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键黑化完本——by了了花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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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吧,如果放缓我会说的,文案里也会放的。
明天继续~
第76章 梅图13
第七具尸体。
江无涯同薛子庄赶去的时候,小院那儿已经聚了许多人。
事实上人群基本聚在了门口,却似乎在顾忌着什么,大多都没有踏进屋中,个个面上露出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脸色,似乎是在之前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一般。
“借过……借过……”江无涯艰难地在人堆里蠕动了一会儿,末了一低头,发现自己没有前进,反而后退了两步。
江无涯:“……”
他正无语的想着法子,却发现面前的人堆竟然开了一条道,一抬眼看见那个本来走在他身后的络腮胡刀客,仗着自己高大的身材,大手一张就给他留了一条道出来,更别说那些少侠们一回头,看到这位看起来十分“凶神恶煞”的盟主大人,根本没抵抗的自动自发就留了路出来。
江无涯呆住了,他顶着薛盟主疑惑的视线开始自省:莫不是他对外的形象实在太和蔼可亲的缘故?
薛盟主视线一移,察觉刚刚太顺手就把手臂搁在了那人的肩膀上,如今二人的姿势就好像拥抱着一般……实在有伤风化……薛盟主心里这么喃喃,络腮胡下比纸还薄的少年脸刷的涨红了。那人就待在了自己的臂弯之间,仿佛手一揽便能将他彻底禁锢于怀中,一低头似乎就能够将下巴搁在他的头顶,嗅闻那青丝上的清香。
可怜单纯的薛盟主被自己脑补的画面惊得不轻,整个人都成了煮熟的红虾,就差整只蜷巴蜷巴起来了。
“罪魁祸首”一点没这种自觉。
说实话,不是江无涯神经粗,实在是他只知道凹者与普通女子会被自己外放的魅力所吸引——这理所当然,谁让他生的风华绝地、举世无双呢是吧?然而没料到旁边这位“男凸味”十足的凸者也萌发了爱慕之心,也许江无涯内心深处也对此人有一些些的好感,但是要联想到那儿去,还早了百八十年,只能说他在这方面的任督二脉还没打通呢。
江无涯在薛壮壮人如其名的健壮身材护持之下,终于成功进到了屋里。
相比于屋外的人堆,屋里可算是空空荡荡。
江无涯无端感到一丝丝紧绷的气氛。
他先一步踏进了屋里,这一步尚没有踏实便看到了门框上一道道痕迹,这模样,倒像是剑痕……还没打量完,就寒毛一竖,感觉到一股凛冽到可怕的杀气从屋里直冲毫无防备的他而来,太快了!几乎要令他躲闪不及、丧身此地!
电光火石之间,江无涯后背被人拉了一下,整个人下腰一般后仰,那道冲着他咽喉而来的剑气擦过他,刷的击在了门框之上,在上面留下了极深的痕迹。
好险。
风流潇洒但就是有点怕死的江无涯从壮壮热腾腾的胸膛里醒过神来,额间已经覆上了一层薄薄的虚汗。
心都被吓得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了……他的耳边都听到了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太可怕了跳的这么快真的不会晕厥过去吗?江无涯想到这里顿时觉得自己要英年早逝了,半个人都瘫在了壮壮安全感十足的身上,半晌之后忽然发现不对……这心跳好像不是他的啊!
江无涯眼睛一瞥落在了那个“心跳快到应该要昏厥”的人脸上,发现此人面上平静无比,只死死盯着屋里,眼中分明闪着一丝杀意。
……等等,杀意?这还是江无涯头一回在长得“凶神恶煞”、实际好脾气至极的薛盟主脸上看到这东西呢。
其中大概,也许,可能还大半是为了他……江无涯心情有些微妙。
气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江无涯拍拍薛壮壮的手臂,头太高了拍不到,嘴里干干地安慰道:“没事没事,我没事。”
他瞧着壮壮模样,还以为自己要多费点口舌,没想到才顺了两下毛,那种一根细丝牵着的危险感就慢慢消退了,江无涯满身的鸡皮疙瘩也随之消了下去。
咦……他盯着自己的手掌看了好几眼,这里莫非有什么他所不知道的神奇的术法在吗?
这么有用的啊?
“里头的那位是秦兄吧?”江无涯在传音之中附上了内力,以期能够万无一失的传到那人的耳中,“我们是云清的至交好友,云清曾经同我们说起过你……你这么守着他,不接受事实,云清也不会复活过来,若不如让我们看一下屋内的情况,再看有无挽回的余地。”
……
“……你看这样,可以吗?”
江无涯说的口干舌燥,一看旁边的薛盟主一个字没说,反倒还因为一开始他试探之时,又飞过来的几道剑气,眼中带上了杀意,一副冲动至极、要是他一松手就要冲进去与那人同归于尽的模样。
到底还是年纪轻啊,江无涯唉声叹气。
他又一次试探着往里面走,不用回头也知道壮壮的手正蠢蠢欲动的放在他那把传说中的魔刀上面,只待那人一挥剑气就出鞘。
不过,这一次屋里一点动静都没有,静的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清。
江无涯心里一喜,刚要往前继续迈,一只手把他揽到了后面,背着大刀的刀客挡在他前面。
江无涯知道壮壮他是怕那人临时变卦,护佑着他呢。
不过啊……江无涯上下看了看自己,好歹是当年名扬天下的花间覆雪,花间剑法虽然美,杀伤力也很大,致力于美感十足地悄无声息之间夺人性命,如今虽然在精神势头上比不得这一代的小年轻了,但也算是宝刀未老吧?
江无涯看了看自己腰间的老伙计,指腹贴在剑鞘上面摸了一摸。
屋里不见丝毫打斗的迹象,同从前没有什么分别,处处透着主人打理过的干净与整洁,江无涯一进去,目光便落在了桌案上,陷入了沉思,那上面放着两个杯子,散乱的摆着,就像是……两个人不久之前在此处坐下,相对饮茶一般。
江无涯心中有底,把视线移到榻上躺着的那第七具尸体上面。
……气息全无,没有一丝生命迹象,可不就是尸体吗?
不过这一具尸体与前六具都有所不同的地方就是——他前所未有的完整。
没有被火灼烧过,没有被抽干血液,脑髓也没有不翼而飞……完好的就像是躺在榻上,陷入了一个漫长的不愿醒来的梦境之中一般。
那一张清隽的脸上双眼轻轻闭着,眼睫安静的覆在眼下,再完好、再不惹尘埃的脸仍是透出了已死之人的僵硬,以及令人不安的青白色。
他的双手交叠在腹上,胸前平静毫无起伏,面容、四肢、轮廓犹如一个工匠手下最完美的玉雕死物。
屋里仿佛尚还残留着那股极淡的梅香和一丝若有似无的酒香。
只有榻前那人知晓,叶云清身上不再有梅香萦绕,因为他的生机确确实实完全断绝了。
秦行山感受得到,曾经经过那么多年虽然微弱,但却一直存在的那一缕结合联系在他行到门口之际“咔哒”断裂,断裂的原因出自凹者那一方,当他按捺住心头的预感进入这个屋子之时,便见到那一个熟悉的人安静地躺在榻上的模样,他也与每一次偷偷注视这一个人一般静立在他身旁。
不过有所不同的是,他能够清楚的感受到他无意识向自己凹者散发去的信息素告诉他自己,这个人已经完全没有生机了。
就算世上真的有医死人肉白骨的灵药在也是徒劳。
更不用提,秦行山知道那幅传说之中神乎其技的梅图是在面前之人的身上,他在梦里曾经一遍又一遍,描摹过无数次。
那上面没有藏宝图,没有灵药,没有秘籍……仅仅只是一个凹者灼灼夭夭的花痕罢了。
秦行山的目光死死落在此人青白的眉眼间,那一刻,仿佛被人狠狠扼住了咽喉,一时之间无法喘过气来,几乎要窒息。
他发现自己的双脚没法移动了,双手也是。
他无意识的颤抖起来,他害怕伸手触摸到的会是一具完全没有余温的、僵硬的尸体。
叶云清死了。
温临毓死了!
秦行山双眼中一开始的猩红褪去,慢慢化作了茫然与空洞,如今陈尸在他的面前的便是那个少年时所见到的骑着白马流云鞍,打马从连天画舫柳前过的白衣公子吗,是那个黄沙寒夜中持剑向他望来的公子吗,是那个明月清辉一般令他暗自倾慕的公子吗……