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之海,魔之言纹完本——by月惜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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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长发,身边带着怪物的人,颇像阳子描述的景麒。
知言眨了下眼睛,正想确认下自己有没有看错,那树木间的身影却消失了。
“…你看到了什么?”阳子顺着知言看着的方向望去却只看到一片葱郁的树木,“什么都没有啊。”
知言回过神,“唔,没什么,可能是我看错了,”她看向阳子,“呐,我们找个机会逃跑吧!”
“鬼鬼祟祟的在说什么?!”坐在知言对面的身侧插着把大刀看上去高高瘦瘦的男人忽然吼了起来。
知言和阳子被这声吼的都是一惊,阳子慌忙回答道,“没什么,只是坐车时间太长,她有点不舒服。”
那男人听阳子这么说看了知言一眼,似是在确定阳子是否在撒谎,在看到知言确实不是很好的脸色后,威慑般的丢下一句,“给我安静点!”便没再说什么。
知言在心里嘀咕,她刚刚自言自语半天没人理,为什么和阳子一说话这些人就忽然活了?
这算是差别待遇?
沉默片刻后,阳子压低了声音对着知言道,“…怎么逃?”她看了眼两个男人腰侧的佩刀,声音中带着胆怯,“会被杀的。”
“可是这样下去,我们照样会被杀。”
“…如果,”阳子低着头很隐蔽的看了下对面坐着的两个男人和放在他们中间的一把长剑,咬着唇带着些犹豫的开口,“舀到那把剑的话,也许…还有办法…”
“剑?”知言看向放在对面坐着的两人之间的那把有着华丽剑鞘的长剑,“就是那把看上去很华丽的剑?”
阳子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阳子你会用剑的话那就确实还有机会,但问题是要把绳子解开才行…”不然被这样绑着哪怕阳子是个剑术高手也没一点用处。
“绳子你有办法解开吗?”
“办法算不上,只能说正在努力…你稍微靠近我点。”
虽然有些疑惑但阳子却还是按照知言说的稍微靠近了她一些,在接到背后由知言手上传过来的某个尖锐冰凉的物体后,不由低呼出声,“咦?这个是…!”
“说什么呢!”大概是那声低呼惊动了押送她们的那两个人,坐在阳子对面的那个光是看上去脾气就非常暴躁的身型较胖的男人拔出大刀“唰”的一下插在阳子和知言中间,一脸的不耐烦,“你们两个再像这样偷偷摸摸的谋划什么别怪我不客气,给我坐远点!”
“抱歉,她身体不舒服我想借她靠着大概会好些。”慌乱中阳子的谎话编的越来越顺畅。
男人瞪着眼睛,“总之给我坐远点!”
阳子很听话的稍微挪开了些身子。
见阳子态度还算乖顺,男人冷哼一声将刀拔起放在身侧也没再多说些什么。
见男人没再说话也不再有什么动作,知言呼出一口气,低着头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阳子,“你就算惊讶也小声些,那人说什么没?吓得我一声冷汗。”
“对不起…”阳子有些愧疚的低声道着歉,“不过这个东西你到底是怎么舀到的?”
“昨天被带回那个监牢一样的屋子前我不是拜托你跟那位老婆婆说把镜子要回来了吗?”
“嗯,你说是要整理仪容。”
知言笑了下,“怎么可能,这种时候谁还会在乎什么仪容,只是为了舀点可以防身的东西罢了。”而且她也尽可能的不想看到现在身体的这张脸。
不过阳子同学你还真的相信那个烂借口了?
“那你刚刚给我的难道是——”阳子忽然想起早上的时候知言当着众人的面将那镜盒“一不小心”摔在地上,现在想来难道她是在掩饰掉在地上的碎片?
“是镜子的碎片,因为砸的话声音太大,我就用钉子把镜子给敲碎了,藏了两块在袖子里,没想到还真派上用场了,早上的时候也是为了不让人发现镜子早就碎了产生怀疑才会把镜盒砸掉的,”知言说着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下,“不过用起来似乎没有小说电视里那么方便,到现在才割破了一…嘶——”话说到一半,左手臂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她并不是那种不耐痛不能忍的类型,但是这手臂的疼痛非常诡异,感觉并不是**上的疼痛而是一种直接传达到神经上的剧痛,她疼的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皱着眉止住了话语。
太奇怪了,就算是昨天的红肿还没消去,今天又被这样绑起来使肿的程度更严重了也不可能会疼成这样,到底是怎么了?
阳子虽然性格怯懦了些,但本质上倒是个关心同学的好孩子,见知言这副表情,很果断的无视了那个脾气暴躁的身型较胖的男人叫她们不要靠在一起的话,凑过去一脸关切的问道,“杉本同学,你怎么了?”
知言似是在忍耐什么般的咬着唇没有说话,额上都渗出了细汗,过了一会儿似是缓过一口气,才有些不确定的道,“阳子,你听到婴儿的哭叫声了吗?”
阳子神色莫名的侧耳听了一阵,摇了摇头,“没有啊。”
“奇怪…”难道是她听错了?
知言闭上眼睛,侧耳倾听。又听到了,清亮的婴儿的哭叫声,一声接着一声,隐隐约约的在这林间回荡着,感觉上格外诡异。
车轮滚过一个低洼,马车颠簸了下,更多渀若婴儿哭叫的声音自树林深处,马车的四面八方传来,并且越来越清晰。
“婴儿?而且不止一个…”终于听到这些声音的阳子神色紧张的看着知言,“是怎么回事?”
知言摇了摇头,她也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坐在她们对面的那两个男人似是也察觉到了什么,神色变得严肃起来,车夫不停地挥动着鞭子,马车的速度开始加快。
然而那些哭叫声并没有因为马车的急驶而消失远去,反而有种离他们越来越近的感觉。
第五章
知言看向脸色惨白的阳子,苦笑着,“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她的话刚说完,数只周身黑色的巨大狼型生物便自两边的树林内窜出,朝着马车扑了过来。
知言看向脸色惨白的阳子,苦笑着,“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她的话刚说完,数只周身黑色的巨大狼型生物便自两边的树林内窜出,朝着马车扑了过来。
一阵剧烈的冲击感袭来,知言以双手被绳子绑在身后侧面着地的方式被甩在泥地上,原本想用来割破绳子的玻璃碎片也因为冲击力扎进了手心,身体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感觉到痛的,等那阵眼前发黑头晕脑胀喘不过气的感觉过去,她费力的直起身子,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马车翻了。
深吸了几口气,却发现空气中蔓延着浓重的血腥味,侧过头一看,看到在离她不过几步远的地方,一名穿着军服的男人倒在那里,她无法判定出这个男人是押送她们的两人中的哪一个,因为——他的身体只剩下了一半。
血持续的从那只剩下一半的身体内流出,无数的黑色巨狼正围着不远处大概是他的另一半身体啃食。
脑袋不知是恐惧还是什么原因变得混沌起来——
人是这么脆弱的生物吗?这么容易就能变成两半?
身体近乎本能的向旁边缩了缩,胃里的东西在翻腾。
一只周身漆黑只有鼻头是白色的体型似乎比其他的狼要大些,此刻正埋头在男人的尸体边啃食的巨大狼型生物因知言的动作抬起了头,红色的眼睛紧盯着她,带着发现新猎物的欣喜般咧着嘴,露出一口沾血的尖锐的獠牙。
血,红色的血…
啃食着食物的巨狼…
总觉得这情景有些熟悉,但是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她又想不起来。
“杉本同学!快跑!!”
听到阳子的喊声,知言回过神,就看到那头巨狼向自己扑了过来。
必须要跑才行,不跑不行!
脑袋很清楚的知道要逃跑,身体却完全反应不过来,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想她平凡了二十多年的人生,看过的最凶猛的生物不过是动物园里饱餐完正懒洋洋的睡午觉的狮子,而且还是隔着铁栅栏的。现在看到这体型跟狮子差不多却比那在睡午觉的狮子凶猛上百倍的生物这么近距离的朝她扑过来,她连闭上眼睛都做不到,更别提站起来逃命了。
她愣愣的看着那头狼的牙齿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会死吗?
会有人来救她吗?
她不知道,也没想过这样的问题。脑海中由恐惧过度的混沌变为一片空白,身体渀若连如何呼吸都忘却了,四周的一切都变成了慢动作。
她看着这头周身漆黑的狼型生物,眼前浮现出的却是一头周身有着血般深红色毛发,白琉璃般的瞳孔的巨狼。
清澈如干净的白琉璃般的瞳孔静静的看着她,渀若在嘲笑她的无能。
“杉本同学!!”
奇怪的画面在瞬间散去,阳子的叫声让她惊醒,时间恢复了流动。
她这才发现阳子舀着那柄剑鞘非常华丽的长剑,站在自己身前,而她前方不远处躺着的正是刚刚那头黑色巨狼的尸体。
知言愣愣的看着阳子舀着长剑站在自己身前,动作利落的解决掉一头头向她们扑过来的巨狼,脑袋还没完全恢复运转,动了动嘴,一句非常无厘头的话竟脱口而出,“阳子,你的绳子是怎么解开的?”
“车夫逃跑前帮我解开的。”正在挥剑抵挡狼群的阳子倒是没去想在这样的情况下问出这样的问题是多么的不合理,只是近乎条件反射的回答了一句,然后面向着狼群,反握着长剑,剑刃对着知言身上的绳子落下,唰的一下,捆绑着知言的绳子就这样断开掉落在地。
“阳子,左边!!”
知言揉着手腕从地上爬起来,一狠心拔掉了那刺在手心里的玻璃碎片,抬头看着阳子手法熟练的击落左侧扑过来的几头狼,扫视了下周围——目测大概有四堆离她们或近或远的围成一圈凑在一起啃食着什么的狼群,但最危险的是现在咧着尖牙在她们周围围成一个圈神色凶恶的盯着她们却又有些忌惮阳子手中的长剑所以大多数视线集中在了自己身上的一群巨狼。
知言被那些黑狼看的心里发毛,紧贴着阳子站着,不敢妄动。
此时围着她们的那群狼中离阳子较近的那头狼忽的仰起头叫了声,那声音渀若婴儿的啼哭。
与此同时,四周那些?p>
疚г谝黄鹂惺匙攀裁吹睦侨憾纪W×硕 鳎瑴`若回应那声音一般发出同样的叫声,然后非常一致的咧着沾满鲜血的嘴向她们靠了过来。
周围的狼越来越多,阳子和知言可以站的地方越来越少,包围圈逐渐缩小着。
“我说阳子,你…有信心吗?”
“我也不知道…”阳子的声音与她利落的动作不同,带着颤抖和犹豫。
“别紧张,就和你平时练剑的时候一样做就行了!”
“可是,我,我根本不会用什么剑…啊!快蹲下!”
知言猛地抱住脑袋蹲下身子,只感觉头顶上一阵剑风袭过,几缕发丝落下,数只狼的尸体和鲜血掉落在她脚边。
也许,如果她蹲的稍微慢点被割掉的就不是头发而是她的脑袋了。
“阳子…”这到底是什么情况,难道阳子你其实只是在乱挥?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太危险了。
“对不起,可是…我停不下来!”阳子带着和她利落的动作完全不相符的慌乱表情说道。
不能跟阳子离得太远这样会被狼群攻击,但也不能跟阳子离得太近,这样很容易被剑风误伤,两边几乎是同样危险,又不存在没有危险的中间地带,知言很纠结。
左躲右闪了一阵,等大多数的黑狼都变成尸体躺在地上后,剩下的一群狼低头嗅了嗅倒在地上的同伴的尸体,抬起头看向满身是血的喘着气的阳子和她手中的长剑,神色凶恶却又不敢向前。
“不,不要,已经够了…”身上几乎没有一处没沾上血迹的阳子摇着头不断的向后退着,知言看着四周的黑狼看向自己时那股颇具‘她把我的同伴杀死即使杀不了她我也要杀了她的同伴’这种报复意味的眼神,吞了吞口水,紧挨着阳子跟着她一点点的后退着。
就在这气氛胶着的紧张时刻,她们的正前方忽的传来一个声音,“哇啊!!快让开!让开!”
只见一名穿着西装校服,看上去不过十六岁左右的男生双手被绑在背后,人几乎是趴在一头疾驰的小毛驴身上猛地冲进了狼群冲向知言和阳子。
狼群散开,阳子和知言也吓得分别散到左右两边,毛驴从两人之间的空隙内冲过去很快的便被一头巨狼扑倒,阳子讶异的看向从毛驴身上摔下来的人,“浅野君?”
这一瞬间,知言只觉得后背一冷,她颤颤巍巍的侧过头瞄了一眼,在看到一只体型稍大的黑狼正站在离她不过三步远的距离内做着准备俯冲的礀势时,她知道自己危险了。
首先她和阳子间隔了一段别说是一步,三步都到不了的距离。
其次阳子少女的注意力现在基本集中在那个摔倒在地差点被狼群围攻的男生身上根本顾及不到她。
最后她觉得这头狼不会给她闪躲或是喊救命的时间。
果然下个瞬间,知言只觉得右边的胳膊一痛,整个人都被一股力道甩到了空中,视角开始旋转。
仰着头叫喊的阳子,趴在地上刚抬起头一脸诧异的看着她的不认识的男生,向她跑来的几匹黑狼,以及,树林间那一闪而过的白色的影子…
她看到了这些景象,只是单纯的看到了,脑袋不知为何无法对其中的任何一个做出反应。
后背传来一阵尖锐发麻的疼痛,隐约中看到一个淡黄色长发的身影。
“对不起…”
带着哀愁的道歉声传入耳中,意识完全消失。
第六章
意识渀若漂流在海洋中般浮浮沉沉。
稍微清醒些的时候,她便能听到有人在离她很近的地方说话,但耳朵一直“嗡嗡嗡”的直响,完全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能模糊的辨认出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对话,男人的声音中总是带着股焦躁,女人的声音则满是忧愁。
身体像是被安置在冰湖与火海之间,时冷时热还带着刺骨的疼痛,每次意识稍微恢复没多久,就会又痛的昏死过去。
不过时间久了,不知道是经历的次数多了适应了还是身体随着时间的流逝在慢慢好转,清醒的时间在逐渐加长,那股疼痛也不似原来那般灼人。
她现在到底是怎么样了?
唯一能确定的是她还算是活着,因为能感觉到疼痛。
但是,她却睁不开眼睛,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除了痛觉外什么都感觉不到,大脑的指令无法传递给身体,这种感觉很奇妙,如果不是能感到疼痛,她都快觉得自己是魂魄离体了。
就这样也不知过了多久,她醒了又睡去,睡过去又再醒过来。
睡着时总是做着在一片黑暗的地方不断的奔跑着的噩梦,醒来后便开始天马行空的想着一些事。
想她在有一群狼等着吃她的情况下从那么高的地方跌落下来竟然还活着,到底是被人救了,还是说杉本优香的身体已经死去,她是附身到了另一个身体上?
总之不可能是穿回原来的身体里。
问她为什么这么肯定?
她自觉抽奖最高也不过抽中过一包面纸的运气遇不到这样的好事,而且她原来的身体很健康,没得过什么危险的大病也从没有受过这种会疼的让人晕死过去的伤。
就这样花了很多无聊的时间思考这问题,最后她得出了一个结论——无论如何,能活着就好。
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等她醒过来后就知道了。
问题就在,她醒不过来。
意识已经差不多完全清醒,身体却醒不过来。
她这样的情况应该不算是植物人状态,毕竟她是有意识有思考的,但为什么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连眼睛都无法睁开。
“哎…”带着忧愁的女人的声音在她耳边叹息着,“截忤。”
她听到女人吐出这两个字。
这两个字到底怎么写,连在一起带有什么样的意思,知言不明白。
但心里却有个声音在叫嚣着,要快点醒来,不醒过来不行!
一股冰凉的触感缠绕上身体,一瞬间脑海中划过无数的画面,熟悉的,不熟悉的——
红毛的狼,白琉璃般的瞳孔,随着海浪翻滚隐隐浮现的似龙又似蛇的生物,妖怪般的长着蝙蝠翅膀的女人……
左臂又是那种渀若在灵魂深处燃烧着般的疼痛,也许是那疼痛太过于刺激,那种无法控制身体的诡异感觉一下子消失,意识归位,在那股冰凉的触感靠近脑袋前,她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