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在中举起握拳的手,看了一眼全部的队员,一,二,三,将手松开,
几千个黑衣的人在极短的时间内向四面散开,消失在漆黑的夜幕中。。。
夜开始深了,一场死亡猎杀也无声息地展开了夺命的羽翼。。。。。。
金在中一越入太子府就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但却说不出怪在什么地方。
太子府很热闹,穿梭的人流中不时可以看到一些在朝堂上看过的熟悉的面孔,太监官女忙碌地穿梭在屋檐下,不时还传出总管尖着嗓子责骂出错的下人的声音。。。
可是不对劲,金在中多年以来救过他很多次的直觉告诉他,事情并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
"怎么了?"紧随着翻墙而入的颀奇怪地看到金在中落地之后就不再有任何行动。
"叫大家小心,不要冒然行动,事情很不对劲。"金在中一边尽力表达自己的意思,一边集中精神观察眼前的场景,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劲呢。。。
是什么呢。。。
汗浸湿了紧紧贴在身上的夜行衣,金在中觉得有点透不过气来,突然一瞬间灵光闪过。。。。
对了。。。是热气。。。
在这样热的夏天,人声鼎沸的宴席上却看不到任何饭菜的热气。。。
他这样看过去,整个场景像是铺在纸上的一幅画,纤毫毕现,却没有一丝生气。每个宾客,每个仆从都面无表情,像被操纵的傀儡般按部就般地干着自己手上的活。。。。。。
金在中相信有鬼神的存在,却从来不是敬畏鬼神的,像他这样杀过的人数连自己也不记得的人,说没有遇过灵异的事是骗人的。可是又能怎样呢,那些死在他手上的人们从来都是弱小的,即使做了鬼又怎样,只敢围绕在他身边不肯离去,只敢在他梦中惊扰他的睡眠,只敢拿他身边的物什出气,却从来不敢靠近他一步,从来不敢让他看到他们的真面目,金在中从来觉得不足为惧。
可是,今天这样的场景,却让一向胆大的他也背脊发凉,刚才由于热而出的汗现在全变成了冷汗。
世上最恐怖的事,不是让你却面对你明知道的恐怖,而是让你面对未知。
金在中在瞬间有点举棋不定了,大家的命全看他的下一个决定,所以要慎重。。。千万要慎重。。。
月亮渐渐当空,离行动的最后底限也越来越近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宴席上的人都开始安静下来,可是却没有散去,众人仿佛一堆失去灵魂的尸体般,在原地一动不动,连眼睛都不再眨一下。
金在中知道无论如何不能再拖下去了,他现在完全不能确定室内到底是什么情况,本来说好会传递室内信息的手下迟迟没有出现,事情的发展跟原先的不一样了。
"行动!"压低声音传达指令,金在中率先猫着腰开始往前移动。
"灭"的队员们有条不紊,依次无声无息地跟随而入,但是尽管他们几乎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金在中也相信如果"灭"在潜入方面的功力称第二,绝对没人敢称第一。
可是,这一次,他们一动,全体宾客的脸齐刷刷朝他们转了过来,金在中注意到每个人的眼睛都是翻白的,只是朝前伸出了鼻子,仿佛是闻到了什么气味才往这边转过来。
做了个手势,让手下全体屏住呼吸不动,那些宾客们使劲吸了吸鼻子,仿佛在懊恼气味不见了似的,又纷纷把脸转了回去。
可是很快,就有人到达了屏气的极限,一松口,那些宾客仿佛雷达一般又齐刷刷将脸转了过来,有部分甚至起身往这边走来。
"大家上。"金在中冷静地下达了最后的指令,虽然不知道对方到底玩的什么花样,但依刚才他们起身行动的缓慢程度来看,要对付他们应该不成问题。
抽出自己的佩剑"修冥",金在中率先士卒的冲入了敌阵。
"修冥"是一把上古神兵,却也是把邪剑,不似"堕天"那似要毁灭万物的戾气,却另有一种深藏不露的杀戮之气。然而今日"修冥"却破天荒地在低低的鸣叫,周围浓重的阴气与之产生的共鸣,震的金在中的虎口微微发疼。
然而这丝毫不影响他的行动,准确地用"修冥"刺穿了对方的左胸,正试图拔出时,却发现对方竟丝毫不受剑伤的影响,长长的指甲就朝着他的脸招呼了过来。一侧身躲开攻击,将对方踹出一丈开外,却赫然发现对方的伤口竟然连血都没有流出。
惊讶之余,出手砍向身边正准备偷袭的另一敌人,将其整只手臂生生砍了下来,却更加惊骇地发觉那断口的血早已凝固,而对方更是没有疼痛感般,另一只手的攻击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很快,金在中便发现,现在正在对付的根本是群怪物,无论是刺中怎样的要害,甚至将对方的头部砍下都不能阻止他们的攻击,身体其他的部位仍能自由的移动,攻击的力度也丝毫不受影响。
渐渐地已经开始有手下招架不住了,金在中却还没有想到解决的办法。。。
"在中,这边。"这时候朴有天带着救兵赶到。
有救了!金在中将身边围了一圈的敌人用剑气逼退,往朴有天的方向靠去。
"这是怎么回事?"
"还记得在绮梦阁碰到的那两个人么?"朴有天一边拿剑格挡,一边解释,"那是血降的一种叫生咒,而这种是另外一种血降叫死咒,死咒比生咒简单,只要对死人进行一定的处理就可以制成,制成的傀儡没有智商,虽然战斗能力很强,但破解也相当简单,你看。"
奇怪的是,被朴有天带来的人砍到的敌人,不再没有任何反应,而是像被硫酸沷到一般,从伤口开始溃烂。。
"只要抹上黑狗血,就能对它们造成致命伤。"朴有天的表情相当凝重,"允浩哥还是没消息么?死咒有控制范围,我刚才看了一下,被死咒控制的尸体都只出现在以允浩哥在的那间房间四周。。。我怕,那个降头师搞不好就混在里面。。。"
"糟糕,那我们得赶快。"金在中慌忙想转身。
"在中小心!"朴有天惊呼,在金在中转身的刹那,突然从左边闪出一个持刀的身影。。。。。。
第十章
外面的喊杀声越来越重,郑允浩却仿佛没有听见一般,悠然自得的继续喝着酒。
"哥,外面发生什么事了?"昌珉第一个沉不住气,偷偷扯了扯身边的同胞哥哥--郑允靖。
"不用担心,"郑允靖回答昌珉的时候,眼睛却一直盯着郑允浩,"看看你二哥,就不像你这么大惊小怪。"
昌珉噤声,从小,他就最尊敬他这个哥哥,即使他将母妃关在曲宁殿,他也不敢对哥哥提出任何异议。
"果然从小没有娘的孩子,长大了胆子也够野。"注定今天要把帐算清楚,郑允靖也撕开了"好哥哥"的伪装。
"啪--"郑允浩手中的杯子应声而碎,其中一块碎片直冲着郑允靖飞了过去,就在即将要打到他的时候,一个人影冲到郑允靖前面,替他挡下了这块碎片。
"哎哟,好痛。"岚正好想起来缓和一下气氛,却不巧刚好被碎片打到。
岚捂着流血不止的手,可怜兮兮地望向依旧端坐在席上的郑允浩:"允浩哥,你怎么不过来扶我一下?"
"要我过去扶的话,你不觉得你该先把身上的杀气收一收么?"郑允浩悠然自得的又喝了一口酒,露出三分嘲讽七分淡然的笑意。
"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郑允靖骇然地从座位上弹跳而起。
"呵呵,你果然已经知道了。"坐在地上的岚倒是不怒反笑,手指在伤口上轻轻划过,手过之处皮肤已完好无损。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郑允靖惊恐计划泄露之余困惑不解,"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郑允靖啊郑允靖,你还真的是不如你这个弟弟呢,"岚娇笑,"你还不明白么,你被他反将一计了。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
"飞头降是所有降頭術裏,最為神秘莫測,也最為恐怖詭異的首席降頭。所謂的飛頭降,就是降頭師利用符咒、自身下降,讓自己的頭顱能離身飛行,達到提升自己功力的降頭術。"郑允浩不紧不慢地抽出佩剑"堕天",仿佛背书般娓娓道来,"朴有天是这么说的。"
岚脸色大变,手不由自主地摸上了被竖领盖住的脖颈。
"可是练这术有一个缺点呢,就是头部回到身体之后不能完全愈合,而会留下一道血印。真没想到真的有人会练这种恶心的邪术。"
(飞头降小贴士><:飞头降是所有降头术裏,最为神秘莫测,也最为恐怖诡异的首席降头。所谓的飞头降,就是降头师利用符咒、自身下降,让自己的头颅能离身飞行,达到提升自己功力的降头术。降头师刚开始练飞头降的时候,必须先找好一座隐密的地方,确定不会突遭骚扰,才会在半夜十二点整,开始下飞头降。飞头降总共分七个阶段,每个阶段都必须持续七七四十九天,才算功德圆满。换句话说,降头师练飞头降,就像张无忌练乾坤大挪移,每练成一层,他的功力就会为之大增;七个阶段练成之后,降头师便能长生不死。当然啦!练飞头降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在之前的七个阶段裏,降头师并不是只有头颅飞出去吸血而已,而是连著自己的消化器官---肠胃一起飞出去。遇猫吸猫血;遇狗吸狗血,遇人呢?自然也把血吸得乾乾净净,直到肠胃装满鲜血,或在天将亮时,才会返回降头师的身上。等过了这七个阶段,降头师便算练成了飞头降。之后,当他施展飞头降,那些零零落落的胃肠,就不会随头飞行,变得轻巧俐落,不易被发现,也就比较容易达到自己的目的。飞头降练成之后,降头师便不用再吸食鲜血,但每隔七七四十九天,他却必须吸食孕妇腹中的胎儿。这个阶段的飞头降,简直已成为孕妇最恐怖的梦魇。幸好练至这阶段的降头师寥寥无几,为什麼呢?因为飞头降本身是个极具危险性的降头术,除非降头师对自己有无比的信心,或身怀血海深仇,想藉此报仇,否则一般降头师绝不轻易练飞头降!(1)一旦开始练飞头降,每次都必须练足七七四十九天,不得间断;如果有一天没练,或有一天没吸到血,那就全功尽弃,再也不能练飞头降。严重点的,该降头师可能会因此功力尽失,再也无法施降。(2)在前面七个阶段中,头颅拖著肠胃而行,其飞行高度绝不能超过三公尺,很容易被东西勾绊住。万一降头师很倒楣遇到这种情形,又未能及时在天亮前脱困,返回降头师身上,那麼,只要阳光照到飞头,降头师便会连人带头化作一滩血水。)
"呵呵呵呵,"岚突然大笑,撕破了一直以来天真的伪装,"恶心?要是让你见识到这术的厉害,看你还会不会说它恶心。"
岚脸上露出了迷醉的表情:"这个身体里面突然有了撑控这个世界的力量,当你看到你脚下的人对你露出恐惧的表情,无法反抗你的任何行动时是什么感觉你知道吗?"
"你真可怜。"郑允浩漠然地望着已呈疯狂状态的岚。
"哼,"岚的五官由于兴奋开始变形,"既然知道了这一切,你不动手还等什么?难道还在等救兵么?"
"我只是对最近跟你朝夕相对的日子感到反胃罢了。"
"臭小子,看你嘴硬到几时,"岚开始冷静下来,这小子搞不好是在故意激怒她拖延时间,"你如果是在等你心爱的"灭"那能干的小队长来救你的话,我劝你死了这条心吧,外面我们早就布下了陷阱,就等他们自动跳进来送死了。"
"闭嘴,你的声音我听着心烦,"郑允浩一脸无所谓的表情,说出的话却字字挑战岚的爆发神经。
"大皇兄,这就是你千辛万苦摆下的局么?看来也不过尔尔"
"你不要得意,不要以为你看穿了岚的身份,今天就能活着走出这里。"郑允靖满脸的怨毒让身旁一直沉默地观察事情发展状况的昌珉也打了个寒颤。
"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昌珉你不要插话,乖乖站在旁边不要管。"郑允浩脸上的表情开始冷凝下来,出鞘的"堕天"仿佛感应到了主人身上凝聚的杀气,开始发出嗡嗡的低鸣。
"今天我就要让你看看,谁能活着走出这里。"
郑允靖被激怒了,抽出佩剑跃身而上。
"小心,你不是他对手。"岚出言阻止,但为时已晚。
郑允靖那三脚猫的功夫,根本在郑允浩手上过不了三招,几乎是眨眼的功夫,郑允浩的剑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岚一下子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乖乖呆在原地静观。
郑允浩居高临下地望着瘫坐在地上的郑允靖,漆黑的眸子杀气毕现:"如果你答应退出王位之争,从此安份过日子的话,我可以答应不杀你。"
"岚,你在干什么?我给你们那么多钱,竟然连本王的安全都。。。"郑允靖抖着声音虚张声势,脖子上的剑立即贴近了半公分,锋利的兵刃划破了最表层的皮肤,郑允靖连大声呼吸也不敢,生怕一动,那剑便会割断他的脖子。
"二哥!"昌珉再也没办法保持沉默,上来死死拉住郑允浩的袖子,"看在母妃的面子上,原谅大哥吧,我替他答应你,明天我们就离开京城,不再踏入半步。。。"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郑允靖趁着昌珉拉住了郑允浩,竟然起身甩了昌珉一个巴掌:"谁准你乱说话!"
说完便起身企图趁乱逃离郑允浩的攻击范围。
只听"噗"的一声,郑允靖起身的刹那,郑允浩的剑已经没入了他体内:"你以为母妃现在还希望看你这样活着么?当初你手刃母后之时,她早就已经当没有你这个儿子了。"
郑允靖连哼都来不及哼一下,就睁着眼睛断气了,仿佛死前仍不敢相信这瞬间发生的事。
昌珉更是吓得呆在了原地。
"你的主人都死了,你呆在这也没什么意思了吧?"郑允浩低着头,墨黑的头发垂在眼前,挡住了他此刻的表情。
"呃。。"岚仿佛一下子也没回过神来,但既而又露出了疯狂的笑意,"不亏是麒王啊,下手果然如传闻般狠绝。可是很可惜呢,这个懦弱的家伙并不是我的主人,我只是暂时受顾于他而已。而我真正的主人似乎也并不高兴让你活着回去呢。"
"哦?"郑允浩抬头,脸上已恢复冷然的表情。
"接招!"只听见她大喝一声紧接着就感觉一阵风自身边刮过,郑允浩的脸上便留下了一条长长的伤口,血顺着伤口迫不及待地流了出来。
好快。。。
"呵呵,下次可不是一个伤口这么简单了哦。"岚不知什么时候,转到了他的身后,郑允浩一猫腰,堪堪躲过她斜刺过来的双手。
岚眼神一凛,这小子真不简单,能躲过她突袭的,当今武林没有几个人,看来得使杀手锏了。
郑允浩全身戒备,岚却久久没有再发动攻击。只见她口里念念有词,随着古怪的经文,一道黑气自她口中升腾而起,随之她的头部竟脱离身体诡异地飘在半空。
郑允浩可以清晰的看到断口的地方还粘连着血管和神经,胃里不由得一阵翻搅。
可是岚没有给他喘息的空间,头和身体仿佛是两个单独的个体般,分别从不同方向攻过来。本来应付一个岚就相当吃力的,但现在却要应付两边的攻击,郑允浩也只剩下躲避的份,很快身上就出现了大大小小的伤口。
而一边的岚虽然占尽上风,却迟迟不能造成致命的攻击。两人展开了拉锯战,郑允浩这边越来越不利。
"臭小子,你今天死定了,我看你撑到几时!"岚一边叫嚣着一边更加疯狂的发动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