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加加,我...我爱...你。"陈景言露出了有些幸福的微笑,他眼睛渐渐黯淡起来,接着他好像看到了什么似的,很放心地闭上了眼睛。
"景言,陈景言。"李加有些发慌,他感到身边的人睡着了,怎么唤也唤不醒。他是不是睡着了,为什么会这样,李加根本不允许一个死字出现在他的脑袋里,他只是更紧地抱着陈景言。
到了医院陈景言是被大志死拽出李加的怀里的,当医生说陈景言已经无法医救的时候李加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坐在地上,任大志怎么跪在自己的面前他都无动于衷。李牧来了,他说了什么李加不知道,陈景愉来了,他有什么反应李加不清楚,他只是呆呆地坐在太平间的外面,也不进去也不离开......
张恒军在医院楼顶找到了站在楼顶檐的李加,那个漂亮的少年已经变成了俊美的青年,可是风吹过李加却散发着绝望,看着李加手中紧紧地捏着的戒指,张恒军同情这个孩子。他知道李加想要做什么,他也相信李加会去做,可是他不能视而不见。他看着李加颤抖着的后背,轻轻地说了一句话:"如果你认为你死了陈景言会高兴的话,那你就跳下去吧。"说完他就离开了天台,他在赌,他在赌李加对陈景言的爱,他在赌李加现在还有多少理性在。他赢了,他跟李牧说,李加是真的爱陈景言,他的爱不低于自己对李牧的爱......
李加是陈景言出殡的那天才出现的,所有的人都以同情地态度去对待他,可是李加却表现得很平静,甚至他还对客人招呼有礼,有人说他因为陈景言的死长大了,有人说他是受了太大的打击,对些李加并不理会,细心的人会看到了他脖子上戴着一条用链子串着的一枚戒指,那正是陈景言留给他的。向遗体告别的时候李加是最后一个,他走到陈景言前,脸上已经不是之前那镇定的表情,痛苦的看着这个安静的人,李加还是没有接受陈景言离开的事实。
"唉,你这样是不是不要理我了?"毫无反应让李加有些受挫,他摸着爱人的脸,慢慢地坐了下来。"我也要送你一样东西,"说着,李加拿出了当年那块玉,将其放在陈景言已经僵硬的手中,"你这个笨蛋,真以为我傻呀,拿了块假以为我看不出来呀。"泪水溅在了陈景言的脸上,李加一直坐着,到最后当大志和李牧上前来劝的时候,李加站了起来,深吸了口气,"走吧,送景言最后一程。"
当泥土填平了土地,那平坦的地上如果没有前面的墓碑,一点也不会看出下面埋着自己深爱的人,李加看着天空深深地吐了口气,头有些涨,鼻子发酸。
景言,为什么天空变得不再蓝,为什么空气越来越稀薄,为什么所有人的表情都那么凝重,为什么我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清,景言,为什么世界没有了颜色。李加在心里默默地问着,他觉得他开始孤独了,他总觉得世界上只剩下他自己了,于是李加开始疯狂地画陈景言,不停地画,画他在笑,画他假装生气,画他在炒菜,画他在看书,画他与自己接吻时的样子,画他与自己在浴缸里的神情,画他与自己做爱时的兴奋。
家里布满了陈景言的脸,李加害怕,他不敢面对着陈景言的脸,他不敢独自一个人在家。他跑到两个人常去的码头,看着远方,一坐就是一夜,大志找到他时,他睡在雨水里;李牧找到他时,他蹲在雪地里;陈景愉找到他时,他躺在陈景言的墓旁。陈景愉无奈地甩了李加一个耳光,大叫着,想死离陈景言远点,我可不想让他伤心!
从那以后,李加便"正常"起来,他依旧上学,依旧画画,并考上了所有人都向往的学校;他努力经营着"Purple",他努力地生活着,并获得了多项美术大奖。有人说李加无情,没了陈景言照样过日子,有人说李加有义,陈景言死后一直一个人。这样的评论李加不予以理会,大志气得跳脚的时候李加会说:"让他们说去吧,谁的心疼不疼只有自己知道。"
李加总认为自己的日子还长着呢,他将来所要生活的生活,所要经历的经历,所要体会的体会都是双份的,因为他将要把其中的一份留给他的陈景言,哪怕是将来他死后看到陈景言的时候,他会赌气地向陈景言证明,他活得很好,他会替陈景言活得很好......
□□□自□由□自□在□□□
四十三、卞小曲:等待
身边的香琴已经睡着了,我真的很佩服他的情绪调解能力,同时也羡慕他对大志的信任,他一直在跟我说,不要担心,大志会来救我们的。突然有些悲哀,虽希望李加也来救我,可是我却没有香琴的那般坚信,原来在我的心里我和李加的感情已经不堪到这种地步。
听着香琴均匀的呼吸,心更是微微地疼,不知道妈妈现在在医院怎么样了,家里的人发现我没有回家会是怎么样的反映,李加又会怎么样,心里还如刚开始一样一直发慌,每当听在外在有人走动的声音,说话的声音就让我寒毛直立,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害怕,之前汤磊的所作所为一直在我的脑子里回放着,收紧双臂,把自己拥在胳膊里寻求着温暖。
不知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的时候发现香琴不在这个房间里,马上站了起来,因为手脚被绑着,我跳到门边仔细地注意外面的情况。
"混蛋,啊-"香琴的声音传了过来,虽然声音不大,但我听得出来香琴很痛苦,间接夹杂着男人的喘息声和淫笑声。
"你这贱货,你男人把我们整得那么惨,不从你身上找点安慰,我们还能咽下这口气吗?"一个男人的声音让我浑身的毛孔全部张开。香琴在被人侵犯,我的心猛烈地跳着,大口地呼吸着来缓解我的恐惧。
"你他妈的快点,该轮到我了。"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放...开...我"香琴的声音越来越弱,恐惧已经全无,我更担心的是香琴,他是因为我才牵连到这件事来的,我不能这么坐以待毙。
"开门-香琴。"我用手用力地砸门,我希望能够吸引到他们的注意力。
"妈的!着什么急,你就等着磊哥来收拾你吧!"紧接着又是一阵嘲笑,我已经不去想我会遭遇什么了,我只是想要香琴安全。
"香琴!"我依旧不放弃,门被我敲得震动着,上面的灰垢向下落着。可是依旧没有人理我,外面的声音让我知道香琴一直在受苦。不知敲了多久,我的手已经麻木没有感觉了,无力地坐在地上,手依旧敲着那该死的门。我已经不知道我在敲门了,感觉到手怎么延伸也触摸不到实物时才发现门被打开了,抬起眼看着眼前站着个人,刚抬起头就被那人拎了起来向外走。
走到昨天晚上刚来时的大堂,入眼的淫秽的画面让我想吐,那些男人衣衫不整地站在那,大堂中间不知何时放着一张床,充满着男人的污垢和气味,看到床上奄奄一息的香琴,我踉跄地跑到他身边。看到他身上的伤痕,下体的鲜血,要不是他还在呼吸着我几乎认为眼前的是一具尸体。
"香琴,香琴,你怎么样?"用力摇晃着他的身体,剧烈的愧疚感让我哽咽着,香琴现在这个样子让我怎么有脸面对大志。香琴慢慢地睁开眼睛,虚弱地眼神几乎没有了焦距。
"大志...他会...来救我...的......"刚说完这句话,就感到手臂被狠狠地压了下来,拖着晕过去的香琴,我艰难地想要站起来。四周的人开始嘲笑着我的无能,我根本就无法抬起香琴的身体,可是我却挣扎着想要扶他起来。
"小子,这回轮到你了,你还是先顾顾你自己吧。"我的衣领被人拽了起来,顾不得身边的香琴,我被拖到旁的空地上,费力地抬起头,阳光透过天窗射了进来,却被逐渐靠近的人遮挡住。感到那些人正慢慢地靠近我,无形的压力让我身体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着。
我慢慢地向后退着,却发现我的后面也有人向我走近,恐惧让我毫无章法地用手臂抱着我的身体,难道我要像香琴一样被这些眼人侵犯吗?除了李加我不能接受任何男人的亲密接触,这一点我早就知道,我不要,我不想这样,拼命了命的把自己缩在角落处,却听到周围人更加猥琐的笑声。
"怎么了,陪哥哥们玩玩,反正你也活不久了。"
"就是,临死前让快活快活!"
"小子,没看出来你哪招人爱,怎么那个死人妖和徐少爷都被你迷得神魂颠倒的。"前两个人的声音我只是单单的害怕,可当汤磊的声音传来的时候我已经不知道我有什么反应了,向后靠缩着身体,感到汤磊已经蹲在我面前了,我尽最大的努力不去看他,我害怕他,他的样子,他的气息,他的一切。
"别摆出这样的表情,会让我们兴奋的!"我还是不去看他,不知道他的表情,但他的语气让我恶心。
"怎么?到现在还跟我装纯吗?"衣领被拽了起来,迫使我也不得不跟着站起来,"我告诉你,你就别指望着能舒坦了,老子今天玩死你。"一个耳光足以证明汤磊的话,耳边嗡嗡地直响,头有些发晕,我无力的只能任由着被别人拉了起来,甩到了那张肮脏的床上。
"老子就不信这劲儿了,就你这样的货色,还能让老子吃这么多苦头?"初次见到汤磊时的情景又一次的发生,恐惧着,汤磊看来是真的很恨我,他一边说一边向我甩着耳光。上次是醉酒后的无力,那么这次我是真的没有办法抵抗了,就连他在说什么我都听不清了,脸上火辣辣地痛着,到最后我连痛的感觉都没有了。
"嘶-"这声音大概是我的衣服被撕的声音吧,我努力让自己清醒着,我不能就这样昏过去,不管怎么样,我都护着我的胸前,不让他接触到我的身体。
"这会儿还跟老子装纯情?"一股重力压在我的身上,我再也不能任由着这样下去了,闭上眼睛狠狠地用脚踹身上的人,随即听到汤磊闷哼一声,身上的重量也没有了。艰难地爬了起来,我现在只感觉我的脸很肿,眼睛都只剩下一条缝可以看到外面。
"妈的。"向声音的来源看去,汤磊气死败坏地坐在地上,用手指着我大叫,"都给我上,今天不弄死他,我就不叫汤磊。"看到刚才那些人都向我扑来,我紧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李加的笑脸,甚至我会想要怎么样能让自己马上去死,我不想被这些人玷污。
手脚被人按住让我无法动弹,我把头死死地抵着床,难闻的气味让我感到恶心,突然头发被人揪住,头也不得不被迫抬了起来,吃痛地睁开眼睛就看到汤磊怒气的脸。
"你小子,我今天不操死你,我就跟你一个姓!"说完我就被他扔到了床上,眼看着他欺身过来压着我,害怕地闭上眼睛,一直认为看不见就不会害怕,可是耳边那些人的辱骂声,兴奋的笑声更是让我感到绝望。
一直紧紧地闭上眼睛,身体一直抖着,我不知道是因为一丝不挂冻得还是因为害怕,只是尽量把自己缩成个团,骗着自己不用去理会那些人。李加,快来吧,快来救我吧,这样的话会在脑子里不停地闪过,泪水已经顺着眼睛流着,我却只是觉得脸上发凉,李加的笑脸时不时地在我的眼前飘着......
"住手。"很有力地声音把我拉回了现实,也让身上的停下了动作,汤磊从我的身上退下,摸在我身上的手也离开。我知道那不是李加的声音,明知道暂时我是安全的,可是我还是不敢睁开眼睛,凭着感觉拉着身上的衣服把自己裹起来。
"你们这些笨蛋!看这个死了没有,他要是死了,我看你们怎么办,下去吧,徐总裁要跟这小子说话。"我费力地睁开始,我想我能猜得到这位"徐总裁"是谁,果不其然,徐梓裕的爸爸慢慢地走我面前。他的出现我并不奇怪,除了他,他身后还有一个比他稍年轻的一个人,再看看他后面那个被其他人称之为"林子哥"的人正皱着眉头看着躺在地上的香琴。我这才想起来香琴的存在,起身便要向香琴爬过去,我不能就这么放着他不管。
躺在地上的香琴脸色灰白,我害怕我一碰他他就会碎,慢慢地抬起他的脸,轻轻地唤着他的名字,可是香琴一直闭着眼睛,除了轻微的呼吸声我再也感受不到他身上任何的生气,我转过头狠狠地看着汤磊。
"行了,把他带下去,他要是死了,有你们好看的!" 林子对着周围的人吩咐着,只见几个人向我走过来,我紧紧地抱着香琴,不让他们靠近一步。
"妈的,你真他妈的碍事!"其中一个人粗鲁地推了我一把,可是我的手还是紧紧地抱着香琴,我不能就这么让他们把香琴带走,不然香琴会怎么样我真不敢想像。
"把他拉开!"林子推了推汤磊,汤磊愤愤地走来,揪着我的头发迫使我离开香琴,头皮被拉得生疼,我始终没放开香琴。香琴已经是因为我而被带到这里了,我不能再让他离开我,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我要怎么向大志交待,更多的是我害怕香琴会在这里死掉,那样我就要一个人去面对这些恶棍,我不要,我害怕一个人。
"和你父亲一样的倔强。"一个苍老的声音使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向声音的方向看去,徐梓裕的父亲像是在看熟人一个在看着我。"父亲"难道他认识我的父亲?
"我保证他们会善待你的朋友,你可以放心。"就在我思考的时候,汤磊趁机把香琴从我的怀里拖走,我挣扎地想要起来却被按住,面朝着地让我无法抵抗,我愤怒地摇着身子想要挣脱掉钳在身上的手。
"我说过我保证他不会有事,"头被揪了起来看着徐梓裕的父亲,却没想到他被我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愣,然后缓下语气,"放开他吧,如果那个人死了,你们一分钱也别想收到。"
"是,是,还不快点。"林子就像是狗一样点头哈腰,我被松了开,只能干坐在地上,死死地盯着徐梓裕的父亲,直到人都散了。徐梓裕后面的人整理了一块干净的地方,待徐梓裕的父亲坐下我才收回视线。
"我们开门见山的说吧,你和梓裕是兄弟,你们是不可能的!"我猛地回头看他,"兄弟"?我和徐梓裕?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看了我的表情也是有些诧异,然后才缓缓道:"看来你母亲没跟你说,虽然我很不想承认,可是梓裕是我和她生的孩子,在有你之前。"
我简直不敢相信他为什么能这么轻松的说出这句话,我有些不太能接受这件事情,也不知道要怎么去回应他的话,只是呆呆地坐看着他。我的妈妈和他生的徐梓裕,那为什么妈妈从来都不跟我说,这么多年来,她都一个人带着我,我呢?我是不是他的儿子呢?
"所以你跟梓裕是不可能的,我希望你永远也不要出现在他的面前。"他说话的语气顿时让四周的空气冷了下来,我害怕地向后靠了靠。
"我知道你有爱人,可是梓裕他执迷不悟,所以我只能让你消失,所以你不要怪我。"见他一步步向我走近,感觉危险也正在慢慢地向我靠近,不由自主地向后退着。
"别怪我,我不想的......"尽管害怕,可是为什么我看到他的表情是那么的痛苦,说话的声音也越来模糊,有些像是自言自语。
他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我慢慢地向后退着,我深深地感到绝望,李加,你什么时候来救我,难道我这辈子真的就要在这里结束了吗?从徐梓裕父亲的表情看来,他越来越不正常,好像是把我当成了什么人一样,有些恐惧地我靠到了墙根下,抬眼看着那人慢慢地走近,我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四十四、徐梓裕:恩怨
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我愚蠢的希望能够幸运的看到小乌龟的身影,突然被我的这种愚蠢行为自嘲着。离开时,冯凯身上的血让我感到恐惧,就好像看到小乌龟满身是血的躺在地上一样。刚才挂掉那个人妖的电话,一丝不祥的感觉顿时涌上心头,小乌龟失踪了?我第一个就想到父亲,我能想像得到父亲的愤怒,我不能这样放任不管,我要去救他。什么也不想地向外跑,冯凯有些激动的拦着我,不让我出去,当时我一心只想着小乌龟,便用力地推开了他,我看着他撞到了桌角,看着血从他的额头流了下来,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抓起了外套就离开了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