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空诸刚刚显现出的修为竟然是融合巅峰都忽略掉了
要知道,苏柯马上就进入而立之年,现在才只是刚刚踏入虚无一段
族长修炼了一辈子,也才虚无二段
长老们普遍不过融合六段七段修为,苏戈温也仅仅融合五段而已
同命契约,起始于读心一脉,出现在千年前预言师一族巅峰时期
契约双方共享伤害,修为共同提升
一人一生只能使用一次,契约一旦解除,双方同时受到重创,此生修为再难寸进
而被称为上古强制契约的本命契约,它的作用与同命契约相差无几,或者直接说,同命契约就是预言师一族的前辈们根据本命契约才造就的
同命契约去除了本命契约中最霸道的那一部分,逐渐演变成今天的模样
本命契约又被称为上古强制契约,它的强制性就体现在强制双方生命共享,强制灵魂约束,强制心意互通
一方修为提升,强制分摊到两人身上
倘若双方修为相差较远,那么修为高的那一个,除非是等到另一人逐渐超过自己,否则,这辈子都不可能有所进步
时桑正是以此契约为牢笼,将空诸彻彻底底的禁锢在了自己身边
从时桑出现在她眼前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两人一世纠缠不休的夙命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周六,祝大家看文愉快~
“和我有所关系,就让你这么难受吗?”时桑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不知何时她已经走到她的身边
自己的力量伤不到她,空诸早就知道
她看得透长老们的实力,看得透苏戈温等人的实力,就连族长和苏柯的修为都瞒不过她的眼睛,唯独,唯独这时桑,一直是她感觉最神秘的人物
她曾经以为,自己看到的那个时桑就是最真实的她,却原来都是假的
时桑用手缠绕起她的一缕发丝,漫不经心的把玩着
空诸愣愣的望着地面,神色茫然
她野心勃勃的想要取代父皇,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自由吗?不就是为了不再受制于人吗?可现在她什么都还没完成,自由呢?自由到哪里去了?她恨啊,恨时桑,更恨无能为力的自己
即使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了,她却还是像当初那个可怜的自己一样,没有丝毫能力去反抗那可笑的命运
时桑猛然用力,发端传来的剧烈刺激引得空诸微微吃痛,时桑凑到她面前,不满的道:“我这么大一个人在你面前还能被你直接无视掉吗?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空诸古怪的笑笑,讽刺的道:“我在想,等到我手上的势力足够了,我一定举兵先灭了卜卦一脉
等到我的心愿终于了结了,我就拉着你一起下地狱
” 她的语气狠厉,时桑也能感觉到她心底浓重的杀意,知道她并不是说笑
可是她出乎意料的没有生气
时桑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不知在想些什么,良久,才微微叹息:“你就这么恨我吗?” 空诸还来不及斩钉截铁的说出那个“是”字,时桑伸手,将她从地上拉站了起来
空诸看了看周围,族长似乎也终于发现了两人间的气氛不对,见仪式已经结束,就直接挥散了众人
此时留在这里的,除了他和大长老及苏柯外,也就只剩下空诸印象较好的三长老了
只是现下,这位老者的脸色也着实不怎么好看
“时桑丫头,你告诉我,你们两个是不是我想的那个样子?” 时桑吃吃笑道:“族长伯父,干嘛这么生气?你都吓到我了
什么那个样子?怎么你说的话我都听不懂啊
” 族长气急,花白的胡子猛地翘了翘:“空诸丫头,你来告诉我是不是?” 空诸淡淡道:“你不是都看到了吗?现在我还有反悔的余地吗?” 族长彻底暴躁了:“你知道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们、你们两个真是——”他狠狠的喘了两口气,很无力的喃喃道:“难道千年前的浩劫,现在还要再重演一遍吗?难道真的是天要亡我读心一脉?预言之神,您抛弃了你的孩子吗?!” 空诸等人都沉默了下来
时桑冷冷笑道:“别再胡思乱想了,倘若预言之神真的能出手相助,那么千年前那场几乎灭族的灾难就不会发生了
而且上古时代末期那么多神祗陨落,谁知道他还存不存在世间?现在大陆也不是千年前那个纷乱不休、七国鼎立的时代了,现今的大昌没有凝聚的民心,没有兵强马壮的军队,皇帝只顾着沉溺酒色,哪来的功夫管我预言师一族的内务事?” 她的目光一一扫过在场诸人,王者之风尽显
即使空诸也不得不承认,她此刻的模样,比她的父亲更像是一位英明的君主:“你们在害怕什么?我们需要惧怕什么吗?现在的读心一脉也不像千年前一样只顾修炼,两耳不闻窗外事
阴谋诡计我们会的不比别人少,有了前车之鉴,难道还能再阴沟里翻船,被别人算计了去吗?” 她的话落下,祠堂里一片寂静
没过多久,苏柯第一个作出反应:“说得好!我们预言师一族怕什么?我们比他们聪明,我们比他们强大
今时不比往昔,只要我们想,以我们的力量,随时都能新建一个王朝
现在的情形又不是千年前那样,内忧外患,只要我预言师一族拧成一股绳,皇室没可奈何下,还怕他天下人的唾沫不成?” 族长和两位长老的脸色都不由得露出释然之色,凝重的气氛就在时桑几句话之间便悄然化去
然而族长很快便反应过来,怒道:“混小子!差点被你给绕进去!兴奋个什么劲?我明明是在训斥俩丫头不知轻重,真有什么关系还不知道好好隐藏,众目睽睽之下给我眉来眼去,小声调情
结果被你个小子给扯到哪个犄角旮旯里去了? 还新建一个王朝?这天还没黑你怎么就开始做梦了?要不要再在这儿给你准备床被褥,舒舒服服的让你睡下?还比他们聪明?你还真好意思说!人家文相小诸葛的名声是摆着看的吗?你哪儿比人家聪明了?我看你除了口气比人家大以外,什么都比不过人家!” 苏柯被这一顿劈头盖脸的怒骂给震得完全懵住了,他委屈的看了眼时桑,知道族长是狠不下来心骂两个姑娘,所有的把怒火全部发泄在他身上了
他还真是可怜,只是接了两句话罢了
他被骂的这般狗血喷头,而对时桑却连一句重话都没有
唉唉这差别待遇,还真是让人心寒啊
不过说实话,这突然得知时桑和空诸的关系……他到现在还没完全消化呢
好好的两个姑娘啊,啧,当真是可惜了
“若没有什么事的话,我想先回去了
”空诸无心看这一场闹剧,倦怠的说道
她承认,她是想借此逃避
她实在是没有再继续待下去的勇气了
从今以后,任何人提到她时,都一定会再提到另一个名字,时桑
有一根无形的丝线将她们两个人的身体紧紧缠绕,她们是契约伙伴,她们将共享生命中的一切
似乎没有人来询问她究竟愿不愿意
只是因为时桑宣布她们是这种关系,所以他们就认定了,她心中必然也是欢喜的
真可笑
“等一下,确实是有一件事
可能会对你们有所帮助
”大长老突然出声说道
他负责收集外界的消息,现在的这个消息也是他刚刚来祠堂的路上才收到的,所以并没有来得及禀报族长
不知为何看见这个消息,他心底总有些隐隐的不安
“前些日子边关送来八百里加急战报,注明是绝等机密,直接呈上由昭和帝外亲自打开观看
据说昭和帝看完战报后恐惧的打碎了最爱的玉如意
连夜紧急召集心腹大臣,一整夜的商讨过后,第二日早朝上,遣七皇子泽率领四十万大军远赴边关,对外只说去边关剿匪
我们传消息的人说当日下朝后,知道内情的官员们脸色难看的可怕,一个个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失了魂一样
传消息的人感觉到这事比较蹊跷,所以赶紧给我传了过来
看看是否要继续调查
” “可有说是哪一边边关?”族长问道
“是南疆
” 大长老和族长面面相觑,齐齐转头看向时桑和空诸
众所周知,大昌北境为极北极寒之地,荒无人烟,除了读心一脉外,根本没有种族能够在这里生存
读心一脉之所以选址在这里,就是看中了这一点
但即使如此,如果不是寒川之巅上生活的是族内的精锐,都有强大的实力保护自身,最重要的是长老们联手布下的结界
倘若不是因为这些,读心一脉在这里也呆不下去
大昌的东面临海,水势汹涌,礁石遍地,有这般天险作用,几乎没有什么不长眼的邻国打这里的注意
西疆可以说是最不太平的一个地方了,当然这只是相比于其他三边来说
这里生存着不少游牧部落,秋收时节也会到附近的几个村落打秋风
只是他们人数太少,根本不成气候
给大昌也造不成多大的伤害
要不是因为他们族人少,机动性强,一有不对就举族迁徙
而西疆草原又太过辽阔,大军搜索起来很费功夫,所以索性历代帝皇只是派兵轮流驻守,趁此机会将自己的军队见见血,起练兵之效
南疆,这个是几乎被人遗忘的角落
南疆被称为放逐之地,这个名字似乎大昌存在前就一直都有
不管是之前的乱世纷争,还是现在的太平盛世,倘若有人犯了罪,碍于某些顾虑无法直接判处死刑,掌权者们便将人送去放逐之地
那个地方极其诡异,土地看似肥沃,可不管是种植什么粮食,都会直直的死在地里
放逐之地的环境恶劣程度几乎比得上极北,白日高温几乎能将人烤熟,夜晚却滴水成冰
没有人能在那里活过两晚
据说,士兵们站在南疆边关的城墙上远远望去
能够看到阳光的反射下,那里白花花一片
那都是死人的骨骼
“难道有人在那里活了下来?还组织了军队攻打大昌?”这个可能性低的就连说话的时桑自己都觉得可笑
“不可能
每个送进去的人,都是身份特殊的人,被陷害的忠良或者是忠心耿耿,却手握重权的将军们
皇帝不能直接对他们下手,还得显示自己仁慈的一面,所以不得不绞尽脑汁想如何能让他们死的不能再死,还能让臣民称赞自己仁厚的方法
对于这样的人们,上面那位不亲眼看见他们的尸体,怎敢确认自己能够安心下来?他自然不可能亲自来到这里,但据我所知,他在南疆驻有一支秘兵,只要有人送进去,不管第二天他们还有没有活着,军队都会进去搜索
他们必须得成为死人
”空诸冷漠的道
苏柯倒吸了一口冷气,嘟哝道:“这皇帝们真是有够心黑的
既不想要人家活着,还非要人家感激他的恩典
这真是那啥,当了□□还要立贞节牌坊
” 族长重重一巴掌落在他头顶上:“你小子今天脑袋被门缝给夹了?尽说胡话!空诸丫头,待会儿我替你好好修理修理他
” 空诸勉强笑了笑,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不在意
苏柯这才想起来,空诸她老子,不就是那心黑的皇帝中的一个嘛
他还骂她老子那啥…… 嗯
他真是该修理了
今天出门忘了带脑子
“快三十岁的人了都……”族长特忧虑的看了他一眼
眼见着两人又要啰嗦起来,时桑无奈的咳了一声:“南疆边关有一座大城,名叫福溪城
这座城是南边的商业中心,你读心一脉总不可能没有产业在那里吧?” 大长老道:“情况更蹊跷的就是在这里,不仅是福溪城,就连启灵城,洛南城,浮光城等城全部封锁戒严
只许进不许出,任何消息都传不出来
就连天上传递消息的飞鸽都有专人负责射下
这么多地方,这般严阵以待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我想现在这种情形下,除了皇帝那里,别的地方应该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吧
” “皇帝那里是什么态度?”时桑问
“皇帝并没有感到安心,还一直在各地发布征兵条令
到他发消息给我们的时候,除了西疆面对游牧民族的五千军队及大将严峰之外,其他在外领兵的各大将领及其军队,全数接到指令,即刻赶往魔都
保守估计,这一批至少有差不多三十万人马
倘若再征兵,加上已经赶去南疆的四十万将士,差不多要超过百万人数了
这是要倾全国之力啊!到底是要面对什么样的敌人?” “黑狼骑可有调走?”空诸突然问道
大长老很肯定的答道:“是,包括京城的禁军,五万黑狼骑,加上五万禁军,早在第一批就调往南疆了
” 得到了准确答案,空诸若有所思:“那家伙特别惜命
黑狼骑是唯一一支由他亲自挑选、亲自训练的军队
里面的每一个的将士他都知根知底,是心腹中的心腹
南疆那支秘兵,就是他从黑狼骑中挑选了一千精锐组成
若不是真的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他怎么也不可能把这保命的王牌交出去的
” “或许这也是我们的机会
”时桑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似笑非笑:“怎么样?既然百万大军都要往那里集结,要不要去看看?” 空诸打掉她的手:“当然要!既然水已经浑了,那么我要把它搅得更浑!” 时桑笑语盈盈,一本正经的更正道:“错了,是我们
” “你、你们——”族长气的浑身颤抖,食指狠狠的指着两人,“光天化日之下卿卿我我!你、我、我这张老脸还要不要了?!” “人家又不是亲你,关你的老脸什么事?”苏柯揉着刚刚被打痛的脑袋,满不在乎的说道
“——啪” 又一巴掌落在刚刚同样的位置,族长激动的满脸通红:“我打死你个混账小子!” 空诸微微扯了扯嘴角,往祠堂外走去
时桑也不阻拦,抱着双臂,笑着看着她
空诸总感觉她笑的有些不怀好意
即将跨出祠堂的那一刻,她无意识的回头,目光一一扫过祠堂
族长和苏柯仍在纠缠,大长老低头看着情报
时桑……一直没有说话的三长老也跟时桑一样,望着她的的背影出神
他的神情很怪异,似乎是忧心,释然,不解,又像是不可置信,还混杂着其他很多莫名的情绪
见她回头,他只是站在原地,到底没有走上前来
他匆匆低头,把所有的秘密,全部隐藏在苍老的额头下
从这一天开始,读心一脉在族长的示意下全都动了起来,不断有族人被秘密调往各地,收集情报
原本就定在这两日举行的执法队新任成员选拔赛,在当下的情形来看,显然是要延后了
这几日里,空诸也没闲着,被族长拉着将读心一脉那些精锐族人才能习练的术法学了个遍后,又被族长匆匆打发进藏书阁,观看一些族内秘籍
其实说是秘籍,大部分都只是记载了一些预言师一族的历史,偶尔夹杂些前人的修炼感悟,对她个人而言,实质性的帮助并不大
最重要的是,时桑这两日里似乎也有很多事情要做,经常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神秘秘,以至于空诸好长时间都没有见到过她了,也让她好好的松了口气
虽然两人之间有着契约联系,可是她发现,其实两人之间的心灵感应的深浅程度是随着距离的拉伸,而逐渐减弱的
说起来倒是好笑,只要时桑不是出现在距离她很近的地方,实际上她们二人之间的感应也只是模模糊糊,并不真切
只是说到底,直到现在她还没想好到底该怎样面对时桑
她能感觉的到,前段时间里两人之间的感应居然直接断了一段日子,显然是时桑去了很远的地方
空诸不难想出她去做了什么,时桑提出的那个条件,既然她这边已经不得不入了狼穴,她那边自然也该信守承诺,联络自己的族人了
毕竟,昭和帝已经继位了二十多年,虽然没有给大昌带来什么太平盛世,但多年统治,他的威严早就深入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