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接了电话，然后走到陈孟凡身边揉他的头发，直到陈孟凡半睁着眼睛把他的手挥开。
"好了吗？"陈孟凡坐起来问道。
顾厉游说道："好了，去吃饭吧。下午还是去医院看看好了，输点液什么的。"
陈孟凡动动麻木了的肩膀，"还以为你姐要杀了你呢？"
顾厉游微笑道："我姐杀了我你会不会难过？"
陈孟凡说道："我怕她杀了你再来杀我，那我可亏大了。"
顾厉游拉他起来，一边给他理好衣服，一边说道："是啊，你最亏了。认识我你就亏大了。"
"那是！"
顾厉游笑着拉他往外面走，"中午要吃什么？"
"火锅。"
"算了吧你，刚才还说没胃口，现在吃什么火锅啊。去喝粥！"
"......"
下午带陈孟凡去了一趟医院，医生给开了点感冒药，然后嘱咐好好休息。
顾厉游开车送陈孟凡回学校，又叮嘱了一遍按时吃药，好好休息。
"知道了，你好啰嗦！"陈孟凡摆摆手，往学校里面走去。
等回到宿舍之后，陈孟凡仰头往床上一躺，舒舒服服滚了一下。
于洋靠了过来，欲言又止的样子。
陈孟凡看他一眼，"有屁就放！"
于洋小声问道："孟凡哥你感冒了？"
陈孟凡翻个身面对他，"是啊，声音能听出来？"
于洋摇摇头，"刚才有个男人打寝室电话......"
"嗯？"
"他说，是我嫂子，让我下午看着你休息，你生病了......"
陈孟凡沉默半晌，最后缓缓说道："没什么事我睡觉了。"
于洋挠挠头，"你好好休息，我下午就在宿舍看书。"
陈孟凡翻个身，抱住那个大月亮，闭上眼睛。
22
顾厉游打电话问陈孟凡身体好些了没有。
其实那天休息好了，也有按时吃药，第二天早上就明显感觉好了很多。陈孟凡说已经没事了，又开始上自习了。
顾厉游轻声道："那就好，最近还是不骚扰你了，不然你挂了我肯定就死惨了是吧？"
陈孟凡答道："随你啦！反正一月份考完了我还要回家过年。"
"一月什么时候？"
"十号左右吧。"
顾厉游"嗯"一声，"那你考完了记得通知我，到时候我来找你。"
"知道了。"
顾厉游挂了电话还看着手机发愣，直到第二个电话响起。
电话那边陡然传来齐远商呱噪的声音："厉游，我和可沫准备结婚了！"
齐远商和赵可沫的婚事也不是这两天才定下来的。两个人谈了好几年恋爱，两边家里父母兄弟都见过了，早已不把对方当作外人。婚事商量了好久，说是要搞隆重一点，结果磨了很长时间才最后决定下来。
齐远商想让顾厉游给他做伴郎，直接被顾厉游挂了电话。不过毕竟是那么多年的老朋友，顾厉游从心底来说还是为他们感到开心的，只是不知道齐远商结了婚能不能收下心来。如果还是这样子鬼混下去，难保赵可沫不会有一天发现。
齐远商和赵可沫在试结婚礼服，让顾厉游过去看看。顾厉游赶到的时候看到齐远商正在一边小声讲电话，而赵可沫试了几套都不满意的样子。让他意外的是，杜以兰也坐在一边帮赵可沫提建议。
顾厉游跟她们点点头算是打招呼，然后坐到了一边。
齐远商一挂电话就过来抱怨，说是已经在这里花了很长时间了。
顾厉游笑笑，"你结个婚也在着急？"
齐远商刚想说什么的样子，电话又响了起来。他看一眼屏幕，然后匆匆接了说一句："乖，等下打给你。"声音压得很低，只顾厉游能听见。
两个人都抬头看了一眼赵可沫，后者什么都没注意到，一边和杜以兰说话，一边穿着婚纱照镜子。
顾厉游给齐远商点了一支烟，低声说道："都要结婚的人了，收敛一点吧。"
齐远商一脸惊奇，"老大，这话你说出来可真奇妙。"
顾厉游说道："你这样子下去，可沫总有一天会知道。到时候就不是那么好收拾的了。"
齐远商拍拍他的肩膀，"你想太多了，能出什么事？那么多年还不是过来了。"说到这里，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怎么，跟那个男孩子玩腻了？"
顾厉游有些烦躁地说道："你就不要胡说了。"
"我怎么都好，"齐远商掸掸烟灰，"你不要忘了总有一天要找个女人结婚就好。"
陈孟凡最近日子也不好过。
每天从起床要在教室坐到晚上睡觉，翻来覆去的看那几本书，等着中间零零散散的考试，其中还包括一个英语等级考试。
晚上洗完脸照镜子，觉得人都瘦了一圈。
于洋后来问过他关于那个所谓的嫂子。
那时几个人在教室后面坐着上自习。
陈孟凡当时哈欠打了一半，捂着嘴说道："我不认识那个人。"
张烨说道："眼神闪烁，一看就有问题。"
陈孟凡一挥手，"关你们鸟事！男人那么三八做什么？"
话没说完，于洋在旁边那手肘使劲撞他，"孟凡哥，快看。"
几个人抬起头去，看到路晓栖和她男朋友走进了教室。路晓栖明显注意到了陈孟凡，不过没什么反应，直接在前面找了个座位坐下了。
于洋看着路晓栖说道："他换男朋友了？"
陈孟凡转了一下手上的笔，"早换了。"
张烨推着眼镜评论了一下，"还不如以前那个。"
于洋说道："这女的眼光不行，要不然早跟我们孟凡哥了。"
陈孟凡"嘿嘿"笑两声，摸摸于洋的头，"真乖。"然后继续道，"给我还看不上了呢！"
张烨说道："是啊，看上人家男朋友了吧？"
陈孟凡一愣，于洋也惊奇地睁大眼转过去看着他。
张烨悠悠道："看什么看。我在学校看到过你们两三次了，你还以为是什么惊天大秘密啊！"
于洋问道："说什么说什么？我没搞明白！"
陈孟凡推开于洋，"你闪开啦！"然后压低声音凑到张烨面前，"什么时候？你都看到什么了？"
张烨说道："你不如回忆一下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陈孟凡说道："我一直不敢跟你们说......"
"算了吧，"张烨把书竖起来，"你再脱线我们也没嫌弃过你，这点事情我是不在意啦。你自己去跟于洋解释吧。"
陈孟凡笑笑道："那还解释个屁！他不需要知道！"
顾倩终于有了行动。
那天顾厉游接到电话让回家吃饭的时候，就知道免不了顾倩一堆训话。结果回家刚抱起苏萌转了两圈，顾倩就叫他去楼上说话。
顾厉游放下侄女走上去，见顾倩在楼梯边上等着，随口就说了一句："我很久没见他了。还有什么事情啊？"
顾倩说道："爸爸想跟你聊聊。"
顾厉游蓦然抬头看她，"你跟爸说了？"
顾倩说道："我还没那胆子。你自己去找爸爸吧。"
老爷子在躺椅上坐着看报纸，见到大儿子进来了很是高兴的样子，说："快过来坐。"
顾厉游坐在凳子上问道："爸，最近身体怎么样？"
"没什么事，挺好的。怎么？公司的事情担不了了？"
顾厉游摇摇头，"不是，公司运转挺好的，您放心吧。"
顾老太爷笑了，"那就好。听说远商要结婚了？"
顾厉游应道："是啊。请柬应该送到您这边了吧？"
"到了！那个孩子真是的，还亲自过来了一趟。"
顾厉游笑笑没说话。听父亲的意思，这话题的走向几乎也猜得到了。
"我说，你什么时候让我抱孙子啊？"
"萌萌那么可爱让您抱，您还不满足啊？"
"萌萌姓苏的，我孙子那可是姓顾的！"
顾厉游笑道："说不定小弟过几个月就告诉您给您添了个孙子。"
顾老太爷"呵呵"笑过之后，话锋一转，"你还以为我不知道你的事吗？"
顾厉游心里一紧，笑容也消失了。
老爷子继续慢悠悠说道："你又和杜以兰在一起了吧？"
"嗯？"
23
老爷子说道："你也不用瞒着我。就像你想的，我不赞成你们两个在一起，但是也没有现在就非要逼你做什么决定。你不嫌我人老了啰嗦，我们父子俩还是可以好好聊一下的。"
顾厉游忙收回自己有些茫然的表情，"爸，你的意思是？"
老爷子拍拍他的肩膀，"你这么久都安定不下来不是因为她吗？有人告诉我看到过你们在一起。"
顾厉游说道："是吗？"
"前些日子见过你杜伯父，他虽然说是把杜以兰赶出了家门，但是你也知道，你杜伯母是舍不得的，毕竟是唯一的女儿。他们跟我说，如果以兰那孩子肯回去认错，让她那儿子跟着姓杜，当作他们杜家的孙子，他们就原谅她。"
顾厉游下意识的用手指轻敲扶手。
"所以我仔细考虑过。如果你答应跟她分开当然最好，如果你非要跟她在一起，那么这是最重要的一个条件，让她回去跟她父母认错，然后把那个孩子留在杜家，独身嫁过来。"
顾厉游笑笑，"难得爸你会妥协。"
老爷子站起来，拍他的肩膀，"还不是为了你，总不能看着我儿子一直不肯娶老婆吧。不过你能让以兰带着杜氏明年那张上千万的合同一起嫁过来是最好的。当然了，关键在于你的选择，爸还是尊重你的感情的。走吧，下去吃饭！"
顾厉游起身扶住他，"爸，走路小心。"
陈孟凡考完最后一门考试，交完卷之后长长出了一口气趴在桌子上。
于洋过来问他怎么样。
陈孟凡说道："估计能过。"然后一边把手机打开。
于洋抓抓头，"幸好张烨给我看了选择题。"
陈孟凡一拍桌子跳起来，"操！看到他的了你不给我看！"
收卷的老师在上面咳了一声。
于洋连忙拉着陈孟凡出了教室，一边走一边说："你想害死我啊？"
陈孟凡怒气冲冲白他一眼。
手机铃声很急促地响了起来。
陈孟凡接起来就听到顾厉游说道："出来，在校门口。"
陈孟凡黑了半边脸，"催命啊你？"
顾厉游笑道："我着急呀！见不到你真是要命！"
陈孟凡把书包往于洋身上一扔，"不用等我了，你回去吧。"
几乎是跑到校门口的，远远见着了顾厉游的车子停在路边。陈孟凡突然觉得心噗噗跳得很快，他站在原地喘气，只远远看着顾厉游在车窗的侧影就觉得心里胀得满满的。
陈孟凡走过去，伸手拉开车门，站在门口喊："喂！"
顾厉游抬起头看他，伸出一只手去。
陈孟凡刚把自己的手放上去，就被顾厉游用力一拉直接跌了进去。
"啊？"他惊叫一声，立刻被堵住了嘴。
深吻过后，顾厉游牢牢抱住他，在他耳边低声道："我好想你。"
陈孟凡笑道："姓顾的，你是不是深深爱上我难以自拔了？"
顾厉游说道："这话听起来比较像我说的话。"
"不要脸！"
顾厉游笑了，又亲了他脸一下，"没了你要脸有什么用？"
陈孟凡说道："好恶心。"
顾厉游笑着坐正了绑安全带，说道："晚上约了远商在酒吧，一起过去一趟吧。"
陈孟凡不太情愿的说道："不喜欢他。"
顾厉游说道："不喜欢也没办法了。那么多年朋友，他现在快结婚了，约我出去玩玩不好拒绝。你陪我去看看就行，我们早点走。"
陈孟凡想了想道："要结婚了还在外面玩啊！你朋友真垃圾。"
顾厉游嘴角翘了一下，"这世上的垃圾多了去了。希望你以后运气好不要再遇上了。"
陈孟凡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比你还垃圾的也不好找了。"
顾厉游笑笑，"那就好。"
齐远商见到顾厉游就没给好脸色。
顾厉游知道他不满意自己把陈孟凡给带过来了，却没打算回应他，还是径直拉陈孟凡坐下，顺手挑了果盘里一片苹果喂陈孟凡嘴里。
陈孟凡两口吞下了说："我要吃葡萄。"
顾厉游来了兴致，干脆捡了一个含在舌尖，用手指指示意陈孟凡用嘴来取。
齐远商一把拎住正要扑过去的陈孟凡，怒道："老子叫你们来表演真人秀的啊？"
顾厉游凑过来把葡萄渡给陈孟凡，然后拍开齐远商的手，"不要吓到他。"
"吓他？"齐远商长笑两声，"估计我吓死了都吓不到他。"
旁边两个女孩子有些尴尬的沉默着，没有说话。
齐远商低声对顾厉游说道："真这么不给面子？看我就要结婚了陪我最后玩玩都不行？"
顾厉游一边笑着给陈孟凡挑葡萄一边低声说道："我没看你以后打算就不玩了，急什么？何况──"
"何况什么？"
顾厉游叹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我现在对这些女人真提不起来兴趣。"
齐远商惊道："你认真了？"
陈孟凡起身上洗手间。
顾厉游看着他的背影，情绪有些低落地说道："现在由不得我认不认真了。"
齐远商还想再问，又走过来一个女孩子，冲着他笑得甜，"帅哥，请喝杯酒吧！"
齐远商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
顾厉游看着他跟女孩子倒酒、调笑，说到最后还非要用嘴喂才给喝。
陈孟凡回来了就乖乖坐他身边，默默看着也不说话。
顾厉游揽住他肩膀搂到怀里，笑问道："怎么去那么久？是不是出不来？要不要我回去帮你？"
陈孟凡脸一红，骂道："猥琐！"
顾厉游笑道："从下流升级到猥琐了啊？"
陈孟凡说道："不知廉耻！"
这边话一说完，发现那边有人兜头一杯酒倒到了齐远商头上。
顾厉游与陈孟凡莫名抬起头看去，发现一个穿的花花哨哨的年轻男人一边吹口哨一边拿起已经空了杯子舔了舔边缘，说道："浪费酒了，真他妈可惜。"
齐远商压抑下怒气，起身问道："你哪位？"
男子拿了根皮筋把及肩的长发绑起来，一把揽过方才还与齐远商纠缠的女孩子，说道："我是她老公！"
顾厉游皱起眉头，这个人明显是来找麻烦的。仔细看了看，年轻男人有一张很漂亮的脸，甚至有些过分清秀白皙的像个女孩子。稍显瘦削的身上穿了一件贴身的T恤，低腰紧身牛仔裤，脖子上还挂了一条又粗又亮的金属链子。手臂上有纹身，但是光线暗了些，看不清楚。
那个女孩子被这个年轻男人搂住了，立刻变了脸，指着齐远商说道："他欺负我。"
忍不住与齐远商对视一眼，对方看来也明白，找麻烦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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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远商和顾厉游是都不愿意在这种地方闹事的。关键是怕闹大了家里那边有些事情不好交待，何况是齐远商过两天就要和赵可沫结婚了，所以尽量能小事化无就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