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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华纪—流年——by辰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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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川隐真人闻言愣了一下,随即朗声笑了起来,"说得好,看来萧尘是捡到宝了,你是嫡仙吧,要不要考虑到昆仑山来?"
习洛半倚着樱花树,很是随意,银发随风摩挲,飘渺如浮云,樱花随风而舞,编织着一个淡雅旖旎的梦,映得习洛的脸也有些微红,芙蓉如面柳如眉,淡然道,"昆仑山乃是仙界第一灵山,位高权重,小仙何德何能,又怎敢拜如川隐真人门下?"
川隐真人勾了勾嘴角,轻笑道,"怎么,你都敢讽刺我了,却不敢当我徒弟?"
习洛看着他,宛然一笑。如流风之回雪,轻云之蔽日,话锋一转,淡然道,"川隐真人你,打不过我师父,对吧?"
川隐真人一惊,眼底闪过一抹稍纵即逝的诧异,却没逃过习洛的眼,"你何出此言?"
"没什么。"习洛起身,拍了拍青色华服上的尘土,直直地看向川隐真人,眼底的蔑视毫不遮掩,"我只是在猜测你这么做的用意,若你打得过我师父,又何必硬要收我为徒呢?"
川隐真人闻言不怒反笑,"你果然是块宝,被萧尘捡了去,真是可惜......"
这是,四周传来一阵打斗声。
猛兽咆哮,地动山摇。
循声望去,是一些仙人在收服骑兽。
"骑兽中,属狼最难驯服。你可知道如何收服一头心高气傲的狼?"川隐真人看向习洛,意有所指。
见习洛不语,便又说道,"狼这种动物,自尊心极强,但生存的本领更强,先将它饿上几日,再喂以肉,然后再饿上一段时日,佐以骨头,之后再继续饿上一段时间,即使是喂以草料,它也会吃,到那时,再重新喂以肉,它便完全臣服于你。"
说完,川隐真人便直直地看向习洛,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习洛望向远处的厮杀场面,柳眉轻挑,斜飞入鬓,慢条斯理道,"如果我是那头狼,在第一次觉得饿时,就直接吃掉来喂食的伺主。"
"你就这么肯定自己能吃掉伺主?"
习洛闻言转向他,风吹衣袂飘飘举,紫金麒麟,桀傲不驯,嘴角勾起一个戏谑的弧度,碧眼流转处,尽是嗜血之色,"要不要试试看?"
川隐真人闻言又笑,"看来我在你这是占不到任何便宜的,但你是嫡仙,本就不该待在天山......"川隐真人看了看习洛,顿了顿,又道,"对了,你知道自己的身世么?"
习洛闻言一惊。
川隐真人看到习洛的表情,似乎很满意地笑了,"看来萧尘没和你说过吧,他瞒了你这么多年,难道你就不想知道?"
习洛的表情马上恢复正常,冷冷道,"身世什么的,都是过去的事,与我无关,师父既然不想说,自有他的道理,那么我也没有知道的必要,这是天山的私事,川隐真人这么问,是不是管得多了点?"习洛望向川隐真人,眼如鹰隼,明眸凤眼冷冽如冰。
"也对,毕竟身世这种东西,也不是谁说了就算,更何况是一个被遗弃的嫡仙......"川隐真人话中有话。
"多谢川隐真人教诲,若无其他事的话,小仙就此告辞了。"说罢,习洛便转身回了房,留给川隐真人一个不可一世的背影。
屋内,珠帘半卷,落日溶金,斜斜地从栏窗照入,遗落满地黄金,屋内的一切,都似染了层淡淡的黄金纱,雍容华贵,九曲红梅的香气清幽淡雅,袅娜如烟,静静如同白莲般绽放。
习洛座在雕花楠木椅上,如绢银发垂在一旁,露出他纤细白皙的颈项,领如蝤蛴,白璧无瑕。风轻过,吹起银雪白发,却没有吹皱一汪秋水。
习洛直直地望着手中的白玉青瓷杯,陷入了沉思。
如果川隐真人的目的是要挑起习洛对自己身世的揣测的话,那么,他成功了。
为什么身为嫡仙的他会在天山?
他的亲生父母又是谁?是否尚在人世?
一系列的问题开始困扰习洛,让他难以恢复往日的宁静。



第十章
花影压重门,疏帘铺淡月,黄昏依旧。
皎月似七弦流水,淡淡鸣奏着低吟之曲,阳春白雪,倾泻如风,轻柔地拂过琼花碧草,落下满地碎银。
那端,残阳染霞,彤云醉染半边天,暮云合璧醉溶金,温和地攀上琼枝玉树,染上漫天金黄。
潇湘水,东逝不回,秦楼月,思愁难记。
白尘居里,习洛静静而坐。
风吹起珠帘,荡起龙井茶香,如同一首优雅的诗将他环绕,飘渺似云,金凤烛台,随风跳动,习洛的脸忽明忽暗,目光却没有随之舞动,依旧未移半分。
桌上放着的,是一块精雕细琢的镜子,镜身由万年冰山石的石心雕筑而成,晶莹剔透,透明的冰石因烛火的跳动而反射着七彩之色,斑驳陆离,镜身外是一个青铜银边框架,云龙纹理,栩栩如生,银光色泽,荡如游丝。
习洛静静地盯着它看了半晌,风过,吹起他的发,摩挲着石镜,沙沙作响。许久,习洛轻轻抬起手,如蛊惑般微颤着向它伸了出去......
那面镜子便是传说中的冥想镜。
仙术大会结束后没多久,那个一直处于离家出走状态的萧尘真人终于有了音讯。
他寄了一个传话术偶和一面冥想镜回来,通过传话术偶的指示,冥想镜由习洛负责保管。
冥想镜是仙界少有的宝物。
据说只要对着它冥想,那么镜中就会出现你想知道的事。
习洛将冥想镜中放在了白尘居中,然而每每看到它,习洛就像是被蛊惑一般,有一种触碰它的冲动。
要是对着它冥想,是不是便会看到自己被遗弃的原因?
习洛想知道,很想。
他从小便在天山长大,在师兄无微不至的呵护下,从未想过自己的身世,也觉得没什么好想的,然而仙术大会时川隐真人的一席话却勾起了他想知道自己身世的欲望。
于是,周四这样一个宁静的傍晚,习洛便使用了冥想镜。
颤抖着想冥想镜伸出了手,脑海中思索着自己被遗弃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指尖碰到镜面的刹那,原本无任何景象的冰石上开始出现栩栩如生的画面。
一栋富丽堂皇的宅子,雕栏画栋,朱甍碧瓦,侍女如云,楚楚有致,丝竹声声,婉转如水。
院落中,水木清华,碧草如丝,小桥流水,淡雅有致,清逸如同江南烟雨中的水墨画,氲染着安逸的芬芳,清风刮过树梢的叶,芙蓉的花瓣,轻悠地飘落在平静的湖面上。
树下,一个女子静静而坐,丹唇列素齿,翠彩发娥眉,冰肌妙肤,弱骨纤形,腰肢袅娜似弱柳,云鬓峨峨似浮云,裙拖八幅湘江水,梅花妆容,艳压群芳,莲脸修眉,风华绝媚。
纤纤玉手,轻柔地抚着身旁摇篮里的婴孩,桃花眉目,蕴含了无限柔情和溺爱。
这是一个平静的午后,如桌上清幽的茶香般在指尖流淌,然而浮华易逝,天伦难求,零落成泥徒余空。
一个人的出现,彻底打破了原有的宁静。
来人是一个成年男子,他穿着一身玄黑华服,紫金飞龙,张牙舞爪,璎珞银丝,色泽淡雅,男子长得气宇不凡,紫芝眉宇,刀裁鬓发,龙章凤姿,天质自然,只是那漆黑玄目中却充满了嗜血之色,黑发蓬乱,近乎疯狂。
他手持利刃,冲进了院落,开始大肆屠杀。血,从刀锋上滑落,溅起满地红梅,男人的脸上,衣上,都染上了妖艳的绯红,盛开如诡异的曼珠沙华,眼前荡起一层血色雾气,宛若染血的红樱花瓣飘零而下。
男子的眼眸毫无焦点,只是一味砍杀,血溅在他脸上,然后他笑了,很满足地舐去唇瓣上的胭脂色。
女子见状惊恐不已,芙蓉容颜霎时苍白如雪,无甚血色,杀戮继续进行,血色氤氲了众人的眼眸,女子回眸深深地看了身旁的婴孩一眼,唤侍女将婴孩抱走,然后义无反顾地冲上前拖住了男子。
银光在空中划落,血液自她胸前奔涌而出,很快染红了原本千雪无尘的白裙,风中摇曳起火红的色彩,如同一只欲火的蝶,血自口中溢出,舞落一串红梅,芙蓉脸早已毫无血色,苍白如雪,唇色却艳得鲜红,然而女子的手却紧抓着男子不放,指间白得透明,青筋依稀可见。
女子死命地拖住男子,为侍女争取时间,却不想男子丧心病狂,接连向她捅了几刀,手,终于无声地滑下,落了满地的尘埃。
将女子杀害后,男子又开始追杀那名侍女。
斗艳云发早已散乱不堪,秀脸上泥尘满面,侍女抱着怀中的婴孩,匆匆奔走着。但侍女心知自己无法逃脱,便找了一个幽深隐蔽的洞穴,将婴孩藏了进去,婴孩也似知其意,既不哭也不闹,只是静静地看着侍女往反方向逃走。
男子终还是找到侍女并将其杀害,却无论如何都寻觅不到婴孩的下落,如猛兽般在树林里横冲直撞,发出悲恸的咆哮。
次日,一个仙人路经此地,白衣胜雪,空灵如风,正是萧尘,他发现了藏在洞穴中的婴孩,并将他带回了天山。
那个婴孩,便是习洛。
至于那名黑衣男子,习洛见过--虽然只有一面,但习洛肯定自己没有看错。
那个屠杀了他全家,害他家破人亡的男子就是--仙界的最高统治者,王仙!


第十一章
暮风居中潇湘依旧,斑竹苍翠,泪痕淡薄,风过,竹叶沙沙作响,轻柔低喃于耳畔。
易轩坐在潇湘林中的石凳上,寒意渗入皮肤,微凉,他微微抬起头,雪白的下颚在空中亮出完美的弧度,桃花美目轻凝孤空。
白尘居的那端,残阳溶金,如血霞云流染碧空。
易轩从袖中拿出碧箫,轻轻放在唇边,一曲空灵的曲子顿时在风中蔓延开来,似菊花般绽放。
箫声细细,婉转如莺啼。
其声幽,似落花枯叶水溶溶,其声低,似嘈嘈切切管弦语,其声哀,似杜鹃声里泣黄昏,低鸣的箫声唤醒了孤寂的风,残红触动发梢,娓娓留下一个缠绵悱恻的音......
易轩的目光渐渐变得飘渺起来,不禁回想起那日的情景。
那日和今天一样,残阳如血。
一阵刺耳的响声,划破了天山原有的宁静,风过,残红零落满地。
易轩闻声急忙赶到了白尘居,映入眼帘的是满地的冥想镜碎片和习洛那张还未从震惊中缓过来的脸。
"师弟......你......"易轩欲言又止,想说些什么,但对着那张苍白的脸,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习洛握紧了双拳,指间紧得苍白,几丝红艳从中渗出,如游丝般在风中荡涤了开去,红梅舞落,血色氤氲了双眼。
然后,习洛突然站了起来,从易轩身边擦肩而过,冲出了门外。
"师弟!"易轩想拉住习洛,却怎么也拉不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抹青色的身影消失在远方。
之后,习洛就再没回来。
又过了一阵子,习洛终于回来了,却带着大量的法术秘籍。
地上,冥想镜的碎片夹杂着丝丝红猩,触目惊心,从碎片残存的画面上,易轩推测出了习洛如此改变的原因。
毕竟,灭门之痛,任谁都无法弃之不顾吧。
但是......
易轩微微叹了口气,浓重的无奈在风中弥漫了开来,就如碧箫的低鸣,哀怨而伤痛。
地上,落红满地,潇湘东逝,泪语空流,多少梦中烟雨事,转逝成空。
易轩轻轻收起碧箫,转身匆匆去了白尘居,暮风居中,寂寞空等。
"师弟,又要去寒天玄冥么?"易轩看着正欲拿出火凤翎的习洛,淡淡地问道,轻柔的语气中略微有丝颤抖。
"嗯。"习洛应了一声,没有回头,青衣在风中扑朔,仿佛转瞬即逝。
两人的话止于此。
风中,弥漫了孤寂的气息,寂寞从指尖爬上,黯然了黄昏霞云。
习洛的火凤翎拿在手里,却迟迟没有动静。
他在等,等易轩再开口说些什么。
可易轩什么都不说。
他想让习洛不要走。
但他没说。
他想让习洛忘掉这段恩仇。
他也没说。
他想和习洛就这样平静的过下去,哪怕是到永远。
但他依旧什么都没说。
他就这样望着习洛的背影,许久,许久,晚风吹乱了两人的发,杜鹃声里,立尽残阳。
像是意识到不会再有事发生,习洛挥起了他的火凤翎。
"我走了。"
"......嗯。"
易轩凝视着天空,直到那抹孤寂的背影消失在了他的视线尽头。
日落霞云孤,一场残梦一场空。
自那以后,习洛便很少再回来,易轩知道,习洛是决心要找王仙报仇的。
可易轩的心里却一直很不安,那种忐忑的心情随着时间飞推移愈发在他心头蔓延开来,挥不尽的寂寞,如鬼魅般扼住了他的喉咙,让他难以呼吸。
师叔早在拿到传话术偶的那一刻便离开天山去寻找师父的下落了。
天山的醉谷,空荡荡得只剩下易轩一个人。
习洛终于不再依赖着他了,终于可以展翅高飞了,这不是该值得高兴的事么?
一直在说让习洛试着独立的人不就是自己么?可为什么,习洛对他日渐冷淡的态度,却让他感到异常不安?
易轩讨厌这种不安。
就好像不是习洛在依赖他,而是他离不开习洛一般。
他发现,自己似乎已经习惯了习洛腻在他身边的感觉。
他以为是自己禁锢了习洛,但无形之中,习洛也禁锢了他。
他们两个,没有谁能获得自由。


第十二章
易轩遇到蝶离,是谁都无法预料到的。
离天山很远的迷无之地,没有似锦繁花,没有翡翠绿叶,三江春水夹杂着浊黄泥沙低低而鸣,崎岖怪石在风中磨砺,化成沙,幻成尘,最后又和风缠绵在了一起,无尽天涯,皓日盈淡,泻下的光似蒙了一层淡薄的纱,飘渺亦凄冷,野云孤飞,风冷沙扬,纵使才情似水,也叹烟愁满腔,思冷衣萧萧。
有一个女子蜷缩在那儿--衣衫破旧,发髻凌乱。
寒风夹杂着飞沙走石,划过苍白的脸颊,留下淡淡的绯痕,破旧衣衫似蝶羽,在风中无力摇曳,似是在拼命地嘶喊,三千青丝,黛翠眉宇,已染上千层黄沙,山眉水眼也毫无神采,空洞无一物,胭脂朱唇干裂,就连渗出的血迹也早已干涸。
她就静静地蜷缩在那儿,一动不动,等待着死神的降临。
因为路过,因为看见,所以无法放下不管。
易轩静静地走到女子身边,飞扬的尘土爬上干净的藏青华服,银雪白发也蒙了曾淡黄的纱,温柔的声音在风中盘旋而起,"你怎么了?为什么会在这里?"
女子缓缓地抬起头,看了易轩一眼,那空洞的眼神随即落下,落得更低了。
"你在这儿几天了?"易轩再次轻声询问,温柔的眼神中荡着怜惜。
女子依旧默不作声,苍白而无血色的双手紧紧抱着腿,微微有些发抖,似寒风中枯树枝头的残叶,像是在害怕些什么。
易轩知道她对一个陌生人的询问有理由不加理会,所以也不予计较,看了看女子瘦得几乎棱角分明的四肢以及干裂得苍白的嘴唇,易轩不禁微微皱了一下眉,从怀中拿出一块酥饼,递到女子面前。
女子似是闻到了酥饼的香气,重新抬起头,看了看酥饼,有看向易轩,哆嗦着嘴唇,却发不出声音。
"吃吧。"
女子看了他许久,才颤抖着伸出瘦骨嶙峋的手,接过酥饼,放到了唇边。
易轩皱起的眉宇才微微舒展开了,看来,她是初步相信自己了。
但女子并没有易轩想象中的狼吞虎咽,反而是一小口一小口的咬,然后细碎的酥饼又重新从她嘴里掉出来,落在地上,掩埋在了沙尘之中。
她已经连咽下去的力气都没有了。
易轩舒展的眉又紧蹙起来,蹙得更深了,漆黑的眼眸柔情似三江春水,荡着万顷烟波。
"我带你离开这里好不好?"易轩低下身询问道。
女子吃了一惊,瞪大了双眼看着易轩,那空洞的眼神中似乎还有其他的情愫,而这,更加坚定了易轩要带她走的想法。
在女子的惊讶中,易轩拉起她抱在了怀里,然后离开了这迷无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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