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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太香——bywait-mete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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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秋天,清凉夜风送一缕暗香而来,不可能啊,不过,也许他会在......我施展轻功,寻香而去。
伏在墙头,这满园的景色再次令我屏住呼吸,清朦的月光下,各色牡丹争奇斗艳,竟相绽放出天香国色。牡丹居然在这秋天也可在此展现出满庭的春光。
万花丛中,有一人影立于其间,披着淡金色外袍,月光下仿佛散发出光晕来。
他的手欲要拂上一枝牡丹,却又忍住,停在花上方,呆呆立着,似在出神。
半晌,幽幽叹了口气,那一瞬,竟不似意气风发的青年,他居然也有这么叹气的时候啊。
手慢慢落下来,负手而立,仰望明月,好象想借皎洁的明月寄托思念,只是身后那道被月光照出的浓浓的身影长长的拖在地上,竟似有无限寂寞。我瞧着瞧着,心已痴了。
无意识间,踩着墙壁的脚一滑,鞋与墙壁磨出"簌簌"之声。
"谁?"他蓦地警觉,猛然间回头。
我则更早地转身欲走,又犹豫,跑什么,又不是偷东西,来不就是找他的么,这一犹豫,他已挡在眼前。
"皇宫现在没有夜防,时刻只等你来。"熟悉的声音比以往温柔,轻轻的如情人间的低语。
简直忘了上次分手时的状况。
"你不怕被刺杀?"我扬眉,问的冷淡。
"以我的武功足以自保,更何况,"他稍一停歇,眼神柔柔射过来,漾着不可错认的深情,"在你的帮助下,我可算得个有道明君了吧,我也从没有遭到过刺杀呢。"唇际,又浮起一朵昔日熟悉的得意笑容。
"是吗?"我咬咬牙,猛然抽出子琛给我的防身佩剑,向他刺了过去。
御龙不动也不避,任由长剑刺入身体。我大惊,待要反应已是不及,"哧--"一声,宝剑寒光一闪而过,血,慢慢从胸口渗出,顺着雪白的剑刃,一滴一滴地滴落下来。
我呆住,用我自己都不熟悉的僵硬语调问:"你......为什么不躲?"
他的脸上依旧笑着,笑的我心中也如被刺了一剑,"我只欠你,阿楚,留下来......"
看着他的身子慢慢软倒,我不假思索伸手去扶,他一反手抓住我的手腕,"不要走,不要走......"

第 11 章
御龙只给赶来的侍卫留下一句:"不许动阿楚,"就直直昏过去,一连几天几夜。
周遭的太监宫女自是奇之又奇,讶异皇上倒把这刺客留在身边当看护,只是底下那窃窃私语又怎能瞒的过我的双耳。
国家大事依旧交予谢丞相处理。
不过这日子倒也不是完全清静,第二天,就有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妃子跑来哭,听旁边行礼的宫女称她"靳妃娘娘",随着那做作的号啕哭声,脸上那层厚厚的脂粉被冲出两道水沟,我不禁暗暗撇嘴,不是我夸耀自家姐妹,这副姿容,连给疏离提鞋都不配,送到倚凤楼也就是个二等丫头。
"出去出去,没见皇上在休息吗?"我本就心烦意乱,被她一哭更是头大如斗,没好气地赶人。
没想那双眼立时瞪圆了起来,加上脸上那花了的妆,倒似个母夜叉。"大胆!你就是那个伤了皇上的人?居然敢对本宫无礼,侍卫,给我拖下去打!"
身边的侍卫抬眼望了望我,嗫嚅着回话:"禀娘娘,皇上有旨,不许动他。"
靳妃有气不得伸,怒气冲冲瞪了我一眼,忿忿地抬脚就往外走,我扬起声笑道:"慢走,不送!"
那靳妃顿了一顿,气得浑身发颤,跺了跺脚,头也不回地走出枫宸殿。
在这儿守着个日夜昏睡的人,我这几日心情极度恶劣,靳妃来闹,活该给我当出气筒。
敛起脸上的笑容,看着床上依旧昏睡的人,心中呐喊:御龙,你快给我醒来!
伸手拂过他清朗的眉,依旧是剑一般英挺,却被苍白的面颊显得更加如墨浓黑,那双比夜空的星子还要明亮的眼眸却紧闭着,使整张脸失去了往日那飞扬的神采。
这都是我害的吗?
正盯着他失神之际,忽然看到他浓密的睫毛轻颤了几下,我心突突跳着,努力压下涌上来的期待与欣喜,看他眼瞳缓缓睁了开来,随即,对上了他亮亮的眼眸,期待又欣喜,当他看清眼前是我时,那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个虚弱但仍不掩其欢畅的笑:"太好了,阿楚,你还在,我就担心你在我睡着的时候又一去不复返了。"
睡着?这都昏迷六天了,太医还说险些刺中要害救不回来呢。
我重重"哼"了一声,"既然你醒了,我这就走。"我作势起身。
"别走!"他起身拉我,猛一起身扯到胸前的伤口,又痛苦地重重跌回床上。
我忙回头检视他的伤口,这一挣扎,伤口可别又裂开了。
他的受伤,出乎我意料地让我感受到,他在我心中的分量远比我想象地重太多,边埋怨自己的不争气,边又忍不住地为他担心。
看我过去检视他的伤口,他忙拉住我的手:"你关心我?"
"是啊,毕竟是我刺伤的。"甩掉他的手,害我担心那么多天,哪能轻易如他的意。
"没有别的?"御龙不死心地追问。
"怎么可能有?"我压下心中情感冷冷地答。
他闻言猛一起身,拉我入怀。
我一惊,刚要推拒,他用力把我按入怀中,"不要动,我胸口好痛。"
我不再挣扎,恨自己对他还是毫无抵抗力,这家伙明明刚醒来,哪儿来的力气啊!
"这过去的一年多我一直想,有一天你能放下仇恨回到我身边,不要再恨了好不好,我用一生的时间来补偿对你的亏欠。"
"你以为我会相信这些口头上虚无缥缈又不切实际的话吗?我又不是你那些妃子。"
"那就用做的?给我个机会,阿楚,我来证明给你看。"他仍圈抱着我,好象怕我会随时飞走。
我叹息着闭上眼睛,低头靠着他肩头,"你太会说话了,真不甘心就这么放过你。"
"我只是说出实情而已,你没见那些大臣们,那才叫舌灿莲花,我是不会的,又用不着。"听他的声音明显愉悦起来。
"是啊,你是皇帝,自然对这些阿谀之词只有听的份,你可不要在我面前尽摆皇帝架子。"
他笑,"我哪敢?好容易才把你留在身边的......"他喃喃道,声音低低渐不可闻。
又睡着了?我扶他躺下,却见他胸前是触目惊心的一大片血迹,吓了我一跳,低头看看自己胸前,也被侵染成红红一片。
"太医--太医--"
定是失血过多又昏过去了吧,看着那张苍白的脸颊,我只觉心中爱怜又心痛,既挣不脱,就面对好了,感情的对错,谁也说不清的吧。
几日之后,御龙的伤势渐渐好转,因为年纪青青身体底子又好,太医们又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仔细调理,珍奇补品还源源不断地贡上来,十几日后,他已能下地行走了。
秋日里天清气爽,但骄阳下酷热依旧,满庭的树叶都被染成金黄,偶有几片随风飘落犹如翩翩蝶舞。
陪他在御花园散步,穿过长廊,走过一院又一院,这后宫的亭台、溪桥、假山的布置又不同于别苑,各处景致浑然天成,一花、一木、一草、一石,无不布置的恰到好处,似不能再移动半分,灵动而不失大气,妙趣天成,此时的时令之花或是含苞,或是吐蕊,满园菊影摇曳,清香宜人。
绕过一处假山,不想正迎面碰上靳妃一行。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御龙负手站的直直的,丝毫看不出重伤初愈的样子,看不出他在人前竟有如此威严气势。
"谢皇上。"靳妃这才抬起头来,见到站在皇上身边的我,掩饰不住眉宇间厌恶的神色,但碍于御龙,还是什么都没说。
原本散步只带了几个随侍仆从的,这下又加进靳妃一行十几个太监宫女,成了一大行人浩浩荡荡游园。
又走了几步,转一个弯,一处攀满浓密常青藤的花墙小园呈现在众人面前,圆月的院门紧闭,门上还题了个匾,猷劲的真草书着"天香园"。
一行人驻足,我已知园内是什么,"奇怪,怎么以前来没有看到这匾?"
"你以前走的是正门吗?"御龙笑眯眯地问,一句话把我堵回来。
我装做没听见他话里的笑意,"这匾是--先帝题的?"想一想建园之人,不难猜出。
御龙看了看我,轻轻点了点头。
"那改天你题一个,把这个换下来吧!"
"这可是先帝御笔亲书,怎能说换就换!"不知是哪里又惹到了靳妃,她似是看不下去地跳出来反对。
"好。"御龙静静的答应,轻柔而坚定的话语让靳妃一个字儿也吐不出来,即将升温的气氛立刻被压的不起一丝波澜。
"进去吧。"御龙推门,我也不再回头看靳妃,同他走进园内,身后随侍立刻由外面把门关好,其余人都留在了园外。
听得靳妃在门后小声嘀咕:"怎么可以嘛,先帝明明不让任何人入内的。"
眼前依旧是各色娇艳的牡丹开得个满庭芳,中间修的曲曲折折的花径,日头有些大,园中除却偏南的小亭再也没有一个遮阴之所,我总算明白他为什么总喜欢借着月光赏花。
"白日里日头太毒,这牡丹也没了丰丽润泽,该浇些水了。"御龙在那儿自言自语。
"开玩笑!"我几乎跳起来,不能容忍有人在我面前对牡丹做出那么没常识的事,"若想看丰丽润泽的你还是早上来吧,都带露珠儿呢!只有早上能浇水,中午晚上都不许浇!"
"哦~~~"御龙听得我的发号施令,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受教了,你果然在行嘛!"
我得意,"那是自然,我的手段在这上面足以当你师傅了。"
"那你可知这牡丹为何会开在这金秋时节?"御龙又摆出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但那清亮炯然的双目里看不出一丝虚心的痕迹。
这本是我一直奇怪的地方,待要问还未问出口,他这么一提,我反倒问不出了。
俯身看整株花,这花明明未见奇特之处啊!品种是都见过的,那就是有别的古怪了。
一抬头,看到他放大的脸近在咫尺,眼睛对上眼睛。
"你看什么啊!"我瞪他。
"看出什么了没有?"那眼神分明闪烁着笑意。
"就快了就快了",我一手推开他的脸,"不出十日,我定能摸出其中门道。"原本想说三日的,但把握不大,决定了,我以后天天来看这花怎样浇水施肥,不信看不出门道。
"还不走?"我没好气地指责他挡住了狭窄的香径。
"哈哈哈哈--"他大笑着一甩手走在前面,分明拽的不可一世的样子。
我暗暗握了握拳,太嚣张了,士可忍,孰不可忍,随手拈起地上一枚石子向他弹去。
御龙没有回头,用两指准确夹住石子,"喂,你这样很不道德哎!猜不出就暗箭伤人!"他气恼地嚷着,又用同样的手法把石子弹了回来。
我轻轻一侧躲过石子,敢说我暗箭伤人?我抓起一把石子,"好,那我就明着伤你!"把手中石子齐齐向他丢去。
御龙陡然拔高身形,几枚石子通通落了空,"救命啊,救命啊--"他边笑嘻嘻喊着,边一马当先跑在前面。
我狞笑着,"这里就我们两人,喊破喉咙也没用,你认命吧!"说着,飞身向他追去。
他在花径中足不点地的引着我绕圈子,我则不顾那些曲折小径,施展轻功在花枝上轻点以借力,不顾那些路径围追堵劫,最终自然是抄近路的我快一步,把他压在凉亭的石栏杆上。
我跑的有些气喘,口干的一时张不开嘴,他只有比我更甚,重伤初愈,只有望着我喘气的份儿。
"嘿嘿,落到我手里了吧,你说我该怎么整治你才好呢?"
"不要啊--"他很委屈的样子,"求大人饶过小的。"
我越发地得意,一副恶霸的嘴口气,"你就乖乖地从了我吧,大爷不会亏待你的。"
他的手只是象征性的挥舞着,又被我压下,"你到底想干什么?"呵,越来越好玩了。
我随手摘下一朵一瓣二色的二乔,笑眯眯往他鬓边簪去,"来,大爷给你戴花......"
将要簪上时,被他出手格开,抬头,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眸,"这样对待病人,不太好吧?"他抓着我右臂一个翻身,变成了他上我下的局面。
我学他挑一挑眉,"你想怎样?"
他笑的欢畅至极:"还是我来疼你吧!"
我用力挣脱他的手,无奈他的手如铁钳一般,我挣来挣去都纹丝不动。
"不用白费力气了,这里就我们,再没人来救你,乖乖听话,"说着,唇覆下来,轻轻从眉梢扫过,又扫过鼻尖,即将落在唇上。
"停!停!"我急喊,"让我说一句话,就一句!"我急急道。
他抬起头以疑问的目光看我,示意我说。
我立刻扬高声音大喊:"太医--太医--皇上昏倒了--"
园门即被"轰"地推开,远远地门外的靳妃与侍卫一干人等看到我们两人上下相叠的姿势,一个个呆若木鸡。
我迎上御龙欲喷火的眸子,笑的无辜,"我的话说完了,你请便。"

第 12 章
御龙不看门外立着的那些人,对我笑的不怀好意,"你可曾见我介意别人的目光?"说完,唇依旧落了下来,趁我呆楞的当儿,舌长驱直入,搅的我脑子也跟着浑成一团,不例外地,听到园外一阵抽气声。
正当我昏昏沉沉觉得自己快被憋死的时候,忽听园外几声清咳,御龙立刻抬起身子,我也睁开眼睛往他身后望去,看到子琛正含笑立在园外。
我马上推开御龙,欢喜地跳过去,看着几天不见的子琛,笑眯眯问道:"你怎么想的到来这儿?是不是不放心我?这阵子去哪儿了?怎么一直也没来找我?"
子琛还未答话,御龙已经走到我身后,插嘴道:"我特批了他‘宫内行走',让他随时可以来看你。"虽说着这话,脸色却未见怎么晴朗,看来还是在意被坏了兴致。
我只管乐颠颠拉起子琛的手,话却是对着御龙,"你把子琛这么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留在这里,放心你那帮妃子吗?"
"美男子?"御龙瞥了眼子琛,"我如今有了你,那些个妃子又怎么会在乎?他喜欢哪个,送他好了。"
"可惜你的慷慨要没处发挥了,我的兄弟,只有天底下最慧心貌美的女子才配的上,岂是你收藏的这些寻常女子可肖想的?只怕送上来都不看呢。"
"哪里寻常了?我这后宫环肥燕瘦什么样的美女没有,哪个不是各地拔尖的美人儿?你让他自己决定,别尽替人瞎操心。"
"我自己的兄弟怎么又成瞎操心了?子琛,你自己说好了......"
子琛一直含笑看着我与御龙斗嘴,旁边一干仆役只瞪大眼睛看,倒是一旁的妃子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分明皇上一直在说话,不好插嘴告退,脸色已是难看至极。
"靳妃,你们先退下吧!"
靳妃听令,不甘不愿地说了声"是",还待说什么,张了张嘴又咽了回去,怏怏地走了。
晚膳后,子琛说屋里憋闷,要我陪他出去走走,我们跨过虹桥,走到湖心的风漪亭。
夜幕之上满天星斗,清凉夜风徐徐夹着水气与远处淡淡的花香,令人精神欲醒欲醉。
这里环境幽静雅致,除了我们再无别人,胸中舒爽非常。
"子琛啊,好久没有听你吹萧了,此处再无别人,再吹一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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