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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虎出更GL》完本——by金色的sab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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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奥死的那天,她哀求你说她怀了孩子,要你帮她

其实那时,她并没有怀孕

” 程芦雪听完,眼光轻轻垂到地上

“现在是十月,胎儿尚未成形,才刚刚八到九周的时间而已

”郑霞补充道

程芦雪长睫抖动,阖上眼睛,嘴角挂出一抹凉透了的浅笑

“……早就该结束了

”她说:“很久很久以前,早就该结束了……” 如果能破开我的胸膛,看见我的心

心脏还在它该在的地方搏搏跳动,只是每跳一下,都渗出汩汩鲜血

我在内心中痛哭失声,直到程芦雪从审讯室走出去,我都能听见自己哭着呼唤她的声音

后面,又问了程芦雪父亲,《商业周刊》总编辑,《东升日报》负责人,奥雪实业的会计、出纳、股东、销售员、办事员、看大门的……形形色.色的相关人士出出进进,诉说着别人,诉说着自己

我无心再听,心中滴滴答答全是血,行尸走肉般站在单向玻璃后面

很多年以后,我还能一字一句复述这个故事

但我,只说给自己听

雪山下的北方小城

一切都是灰蒙蒙的

即使在尚未入夜的时分,街道房屋,也全都是灰蒙蒙的

没有五颜六色、姹紫嫣红的花,河边只有灰灰白白的芦草

后来为什么选择开一家花店…… 小学五年级,母亲去世了

可能是空气中挥之不去的煤絮,可能是数九寒天的霜冷,可能是支教学校的繁忙……总之,生于南方的母亲在一个秋冬交际的普通日子,去世了

孩子们有时可以变得很残忍

他们撕裂蝴蝶的翅膀,扯断蚂蚱的大腿,在塑料瓶里烧死不知名的虫…… 五年级开始直到高考那天,小镇校园也是冰冷的,冰冷得有点儿残酷

美丽而纤弱,她总令人相形见绌,由此格格不入

只能拼命念书

还好父亲无声坚守着家,他在电厂一年到头的工作

每个周六,将她放在自行车龙头上,送她去省城上大提琴课

车后座上是大提琴

不太方便的乐器

她妈妈喜欢

从音乐老师家出来,父亲会在临街一处小饭馆,要两个炒菜,一素一荤,多少年没变

父女俩吃完,披着夜幕回家

这个南方男人一生没有续弦,酒却喝得越来越多,越来越烈

高中,是许多人的噩梦

她也有许多逃不开的事

男生追求她,女生嫉妒她

那天被人用小刀划破了脸颊,是不是最后一根稻草? 父亲的工厂急电学校,肝炎复发,已经停工半月有余,赶紧回家看看

高三这天的黄昏,空荡无人的宿舍,她起身,一下踏站在窗台上

“小雪!这么黑,怎么不开灯啊!——”施鸳影推门而入,又溜进学校来找她

顺手摸开灯,施鸳影几步过去,将她拉下窗沿

“看什么呢!多危险!——什么东西掉下去了?”施鸳影将买好的两人份盒饭丢在桌上,巴住窗,俯身向高高的六楼下打望

“没有什么

”她笑,用长发遮住脸上的伤痕,说:“买的什么?……” 施鸳影抑制不住欢笑:“当然是胡老头家的炒饭!……欸!告诉你!我今天涨工资了,我叫胡老头媳妇,给我们一人加了一个鸡腿!——” 施鸳影上到高二就不上了,用她自己的话说,算了,不是什么好学校,也不是读书的料,肯定考不上大学

家里不止施鸳影一个孩子,看开了,托了叔叔的关系,来到省城一家国有五金厂当办事员

一个十几岁的孩子,铁饭碗端着,不能说滋润得冒油水,却是稳定和安心的

学生时代对施鸳影来说,很早就结束了,那时施鸳影还是一个挺结实的小姑娘,与现在的修长窈窕截然不同

发育早,个头比同龄人高,她从小的口头禅就是:“你们不许欺负程芦雪!——” 内地生全额奖学金

远行那天,施鸳影在凌晨一点的站台送别

大提琴很重,也很轻

“打电话会不会太贵了?你要写信给我,写长点儿,多写点儿!——”施鸳影对着火车的方向拼命招手

她陆续写过,回信慢慢少了

后来总收到退信,她问父亲,父亲说,好多工厂倒闭了

就此断了联系

毕竟,人们在不同环境里各自生活的时候,很难再长久的联系在一起

大三,父亲肝癌确诊

狄秋急得没办法,说,这些歌的版权我不要了,买断吧

她不同意,坚持这几首歌狄秋必须自己留给自己唱

那是狄秋的第一张专辑,包含三首成名曲,几个月以后的事情

手术费是华奥凑的

华奥那时研究生刚毕业,在学校代课教书,玩儿命地教

白天要上五六个小时的课,除去备课、补习、改作业、监考,还同时接了导师手上好几个加班加点的项目

全是为了钱

一大笔钱

她将老家的房子抵押了,都不够

钱能救命,华奥熬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全是为了她

父亲手术那天,拉着她的手,说,要不是舍不得你,我早随你妈去了

我对不起你,如今拖累你了

你大了,爸爸最想你嫁的好

你考虑考虑华奥,好不好?他很老实,对你又好

要是这次下不来手术台,晓得你有人照顾,也能安心闭眼了

那时她跟华奥不熟,只是知道有这么一个金融系的学长,学术成绩全A,留校工作时,商学院院门口特地贴了红底的大字报,公示他的名字和简历

手术前后,华奥请光了年假病假事假,儿子一样床前床后在医院伺候

狄秋表示,不可思议,十分敬佩

I服了YOU! 她大学毕业时,他们结的婚

婚礼在香港举办一次,在内地华奥的老家又举办一次

华奥是哥哥供出来的

带着新娘回渔港那天,哥嫂两人在小码头上,笑得合不拢嘴

如果问她:“你爱他吗?” 她会回答:“他是一个好丈夫

” 以后的很多年里,她也一直是这样说的

可不可以,这样定义这场婚姻…… 作者有话要说: 临时通知: 63章五分钟前系统锁章,马上小修两处描写(不是不可描述的描写),大概一小时以后解锁

修改后不影响剧情发展,无须重读

(仰天长叹

第65章 CPT65 再次见到施鸳影的时候,她和华奥已经回来内地,在这座四通八达的沿海城市定居

婚后不久,华奥决定,离开体制

很遗憾,有些人在体制内如鱼得水,一旦脱离体制,跑到体制之外,别说如沐春风,不喝西北风就算能干

雄心勃勃,满腔自信,一入商海,碰得头破血流

虽然在大学办理的是留职停薪,但眼见同期,甚至后进,在外混得风生水起,华奥觉得没脸回去

她鼓励他,帮助他,在他最艰难困顿的时候扶持他

她像一个底层办事员一样,出外日晒雨淋,跑遍每一个洽谈会,每一场推广会,握过一千只手,说过一万句话

夜幕降临的时候,她还得匆匆赶回家,给睡了一天的华奥做顿晚饭,陪他聊聊天,告诉他一切会好起来的

对有些人来说,自信上的打击,空前致命

自尊,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命运很残酷,因为它有时极端公平

才华和努力,加在一起,等待一个机会

艰难竞争到第一个地区代理权之后,奥雪实业高速迈上正轨

公司越做越大,随之而来的,是丈夫的远离

气量不仅是男人与男人之间、女人与女人之间

夫妻爱人之间,更需大度

每种感情都需要经营

她决定退,她退出时,心灰意冷,却全无怨言

她甚至,抱有一丝希望

他们什么都有了,金钱、地位

如果这些都不能使人真正快乐,作为妻子,她愿意改变

她隐藏起自己的光华,决定为这个家,坦然接受一种命运

芦絮的命运,是必须紧贴着河岸生长

永远是陪衬,永远不能独自绽放

谁知退出不满一年,股东怨声载道

三顾茅庐的事情,不仅仅发生在古代

花店短暂关闭,她不得不重回公司,调整一切,至少,持平业绩

她精心维持着与华奥之间的平衡,征求他的意见,顾及他的感受,帮助他加入商协委员会,安排他在报纸媒体上适度曝光…… 如此种种苦心,却叫华奥更加与她愈行愈远

她再次决定退出公司的时候,心凉透了

不再讨好他,不再迎合他,可她总亏欠他

她只能在自己的世界里,封闭

可惜,人们看不见她的痛楚与无奈

至少,施鸳影看不见

工厂倒闭后,施鸳影的生活一落千丈

她和一帮同样失去铁饭碗的年轻人去了南方

当过服装厂女工,电子器件流水工,酒店前台,歌厅领班…… 很苦、很累,空虚,迷茫,没有了希望

疲惫的身体,麻木的头脑,各种不友好的周旋,恶意或无意

为了生存最后一搏,她考取会计证书,随电器厂打工时认识的男友王力锟,来到这座她在的城市

王力锟投奔朋友,加入一间修车行

施鸳影去了一家贸易公司作基础财会

贸易公司老总的小儿子大婚那天,遥远的首席上,坐着程芦雪和华奥

很多年以后,她们在一个陌生人的婚宴上再次相遇

程芦雪先看见她

其实不是,她先看见程芦雪——光彩夺目、卓尔不群,她想像小时间一样走过去扑住她,却蓦地意识到一切早已不同

施鸳影是何时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不得而知

但随着她们越走越近,她的极端羡慕与憧憬,应该诱发出许多华而不实的臆想和幻觉

另外,还有一种推测可以加深这种论断,当年的保护者沦落为被保护者,也许施鸳影自己也没有意识到,曾经只存在于潜意识中的高高在上,摔落得多么惨重

总之,华奥死亡的那个夜晚,施鸳影因为恐惧而说了慌

她对程芦雪说自己怀孕了,怀着男友的孩子,她和力锟想结婚的

这由此又造成后来另一桩悲剧

被警察带去医院做亲子鉴定的时候,王力锟先是坚称孩子绝对不可能是他的,他们根本就没有要小孩的计划;检验结果出来后又说,意外怀孕是不是,正好人在医院,打掉行不行

施鸳影让他滚出去

王力锟,能混一天是一天,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根本没想过结婚的事情

至少,从没想过和施鸳影结婚的事情

他们俩的情深意浓,大概也只存在于施鸳影应付外人的只言片语中

施鸳影说得不错,她,只有程芦雪…… 程芦雪推开酒窖大门的那刻,如同望见绯红的地狱深处

她一脚,一脚,踏入玫瑰色的烈酒之中,深红过踝,沿丝袜慢慢侵上,狰狞血藤般,附着、缠绕

华奥倒在地上,竟随她脚步激起的波澜微微摇晃、飘浮,头上血洞渗出比琼酒还鲜红的血泊四处蔓延,以及黄的、白的、灰的,奇怪的稀烂的组织萦绕颅伤边缘

程芦雪一下瘫软,滑坐在嫣红一片的狞湿里

“小雪!小雪!——”施鸳影扑上前抱住她,不知在她怀里哭喊了多少声

“怎么回事……”很久很久以后,程芦雪才道,她试图看着施鸳影的眼睛问

施鸳影早没了力气,哑声哀鸣着告诉她,华奥的醉酒,其后的……意图不轨

这很难说出口,施鸳影呜呜咽咽、断断续续,最后泪眼磅礴

“小雪……他要强.奸我!……”施鸳影哇哇痛哭着吐出这句话时,程芦雪窒息般胸中一恸

她闭上眼睛,摇摇头

当时她和华奥之间的夫妻关系到底恶化到什么程度?是全无希望还是可以挽救? 也许华奥并不是一个有何等胆色的人?她可曾怀疑过施鸳影口中,华奥当夜的行为? 但这些全不作数

华奥,已经死了

她必须考虑,活着的人

“小雪!……我怀孕了!是力锟的孩子!我们要结婚了!——呜呜呜呜呜呜!……”施鸳影伏在程芦雪怀里道

施鸳影其实并没有必要撒谎

程芦雪看着她,回忆起那个被划破脸庞的平凡黄昏

程芦雪决定,把命还给她,成全她的孩子,她的家庭,她的力锟

而华奥,她现在唯一能为他做的,是让他有一个体面的死法…… 五月十六日,华奥死亡第一天

这天晚上,程芦雪调低了酒窖房间的温度

仅此一间

室温在手动控制下,以两度两度的速率,很快降温至零下十度

死人是很重的

所有细胞活力消失之后,重力成为完全的力,将整个躯体向下拖沉

她们两个女人,处于手软腿麻、心悸肉跳的状态,既没有触摸尸体的勇气,又没有移动尸体的力量

惊魂未定的她们将尸体留在原处,保藏在恒温密封的地下酒窖内,匆匆沿甬道拾级而上,去到山庄二楼客房,冲洗,更衣

凌晨二点十分左右,程芦雪驱车外出

当时仍有晚归的客人看见程芦雪驾车离去

山庄中的吩咐是,程太太先回家了,因为小狗没人照顾

施小姐和华先生今晚留在客房休息,两人已经各自睡下,施在二楼,华先生在三楼,不要打扰

审讯室

山庄厨师

“你是厨师长,没有发现酒窖异常?”警员问

厨师长:“太太说酒窖漏了

太晚,不要辛苦别人

我们太太人可好了,从来都是为别人着想

” “后来呢?”警员又问

厨师长说:“我怕湿气太大,长霉,就问太太,温度调低了没有?太太说,已经调好了

警官,我们山庄都是上等酒,精贵得很呐,我在厨房后场忙完,想想不太放心,因为以前从没出现过木桶漏酒的事故

我下到地窖,一摸,门非常凉

没有必要用这么低的温度,红酒会变质的!我想进去看看,但密码锁怎么都按不开

这种新式玩意儿就是麻烦,按三遍按错了也能自己锁死

有备用钥匙啊,但那天钥匙不见了!我着急的不得了,赶快打电话给老板娘

我说太太,麻烦了,看来里面的几大桶酒全要留不住!太太说,钥匙在她那里,之前用了一下,忘记放回原位了

” “我很心疼,这些酒别看是大桶装,非常名贵的!但老板娘说,可能是温控系统出了问题,酒架上几瓶最好的,她拿回家了

我这才放下心来,既然老板娘都说不要紧,那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呗!” “损失既然这么大,当晚为什么没有直接去问华奥?”警员道

“警官,我不愿意乱说太太家的私事

”老厨师顿了顿:“反正太太是太太,华先生是华先生,这山庄里都愿意听太太的

也不是太太要怎么样,就是华先生这个人吧,对我们……嗨,说不上来,总像隔着一层

当然,他也不常到山庄来,有时候陪着太太过来谈谈生意,见见客人……我们和他见面不多

警官,您恐怕不知道,酒庄上下,还有他们公司,其实全是太太在打理,要不然,早完了,哪能有今天?……” “程芦雪还说了什么?”警员看看这个矮胖的男人,他的抱怨同大多数被采访者如出一辙

程芦雪在山庄,而至生意上倾注的心血,真是瞎子也看得出来

厨师长眨眨敦厚的小眼:“太太让我早点休息,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 “嗯

那么这间酒窖后来怎么处理的,你在不在场?”警员追问

“后来华先生被绑架了,谁还顾得上修酒窖的事情!再说,我们山庄也不是就这一间地窖储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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