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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二三年——by晚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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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琪乐说:"能告诉我吗......半年了。"
Kaka说:"爸走了。"
陈琪乐早有预料,说:"对不住。我都没帮上什么。"
Kaka说:"不。Lok哥默默帮我很大。因为Lok哥介绍了主给我,所以我才能走到现在。"
陈琪乐说:"对不住。"
Kaka说:"有时候我想,主只是心灵上的救赎。奇迹什么的......还是说只给特定的人?还是说,因为我喜欢那个人所以得不到......"
陈琪乐说:"在你身上,主不是在这处施放奇迹,就是在那处。"
Kaka说:"也是。有Lok哥支持,就是奇迹。"
陈琪乐说:"kaka大了。可以教导Lok哥了。"
Kaka说:"我只是说自己的想法,不是教导。"
陈琪乐说:"我知。我是认真地说,没其他意思。"
Kaka说:"*^ˍ^*其实,爸走了一个月。我也想通了。所以有件事,也想同你说。"
陈琪乐说:"?"
Kaka说:"那个人的事。"
陈琪乐说:"呵呵,我很喜欢听你说的。"
Kaka说:"他们吵架了。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吵架。因为总是那个人在生气,然后那个哥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陈琪乐说:"也许有些人就中意用这种方式相处。"
Kaka说:"我有个姐姐,在外读书。爸很想见她,但当我们联系到姐时,爸的身子已经不行了。"
Kaka顿了三分钟,说:"你知有种东西叫白蛋白么?很珍贵的,可以让垂死的人缓几天辞世。那个人也很照顾我们家里人,大家都没办法买到,他就托那个哥哥去买。等那哥哥买来的时候。"
Kaka顿了约有十分钟,说:"他是白天拿来的,可前一晚爸就走了,姐还在飞机上。那个人安慰我,抱我在怀里。后来那个人突然推开我。他发现那个哥哥在门口看。"
Kaka说:"你知吗?他竟然在影相。那个人打了哥哥一巴掌,把相机砸在地上。骂说,你眼里就只有这些相片么!说,你看见别人的悲伤只想过影相,不知安慰么?说,你懂不懂自己很残忍,在揭别人的伤?还说,你是不是故意迟拿来,好有害人声泪俱下的东西放在你的相片里!"
Kaka说:"那人骂得很小声,怕吵到我。但你知,我总习惯偷看他们的事的。我听到那个人在骂,看到他把那个哥哥推到地上,还揍了一拳。"
Kaka说:"我出去的时候,那个哥哥跟我道歉,说他不是故意迟了。但我也很伤心,也怪他慢。所以推开他去找那个人。现在想想,拿不拿来又如何。爸不是他害的,那东西不过是缓上几天,终要走的。他一个陌生的、无关的人,特地跑遍中国买来,还要挨责备。"
Kaka说:"那时候,他嘴角被打出血,一直在咳嗽,我觉得他都要哭了。他是那种人,你知吗?一千个人哭,他都不哭的!总让人觉得冷淡。但那时他都要哭了。这次他们吵架,我并不像以前那样,不很开心。"
陈琪乐顿了两三分钟,说:"这种时候我不能陪着kaka,我很自责。"
Kaka说:"都过去了。没有人是错的。=^_^="
陈琪乐说:"我听过一个事,关于摄影师的。正像你说的那个哥哥。"
陈琪乐说:"那个摄影师为了拍到老鹰啄食小孩的画面,放弃了唯一拯救小孩的机会,而去摁快门。之后,那张相片获奖了,他也自杀了。"
Kaka说:"这样啊......"
陈琪乐说:"我想,能称作摄影师的人,都是要比常人更有心的。他们不会冷漠,因为他们要用心去感受旁人看不到的焦点。纪录这些,对他们来说有不一般的意义,如果没有心,是做不到的。"
Kaka说:"我也觉得。那个哥哥很孤独,但是他影的相都好美。不是画面,而是里面那点意思。"
Kaka说:"但是让我去同那个人说,让他们复合。我做不到。"
陈琪乐说:"那是他们的事。你不必去管。"
Kaka说:"多谢^v^。Lok哥是体贴的人。我要请你食宵!你出来吧!"
陈琪乐说:"给我一天时间考虑好么?"
Kaka说:"点嘛?怕见我?你在路上都敢认错人。"
陈琪乐说:"你不知网路上的关系好容易见光死?我不要失去kaka。"
Kaka说:"我保证不会的。再说我们又不是在拍拖,怕见了好丑!+_+"
陈琪乐说:"嗯,我会尽快考虑好答复你的。"
Kaka说:"就这定了。请你食野,还推托!\(╯-╰)/"

过了两天,kaka留言给陈琪乐,说:"他们复合了。我又听见他们在隔壁嘿咻的声音。那哥哥居然向那个人求饶,缠缠绵绵。唉......我还是奇怪,真有那舒服吗?连我都想试了。还有,你想好没啊,都不见你......"
但是陈琪乐没有答复。Kaka很生气,又接连留了几次言,都无疾而终。kaka想,不会是因为他提出了见面,对方才拒绝同自己说话吧,早知就不说了,省下一顿宵夜也没什么不好的。
于是,他等,一等就是一年。一年让连kaka这样好脾性的人都等不下去了。他一气之下删除了Lok这个人。之后再有叫Lok的人加他,一概拒之门外。
可是他不晓得,就在他提出要请客后一天,陈琪乐电脑中了病毒,msn被盗。陈琪乐用了一年的时间,加遍网路上叫kaka的人,都没找到他。不用说以后,纵然找到了,kaka也不肯理睬了。

第二年

许梓聪去上管理学了。
何永锡觉得许梓聪是学来管理他的,他们这间二人宿舍是典型的hierarchical organization。于是,他佯装恋床,翘了这堂课。学校宿舍的衣柜很大,能藏一个人。他打开,使劲拖出那只大皮箱。皮箱里容了他大部分行李。桌上一些杂物是用来麻痹今早的许梓聪的,他也整到背包里。他要搬走,学校外的公寓也已租好。
可惜的是,那时他们宿舍的窗帘是拉上的,窗户是合着的。这意味何永锡不会知道今天台风天,当他走到门口,许梓聪恰好绕回来了。
许梓聪个头很高,又不是骨瘦嶙峋的那种。脑袋长得不大也不差,和身材一搭,不能给人以安全感。他死死盯住那只大皮箱,两三步上前,拽住何永锡的手,连人带箱挤回屋里。门砰一下关上,震的何永锡腿软,但台风天的门总是这样,也没人会奇怪。许梓聪捏住何永锡的肩膀,将他揉进怀里。何永锡感觉自己的腰都要折了。何永锡的背包被许梓聪扯下,扔在皮箱竖起的长扶手上。重心不稳,箱子倒地,也算给台风吹的。
"你做什么!"许梓聪发彪。他吼何永锡也吼:"我才该问你吧!看不懂吗,让我走!""我不准!"许梓聪的行为很有characteristic leader的风范,可他并没学好管理学。因为他没考虑到employment,所以何永锡对于命令全然不听。"我昨晚已经说分手了。"许梓聪说:"为什么!"何永锡低声道:"原因昨晚都说了。"
许梓聪对他的下属屈尊,又加以怀柔,说:"对不起,我保证不再对你大声了。我那么爱你,怎舍得凶你。是你老不肯好好听话。"何永锡说:"我就讨厌你把情呀爱的挂嘴边。"许梓聪说:"那是因为你没有我爱你!"何永锡说:"无聊!"
何永锡搡了搡许梓聪埋在他胸口的脑袋,却怎都拍不去,还被解掉几个扣子,啃了两口。着实,何永锡是块可口的点心。样貌学习人缘体育家境无处不好,至少在许梓聪眼里是万不及一的。他已为他痴迷了。
许梓聪将何永锡撂倒在床上,以猛虎下山的架势欺压而上,心疼道:"锡锡变心了。"何永锡啐了一口:"我说了不是。是性格不和。"许梓聪大减方才的气魄,揽起何永锡的腰,舔他耳垂道:"多磨合磨合能好得不行。"何永锡送了一拳:"磨合个头。"
许梓聪皱了皱眉,用两膝跪住何永锡的腕子,拉自己的裤头。他说:"你对我冷漠很久了,我想要。"何永锡说:"你这样是什么?是强暴!"许梓聪点了点何永锡的唇,冷笑道:"胡说,你本来就是我的人。"许梓聪粗鲁地擒住何永锡,任他反抗仍势在必得。他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在犯罪,当然这也不是犯罪。何永锡既不是女性,又不是未成年,法律对他不保障。
何永锡自个儿不肯放弃,左一拳右一腿的。许梓聪哪是肯服软的人,拧紧了他的双手,把他头磕了床头去。他痛得浑身痉挛,许梓聪即趁势将他绑住。但听呲啦的,一双漂亮的手腕浮现了两弯细细的齿痕。
锁住何永锡的是栓文件用的塑料条。穿过文档上打的两个孔,再套到一处,固定用的。塑料条套上容易,一只手即可,脱下来却非要用特利的剪子,一般的还不行。
许梓聪咬着何永锡起伏的喉结,痒得很,柔声说:"别动,会割疼手腕的。"那个疼字,音都颤了。何永锡用湿湿的眼睛下狠了一瞪。挪动的双腿却越敞越开,再不能如何。

两人身子近乎掏空了。许梓聪不舍地留了个吻,抽身去采购。心爱的人已同文档一样定在床头,但他仍不放心,反锁了门才走。
何永锡第一回尝到被侵犯的滋味,纵然对许梓聪仍有情,也欲作呕。好像身体一部分给人夺去,他要,那人不还,还极有道理,冤的喊天天不理。又好像给自己最厌恶的东西进入了下身,他最厌恶蜘蛛,因而许梓聪就像蜘蛛爬了进去。
但许梓聪很乐观的,不这么想。他回来时买了一大堆东西,同往常一样,拉开窗帘,坐到床边。微笑地铰开塑料条,撕了创可贴,用口水为那手腕消毒,再仔细贴上。他买了大号创可贴,用剪子把边角裁去才贴上,一只腕子贴了四片,虚张声势。何永锡才想骂,又见那是防水的,不是超薄的,到嘴的话又给吃了。何永锡对超薄创可贴过敏,嘀咕过一次,许梓聪再不买了。这个人用心至此,自己也舍得分?
何永锡仰了仰脑袋,看头顶的窗。外头大雨瓢泼,如一块极大的纱帘,阵阵拂过。他凶道:"外面台风!你还出去!"许梓聪笑了笑:"可你的手受伤了。"何永锡合上眼不去看他。
"我还买了药。你转个身我帮你敷。"许梓聪低头又掏塑料袋,也不知是什么超市还该卖的都卖了。何永锡嗔道:"少假惺惺的待我好。你真心疼还对我动粗?动粗完照顾我就是你的爱了!"许梓聪胸口一疼,苦笑了下。半天才说:"我知道锡锡害羞。"
何永锡背过身去,许梓聪随之为他掖被角,手搭在他肩上问,"还有哪里不舒服。"何永锡耸了耸肩,一抽被子,把那手抖去,"头给你撞烂了!"许梓聪打心眼里疼,凑在耳边说:"对不起,锡锡,我看看,我揉揉。"
何永锡一掀被子,转身来喊:"滚开!那样更痛你知不知道啊!"又一扯被子,蜷缩到最里的角落。床上腾了个大空位,许梓聪顺势躺上,亲他的后脖颈,手在他下面揉。何永锡用双腿夹死那手,非夹断不可。许梓聪绵绵地说:"不要拒绝我。"何永锡说:"你适可而止!"许梓聪在他腿上一拧,就是一块青。他说:"你是要我用硬的。"
何永锡怕蜘蛛,吓得松了腿。许梓聪将他翻过来,捧住脸噙着小嘴不放。何永锡的手掐许梓聪的腰,掐着掐,手软心软连身子也软在人家下面了。心想,许梓聪这点活真不差。
其实,非单如此,这个人平素也算顶温顶柔顶贴心了。但为何一凶起来全然变了。难道不能只受宠不挨骂吗?何永锡对他的残暴又恐惧又厌倦,除了分手如何还能逃脱。他想他们倒不是恋爱的滋味,反有点像结婚许久,到离婚危险期了。
何永锡说话很冲,许梓聪也不差。但何永锡耳根子软,许梓聪的呵护备至,就显得有威胁力。他不怒自威,怒了更威。何永锡真是想分也力不从心,何况他果真下了这心?不确定。他是巨蟹座,这样的优柔寡断。
而许梓聪大约早看穿了这点,才从昨晚至今都频频得逞。要维持一段关系是很难,要做个了断也会辛苦?那是何永锡下不了狠心!

何永锡被捣腾的很惨,是新承恩泽、娇无力了。许梓聪也放心他恹恹的,没有锁门。何永锡拾了手边那人备好的睡衣来穿。长袖长裤,能遮的罪证全遮了。
走进厨房,许梓聪忙于备饭烧菜,这是他专美的。见何永锡进来,也不停下剁肉的手,笑问:"我炖了汤,你说晚上吃鱼好吗?我买了黄花鱼。"何永锡默默地上前,靠在许梓聪背上。"我还买了螃蟹做,但是那家伙把盛它的铁碗都铰弯了,肉一定硬,你可能不喜欢吃。"他料准了吧,自己就吃软不吃硬的,何永锡轻轻叹了一口。
那时电话响了,何永锡慢悠悠地掏来听:"喂。对。那公寓我今天不能去。不,还是留着......"他掩住电话,飞快地跑去厨房外,只怕让许梓聪听出个端倪。但许梓聪没他想的那样迟钝。
何永锡回来时,厨房里仅有剁肉的声响,"嘭嘭嘭--"他开电视来打发时间,却觉得电视在无声闪动,听不进去。因为剁肉声实在太大了。"你小声点。"何永锡怪了一句,揿大了声音。那遥控仿佛控制的不是电视,而是刀和砧板,愈发响亮。
何永锡忍无可忍,上前怒道:"我叫你小声点你听到没!"许梓聪执刀转身,回骂道:"你发什么神经,这么凶,非在床上躺了才安静?"那刀片上还沾了肉末,随上下挥动的臂膀散到地上。
许梓聪踹了何永锡的小腹一脚,回身把刀狠狠在砧板上一掷,肉末四溅。他两手一捞,烂肉摊在掌心,朝碗里一扔,啪的响。他说:"分手的事你不要想!"何永锡摔在厨台边,牙齿打战,两手交叉地绞。

坐在饭桌前,何永锡一动不动。一来是好怕许梓聪捎起刀来肢解自己,二来是许梓聪要求独揽杂事,只让他吃闲饭。一盘盘菜端到台面。不知道许梓聪爱不爱吃,但都是何永锡最偏爱的。
许梓聪搛了菜到何永锡碗里,又推推他执箸不动的手,说:"你爱吃唐生菜的。吃啊。"何永锡点了点头,捧起碗,慢慢的吃,纳闷这些温柔也不知自己消受不消受得起。许梓聪伸手替他撩开垂到碗里的额发,别在耳后。何永锡睨了他一眼,咬咬筷子头,又埋下来吃。
"还疼么?"许梓聪微笑地望向何永锡,自己也不开动。他曾说这是种享受,好似只看他吃就是饱了。何永锡摇了摇头,不肯说话。许梓聪叹了一声,坐到他身边,拢他的发,说:"最近你很不乖,你不能好好听我的话吗?我是要照顾你一辈子的,你又不听话。你又不听话,你说你拿我怎么办?"何永锡一时忘了怕,钻在那怀里。他知道他们是那种关系,只要他不说分手,他们就一生也不能分开的那种关系。

被禁锢在宿舍的第二天,他们都没去上课。许梓聪说台风未过,但那是借口,何永锡和他吵了。吵的结果就是被许梓聪骂,被许梓聪打,被许梓聪劝,被许梓聪上。
晚些时候吃过饭,许梓聪开始做功课。他们的桌子是相背的,因而何永锡才放心拿出日记本来写。想到这个人的温柔和粗暴,他越发恐惧。这样的人,总会有一天爆发出来,也许就能把自己搞完了。自己性格又那般浮躁,忍不下气,很容易撞到那么一天。想又想,不由边咬手边写,全是深深的牙印。
后来他去厕所,把日记本小心藏在抽屉里。回来时,那本子摊在桌上,许梓聪坐在自己位子上。"你真这么想分手!"他倒理直气壮地质问。"你敢看我日记!"何永锡急扯白脸,夺过本子,砸在许梓聪面上。那本子是硬皮的,还一年一页都写不完的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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