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火完本——by卡比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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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凌呆呆问:“知道什么?”
顾真松了手,晃晃脑袋,道:“算了。”
“是不是那天你们在车里说的事?”小凌猜到了,便说,“你背伤那天下午,宛宛去外面接了二十分钟的电话,她样子很激动,我就拉着工作人员都站远了点,怕他们听见什么不该听的。”
“知道是谁打的电话么?”顾真又问。
“不知道,会不会是徐如意?”小凌说。
顾真沉思了一会儿,没再多问。
顾真结束了最后一场演唱会,开始准备生日会时,他背上的淤痕转淡了。他从没有这么期望身上的小伤赶紧好,因为苏宛每天要都抓着他看三次,明明演唱会完成的很圆满,苏宛却更焦虑了。
生日会前夜,因为天气不好,顾真回到S市又是凌晨了,他住在了离机场最近的酒店里。
傅尧这周在非洲,信号断断续续的,两人没好好说过话,顾真回到房间,保镖帮他放了行李,他拿出手机,刚想去找傅尧的名字告诉傅尧自己到S市了,下一刻,顾真就看到时钟变成了零点。
顾真进他和傅尧的对话框,傅尧的消息几乎是掐着时间来的,傅尧祝他的小顾哥哥生日快乐。
不隔几秒,顾真手机开始叮叮咚咚地响,都是掐点问候的朋友。
小凌坐在不远处,顾真把手机给小凌,让她帮忙勾选了所有给他发了生日祝福短信的人,讨巧地群发了一条语音,说谢谢这么记得他。
等小凌发完了,顾真又拿回了手机,重新问傅尧:“我的生日会,你来不来?”
傅尧没回,顾真觉得他或许收不到消息,又觉得在非洲的零点问候已经很不容易,便也没有抱多大期待。
顾真的生日会办在一个小剧场里,只够容纳四百人,苏宛找了同公司和顾真关系不错的知名主持来做主持人。
在顾真生日前,公司就在网上做了不少活动,比如歌迷票选顾真生日会着装。顾真忙着巡演,对此并不知情。
顾真生日当天早上起床,苏宛敲门进来,往他沙发上丢了一件的黑卫衣,一顶黑帽子,还有一副平光镜,顾真没反应过来,拿起了毛线帽问苏宛:“这是什么?”
“网络投票出来的你今天的装扮,”苏宛面色也很不好看,说,“造型师到了。”
她知道有投票,没关注投票结果,想着怎么都不会差吧,竟然选了这套。
顾真甚至没这种黑卫衣,工作人员在购物网站上搜了搜“顾真偷拍同款黑色卫衣”的关键词,随便买的。
生日会下午两点开始,顾真按时到达了剧场,到场的人围着舞台坐,脚边都放着公司给准备的回赠礼物。
能来顾真生日会的,大多是顾真看了都会觉得眼熟的歌迷。
顾真与歌迷的情感联系不紧密,他觉得多发好听的歌就是最好的回报,一年中,歌迷能离他最近的时刻,就是顾真的生日会。
有些歌迷伴顾真从十九岁长到二十七岁,自己也经历毕业升职,恋爱婚姻,却从不缺席顾真的大日子;有一些来了顾真的每一场演唱会,扛着相机又举着灯牌。他们是演唱会现场星星点点的光点的组成部分,是和善、完满而温柔的爱意。
如若把演唱会比作让顾真精神紧张又期待万分的期末考,生日会就是他的年末亲友聚会。生日会时,不穿演出服,不做夸张造型,轻轻松松,只做顾真。
主持人说了一些祝福的暖场话语后,顾真就上台了,他坐上一把高脚椅,看着小剧场里围着他坐着的人,把话筒从架子上拿了下来,问他们:“今天谁给我这套衣服投票了?”
一堆人举起了手,看上去都颇为得意。
顾真很无奈地教育歌迷:“你们下次别选这种了。”
台下一个男歌迷冲他喊:“挺好看的啊。”
下面一片附和声,还有姑娘大声说:“顾真你怎么都好看。”
顾真没办法地摇摇头,伸手指了指喧哗声最大的角落,毫无威慑力地威胁:“散会别走。”
顾真生日会分了几个环节,先是在背后的投屏上播放歌迷给他做的贺生视频。
今年的短视频做的又更精致了一些,顾真看着一整年份的自己在屏幕上一个画面,一个画面切换,看天南海北的人拿着自己画的画或者答应的照片,喜气洋洋地祝顾真生日快乐,唱他的歌,切开写着祝词的蛋糕,顾真心理也有些酸热。
视频结束后,顾真唱了两首没发行过的歌,全场给他唱了生日歌,他亲手切了第一刀蛋糕,让助理分下去。
他每年生日都这么过,每年也都让他唏嘘,既觉得无以为报,又开始踌躇满志,想要做得更好。
接下来是时间最长的互动环节,第一轮是快问快答,主持人在箱子里抽了几个号码,一个接着一个上台,一对一向顾真提问。
歌迷们和上回的节目主持人不同,他们对顾真都很宽容,生怕为难了顾真,每个人都在问根本没人想知道的问题。什么最喜欢的季节,最爱的70年代乐队之类的,轮到其中一个小姑娘提问时时,她一开口就哭了出来,顾真看她抽抽噎噎的,过去抱了她一下,想要安慰她,她却哭得更厉害了,叫顾真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全场最不客气的快问快答题是一个男歌迷问的。这名男歌迷也是几乎每年都会来顾真生日会的,顾真甚至记得他姓徐,男歌迷以前抽中过几次快问快答,因此便不是很紧张。
他问顾真:“请问某社交软件上S开头的只有三个粉的私密账号是不是你?”
顾真呆了一下,诚实地承认了:“是。”
顾真忍不住关了话筒问歌迷:“怎么发现的?”
男歌迷也不好意思地关上话筒,对顾真说:“我是傅盛员工,关注了我们傅总,有一天看到他新增了关注,头像是半架钢琴和半副画,其中半幅画很像你去年拍的那一幅,我就留意了一下。后来看到上个月有人拍到你和傅总看戏,我就猜想那个是不是你的私人社交账号。不过你放心,我谁都不会说的。”
顾真还来不及对歌迷缜密的推理说佩服,歌迷就看看台下,笑着对顾真说:“你们关系也太好了,傅总在下面坐了两个小时,竟然一动不动。平时公司例会从来没有超过一小时的,谁报告长过十分钟,马上请回去重做。”
顾真一下呆住了,口干舌燥,还有心乱如麻,过了几秒,才低声问歌迷:“他在下面吗?”
歌迷也有些吃惊,反问顾真:“你不知道么?”
一旁的主持人看他们窃窃私语太久,便过来轻声打断了他们,说下一个环节要开始了。
下一环节,是生日会的最后一件事,主持人会随机抽出一个幸运儿,可以对顾真说些祝福的话。
场内一下变得寂静,每个人都紧张地看着主持人,等他报出数字。
由于工作人员摆放失误,主持人先开始抽到了一个空号,场内小小地喧闹一阵后,重新静下了来。人人都更紧绷了,就跟买了彩票都想中十亿一样,每一个人来之前都准备了长篇大论的话,并希望那个有机会说出来的人是自己。
顾真却完全不在状态,他有些慌张地看着台下,眼睛扫过一排一排的听众,想找到傅尧的踪迹,又在心里想,如果抽到傅尧,他会说什么,如果抽不到傅尧——不管有没有抽到傅尧,散场后要怎么留他下来呢?
主持人又抽了一个球,报说“51号”。
顾真恍了恍神,他隐约感觉这个号有点耳熟,又忘了是在哪里见过。
报完号码过了几秒,台下后排的一个人站了起来,顾真看过去,喉口紧了紧,原本轻一下、重一下,飘忽不定的心跳声突然强烈了起来。
51号歌迷很高大,穿了一套休闲服。
两人离得太远,顾真看不清他的脸,但是他的举止仪态,接过工作人员手里话筒的代表谢谢的摆手,顾真都熟得不能再熟了。
就是这个人,凌晨给顾真发了祝福讯息,可是又不回顾真询问的短信。
傅尧接过话筒,只试了试声,顾真就觉得自己忽然间被一根绳子吊了起来,在空中晃来晃去,高空风太大,每分每秒,他都怕自己要掉下来。
追光灯也移了过去,傅尧顿了顿,对着顾真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