和几位门风清正的官员交好,也从没听说议论朝堂之事。”
“林大人虽然只有七品,却越过庶吉士,专司书写圣旨之职,多少圣意只怕他是第一个知道的,有人想拉拢他原不奇怪。只是若他真那么容易被拉拢,父皇倒不会给他这样的体面了。”那位被称作三哥的人说。
“二哥、五哥、六哥都蠢蠢欲动了,三哥真的一点也不急么?”那先说话的贵人又问。
“七弟,你说现下父皇身体康健,春秋正盛,他们现在这样是不是太过无礼?再说论理,二哥是嫡长子,太子之位本就是他的。我不过做个闲人王爷罢了,哪里轮得到我着急?”被称作七弟的人便又和那三哥讨论其他无干朝堂之事。
不说太白居上最闲散的两位亲王如何,却说林如海一路飞驰,须臾就到了林府门口。照夜玉狮子神骏非凡,林府离衙门又不甚远,那骏马只觉没撒开蹄子就到了。林如海拍了拍云帆好看的鬃毛说:“等我休沐日带你去西郊大跑场上好生跑几圈。”就把缰绳交给马夫,自己往屋里走去。
林如海脚步轻快,通报的小厮要小跑着才能赶上他。没一会儿就过了穿堂游廊,到了主屋。
贾敏在家亦是巴巴看着墙上摆钟等着林如海回来告知他喜讯。贾敏原想像往日一样到门外迎接林如海的,但是被温书、研墨两个拘着不让。
温书念叨着:“这大冷天儿的,外头下着雪珠,太太小心冻着。左大夫交代了太太不能冻着,我们不照顾好太太,怎么对得起太太素日疼我们?”嘴里唠叨不停活像个小老太太,贾敏心头高兴,微笑着并不见怪。
外头刚通报说老爷回来了,这头林如海就自己掀了帘子进来。贾敏见林如海回来比往日早些,又没着披风,忙吩咐给老爷送手炉,自己又要帮林如海换常服。
林如海见贾敏面色红润,喜气盈腮,心中一股甜蜜涌上来,说不出的温柔高兴。贾敏早就盼着把喜讯告诉林如海,如今林如海比往日又早了些回来,激动得就要脱口而出。
转念一想,那日林如海得了圣人赏赐的大喜事来不及说,反倒被自己打一拳忙乱半日。今日林如海连披风也没批,看样子又是骑马赶回来的,不知道又有怎样的喜事,不妨让林如海先说了,自己再告诉他喜讯让他喜上加喜,更加高兴些。
遂一面帮林如海换常服一面嗔道:“这大冬日里,老爷又不爱惜自己,迎着风雪骑马,敞了风着了凉怎么好?老爷今日这样赶回来,莫不是有什么喜事?”
林如海原不知今日为何胸中涌出一股喜悦之情,说不出的高兴,就想回家看看贾敏而已,见贾敏问,他却说不出因何高兴。只他进门一刻,见到贾敏笑意盈盈,两个丫头都满脸喜色,就觉更加高兴了,笑道:“今日觉得心中畅快,就想快些回家看看敏儿,见到敏儿喜色盈面,我这一趟踏雪之行也不虚了。”
贾敏原以为林如海又得了什么体面,没想到大风雪里跑马回来,竟是这样一句。心中如同喝了蜜一般,一抹红霞飞上脸庞,低了头小声说:“竟是父子连心一般?”
贾敏声音虽细,林如海习武之后却越发耳聪目明,惊喜道:“敏儿你说什么?”
贾敏抬头笑盈盈的说:“恭喜老爷,老爷要当爹了。”说话间依旧有些羞涩,更加婉转绝美。
林如海听了大喜过望,竟不知如何反应才好。他原想将贾敏抱起来,手伸到一半,复有停住,怕伤着了贾敏腹中胎儿。原地转了两圈,两只手指修长白净的手相互搓着,盯着贾敏道:“夫人此话当真?”
贾敏嫁到林家五年有余,林如海一直是温文尔雅的佳公子,便是中探花那日,也没高兴得如此手足无措过。笑盈盈的盯着林如海说:“自是当真,请济善堂的左大夫诊过脉了,左大夫说胎像极好。”
林如海拉了贾敏的手喜不自胜,又道:“左大夫是柳太医高足,他说的话我自然信得,不过到底年轻。须得再请几个名医会诊才好,还得挑了干净仔细的女医在家里,随时伺候我才放心。对了,传我的话,家里的下人全都赏半年月钱。”末了又说祖宗保佑,林家有后,又要去祠堂告慰父母祖宗一大堆。
贾敏嗔了林如海一眼道:“这才一个多月,除老爷之外,只温书、研墨知道,母亲那边我也没告诉,老爷怎么就要声张起来?要我说,咱们等足三月之后再赏下人不迟。现在月份小,声张得人尽皆知的反而不美。”
林如海听了点头应是,直说自己高兴糊涂了。但总觉一桩大喜事无人分享总是美中不足,得到晚饭自斟自饮一小壶温酒方罢。
自重生以后,贾敏注重养生,便是温酒不让多喝。今日林如海迎雪骑马,少喝几杯祛祛寒气使得,但是待林如海还要再喝,贾敏无论如何不许了。夫妻二人因此还起了一段小小争执,不过争执之间也尽是柔情蜜意。
自此之后,沈烈上班每每看到林如海,皆见他满脸喜色,一起置酒小饮之事又被推辞一次,沈烈便不提了,见林如海心情舒畅,先前担心之事也放下心来。只见林如海每每下班都是骑马回家,也不坐车,这大冬日里头,亏得他身体康健不惧严寒。
年关将近,人情往来好不繁忙。好在温书、研墨都识字,人又机灵,礼物往来都能打点得很好,贾敏只捡重要的查验一遍,倒还轻松。贾敏又推了帖子并不出门,对外推说身上不好。各处礼物到是打点得体,差了稳妥的婆子送去。
作者有话要说: 赞一发林爹的美貌,这一章很日常啊,毕竟没有什么大事发生。接下来的节奏会加快,过个年,给贾琏找个靠谱的先生,贾敏生个孩子,然后就直接跳到林如海外放了。哥哥来了,弟弟妹妹还会远吗?
第21章 危机(错字)
有孕之后,贾敏连各处走动都省了,上辈子千难万难的得了一儿一女,身子还都那样弱。这辈子早十年有孕是意外之喜,但贾敏比谁都小心。好在先前和北静王妃那一场闹得满城皆知,就算她现下不出门,外间顶多误会她懦弱,躲在家里不敢出门而已。她也省得解释,自己乐得自在。
元日前便只有林如海一人各处走动,照例是先去顾家,再去贾家。出发去贾家前一晚,贾敏就细细嘱咐了好生劝说大哥哥给琏儿想个好去处,总这么放在家里不妥。又说大哥哥没有主意,就劝大哥哥有关琏儿的事只管沈家拿主意,沈家不会亏待琏儿。
林如海一一点头应是。末了,贾敏只盯着林如海欲言又止,林如海知道贾敏还有话说,问了几遍贾敏才一一道来。
原来贾敏想到上一世,过了元日,贾赦就要议亲,娶的是低门女子邢夫人。这样一位大嫂在二嫂面前更加说不上话,长房越发在母亲跟前没了地位。贾敏想让林如海劝说贾赦不要答应这门亲,又觉得让林如海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去说这些,没得折辱了夫君。
林如海再三询问,贾敏委婉的求了林如海劝说贾赦,议亲时,别只让母亲作主就完了。让贾赦咬定了续弦须得征求沈家同意,对过世的大嫂行了姐姐礼。这不是为别人,乃是为了琏儿。琏儿将来要的嫡母要有身份有主张,才会教导好琏儿,不会被人压过头去。
林如海听了也觉为难,他作为女婿本就不好对岳家之事说什么,更何况是内兄续弦这样的事?不过贾琏那孩子确实伶俐得紧,最亲贾敏。贾琏没了母亲,贾敏作为姑姑多替他想一些也合情合理。
林如海又素知贾赦性子,若是不好好议一门亲事,娶一位能教导好贾琏的妻子,贾琏确实好好的便毁了。他们夫妻情重,林如海舍不得孕中的贾敏操心,少不得应了,心想到时候见机行事,总要把话带到了。
同时,在荣国府荣禧堂里头,贾政对王夫人说:“怎么今儿去给母亲请安,大节气里头母亲脸上不大高兴?”
王夫人冷笑一声道:“哼,若是将来元丫头做出这样的事,只怕老爷比老太太更加不高兴!”
贾政忙问何事?
王夫人道:“今儿接到姑太太家里送来的帖子,明日姑老爷来府上给老太太请安,姑太太竟是托病不来。漫说老太太当初那样疼她,便是这十几年的生养之恩,有得姑太太那样做法的没?”
贾政本是方正端直之人,哪里听得这个,也恨声道:“越发纵得她眼里没个尊长了。”又转而对王夫人道:“左右是妹婿家里的事,咱们别插手,你也别多嘴。”
王夫人冷笑一声道:“还需老爷交代这些?我倒要提醒老爷一句,前儿姑太太把北静王府上得罪了,自此之后就一直称病没出门。老爷也别太亲近姑老爷,没得传出去,让北静王府恼了咱们。不知道姑太太怎么越发没个体统,府上丫头也敢冲撞北静王府上。”
贾政沉吟一会子,点头道自己省得。
第二日,贾敏亲为林如海整理好衣冠,把少喝酒,路上仔细等话说了一遍。各房各处的礼物倒都包好了写上签子,有祁云祁鹤两个跟着,并不用林如海操心。
林如海原以为贾敏会把昨晚说的那些事再交代一遍,谁知贾敏什么都没说。只嘱咐了路上小心,便微笑着送了林如海出门。夫妻情重,大抵如此,无需反复交代,反而让林如海觉得一定要把贾敏交代的事办妥,方不负贤妻。
到了荣国府,自是先去给贾母请安。
自从林家遣散了大批奴仆,贾母就一直对林如海怀有成见。加之北静王府那事之后,贾敏便再未露面,贾母也迁怒到了林如海头上,言语间难免并不投契,几句话就散了。
若不是临行前贾敏在三嘱咐不能将有孕之事告诉岳母,林如海早就告知岳母了,好过这样被误会为难。不过贾敏行事自由她的道理,林如海也不分辩,少不得被贾母数落几句,想到为的是不负贾敏嘱托,便不觉得委屈了。
原来,林如海并不知前世并一僧一道之事,贾敏却深知。那日贾敏梦到从清虚观求来的天降无子方正是通过母亲的手传给自己之后,心中便觉一阵堵得慌。虽然她知道母亲只是被一僧一道借了手,犹如北静王妃被借手传递给自己天降无子丸一样,但是前世能借,保不齐这世不被借。
便是母亲送给自己的药材补品自己可以偷偷放着不吃,如果到了贾府,母亲炖了什么安胎膳食给自己,自己吃是不吃?若是母亲自作主张放了什么安胎灵药,怎生是好?不若索性连母亲一并瞒了,足三月之后再做道理。
从贾母处出来,林如海依旧吩咐出了荣国府大门,绕道东院,进了东院黑油大门先见贾赦。
贾赦被母亲轻视怠慢,连着贾府的亲朋戚友都怠慢他,如今贵为探花郎的妹婿这样重视自己,自觉有体面,心中好生高兴,恭恭敬敬的迎进府中,专门挑了新买的水灵丫头上前伺候。
林如海洁身自好,外出做客,身边也只用祁云祁鹤两个长随伺候,乍一见这么穿红着绿的丫头,只觉浑身不自在。推迟了几遍,贾赦才看出来林如海是真心推迟,不是那起口是心非的人。
斥退了闲杂人等,贾赦有些尴尬的笑道:“竟是我误会了妹婿,妹妹当真好福气。也是,像妹婿这样的人物,我怎么拿贾存周那样的人作比,真真辱没了妹婿,当罚,当罚。”说完自饮三杯。
林如海听贾赦话中言语,对贾政颇多不满,也不言语,见已经没了闲杂人等,方笑道:“琏儿怎么不见?”
贾赦含含糊糊的答道:“那浑小子,又被他舅舅接走了,说外祖父、外祖母想得很。只怕临近元日才会送回。”
林如海也陪饮了一杯酒道:“大内兄觉得,琏儿现在是比以前好了,还是坏了。”
贾赦虽然自己不学无术,倒也是个盼着儿子好的人:“那是比以前强多了,三字经、千字文、百家姓都背熟了,他舅舅还说明年该学劳什子四书五经,我也听不明白,凭他们教些完了,反正我也不懂。”
林如海并不接话,只又看了一眼斟酒的丫头一眼。贾赦虽然不学无术,倒不是愚人,知道林如海还有话说,索性把这个斟酒的斥退了,只留自己和林如海一人对饮。
林如海又使眼色让祁云祁鹤守在外头,方说:“若是为了琏儿好,我这里有几句话要说给大内兄听。只一件,今日这些话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若是大内兄同意,我便说了,若是大内兄不同意,我现下便走,大内兄只当我来讨了一杯酒喝。”
有个探花郎妹婿,贾赦一直觉得与有荣焉,见妹婿有体己话跟自己说,忙笑道:“妹婿只管说,我若是传出去,便是这个。”说着伸出手指在桌上交替前进,乃是比喻乌龟的意思。
“大内兄府上如今没有当家主母,但大内兄正当盛年,总要给琏儿续一个母亲,不知大内兄有何打算?”
贾赦万没想到堂堂探花郎,读书人,竟会说这些事,大笑了一会儿方道:“娶一房老婆给我称夫人娘子有什么好?不如我现在逍遥自然,自是不娶的好,只怕母亲那边不许,母亲前儿还跟我说,到了明年,一定要帮我把这桩事定了。难道母亲竟让妹婿保媒不成?”说完又是一阵大笑。
林如海方把贾敏交代之事择了贾赦听得进去的说了,那句“不怕琏儿将来不如人”最是戳到他心里,他自己一辈子就这样了,更加恨不得贾琏有朝一日强过贾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