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缠 番外篇完本——by叶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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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几天下来,她都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思来想去,原因也只是她那青龙巫女的身份了。如果她不是青龙巫女的话,光是多看心宿几眼,她就不知道被眼前这美女给秒杀过几百回了。
心宿说让房宿保护她的安危,一起寻找青龙七星士,房宿没有拒绝就应承了下来,可她知道,房宿不过是不想让心宿失望,所以,即使恨,也只能把恨吞进肚里,违背自己的心愿做不喜欢的事,保护一个所谓“情敌”的巫女大人。
她是不是该庆幸因为这一身份,带来了许多的福利也免去了许多的麻烦?只是,那? 降来右豢季兔焕肟哪抗猓盟醯糜星虻恼朐匆谎肷聿皇娣?br /> 车厢里实在安静得令人窒息,温暖想缓解下这气氛,就随意拣了个话题讲。
她问:“房宿,你饿吗?”只是才出口,她就一阵郁闷。这不,才吃过午饭不久,怎么会饿?这明显是没话找话,自讨没趣嘛!
好在,对方也回了句“不饿”,也算是给她下台阶了。
“你其实不想来的吧?”她坐直身体看回去,迎向房宿的目光。
房宿显然没料到她会忽然看过来,迅速低下头,毕恭毕敬道,“没有的事。”
“没有的事?”温暖歪着脑袋,“我看得出来,你其实很讨厌我。”
“巫女大人何出此言?”
“女人的直觉。”她翘起二郎腿,下巴搁在手心上看着仍低着头的女子。“虽然有些时候直觉会出错,但我还是很相信我的直觉。你喜欢他,我也喜欢他,所以,你开始恨我,因为你觉得,我在和你抢他。”
房宿垂着眼,恭敬有加,“房宿不知巫女大人口中的‘他’指的是谁。”
“不,你知道,房宿,现在的你我只是两个普普通通的女人,会对心仪的男子敬仰的女人,没有什么巫女和下属的分别。而且,感情面前人人平等,你毋须对我有所隐藏。”
车厢一阵沉默,见她不说话,温暖叹了口气。
她知道对方的沉默包含了太多的意义,自小被父母丢弃卖到妓院的房宿,若不是偶然间被路过的心宿救下,那么现在,青龙七星士也就没有她的存在了。
所以,于她来说,心宿不仅仅是她的救命恩人,更是令她一见钟情的男子。她对他的爱,深沉而炙热,却因着自己卑微的身份而阻隔了她前进的脚步。如若,她是富家千金,现在的她也就不会这般辛苦隐忍自己的感情了罢。
所以,她不去戳破房宿的心思,而是选择尊重。
一个曾经受过伤害的人,还能有继续爱下去的勇气,那是可歌可泣并且值得赞赏的。
而房宿就是这样的人,即便经历了被父母抛弃,即便小小年纪就看到了世态炎凉,可她依然有一颗爱着别人的心,而那爱又是那么的执着。甚至就算知道自己不过是他达成计划的一枚棋子,她也爱得无怨无悔。
这样的少女,这样的心,是最美丽的心呢。
☆、第十三章:事故
“房宿,其实我一直很羡慕你。”拨弄着小可的毛发,温暖低声道。
羡慕?房宿抬头,不解地看着她。“房宿不过是个身份地位卑贱的人而已,怎能与高贵的巫女大人来相比?又有哪一点值得您羡慕的?”
“不,不是的,你别误会,我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我所说的羡慕是实实在在的羡慕。”她嘿嘿一笑,表情有点傻,“你看我,越说越绕了……我羡慕的是你能一直陪在他身边,能天天看到他,能天天与他在一起,知道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怎样的表情代表他的开心,怎样的表情代表他的发怒或者生气,知道做什么事讨他欢喜,知道做什么事会惹他生气。”
“可是你不同,因为关于他的事你都知道,懂得不会惹他发怒,所以他看你会比较顺眼。而我,不过是占用了巫女这个头衔,然后博得了他的喜爱而已,说白了,如果没有这个头衔,对他而言,我什么都不是。”她低低叹了口气,目光看着房宿,却没有焦距,“也许在你看来,我是卑鄙了点,利用这身份去接近他引起他的注意,但是,那又怎么样呢?我喜欢他啊。”
温暖兀自笑了,几分萧索又几分坦然与释怀,“因为喜欢,所以我才千方百计地接近他,只为了引起他的注意;因为喜欢,所以我想大声告诉他,他对我来说有多么的重要,即便全世界的人都不愿与他同行,我也愿意与他同行;因为喜欢,不论用什么方法,我只想让他知道,在这里,有一个人一直在等着他。”
“房宿,我不想让你觉得我是巫女,我就比你有优越感,我们都差不多,同是深爱着同一个男人的,我不阻止你喜欢他的心,同样的,我也不希望你阻止我那颗喜欢他的心,我说过在爱情面前人人平等,你不用顾忌我是青龙巫女就退让,倘若你退让,只会让我怀疑你是否真心爱过他……”
“我不会退让的。”
温暖一愣,望着扭头看外边景物的美丽女子,笑容从嘴角绽开,“嗯!那么,我也是。不过房宿,你如果多笑笑,就不会让人有你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了,小可,你说是吧?”
被拨弄得舒服的某宠物“呜呜”叫了声,算作为应答。
“贪睡虫,一上车把你伺候得舒服了就不理人家了!看来不能对你太好。”敲了记小可的脑袋,温暖忿忿。
“你们在聊什么呢?那么开心我也要知道。”听到车厢内的笑声,角宿边赶着马,边往马车里喊,“你们谁同我说说话吧,我孤家寡人赶着车好无聊的。”
温暖抿唇微笑,抬手撩开布帘,“安心赶你的车吧,别参与女性的私密话题,我们这两人的安全都背负在你身上呢!”
“但是……”一个人真的好孤单哦,没人陪……角宿憋着嘴,很是委屈。
看着他的表情,温暖觉得好笑,拍拍他脑袋安慰,“乖了,赶车和保护的工作是很艰巨的,一般人还胜任不了。”
一听这话,原本还萎蔫的某少年一下子就来劲了,看向温暖的眼神晶亮晶亮的,就像得了肉骨头的小狗,只差没摇头摆尾了。
弹了下他的额头,她说了句“看路”,在他呼痛声中笑逐颜开地回到车厢。
“对了,角宿,心宿有没有跟你说关于剩下那三位七星士的大概位置?”握着心宿给她的珠子,她把它举过头顶。日光穿过珠子,折射出七道不同颜色的光照在墙壁上,小可见到那光,从她怀里跳出来,追着那光带玩。“虽然他给了我这颗珠子,但这样漫无目的找,也不是个法子。”
“我知道!”角宿挥舞着鞭子,“一个经常出没在俱东国的深山里,一个来去无踪,但听说最近比较频繁地出现在俱东国和红南国的交界处,到时候我们可以去那边找找,至于最后一个比较麻烦,因为连心宿也不晓得他的真面目,他的身份也常常变来变去的让人琢磨不定。”
“那我们现在是往……”望了眼周围的树木,她有不好的预感。
“深山老林!”某少年显得很兴奋。
马车驶入郊外的森林里,树枝擦着车窗而过,树叶扑簌簌掉落,随即被马蹄践踏了去。角宿赶车的速度很快,即使是在这树林里,他也放开了胆子赶马。
路面凹凸不平,坐在车厢里的两个女的自然不好受,不一会儿就惨白了脸,尤其是房宿,嘴唇都有点白了。
“房宿,你怎么样?”温暖问,声音显得虚弱。
房宿摇摇头。胃里翻江倒海,她的脸色更难看了,而她还是咬着唇硬撑着。
眉毛紧蹙,温暖掀开布帘,忍着涌上来的酸胀感开口:“角宿,慢一点。”
虚弱的声音被滚滚的车轮掩盖了去,角宿没听见,而是被这飞驰般的刺激给迷住了,他大力挥着皮鞭,好让马儿跑得更快。
枣红马越跑越快、越跑越快,鼻孔张得大大的,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车轮压过一个深坑,同时枣红马像是遇见了什么,扬起前蹄嘶叫,角宿被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吓了一跳,忙稳住缰绳。
车厢里尽是一片混乱,温暖更是被晃得飞出车窗,额头磕在石头上,她立刻昏了过去。
“巫女大人——”
再次醒过来时,温暖发现她已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简陋的布置,却很干净,头顶的蚊帐有很多地方补过,就像小时候她在外婆家看到过的一样。
身上盖着也是补过的薄被,上面还有晒过的味道。
房间里只有她一个,她挣扎着爬起身,脑袋胀痛得让她倒吸气。摸上额头,那里被裹上了层纱布,估计是房屋的主人给她包扎的。
穿上鞋推门出去,一个不算大的院落,梳着发髻的女子正给鸡鸭喂食。听到开门声,她回头,“呀!您醒了?怎么样,身体好些了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你……”温暖指指自己,又点点她。
“是我相公把你救回来的,看到你的另两个同伴,就带上村里的人一起带来了。”
“那他们俩?”
女子叹气,“伤得比较严重,特别是那女的,后背都血肉模糊了,幸好还有气,否则这样的伤势,就算是男人也捱不过。那少年还好,估计是撞到哪了,晕过去,其他倒也没什么。”
她正说这话的时候,远远的传来嘹亮的歌声。在门前小路的不远处,扛着锄头的男人正大步走来。女人迎了上去,脸上尽是甜蜜。
男人看到站在门口的温暖,对她友好打了个招呼,随即低头对怀中的女人说了几句。女人一一应着,尽显妻子的娇憨之态。等到男人走后,女人走到她面前,说:“我相公说让你先去休息下,一会儿等做完饭,好一起吃。对了,您的马车在后院,您看看里面少什么没。”
“谢谢二位的好意,我心领了,能麻烦你带我去看看他们吗?”
“当然。”
☆、第十四章:发怒
女人把温暖领进另一间房后,自己就忙活去了。
屋子是一间,被一幕布帘隔开,分里屋和外屋。角宿在外屋,房宿在里屋,两个人相隔不过两丈。
她直接走向房宿所处的屋子,因为在进去的时候,角宿就已经醒了。她打了个手势,让他不要出声,自己则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
正如那女子所说的,房宿是他们三个人当中受伤程度最严重的,不仅头上包着纱布,上半身也缠裹了厚厚的几层,在肋骨两旁都能看到干涸了的血迹。她的脸惨白得吓人,嘴唇也毫无血色,显然是失血过多所致。
“温暖……”角宿想解释,却被她给制止。
“去外面。”走过他身边时,她这样说。
外面夕阳西下,余晖洒落整座山林,林子里坐落了几户人家,简陋的茅草屋,炊烟袅袅,风中还能闻到饭菜的飘香。对于在大城市里生活惯了的温暖来说,这样的山村人家别有一番滋味。
“温暖,对不起,我没有护住你。”对于这次事件,角宿相当的自责,从出门的时候,他一直都低着头不敢看她。“要不你骂我吧,打我也可以。”
“这不关你的事,”温暖摇摇头,“你不是也受伤了吗?好在我们都没性命之忧,这就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对啊!要不是那畜生!我……”说到这儿,角宿异常的激动,连话都说不好,整张脸涨得通红,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憋的。
温暖边平复他的情绪边引导他讲述在森林的事,直到女主人喊他们吃饭,角宿那滔滔不绝又带着怒气的话匣才被迫停止。
山村人家,餐具比较简单,只是即便如此,木碗和筷子都被洗得干干净净的,而且在桌中央还摆了碗红烧兔肉,温暖想起男人回来时的画面,想来也是那个时候同女主人商量拿猎物来招待他们。
温暖知道,这是最大的热情了。
原本还因为讲事情讲得怒气填胸的角宿,在见到餐桌上的兔肉后立刻变了,自来熟地夹了条腿啃了起来,油站上了脸也不在意。当然,他也不忘把吃剩的骨头给小可吃。
屋子的男女主人都很好客,对角宿这样自来熟的人也没有表现出不耐烦。
边喝着菜粥边和他们聊,得知他们是新婚夫妻,温暖送了两枚精致的簪子作为对他们的回礼。从他们嘴里得知她被他们救回来的情景,再把之前角宿的话理清了遍,事情的始末她大概有所了解了。
这事还是在昨天,当时在马儿失控她坠下马车后,角宿和房宿遇到了一群野狼的袭击,房宿为了保护她,自己反倒受了重伤,至于后来为何他们仨没有被野狼吞食,谁也不知道,只是到最后,男主人和其他人上山打猎时发现了受了伤昏迷不醒的他们。
“对了,为什么你们会在那边?这里是偏远山区,极少有从城里的人来。”男人单手支着下巴,说。
“我们是……”
“我们想去邻国,不小心走迷路了。”打断角宿的话,温暖解释道。
“原来如此。”男人点点头,“这样的事倒是见过不少,以前常有人去红南国,只是红南国和俱东国之间的这片林子太深,路也曲折,所以我之前也遇到过几个想去红南国却迷路的俱东人。”
停下喝粥的动作,温暖抬头不解地望着男人,“去红南国的俱东人?”
男人点点头。“你不知道吗?最近还是有挺多俱东国的人去红南国的,说是居住在那儿。也是,俱东国的皇帝整日只知道寻欢作乐,不务朝政还对老百姓加增苛捐杂税,本来前年一次旱灾之后就没什么收成了,这样下去一家都养活不了,更别说抓壮丁充军;再看看红南国,皇帝一心向着百姓,税收都给免了,还给特别贫困户一些补贴,这样的好皇帝,百姓都会去拥戴,既然本国无望,那么就转移地方,一切都是为了活命啊。”
一切都是为了活命。男人的话令温暖陷入沉思,原本还觉得香甜的菜粥,现在到了嘴里变得索然无味了。
国有明君,国泰民安;国有昏君,家破人亡。
百姓,作为社会金字塔最底层的一类人,他们一生说不上有什麽奢望,无非是企盼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衣食温饱。至於谁才是真天子,对他们来说并没有差别。谁能平定天下,谁能给他们一块地一个家,少一些徭役赋税,他们就跟随谁。加上适当的愚民思想,他们就能一直忍受着压迫和不公,直到末代□□逼到他们无法生存,他们就会以农民起义的形式出现在时代的舞台上。起义又往往中止於新朝初代天下回稳的时候,直到下一个末代来临。
本来她看到亢宿身上的干净,想把他拉拢,甚至把他推上帝王的位置,只可惜……
他虽有些文才武略,也聪明稳重,却没有多少乱世时文臣武将的忠主之心,和文臣武将的目的也不相同。而他的心愿也不过是大多数的农民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安安稳稳过一辈子。
“相公,你又在你的长篇大论了,”女主人笑意盈盈地给他添了碗饭,“其实俱东国也并不是完全坏掉啦,你看隔壁王二的小儿子,不是科举中了吗?他师傅待他不薄,教导他更多为人处事的道理和治国之策,所以若是真挽救,还是有挽救的地步的。何况,青龙巫女不是来了吗?指不定这末后的日子要大过先前的日子呢。”
“话是这么说,但真正能忠心为国的人又有几个呢?”男人叹了口气,“我倒是有个自私的想法,俱东国被红南国吞并……”他的话还没说完,面前的饭碗突然一分为二。饭粒撒了一桌子,他的裤子衣服上都有,饭碗裂开处还冒着烟,焦糊糊的一片,摆饭碗的地方更是有一个婴儿拳头大的洞。
温暖心头一跳,转过头,果然见到房宿一脸阴沉的站在门口。
“你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冰冷的语气配合冰冷的面孔,男人早已被吓得从凳子上翻下来了,神色惊恐浑身发抖,只因为差那么一秒,被击中的是他的手臂。
“房宿。”温暖站了起来。
“你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房宿捂着胸口慢慢走进来。
“我,我说什么了?”
“什么吞并的话。”
“难道不是吗?俱东国这样腐败的国家,就算青龙召唤了出来又怎么样?还不是最后要走向灭亡?昏君无能,这个国家还是……”
屋子里的布帘突然无风自动,桌子椅子也晃动起来,天空一下子变了,狂风大作,电闪雷鸣。眼看着房宿招聚雷电,温暖一边吩咐角宿护住男人,一边冲过去挡住陷入疯狂中的房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