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纸青春完本——by82白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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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远信是个聪明人,单仁那团纸根本包不住火,可就算已经燃尽保护膜,单仁还是不能说明真相。即使伊远信对自己失望透底,也好过让他溃不成军。
看着单仁这副态度,伊远信觉得有时候自己像个傻子就好了,单纯的以为他一直对自己坦诚相待,傻傻地得过且过,比现在这样猜忌怀疑好过千倍百倍。
出了食堂,伊远信故意走了另一条路和他岔开,单仁在食堂前无奈的驻足眺望他离开,良久之后,再慢慢跟上他的脚步,既然他不想看见自己,那就先拉开一段距离,让彼此静静。
这一次的冷战持续的格外之久,他们上次分手,也不过两三天的功夫就和好了,而这一次两人就像陌生人互不相识。依然还是同桌,却再也没有交集。
没有交集,却不代表毫无联系,伊远信寝室值日那天,单仁还是帮他买了早餐,等他回教室,就看到一份热腾腾的炒粉放在课桌上。伊远信若无其事的把餐盒放进抽屉里,等到第一节 课下课,拿出来乖乖地吃完早餐,彼此还是没有任何言语交流。
而到了晚上,单仁淋浴之前,伊远信又会把沐浴露等一切洗漱用品放到他的脸盆里,两人在一起后,单仁就没买这些,都是共用他的。因为他说,他喜欢单仁身上有着相同的味道。两人的生活无法彻底分离,而这也不妨碍他们彼此用另一种方法和对方保持距离。
等日子久了,伊远信那份怒气消散了,他又想不明白,为何会冷战如此之久,明明可以好好谈谈,几句话就能解决的事,单仁为何不愿说明。哪怕再用另一个谎去圆前面这一个。
可笑的是,太过了解对方,彼此都清楚,那不过是缓兵之计,单仁除非说出事实,否则伊远信能一眼看穿那层纸。他们只能卡在瓶颈,等某一日的机缘。
浙扬高中不是每年都有春游,反倒是最紧张的高三才有机会出游一次,而这唯一的出游也不是轻松的野餐踏青,而是简单粗暴的“游xing”——早上九点到达万松书院,然后沿着路线依次经过老虎洞、凤凰亭、月岩、栖云寺、梵天寺,之后乘坐校车回来,一天便结束了。
据体验过的学长们介绍,全程无水分行走、爬山,学校这样的春游贯彻高质量、长路线、短休息的精神,简直丧心病狂!所以当他们得知春游的消息,周泰都认真的翻开书说道:“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
没有真正去体会过,也品尝不到其中乐趣,伊远信跟随大部队下了车后,看到山峦起伏,呼吸的是大自然清新的氧气,多日来的沉闷心情都好了许多。
还未完全进入山林之前,他们看到了几处山林小屋,在杭州这样的现代化城市中,还有如此隐于世的林间别墅,着实令人惊叹,也让伊远信羡慕不已。等将来老了,他也想回归田野,在乡下颐养天年。
整届高三全体出动,行走在山林间也是浩浩荡荡,通常一班在前一个山头,能看到后一个山头还有同学的身影。他们十班走在最末端,几个男生挑起了扫尾的工作,在后面慢悠悠走着,总体也算轻松。
且走且停,等中午他们总算到达凤凰亭,前面几个班已经休息充足先行离开,这里就留给他们两个文科班。景哥没有来,每个班又安排了两个老师管理,除了政治老师葛利有课,他们的四个老师都在这时候聚在一旁,开始老师间的话题探讨。
趁此机会,有些同学便可游玩于山林间,不受约束,三三两两的总会碰到一男一女的搭配。像是背着家长见面的小情人,不时地眺望远处,或是接头交耳谈笑风生。而其他同学,无意间也会帮他们掩护,他们这帮男生也都三三两两聚在一块,这样一个登山之旅,也让他们放下了曾经的隔阂,彼此间一片融洽。
“我记得,你们不是有谁带了相机还有画本的?都拿出来,该画的画,该拍照的拍照吧。”杨方贤坐在一边看着四周的学生,又笑着说道:“别不小心把手机拿出来,那可就要充公了!”
老班好久没在他们面前如此幽默,大伙笑着议论,韩樱子跑到视野中,拿着本子还有炭笔,兴致昂昂的给大伙素描。伊远信23 当前是第: 25 页,当前每页显示 10000字 就站在一边默默观察,大家都很配合她,也想看看她上个学期出去学习的结果。
不过他随即收回视线,转而往亭子的角落走去,他知道,今天不止韩樱子带了画本,也不止她会画画。
“你怎么不去给大家画画风景之类的?”
“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靳牧高坐在一边,依靠栏杆,膝盖上放着的,是刚刚合上的素描本。伊远信走到一边靠着柱子看他,想起他就要离开了,这样相处的日子也不多,让他有些神伤。
“要不,你给我画一张吧?先说好,这张画我要留作纪念。”
靳牧高回过神看他,也好,在走之前送他一些礼物,将来某一刻还能记起远方有个自己。他调整好姿势后,又瞄了几眼伊远信,见他直视自己,让他有点尴尬,“你转过去一些,摆个pose,这样画出来才有感觉。”
伊远信随意的转了个身,侧身倚靠在柱子边,他所谓的姿势,不过是把手插在兜里,就这么单调的站在那。靳牧高无奈地摇摇头,也不去强求,这样才像他。
外面的纷纷扰扰皆未传到两人耳里,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他的炭笔在纸上轻描淡写,所画之景,心里之情。靳牧高动作很快,在大伙离开前就已经画好,拿给伊远信过目时,伊远信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靳牧高画的不是近景图,而是一个全景,那里面还包括了一直在不远处注视他的……单仁。
伊远信抬头看他,不明白他为何把单仁也画进去,完全没必要的……
“你不是要留作纪念吗?这个,我相信是最合适的。”
靳牧高慢慢把那张画纸撕下来,交到伊远信手里,他合上画本,带着前一页之前画好的心里那人离开凤凰亭。自己已经有了很多可怀念的画作,这一张,算是他最不想给但不得不画的一笔。
单仁在靳牧高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还站在原地,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傻傻地等着伊远信跟上。老班催着大伙启程,接下来是一段下坡路,大家异常兴奋,看得老师们皆是心惊肉跳。
像是要找回小时候的乐趣,大伙下山都是快步迈着腿一阶一阶迅速位移,走到后面,虽然比上山还累,可都笑着看向对方。
伊远信慢慢的走在队伍的末端,单仁此刻已经悄悄挪到他身后,两个人保持着五步台阶,在零散的阳光下穿行。
到了山脚,又有一处缓坡,还是没有石阶的,大伙便像打了鸡血,不知道谁带起的头,没几秒大伙都是快步往下冲,一个个笑得像五岁孩童,却又克制不住。后面的老师皆转过头看看身边的其他“老人”,感慨青春的美好,在这个年纪,可以无忧无虑的冲刺在小山坡,即使跌倒了,不过一笑了之。
伊远信一开始没有加入他们的疯狂,和仲孙两个像小大人一样慢悠悠的走在后方,到后来,边一峰架着仲孙往前跑,单仁也从后面拉着伊远信的手,开始他们的狂欢。
山林间一时鸟兽四散,沉睡已久的森林被他们一时惊扰,疾跑过后,又慢慢复于平静,而山脚下喘息的同学,休整片刻再度前行。
伊远信大口喘息,好久没这般疯狂,他的身体有些吃不消。不过,他和单仁终于能够再度相视而笑,伊远信略微傲娇的乜了他一眼,说了声“幼稚”笑着跟上班级。单仁在他身后,依然保持宠溺的微笑,他愿守护那个眼眸,走到黄昏尽头。
十八岁的身体也不是没有能量耗尽的时候,行至栖云寺的时候,大伙就已经没了中午的热情,一个个坐在一旁,连聊天的心情都消耗殆尽。
在学生不注意的期间,有一名老师悄悄离开了大部队,往山下离去。不过总有眼尖的同学发现了这点,毕竟那个眼尖的同学还要四处留心她自己的行踪——有个不同班的男友也真不方便。
“你说老罗怎么突然离开了?”
“这么关心你男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